《流觞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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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觞引-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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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当那些误入若水的人想要循着当初的路重新回去那儿的时候,却再也找不到那个地方了。
  
  午日的阳光洒落,为这深冬的空气中带来一份暖意。宫泽锦一行人坐在马车里,感受着马车飞快奔驰所激起的少许颠簸,宫泽锦心潮暗涌激动不已,侧过脸问身旁的晁君,“你确定慕染在若水?”
  
  晁君淡笑着点了点头,“是的,太上皇,臣去打探过若水那地方,照着那去过的人所指出的位置,确实是瞧不见什么美丽的仙境,可是,臣发现那里是被人布了结界。”
  
  “结界?”宫泽锦一怔,此时又闻晁君道:“是,因为不想被人找到,所以特地布了结界。”
  
  宫泽锦微微眯起眼,“怪不得十年寻遍大江南北都不曾发现他的踪迹,原来是躲在结界里。”他轻吁一口气,“这人也真会躲,不过,活着就好。”
  
  自明烬死后,林绍清和晁君二人就都跟了宫泽锦,一心为皇上办事,宫泽锦也算器重他们,可是在一次寻找慕染的行动中,他们在外遭遇刺客,当时林绍清为保护宫泽锦而亡,晁君也受了重伤,所幸死里逃生,自那以后,宫泽锦待晁君则更为信任,而林绍清则追封其为“辅国将军”。
  
  于是十年间,晁君一直在帮着宫泽锦四处打探离慕染的下落,也因此他最清楚不过离慕染在宫泽锦心里所处的位置有多么重要,十年奔波,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也只是为了找寻心中挚爱而已。
  
  “如今总算能确定离大人还活着,这样太上皇您该放心了。”归禾在一旁笑说了一句,却换来宫泽锦的一声轻叹,“归禾啊,你跟了朕那么多年,应当最明白朕的心思,还有朕与慕染之间的那些纠葛。”
  
  归禾也是聪明,听宫泽锦如此道来,自是明白了他心中所想,“太上皇是担心离大人见了您后的反应?”
  
  宫泽锦微微颔首,“是啊,朕很怕他至今依然恨着朕。”
  
  “都十年了,有什么深仇大恨还放不下呢?”归禾说着,旋即意识到自己话里的不对,若真的靠十年就能放下恩怨,又哪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一说,于是他赶紧又加了一句,“更何况,当年那事儿本不该完全责怪太上皇,您若将事情原委告知离大人,相信他能谅解。”
  
  宫泽锦唇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说不定他早就知道了。”说着,他复又看向晁君,“你说是吗?”
  
  晁君闻之,立马低下头来,“太上皇圣明。”
  
  “十年前在金陵,朕记得有天晚上慕染的情绪很激动,不仅吐了血还自己打晕自己,可是与此事有关?”宫泽锦仍旧记得,那天慕染哭了,情绪十分不稳定,目光里也满是悲意,而自那以后,这个向来恨他入骨的少年对他的态度却好似变了。
  
  晁君见宫泽锦都已猜到,也就不再隐瞒,“是,太傅生前曾嘱咐臣,说若是有一天能够证实离大人就是离玉贤的儿子,他要臣将一封信交给离大人,而信里写的就是当年太傅中毒之事。”
  
  “明烬?”宫泽锦一愣,随后笑了开,“他还真会洞察先机啊,枉费他一番心意,朕却把慕染弄丢了整整十年。”
  
  “您会找回他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将目光投向车窗外,晁君淡淡地说道,那句话也不知是抚慰还是预见,却莫名地使人振奋。
  
  慕染,我们就快见面了,这十年,你过得还好吗?
  
  (卷陆拾壹完)
  '2009…12…17 20:00:00 染°'




卷陆拾贰  若水相逢

  若水是个很幽静的地方,那里山清水秀,很是适合修身养性。然而这里美虽美,但总好像少了些什么,剪湖笑称这儿是少了人气,那时慕染娇嗔了他一句,“敢情咱俩都不是人?”
  
  而事实上,若水这地方除了慕染与剪湖,还当真瞧不见第三人,偶然间会有个陌生的面孔闯入,那也是误打误撞走了进来,若非如此,那么在有结界保护的前提下,而恶意闯入的人,在慕染看来,都统一称之为“不怀好意的闹事者”。
  
  那个午后,慕染在收碗碟的时候忽略了放在一旁的一只空盘,于是在从桌边走过时不小心碰到而将之拂下桌,顿时盘子摔了个粉碎,他一惊,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想去收拾地上的碎瓷,哪想才轻轻一碰竟被划破了手指。
  
  当时剪湖正好进屋来,瞧见这场面不免一慌,迅速跑上来,抬起他的手仔细查看,发现只是破了个小口子,这才安下心,却也象征性地责骂了两句,“都这么大人了,还尽给我惹事。”转而语调突然变得柔和,“疼么?”
  
  慕染微笑着摇了摇头,剪湖又问:“你今儿是怎么了,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没有啊,剪湖,你想多了。”说着,慕染又打算继续收拾地上的碎盘,可剪湖一见,立马拦住了他,“你手都受伤了,这里还是让我来吧,你去上点药,另外我这有些玉米粒,你上完药帮我去喂下鸽子,我收拾完就去找你。”将一小袋玉米递给慕染,后者笑着接过,施施然而去。
  
  望着慕染离去的背影,剪湖无奈地摇了摇头,而后继续收拾那一地的狼藉。
  
  慕染给自己受伤的手指上了些药,由于伤口不大也不深,所以很快就止住了血,这时他便带着那一小袋玉米粒去林中喂鸽,起初这里是没有鸽子的,后来是剪湖怕他总闷在这儿会寂寞,便从外面买了些白鸽回来,平日里总是慕染帮着打理,有时同鸽子说说话也比较容易打发时间。
  
  至林中,他吹了一声口哨,于是十几只鸽子顿时都朝他这儿而来,慕染弯下身,望着它们轻柔地说了一句,“吃饭咯,你们肚子也该饿了吧!”言下洒了一把玉米出去,瞧见那些小白鸽争先恐后抢着食物的模样,他不禁弯起了眉眼。
  
  然后蹲下身,看着那些雪白的鸽子,慕染只自顾自地与他们说着话,时而再洒两把玉米粒下去,“你们真好,一点烦恼都没有。”他伸手摸了摸最近的那只白鸽,“不像我,整天想些有的没的,再这么下去,我的头发会很快变白,就像你们的羽毛一样。”话至此处,他轻轻地笑出声来,“到时候你们可不许抛弃我哦!”
  
  “就算它们抛弃了你,你还有我啊!”那个声音响起得很突然,让慕染的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而当他意识到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身体已如被人点了穴,他想转身,却发现如此简单的动作都变得困难无比。
  
  好不容易站起身,他转过头对上面前那男子的脸,这张容颜在过去的十年中,曾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里,然而此刻真的见到了,却有种说不出的愁绪。
  
  宫泽锦就站在不远的地方,见到慕染,他旋即笑起来,“真的是你,慕染。”
  
  慕染故作镇定地扬了扬唇,“公子认错人了。”
  
  宫泽锦一怔,笑容僵在嘴角,“慕染,你……不想认我?为什么?难道你还恨着我吗?”他飞速上前,一把握住慕染的手,那触碰的感觉如此真实,让宫泽锦稍稍安心了些。
  
  然而下一刻,慕染却突然挣开了他,“公子,您确实认错人了。”
  
  “不可能!”宫泽锦扬声而道,“这世上我惟一不会认错的人,就是你离慕染。”他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对方的脸颊,“慕染,你是我的慕染,我终于找到你了。”
  
  慕染挥手打掉宫泽锦的手,低沉地道:“我不是。”
  
  “你是。”伴着宫泽锦的话音而落,慕染的嗓音旋即响起,带着些许激动,“离慕染早在十年前就死了!”
  
  “没有!”宫泽锦的声音亦抬高了几分,“你没有死,你如今正好好地站在我面前。”他再度握起慕染的双手,“你的手是有温度的,这让我很真切地感觉到,你还活着。”
  
  慕染冷笑了一声,随后又将手抽离,往后退了一步,他满腔悲戚,“我已躲你至此,为何你还不愿放过我?我求你就当离慕染已死,还你我一个自由。”
  
  “我不要。”宫泽锦低沉启口,语调坚决,“我找了你十年,为的不是站在你面前……放弃你。”
  
  慕染刚想说话,他身后却突然响起另一个声音,“那你想怎么样?”
  
  二人一同往那声音的来源看去,却见剪湖不知几时来到了他们身侧,缓缓靠近二人,剪湖笑了笑,复又问道:“找了慕染十年,如今找到了,那你又想怎么样呢?”
  
  “与他在一起,好好生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宫泽锦这话说得清淡,可隐隐中却叫人感受到其莫大的决心。
  
  而剪湖却表现得极为不屑,“呵,这倒是有点意思,你凭什么啊?你有问过慕染的意思吗?你有没有想过,他根本不喜欢皇宫那地方。”
  
  “不喜欢皇宫就不呆在宫里啊,只要两个人彼此相守,无论在哪儿都好。”宫泽锦诚恳而道,深情的目光落在慕染脸上,让他感觉双颊发烫。
  
  “哦,我差点忘了,如今你不再是皇上了,身上自是没有了那些所谓的责任,是吧,太上皇?”剪湖语中带刺,让宫泽锦听了有些不舒服,可他依然忍了。
  
  看着慕染,他问道:“我只问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慕染唇边绽开一丝笑意,不答反问,“你说呢?”然而不等宫泽锦作答,他便已拉过剪湖的手,“我们走吧。”说着便要离去。
  
  宫泽锦一着急,立即在慕染背后喊道:“难道这十年来你当真不曾想过我?”
  
  那问话如一句咒语,顿时将慕染的镇定割破,他猛然回首,直视着宫泽锦的双眸,一番真心话脱口而出,“怎么可能?我每天都在想你,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可是宫泽锦,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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