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菲菲,你再胡说我就要把你的秘密说出来了!”霍雅玉羞红了脸。
“呵呵,雅玉快说说菲菲有什么秘密?……”花氏的笑声戛然而止,因为她看到了一个头痛又深恶痛绝,打死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出现的人儿。
“你怎么会在这里?谁允许你进来的?”花氏因为错愕,眼瞪的很大,声音尖锐,眉角上挑,顷刻间先前的雍容和蔼全无。
“姑母,她是谁?”华菲菲看着极失仪的姑母,有些尴尬,霍雅玉却是轻扯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多言。
芙子墨冷笑不语,将霍雅玉的小动作收在眼底,犀利的眼神让霍雅玉有些压迫,她对芙子墨不自然的点点头。
“一个死缠着你表哥,不知羞耻又极不安分的女人!”花氏红口白牙,说的咬牙切齿又盛气凌人。
因为花氏的音量颇高,引的周围不少人看了过来。
芙子墨眼神闪烁,攥帕子的手松了紧,紧了又松,看着听北面上要着火,一拉听北绷紧的手指,闷声不吭的走出亭子,不顾迷蒙的雨丝扑湿了面容。
“雅玉,你快去将文昔找来,我有话要交待他,快去!”花氏急声吩咐。
霍雅玉看了看芙子墨淡步离去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头,选了一条通向花厅最近的回廊。
“这个可恶又没有水准的老太婆,什么死缠烂打,什么不知羞耻又不安分,我看她个老妖精才不安分哩!生怕小姐抢了他儿子似的!小姐,你索性将景文昔勾引过来,气死这老太婆!……”听北随手掐了朵花愤愤的撕烂碾碎,恨不得那就是花氏,嘴里不停的唧唧咕咕。
漫无目的的走着,听北的话越来越听不下去,芙子墨沉声喝道:“听北,你不要再说了!”
听北“呀”的就噤声了,小姐的脸色沉的可怕。
芙子墨仰头看向天空,努力的将脖子仰的和天空一样平行,那样,眼中的泪水就不会流下来了,那样心就不会受伤了,那样她就依然如外表表现的那般坚强不在意。
不在乎动作可不可笑,不在乎有多少人议论她的怪异,就那样仰着头,直到眼中的泪水消失,直到细雨扑湿了脸颊,让人分不出泪水和雨水。
芙子墨缓缓的笑了,在听北的眼里小姐笑的心酸又痛楚,在霍远枫的眼里她笑的坚强又倔强,在篮慕之的眼里她笑的不羁又洒脱。
但在景文昔的眼里,她的笑她的行为举止实在是不顾仪表,惊世骇俗!
霍远枫一路追随着芙子墨的脚步,轻巧又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她,更惧怕自己不受控制的心跳让她觉出自己的异样,就那样失神的看着那个笑容纯洁又不拘一切的女子,入眼的是那浅浅的笑意,入耳的是自己惊天的心鼓,噗通,噗通……
原本几人谈笑而来,忽然看到雨中伸展双臂仰望天空的女子,顿时惊诧的驻足静望。
景文昔觉得自己的心跳倏地就慢了下来,一抹异动,一丝说不出的杂陈,带着微微的震颤和隐隐的失落,全都跌入那双清亮浅笑的眼眸里,那晶莹的光泽晃花了他的眼睛,晃乱了他的心,也让他失去了判断的能力。
短暂的冲击后,破出胸腔的是一股愤怒和羞辱感,这个女人在故意给他丢人,在丢他景文昔的人吧?
冲动之下,却忘了一个事实,他们早已没有了任何关系!
“这女人在搞什么东西?不会是得了失心疯了吧?”花思奕刺耳的讥讽打破了片刻的和谐。
“你才失心疯,你全家都失心疯!”听北再也忍不住了,这样的小姐让她憋屈又心疼,顾不上有多少诧异的目光,她挥动胳膊一阵旋风扑向花思奕,吓得花思奕啊呀一声躲在蓝慕之身后。
“听北!”芙子墨收回手臂,淡漠的止住要动手的听北,半分视线也没落在景文昔他们的身上,仿佛这些人不曾存在,若无其事的远去,如风似雾,云淡风轻。
景文昔半张的唇角就定在了那里,心的一角什么东西悄然入驻,又似长了手般,将心狠狠地揉搓牵拉,他却无力制止……
雾色渐浓,天色渐渐暗淡下来,苑中各式宫灯执亮,远看似繁星点点,近处摇曳璀璨,百花节的重头戏慢慢拉开帷幕。
芙子墨差不多是最后一个进入宴会厅的,在她之后还有一人,却是戴了一面芙蓉花的面罩,身材倾长,气度不凡,仅露的一双锐利的眸子机警的扫视过全场,最后在芙子墨的对面坐定。
第042章 百花盛宴(下)
崔巧巧拉着芙子墨的手在自己身侧坐下,轻声埋怨道:“妹妹去哪里了,让姐姐我好找!”
“一时迷了路,让姐姐担心了!”芙子墨面上歉意。
崔巧巧体贴的拍拍她的手背,桌上有人一声冷嗤,竟是花思奕。
芙子墨眼眸微抬,面色未动心底却是暗暗叫苦,怎么这般巧,几个冤家都在这桌!
除了那芙蓉面罩男,其它人竟都是识得的,妖娆的交际花戚夫人,豆芽菜戚敏兰,讪讪又些许得意的秦夫人,心事重重的秦哥儿,佯装镇定的花氏,正人君子般的景文昔,温婉可人的霍雅玉,甜美的花菲菲,满脸不屑的骚包花思奕,儒雅温润的蓝慕之。
一共十三人,花菲菲的身侧还有一个空位,一个红衣女子正要入座,花思奕毫不客气的叫道:“这是给二哥留的!”
那女子涨红了脸离去,对于花思奕的嚣张无理,大伙儿却丝毫没有反应。
芙子墨垂眼轻抿茶水,一抹讥屑隐在眸底。
“崔小姐,你旁边这位爱喝茶水的小姐是哪家的千金呀?”花氏轻声笑语,慈眉善目笑盈盈的看着芙子墨却问向崔巧巧。
这花氏可真会装!
握杯的手一僵,一口茶水呛的芙子墨嗓子一痒,压也压不住,不经意的抬眼却发现对面的芙蓉男正极度讥屑的斜睨着她,那幸灾乐祸莫名其妙的眼神真的很扎人。
“噗嗤”一声,芙子墨将口中的茶水天女散花般直直喷洒向对面的芙蓉男。
众人“啊”的一声,又顷刻噤声,只有花氏唇角一撇,夸张的大声惊呼。
不得不说有些人的修养实在是太好了,就是这样,竟是没有露出丝毫的异色,以景文昔和蓝慕之为代表。
芙蓉男错愕的爆瞪了双目,满眼的不敢置信,受刺激般的瞪向芙子墨,从怀里掏出一个精美的绢帕,三两下象征的擦拭了一番,正欲讥讽,却睨见了芙子墨眼底那抹狡黠的故意,不禁微勾了唇角,神色瞬间恢复自若,只是那幽深的双眸微微眯闪,凝上了一丝兴味。
有人快速的将茶水点盘重新摆上,崔巧巧对芙子墨安慰的一笑,低声说道:“妹妹不用紧张,我们这桌没有他人,真正讲究的都在那桌!”
顺着崔巧巧的手望去,主宴桌是空的,那是为忽然驾临的某贵妃娘娘特意备下的,主宴桌的右下方一桌已满满当当的坐了人,不论容貌年岁,单是每人那份行头气度,举手投足间俱是华贵考究,让人气都不敢大喘一声。
“那全是京城一品、二品大员的家眷,自恃极高,不是我们可以轻易相交的!”崔巧巧小声的解说,言语里有几分不屑又有几分艳羡。
原来,不论在哪里,都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们这宴会厅最远的一桌其实是最“下流”的一拨,三品的小姐,五品的夫人,世俗的商人,自诩风流的才子,还有一个不伦不类的芙蓉男。
芙子墨静静的听崔巧巧细语,淡淡的没有任何异样,私下却暗自留意桌上人的动静。
花思奕隔着景文昔与花氏窃窃低语,景文昔面色不虞却也没有制止,倒是蓝慕之一改儒雅静稳,时不时的往主宴桌的空位上望去,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人匆匆入厅对着上坐的程大人几声耳语,程大人立刻起身出迎,却见一个宫装小太监手持拂尘尖声悬唱:“贵妃娘娘到!”
程大人立刻跪身叩拜,众人也均起身伏地拜礼,就听霍雅玉惊喜道:“是姐姐,竟真的是姐姐!”
原来此次代皇上巡视百花节的竟是最得宠的珍贵妃,新妃入宫也不过数月,一再蒙获圣恩,可见圣宠拳拳,宠比天高。
众人都低头叩拜,唯有篮慕之半跪着身子,僵直了脊背,目不转睛的盯着主位上那个华丽又绝艳的身影。
“大哥!”景文昔低声轻喊,篮慕之竟是如定住了般一动不动的保持着自己的身形视线。
芙子墨偷眼看去,主位上那个华贵明艳的女人竟也直勾勾的看向篮慕之,明媚的大眼里有着隐隐水波和掩饰不住的惊喜!
这是什么情况?!
一番接驾,珍贵妃坐定,程大人宣布花宴开始。
茶水重新蓄上,精致点心铺叠满桌,众人浅尝辄止。
一声清脆琴声响在上方的高台上,不知什么时候一个清美如谪的女子一身雪衣,半跪于一尾翠琴前,微微调试了一下琴弦,正是赛仙阁的花魁负月。
清浅的琴音缓缓响起,霓虹焕彩的灯色下,那一袭白衣皓腕轻飞,片刻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视听。
忽然,一抹悠扬的啸声忽然融入,一人素衣而立背向厅内,并未入厅,只是站在厅口对着厅外雨丝纷飞的暮色,唇下箫音缓缓逸动,说不出的清寒孤傲。
琴声穿云透月婉转清扬,啸音拂山渡水如幽似泣,两厢完美融合,众人只觉身处仙境,如痴似醉。
芙子墨暗暗吃惊,这男子是谁?两人竟配合的如此天衣无缝,若非心有灵犀,又哪来这般丝丝入扣,情如化境。
优美的尾音散尽,众人回神,花菲菲率先轻呼,“梅大哥!”
那背身而立的男子带着一股清冷踏入厅中,花思奕急忙将他拉坐在花菲菲旁边的空位上,一抹甜蜜羞涩落在花菲菲娇美的粉腮上。
梅家之雪凝寒傲骨!
芙子墨却暗自摇头,若真的清冷绝傲,又哪来的箫音诉情,这是一个外冷内热的男人,那幽泣的萧声里是一簇簇炽热的深情,却不知是为谁?但是,花菲菲看向梅映雪眼底的欣喜和情愫是掩也掩不去的!
芙子墨留意到负月谢过退场时,视线远远的飘了过来,可是梅映雪神情冷漠,再也寻不出刚才吹萧时的那份默契缠绵,难道他不喜欢负月?
芙子墨太过专注思考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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