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家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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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家吴起-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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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韩、楚、齐、魏五国间的混战结束以后,各国转入战后恢复,没有了战事,天下也便安宁下来,这给吴起作兵书创造了一个大好的时机。吴起利用公务之余,历时一年,书成兵法四十八篇。正如西门豹预言的一样,《吴起兵法》受到了极大欢迎,人们都将其书和孙子兵法《十三篇》视为同等重要的地位,战国政治家韩非在《五蠹》一书中说:“藏孙、吴之书者家有之。”西汉司马迁在《史记。孙子吴起列传》中说:“吴起兵法世多有。”由此观之,不论在当时还是在后来漫长的岁月里,《吴起兵法》都产生了巨大影响。

  魏武侯十一年(公元前386年),赵、魏两国又发生了第二次战争。

  十三年前赵国国君赵烈侯去世的时候,烈侯之子章年少,由其弟武公即位,武公在位十三年故世,赵国又把君位归于烈侯之子章,是为赵敬侯。但武公有子名朝,朝为了争夺君位,发动兵变,结果没有成功,逃到魏国,魏武侯念昔时赵夺中山之恨,在部分朝臣鼓动下助朝出兵袭赵,赵被迫迁都邯郸(今河北省邯郸市)。由于魏国此举招来天下非议,很快罢兵,自此魏、赵两国关系进一步恶化。

  就在这一年,齐国国相田和篡夺了君位,号太公,将齐康公迁到近海的一个小岛上。第二年春,鲁国出兵###田和,结果战败。夏,田和病故,由其子午继位,是为齐桓公。

  魏武侯十三年(公元前384年),国相商文辞世。此时的魏国,不论从资望还是从才学上,再没有一个人可与吴起相匹之,但魏武侯却让公叔痤做了国相。其中原因,便是吴起不善奉迎,总是说些让魏武侯不喜欢听的话;做些让魏武侯心里别扭不痛快的事。最让魏武侯反感的一次是,有一天魏武侯召群臣计议国事,魏武侯见群臣的见解没有一个能比得上自己,不禁面露喜色。退朝之后,吴起对魏武侯道:“昔时楚庄王与群臣议事,群臣莫能及,庄王面有忧色,楚大夫申叔时问庄王何以忧,庄王说:‘寡人闻,世不绝圣,国不乏贤,诸侯能得其师者王,得其友者霸,得其疑者存,自为谋而莫己若者亡。今寡人不才,而群臣却无有能及者,吾国几于亡乎?’此楚庄王之所以忧,而主公喜之,臣甚感不安矣。”弄得魏武侯两颊泛红哑口无言。而公叔痤则和吴起大不相同,公叔痤先意承旨,见貌辩色,整天围着武侯转,再加上王错之辈不断在武侯身前说公叔痤的好话,公叔痤自然而然地也就成了魏武侯的心腹之臣。

  公叔痤虽然位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心里并不踏实,因为他非常清楚,吴起不仅于魏建下了赫赫战功,而且晓通安邦定国之道,在朝野上下都享有极高的声望,自己做国相不仅吴起不会心服,亦难诚服于群臣。他想,只要魏有吴起在,他这个国相就永远做不坦然,为此整日忧心忡忡,闷闷不乐。这天,他吩咐家仆唤来王错,让王错帮着出主意。

  王错不假思索,笑呵呵道:“国相欲使吴起离魏而去,易事也。”

  “易事?”公叔痤且喜且惑地望着王错,“大夫有何妙策?”

  王错道:“吴起为人风节清高亦喜名誉,故国相可进见君侯,就说:‘吴起乃贤名之士,但主公之国小,且又同强大之西秦相接壤,臣窃恐吴起无留心也。’君侯必然会问国相:‘如之当奈何?’国相就说:‘主公可试将公主许配于吴起,吴起若有久留之心,则必受之;若无久留之意,必辞之。’卑职知吴起杀妻之后悔恨莫及,寤寐眷眷,誓不再娶,故至今鳏守,君侯以公主相许,吴起必不承应,吴起不应,君侯必然不悦,君侯不悦,必削其权。吴起非怠惰苟且之辈,视功业如生命,主公削其权如削其魂,安肯复留于魏哉?”

  “妙妙妙,妙妙妙,妙极矣!”公叔痤心中大喜,依王错之计而行,进见魏武侯。

  事情正如王错所预料的一样,魏武侯听公叔痤之言,将吴起从西河召来宫中,以公主相许,被吴起婉言谢绝。魏武侯于是道:

  “吴爱卿守西河二十七载,朝乾夕惕,不舍昼夜,无片刻休闲,甚是辛劳,寡人实不忍吴爱卿长此劳心,故而另使人为西河守,吴爱卿可将西河军、政诸事尽行交卸,自此歇鞍颐养,安享清闲矣!”

  魏武侯开始说愿将公主许嫁于吴起的时候,吴起以为是魏武侯念他守西河功高,眷注有加,心中感铭斯切激动万分,及至听完魏武侯最后这番话,浑身的热血一下子由沸点降到了冰点。魏武侯瞬息之间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让他如随烟海,全然不知其所以,但他不能问,君为上,臣为下,君让臣死臣不能不死,更何况只是削去了他手中之权,大礼谢过,退了出来。

  西门豹从内侍口中得知吴起被免除了官职,即刻进见魏武侯,叙说吴起于魏之功,可西门豹虽然也是为魏武侯所器重的近臣,但在魏武侯心目中的地位,远不及王错和公叔痤,加之一来魏武侯对吴起早就产生了反感;二来如今魏国已成为天下第一强国,且近年又没了战事,吴起对于魏国已不再重要;三是君命既出,又岂能收回?所以不管西门豹如何进言,也不能使魏武侯改变主意。无奈何,西门豹只好悒悒而退。

  吴起回到西河,驻马岸边,此时的河冰刚刚化尽,屈指算来,他出任西河守恰好二十七年又两个月。望着滔滔奔流的西河水,不禁浮想联翩,潸然泪下。

  吴祥跟随吴起几十年,从来没有看到过主人如此伤感,从旁劝慰道: 

  “大夫向来视释天下如脱草履,凡事拾得起放得下,他君侯免了大夫的官职,大夫正可落个清闲,何必这样想不开,大夫保得好自己的身体才是最最要紧的。”

  吴起拭去眼泪,长长吁出一口气,道:“吴祥你不知,你不知也。国君如若识我之心,使我吴起毕守西河,不久便可王天下,今国君听信谗人之言而弃我不用,西河不久便将为西秦所取,魏国从此必将衰亡矣!”

  吴祥:“有道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君侯他既然无情抛弃大夫,才不管他那么多!”

  吴起又唉叹一声,道:“此言差矣!古人云:‘仁者虽怨不忘亲,虽怒不弃礼’,我吴起在魏二十七载,于国于君,忠心无二,天公地道,国君听信佞臣之言,罢我官职,虽说心中有怨,可魏国毕竟是我吴起生活了将近半生之地,吴起安能不忧哉!”

  是年吴起已经五十有八,年近花甲,但他不是一个听天由命的人,正如王错所说,他不是寻常怠惰苟且之辈,仍想在有生之年干出一番大事业。他想到既然魏武侯听信谗人之言削去了他手中之权,难保不再听信谗人之议进而加罪于他,魏国不再是他吴起的存身之地,应该尽快离开这里,往适他国。

  没过两天,西河新守到任,吴起向其认真做了交卸。他实在不忍经由自己之手拓展而来的河西千里之地重又落到西秦的手里,提议新守奏请魏武侯沿洛水依据地势构筑一道长城,并且当着新守的面草绘了一幅长城构筑的位置和走向图。虽然他知道修筑长城也实难阻止西秦的东进,但是多一道屏障,毕竟可以延缓河西之地归属西秦的时日。

  因为吴起在西河的时间太久,不论同军中将士还是同地方吏员,彼此都建立起深厚地感情,听说他被免除了官职,皆有不平,但对于君侯之命,为臣者是不能私下里妄加评说的,只能压抑在心头。韩车、子非、卞春、侯申和吴祥,都是吴起把他们带到魏国来的,也是吴起最亲近的人,大家找到吴起,要跟他一起往适他乡,有福同享,有罪同受。吴起不答应,他说大家都已经是有儿有女甚或有了孙子辈的人,不举家同行,放心不下,举家同行,如此人众太不方便,如果引起国君猜疑,不仅大家走不成,弄不好还会招来祸事。并说韩车、子非不过是署衙一个吏员,而且马上就到了告老归休的年纪;吴祥也已经是年过五十的人;侯申、卞春亦不过军中一旅长(古军制,五百人为旅),对于那些位高权重、心存忌妒的人根本构不成防害,自然也就会安全。他劝大家留下来,遵法守纪,用心尽人臣之忠。

  吴祥一听连他也不让跟着,着急地:“大夫不要吴祥了?”

  吴起强打着笑容;道:“看你说到哪去了,你跟随我吴起最久,情比兄弟,吴起我最舍不得离开的就是你吴祥,可是你跟我走了,红儿,还有你那一大家子人,又该怎么办?似你这般年纪,也该安享天伦之乐,吴起我又怎么忍心让你再跟着四处奔走吃苦受罪?你就留下来吧!”

  吴祥放心不下已经跟随了三十多年的主人;仍坚持要跟着:“小可不怕,家里事情小可自会安排!”

  吴起道:“不必再争了。吴起我主意已定,由宁植随我同行,宁植年轻,人也机灵,且身上功夫非同寻常,有他在身边,诸位尽可放心。”转又对吴祥道,“看一看都有些什么事情,回头你与他慢慢交待清楚就是。”

  宁植二十出头,在卫队里是功夫最好的,有他跟随着吴起,也就少了大家的许多牵挂。

  子非沉默片刻道:“吴兄打算何往呢?”

  吴起:“先往楚国。楚地广人众,这些年国政失治,兵弱民穷,应该是我吴起用武之地。”

  韩车:“贤弟意欲何时动身呢?”

  吴起:“既然是主意已定,还是早一些动身为好。”

  韩车道:“哪,贤弟什么时候同期儿见上一面?”

  吴起道:“这就不必了。吴起已是被罢除官职之人,不便再到处行走,再说;期儿如今已是吴城镇边副将,如若让他回来,往返时日太久也多有不妥,待我修书一封,有去往吴城的人韩兄可托付捎带给他。期儿一家,日后就全靠你这个亲家公了。”

  韩车动情地:“贤弟不用牵挂,全是愚兄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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