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站在门外的花思奕看了屋内两人一眼,一跺脚,追了上去。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芙子墨皱眉叹气。
卓谷沉稳的驾着车,身子笔挺,手中挥着鞭子轻轻一甩,虽然力道不足但是身姿很清雅,连着养了两个多月,虽然身子骨依然清瘦,但是面色好了很多,像他这个年纪正是长个子的时候,现在眼见的已经和自己一般高了。
“卓谷,你多大了!”闻南坐在车里问道。
“十五!”卓谷清冷的声音传来,他总是这样一副冷冷的样子,做事利落,语言简短,几人早就习惯了,也不再介意。
看着卓谷清俊笔直的背影,芙子墨皱眉不语,只怕像他这样清傲俊秀的车夫在燕京不多见,观察了两个多月也不见他与任何人接触,规规矩矩的跟在她身边做事,很是伶俐,难道真的是自己多心了?
几人来到品香楼,春闱已过,三天后是发榜的日子,举子现在都很放松,自认考的好的高谈阔论,认为发挥失常的借酒消愁,堂内吵杂一团。
老远的就听李鼎洋洋自得的声音响起:“家父已迁调锦州太守,我等相聚一场也是缘分,不管是否高中,他日途经锦州都要去找我李鼎,也好让小弟略尽同窗之情……”
锦州太守!李成旭竟做了锦州太守!
芙子墨只觉得气血上涌,浑身冰冷!她真想大骂一声,奸臣当道,皇帝闭塞,让李成旭那样一个专营的小人做锦州太守,锦州毁矣!
只恨当日爹爹识人不清,为人太过老实忠厚,毫无防备的将贼人做兄弟,认无良的人做亲戚!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看着苍白颤抖的小姐,闻南大惊,再抬头看向迎面而来的高大身影,不由的面色死灰,拉着小姐就屈膝行礼!
芙子墨在闻南的拉扯下肃然回神,看到庆王爷昂首而来,不由的心中突跳,这人怎么又来了?
自七音阁之后,这个阴晴不定的王爷是第三次来了,第一次带着几个侍卫洋洋洒洒而来,当真海吃了一通,扔了两锭银子走了,第二次竟是招了几个赛仙阁的姐儿到她这里寻欢作乐,还点名让她在一旁斟酒布菜,淫乐之状真是让人可耻!
“民女见过王爷!”芙子墨屈膝给庆王爷施礼。
庆王爷眯眼看了看芙子墨面无表情的进了堂内,便听李鼎等人立刻众星捧月般的将庆王爷迎了过去。
芙子墨心中一凛,李鼎他们竟然走了庆王爷的线,而庆王爷接二连三的来,状是花天酒地,实则招募人才!
可是,这两方人做的也太明显了,就不怕皇上忌讳?
正思索着,便见赞菱神色匆匆的由外奔进堂内,对着蒲先生耳语了一番又疾步走了出去,甚至没有注意到立在一旁的芙子墨。
再看一向混沌的蒲先生一脸的凝肃,神色凌厉!
芙子墨心中突跳,难道是他出事了?!
说是两个月的差事,可是现在眼见着三月中旬都快过去,竟还是音信全无,心中一慌,身子绵软,险些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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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掌欢迎大猴子要回来了!
第120章 又生罅隙
第120章 又生罅隙
“小姐!”闻南急忙扶住芙子墨,看着赞菱急匆匆的背影,不由的皱起眉头。
而停了车走过来的卓谷却是对着失态的芙子墨露出了复杂的神色,抬头看到前方拐角处一个翠绿色的身影向他招手,瞥了两人一眼,见没人注意到他,快速向那个身影走去。
正街上,花思奕出了胭脂铺,想着和景文昔蓝慕之几人的约定,抬脚便要往七音阁去,却见霍雅玉下了自家的马车,神色匆匆的进了七音阁旁边的一家茶楼,想着这些天她和表哥关系一直疏离,便想着开导她几句,不由的紧跟了两步。
霍雅玉回身看了看身后入了茶楼,一个小二迎了上来向她指了一个包间,只见她挥手让小二离去,飞快的用一方绢帕遮脸,从容的推门进去。
花思奕暗自一惊,他轻轻的拨开一条缝,便见霍雅玉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递给一个粗壮的男人,还小声的交代了几句,那人便一拍胸脯,点头应下!
那男人将银票收在怀中一个纵身翻窗而下,样子虽然笨拙,却是身轻如燕,花思奕大惊,这是什么人?而雅玉又给他银票做什么?
霍雅玉从茶楼出来,仰头看了看二楼那扇打开的窗户,再看看街上已然没有了那人的影子,轻轻的松了口气,快速的上了马车,车夫鞭子一甩缓缓行走了!
花思奕愣愣的看着悠悠驶走的马车,眉头紧紧的蹙在一起!
整整两天,赞菱没有来品香楼,稍了口信说有点事,蒲先生一如之前的邋遢缩缩,可是芙子墨总觉得他哪里不一样了,他的眼睛混沌后总是呈现一种闪烁的光泽,让人觉得很睿智和高深!
他,是不是真的出什么事了?
推开手下的宣纸,将毛笔搁置,芙子墨烦躁的站在窗前,又转身打开抽屉,将那个三寸的乌金物件置在袖拢,对外间的闻南吩咐备车,今天春闱放榜,她要去亲自看榜!
卓谷沉默的套了车,安静的等着芙子墨,见她一如既往衣着素淡,粉黛未施,身后跟着闻南听北,飞快的睃了一眼,从前坐上端下一个小方凳放在芙子墨脚下。
芙子墨抬脚正欲踩凳子,便见卓谷伸出的手腕上有一条长长的疤痕,有些狰狞,不由的心中一颤,看着这个眉目清俊冷沉的少年,不由的心底一软,“卓谷,你可愿意重入学堂?”
卓谷扶凳子的手猛然一僵,他抬头看了一眼芙子墨,迅速的低下头去,硬棒棒的两个字,“不去!”
芙子墨看了看他,不再言语,抬脚上了车,直到车子驶出了好一段路,才轻声说道:“英雄不问出身,大丈夫立世苦心智劳筋骨未尝不是一种历练,你还是青青少年,眼下并不代表一生,人不怕穷,就怕志短!”
看着眼前明显僵直的背影,芙子墨轻叹了一声吩咐道,“直接将车子驶至放榜区!”
该说的她已经说了,对他的救命之恩她尽可能的回报,可是这个孩子的内心太封闭,拒绝任何人窥探和深入!
“是!”卓谷无任何情绪,清冷的说道。
皇榜已经张贴,榜前挤了满满的人,有人欢喜有人愁,明晃晃的皇榜上,密密匝匝的排满了名字,共录取了三百名贡士,芙子墨注意到第一名会元名叫杨明辉。
一个个名字看下去,一直到最后一个也没见到大哥的名字,倒是意外的那个叫李鼎的竟然排在了三十八名,那个叫王允的是一百九十七名。
芙子墨心中五味杂陈,不由的苦笑,自己真是昏过头了,霍远枫一早就说了大哥不是用本名参加应试,这上面又怎么出现芙子轩三个字!
芙子墨在闻南听北的围护下退出了人圈,失落的上了车,两个丫头知道小姐心情不好,也不言语,静静的陪她坐着。
“芙姐姐!”一个温婉的声音响起,芙子墨让卓谷停了车,挑帘子看着车外的霍雅玉。
“雅玉,有事?”芙子墨看着她娇美的小脸问道。
霍雅玉微微一笑,看起来温婉甜美,“听说香茗馆新来了个师傅茶艺不错,我就订了个位置,想请芙姐姐去喝杯茶水!”似乎怕芙子墨会拒绝,她急急的补充了一句,“顺路,就在七音阁旁边,那里生意很好,我也是好不容易才订到!”
闻南对芙子墨使了个眼色,让小姐不要理会!
芙子墨点点头就要拒绝,却见霍雅玉一脸的哀求之色,“芙姐姐,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拒绝就不好了,芙子墨只好点点头,霍雅玉甜美的笑了。
两人入了香茗馆来到霍雅玉一早就订好的雅间,一个眉清目秀的姑娘对着两人轻施一礼,跪坐在茶几前的垫子上,倒也不怕人偷师学艺,洗杯、温壶、观音入宫、悬壶高冲、春风拂面、熏洗仙颜……
每一个动作细细做来,举手投足优雅风韵,随着清润的茶水声,殊香扑鼻而来。
“未尝甘露味,先闻圣妙香,真是好茶!”芙子墨轻轻赞道。
霍雅玉却对着那姑娘一摆手,那女子垂首退了下去,这厢闻南等人知道霍雅玉有话要说,也施礼退了出去。
霍雅玉捏着茶杯,片刻沉默不语,芙子墨轻啜几口,看了看她,不是有话要说,怎么又不开口了?
“你不喜欢文昔为何要一再的干扰他的心绪,让他对我的感情越来越摇摆?你就是忌妒我们俩感情好,心有不甘对不对?”
霍雅玉脸上的笑意温婉顷刻全无,质问,指责,怨恨,赤裸裸的暴漏出来,没有丝毫掩饰的打算。
芙子墨先是一惊,看着霍雅玉眼底的挑衅不由的一怔,她这忽然的是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回答?被我说中了,无言以对吧!表面装的毫不在意,却是一再的盘算衡量,侯爷攀不上,就想攀我大哥,我大哥成亲了,就舍不得放弃文昔了,所以,你故意稳住文昔和我,却又在景伯伯和老夫人眼前讨巧卖乖,一方面装的宽容大度,背地里却暗自勾引文昔,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你就是个会装的小人,你的名声早就臭了,为什么还死乞白赖的呆在燕京,不就是舍不得景家家大业大,舍不得文昔品貌双全吗!你真是个卑鄙又不知羞耻的女人!”霍雅玉指着芙子墨咄咄逼人。
芙子墨沉着脸将杯盏放下,“你今天叫我来到底想说什么?如果将你的臆想揣测强加在我的头上,对不起,我觉得你没有资格说我!”
本来心情就不好,看着霍雅玉撕下温婉的外衣,变的比谁都粗俗卑劣,真是让人无语。
“我没资格,我怎么没有资格?文昔喜欢我,我也喜欢她,要不是你在中间装神弄鬼,我们早就情投意合举案齐眉了!最没有资格的是你,你难道没长耳朵,你难道听不到自己的名声有多臭吗?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有多无耻下作吗?你和颜薄云的那些破事你以为我不知道……”霍雅玉抬高了音量,指着芙子墨连连冷笑。
“小姐,你们怎么了?”侯在门外的闻南几人一听霍雅玉尖锐的叫喊,推开门冲了进来。
霍雅玉眼睛往外瞥了瞥,对着闻南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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