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最杰出的代表人物,是不可能解决宗藩这个大问题的。以清朝而论,开国之初,为了笼络人心,曾“告谕前朝诸王,仍照旧爵”,[55]背起明朝遗留下来的政治包袱。但不久,他们又终于甩掉它,动辄扣上反清之类莫须有的帽子,加以剪除。但是,可悲的是,“清承明制”,封建政权的本质又决定了大清王朝沿着老路走下去,重蹈世袭制的覆辙,用金丝笼养金丝鸟的办法,来厚待宗室子孙,结果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出现了八旗子弟这个严重的寄生阶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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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弃物”论(5)
(《学术月刊》1988年第4期)
注释:
[1]顾炎武:《日知录》卷9,宗室。
[2]王世贞:《弇山堂别集》卷32。
[3]《明经世文编》卷4、103、491。
[4]《明太祖钦录》,第93页,台北,《故宫图书季刊》卷1,第4期。
[5][20]《明太祖实录》卷51。
[6]《太祖御制文集》卷7。
[7]王鏊:《震泽长语》卷上。
[8]梁储:《郁洲遗稿》卷1。
[9]《明经世文编》卷103。
[10][43]张瀚:《松窗梦语》卷8。
[11]温睿临:《南疆逸史》卷18,宗藩。
[12]《明经世文编》卷491。
[13]《明经世文编》卷103。
[14]《明经世文编》卷212。
[15]魏禧:《魏叔子文钞》卷11。
[16]《明太祖钦录》,第96页。
[17][21][40]徐学聚:《国朝典汇》卷13,宗藩下。
[18]《明史?诸王传三》。
[19]《明史?诸王传一》。
[22]张岱:《陶庵梦忆》卷2,鲁藩烟火。
[23]《明史?诸王传五》。
[24]吴伟业:《绥寇纪略》卷8。
[25]《明史?诸王传三》。
[26]高岱:《鸿猷录》卷12。
[27]张岳:《小山类稿选》卷17。
[28]谭希思:《明大政纂要》卷40。
[29]董谷:《碧里杂存》卷下。
[30]何良俊:《四友斋丛说》史二。
[31]谢:《后鉴录》卷上,刘吉。
[32]查继佐:《罪惟录》,第2631页,浙江古籍出版社。
[33]《明史?诸王传一》。
[34]参见王毓瑚:《中国农学书录》,第126—127页。
[35]《明太祖钦录》,第73页。
[36]《近峰记略》,第3页,丛书集成初编本。
[37][38]王世贞:《弇山堂别集》卷67。
[39]台北,《故宫书画录》卷7。
[41]高岱:《鸿猷录》,第14页。
[42]于慎行:《谷山笔麈》卷3。
[44]王士性:《豫志》,第2—3页,丛书集成初编本。
[45]余继登:《典故纪闻》卷3。
[46]《国朝典汇》卷13,宗藩上。
[47]《明太祖钦录》,第111页。
[48]此点由昌彼得指出,见上书叙录。
[49]史惇:《痛余杂录》,第5页,知不足斋丛书。
[50]温睿临:《南疆逸史》卷48。
[51]林茧庵:《荷牐丛谈》卷4。
[52]《南疆逸史》卷21。
[53]吴梅:《霜崖曲录》卷2,《仙吕桂枝香?过明故宫》。
[54]汪琬:《尧峰文钞》卷12,《前明吏部验封司郎中曹公墓志铭》。
[55]蒋良骐:《东华录》卷4。
明代宦官与江南经济
在中国历史上,宦官的危害、影响是颇为深广的。清代乾隆年间的史学家赵翼曾经指出:“东汉及唐、明三代,宦官之祸最烈。”[1]其实,作为已属中国封建社会后期的明代,随着封建专制主义的高度发展,皇权的大肆膨胀,附着于皇权腐朽肌体上的肿瘤——宦官,也恶性膨胀起来,他们的手几乎伸到政治、经济、军事、外交等所有领域。万历、天启年间,更达到空前的地步。近几年来,随着研究、批判封建专制主义残余的深入展开,史学界对宦官史的研究渐趋活跃。对于明代宦官的概貌及其对经济发展的破坏,我们曾经作过一点粗浅的探讨。[2]这里,我们拟就明代宦官与江南经济的关系,再作一点初步的考察,看一看宦官对经济发达地区究竟起了何种历史作用,从而有助于剖析在封建专制主义集权的时代,中央王朝对经济命脉所在地区实行的国策及其特点和对经济调节的某种规律。
需要加以说明的是,在行文中个别地方,我们有时越出明代江南特定的地域范围,引用了在比较广义的概念上江南地区的某些史料,这仅仅是为了论述比较方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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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明代宦官与江南经济(1)
一
严格地说,洪武年间宦官已经开始干预经济领域。正统以后,经理仓场、提督营造、珠池、盐场、市舶、织造等等,都有宦官染指其间。江南地区当然不会例外,宦官的触角很早就伸向这里了。
不能认为,明代所有的宦官都是历史的渣滓。明人陈洪谟曾经指出:
近时宦官如萧敬之文雅,陈宽之谨厚,何文鼎之忠党,皆不可少。前此若金安之廉,兴安之介,金英之知人,怀恩之持正,张永之刚勇,王高之雅饰,后乎此若芮景贤之安静,皆有取焉。[3]
但是,且不论这些宦官是否如同陈洪谟所评价的这么好,就连这样几个人,毕竟也只是凤毛麟角。就总体而论,宦官中有权势者的绝大多数,都是残忍贪鄙之徒。弘治初年,浙江仁和县闹虎灾,知县陈荣“命猎人捕得之”,缙绅纷纷献颂诗,浙江镇守太监张庆的帮闲俞珩,竟在诗中写道:
虎告相公听我歌,相公比我食人多。相公若肯行仁政,我自双双去渡河。
真是大煞风景。俞珩为什么敢于写这样的诗?就是因为“(张)庆兄弟三人皆为宦寺,亲幸用事,势张甚。珩为庆所亲任,假其威,故敢为此言”。[4]“假其威”者,狐假虎威也。仅就经济方面搜刮的贪婪性而论,宦官者,虎也,是毫不过分的。明代派往江南地区的宦官,十之八九,亦皆为虎辈。例如,武宗时南京守备太监刘瑯,仗着有刘瑾撑腰,不仅横行霸道,“或自判状送法司,莫敢抗者”,[5]而且,“贪婪益甚”,拼命榨取钱财,是一个典型的财迷。其“资积既厚,于私第建玉皇阁,延方外以讲炉火。有术士知其信神异也,每事称帝命以动之,饕其财无数。瑯有玉绦环,直价百镒,术士绐令献于玉皇,因遂窃之而去。或为诗笑曰:‘堆金积玉已如山,又向仙门学炼丹!空里得来空里去,玉皇元不系绦环。’”[6]南京守备太监钱能还冒充风雅,与太监王赐狼狈为奸:
皆好古物,收蓄甚多且奇,五日令守事者舁书画二柜至公堂展玩毕,复循环而来。中有王右军亲笔字、王维雪景、韩滉题扇、惠崇斗牛、韩干马、黄筌醉锦卷,皆极天下之物。又有小李、大李金碧卷,董范、巨然等卷,不以为异。苏汉巨、周昉对镜仕女,韩滉、班姬题扇,李景、高宗瑞应图,壶道文会黄筌聚禽卷,阎立本锁谏卷;如牛腰书,如顾宠谏松卷、偃松轴,苏、黄、米、蔡各为卷者,不可胜计。挂轴若山水名翰,俱多晋、唐、宋物,元氏不暇论矣,皆神品之物,前后题识钤记具多。钱并收云南沐都阃家物,次第得之,价迨七千余两。计所值四万余两。[7]
这些古字画,都是价值连城的稀世之宝,钱能竟箱满柜盈,非巧取豪夺,从何而来?刘瑯、钱能这些人堪称活动在江南地区宦官的缩影。
宦官对江南地区的敲诈勒索,无孔不入。
1。岁办、采办利用皇权,向地方勒索贡品,是中国封建专制主义的一大弊政,明代更甚。所谓岁办,是各地每年上贡的物品。凡是有著名土特产的地区,几乎都派人去征纳。明中叶,更多为宦官把持。所谓采办,范围极广,只要皇帝想起什么,需要什么,就派宦官四出。仅此二项,给江南人民带来的祸害,就十分严重。
以岁办而论,其数大得惊人。谈迁曾记下南京贡船所装物品的种类及数量:
南京贡船:司礼监制帛二十扛,船五,笔料船二。内守备鲜梅、枇杷、杨梅各四十扛,或三十五扛,各船八,俱用冰。尚膳监鲜笋四十五扛,船八,鲫鱼先后各四十四扛,各船七,俱用冰。内守备鲜橄榄等物五十五扛,船六,鲜笋十二扛,船四,木犀花十二扛,船二,石榴、柿四十五扛,船六,柑橘、甘蔗五十扛,船一。尚膳监天鹅等物二十六扛,船三,腌菜苔等物百有三坛,船七,笋如上,船三,蜜饯樱桃等物七十坛,船四,鲥鱼等百三十合,船七,紫苏糕等物二百四十八坛,船八,木犀花煎百有五坛,船四,鸬鹚鸨等物十五扛,船二。司苑局荸荠七十扛,船四,姜种、芋苗等物八十扛,船五,苗姜百扛,船六,鲜藕六十五扛,船五,十样果百四十扛,船六。内府供应库香稻五十扛,船六,苗姜等物百五十五扛,船六,十样果百十五扛,船五。御马监苜蓿种四十扛,船二。共船百六十六只,龙衣、板方、黄鱼等船不预焉。兵部马快船六百只,俱供进贡。[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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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明代宦官与江南经济(2)
负担之重,可想而知。值得注意的是,宦官不仅对贡品产地的百姓勒索,在押运贡品船时,还对船夫百般敲诈。王世贞载谓:
“南京鲥鱼厂岁取里长二十名,各索银二十两,正德时复倍取其数。起运内官索茶果银百二十两,水夫银二百两,及鲜船时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