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家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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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家吴起-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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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穆公即位后,任贤进能,奋发图强,国家逐渐强盛起来,这正是田和最不愿意看到的,他不能容忍鲁国羽翼长丰。鲁穆公心里非常清楚,齐是大国,单凭鲁国的力量是无法战胜齐国的,所以他在谕令三军全力抗御齐军的同时,遣使携带金玉之器星夜往魏国求救。

  魏武侯看了鲁穆公的书信,召群臣计议,群臣各说不一,有的主张出兵,有的则反对出兵,而且各有各的理由,魏武侯决心难下,立把吴起从河西召来都城。

  吴起道:“臣以为,有鲁国在,可为我牵制东方强齐,不可不救,此其一;其二,我魏乃当今天下之大国,济弱扶危,德布诸侯,方可使天下敬服,今鲁有难而我坐观不救,不仅鲁人心寒,亦必会冷天下诸侯之心也。”

  魏武侯为难地道:“爱卿所言虽是,然我大魏东疆兵众不足,鲁事紧急,即使调兵,亦恐远水难救近火矣!”

  吴起道:“回禀主公。去冬韩军败宋于单父(今山东省单县),屯兵未归,单父于鲁近在咫尺,依臣之见,主公可修书一封,遣一得力之臣同鲁使一起往见韩侯,请韩移兵先行救鲁;主公再修书一封;遣使往见赵侯,请赵国兵压齐境,牵制齐军;我军随后进发,鲁可救也。”

  公叔痤道:“臣以为,吴大夫主意虽善,然韩、赵又岂会听命于我?尤其那赵侯,三年前夺我中山,两国已生隙痕,更不会听我而救鲁也。”

  吴起道:“臣以为,赵、齐为邻,齐之强乃赵之害,赵侯不会不知。臣且闻,鲁贿我金玉宝器之物颇丰,臣以为,若受贿而救,义则不存,主公当将鲁所贿之物尽行辞之,使分贿韩、赵,韩、赵既得其宝,加之虑己之利,必不辞也。”

  魏武侯思索地点点头,见座下没有人再提出异议,当即修书两封,一封交与公叔痤,令其同鲁使一起往韩;另一封交与大夫魏喜,令其往赵。

  却说鲁穆公自从派出使臣往魏求救之日起,一天几次扳数手指头,渴望救兵快快到来,可是十几天过去了,既听不到派出的使臣的消息,也看不见救兵来到。昨天,齐军又攻占了曲阜南郊的重镇最邑,最邑距离都城仅只十几里,一旦都城被攻破,延续了几百年的姬氏宗祠,就会断送在他姬阳的手上,他心急如焚,不知所措。

  田和把大军驻扎在最邑,没有立马攻打鲁都曲阜。因为他知道不仅曲阜城垣高厚,非一般城池可比,而且几万鲁军都退到了城里做拼死固守,不是轻易就能攻取的。他要设法把鲁军诱出城来,然后全歼于城外。但他用尽了所有办法,鲁军就是闭城不出。他下令三军将士轮番到城下叫骂,极尽不堪入耳的羞辱之语,想以此激怒鲁兵,赚其出城,可城上鲁兵却只做听不见,就是不上圈套,而且只要叫骂的齐兵离城一近,便是一通乱箭,让齐兵丢下一片尸体。

  诱敌不出,强行攻城伤亡又大,如何破城,田和伤透了脑筋,他把张丑、段朋、田忌召来大帐计议。

  张丑道:“末将之见,可将我大军移至城下,做强攻之势,城中百姓知我大军欲行攻城,必生恐惧,惧则生乱,民乱则军心动摇,是时,我大军再行攻城,城必克。”

  突然一个传讯兵急忙忙进得帐来,报说有赵军数万于齐、赵边境集结。

  田忌心上一震,对田和道:“国相,赵军突然聚兵于边境,必是那鲁侯已向赵国求救,齐、赵虽有黄河天险相阻隔,然赵近我京都,国相不可不虑也。”

  段朋道:“我大齐有三万之旅驻扎于齐、赵边界,且有黄河为障,赵军能奈我何?亡鲁在即,岂可无果而返,末将之见,待攻取曲阜,再行回军不迟。”

  田和虽然对赵兵压境心存忧虑,但眼看就要把曲阜攻下,让鲁侯俯首称臣,实不甘就这样放弃,思索片刻,断下决心道:

  “田将军统师一万,先行回军以防赵;段将军、张将军,立马整军随本相攻城!”

  黑压压的齐兵冒着密如急雨般的飞箭,从四面八方潮水般涌往城下,架起云梯向城上攀爬;城上鲁兵搬起石头、滚木胡乱砸将下来,爬上云梯的齐兵从空纷纷摔落于地。冲杀声,哭叫声,震天动地。田和立于战车之上挥剑大呼,齐兵冲上去又退下来,退下来又冲上去,就在攻城大战最激烈的当口,一哨探飞马来到田和车前,报说有韩国大军前来救鲁。田和听罢,愣了半天没说话。心想,刚刚让田忌分走了一万兵马,韩军一到,与鲁内外合兵,如何抵得?断不能取鲁不成又折兵。想到这里,不禁仰天长叹:“天不使我得鲁也!”下令三军速速退兵。

  孟生在城头见齐军突然退走,心中诧异,再极目远望,只见一支大军飞马扬尘而来,断定是来了救兵,立马下城禀报君侯。鲁穆公正在太庙焚香祷告,一听齐兵退去,救兵来到,悲喜交集,立率群臣迎出城外,向韩将冼辰诉说齐相田和无礼,恃强欺弱,恳请冼辰率师追杀。冼辰见齐军不战已怯,同鲁军合兵一处,追杀齐军。

  再说吴起率“魏武卒”一万星夜东进,刚刚进入鲁国边境,得报韩军已解鲁城之围,并与鲁军合兵追杀齐军,于是转军回返。行至朝歌(今河南省淇县),忽有公叔痤快马迎上,向吴起告说郑国对韩突然发起进攻,已经攻占韩国的鲁阳(今河南省鲁山)、阳翟(今河南省禹州)二邑,韩侯向魏告急,魏武侯命吴起立马领兵助韩。

  吴起下令大军停进;取出地图摊开。

  巴宁紧蹙着眉头道:“阳翟、鲁阳位处韩地之南,距此六百余里,且有黄河、敏山相阻,非短时所能达矣!”

  公叔痤从旁道:“如若不是吴大夫主意让韩出兵救鲁,郑无机可乘,韩又安会受今日之兵?”

  吴起没有理会公叔痤,手指地图对众将道:“酸枣(在今河南省延津西),乃郑北方之重镇,此地距我仅只百里之程,渡河便到,我军可用兵酸枣,迫使郑侯于韩国退兵。”

  于是吴起率军南渡黄河,一举攻占酸枣,郑康公得报魏将吴起率军从北疆杀进,顿时害了怕,急忙下令郑军退出韩国。四十年后孙膑围魏救赵所用即此战策,只不过规模大小有别。

  魏武侯六年(公元前391年),楚国对韩国用兵,占领了韩国南部城邑负黍(今河南省登封市),与此同时,秦国亦出兵攻打韩国,一举攻取了韩国西部的宜阳(在今河南省宜阳西)等六邑之地。韩国无力抗击秦、楚两个大国,向魏国求救。就在魏国出兵助韩的时候,齐国乘魏国东部兵力空虚,攻占了魏国的襄陵(今河南省睢县)。吴起率“魏武卒”两万东进,大败齐军,收复襄陵,并俘获齐将张丑。

  张丑自思落在了吴起手上,必死无疑,但吴起不计前怨,认为张丑与曹颉、王杲不同,曹颉、王杲蛊惑主上,陷害同僚,祸国殃民,可杀不可留,而张丑是忠于其主,虽然不念同窗之好,其行可恨,但不当使其死,今天他做了战场上的俘虏,应当宽以待之,念他有妻小在齐,放其回国。张丑感动得泪流满面,连谢吴起不杀之恩。

  刚刚送走张丑,吴起又接到魏武侯的谕令,说西秦攻占阴晋,命他速返西河。

  吴起分军一万于韩癸,令其驻守襄陵以防齐,同部将衅襄、巴宁率余众昼夜兼程,来到距离阴晋百里的湖邑(在今河南省故县附近)。

  败退于湖邑的魏将公孙展,一见吴起便跪到了地上:“末将不才,阴晋失守,听凭将军发落。”

  吴起上前将公孙展搀扶起来,宽慰道:“军旅之事,胜败无常,为将者,能胜亦能败,纵观古今,尚不曾有百战而无一败之将者,岂可以一战之成败而论英雄哉?将军大可不必太过自责。”

  公孙展是魏国的一员老将,吴起对他一向尊重,这些年吴起只要离开西河,便把军、政大事交他代管。此次阴晋兵败,是公孙展在寡不敌众的情况下为避免将士更大伤亡,才将阴晋放弃的。将者非不用心,士者非不用战,不能妄加指责,所以吴起全是好言劝慰,无一句责备之言。在详细询问了秦军的一应军情之后,吴起同巴宁、衅襄、公孙展一起挥军西进,行至距阴晋二十里处扎下营寨。

  是时的秦君是秦简公的儿子秦惠公。秦简公五年(公元前409年)的时候,吴起率魏军对秦发起攻击,使秦折损将士三十万,并险些把秦简公俘获,秦简公遭此惨败,自愧无颜面对大秦臣民,郁悒成疾,不久辞别于世。秦惠公嗣位后,谨尊父侯遗命,养士训武,强兵健师,经过十八年的苦心经营,终于又拥有了一支五十万将士的庞大军旅。秦惠公不忘国耻父仇,决心对魏用兵。群臣进言说:“昔时我大秦与魏战失利,曾与魏立下和约,如若对魏用兵,必须有一理由,否则出师无名,便会招致天下诸侯非议;再是我大秦虽说拥有五十万之师,然而这些年我大秦与周边诸国并不曾有过战事发生,兵众亦未经过战阵,而魏军这些年北灭中山,东败齐国,南取郑城,一直征战不断,故我虽有数倍于魏之军旅,胜负亦恐难料。”但是秦惠公讨魏心切,他想出一个主意,先用兵击韩,这样,一来可通过对韩国试兵,检验秦军战斗力;第二,韩、魏交好,韩国受兵,魏必相救,既然魏国出兵助韩,秦国对魏进兵也便有了充足的理由。就在这时,又传来楚国向韩进兵并攻取韩城负黍的消息,秦惠公认为这是天赐良机,不可错过,力排众议,亲率大军二十万来到秦、韩边界,以韩人牛羊啃吃了秦民百姓稼禾挑起事端,向韩国发起进攻。韩国一总二十万军旅,其中十万由韩将冼辰统领南战楚军去了,完全没有想到秦国突然从西边打进来,待到韩国国相韩山坚整集余部以御秦军时,秦军已势如破竹一举向前推进三百里,攻占了宜阳(时为韩国第二大城邑,后韩国迁此为都)等六邑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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