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华达山上的中国长城: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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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华达山上的中国长城:出路-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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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说:“我漂亮吗?你不觉得我很漂亮吗?”
  苏文清说:“漂亮!”
  高兴了一阵子,罗秀云从怀里掏出一些银子给苏文清,苏文清说:“我不能要你的银子,我说过是我送给你的。”
  罗秀云认真看了一下苏文清,嗔道:“你这个傻瓜!”
  罗秀云转身离去的时候,苏文清闻到了一阵清香,很让人陶醉的那种。苏文清知道那不是白玉兰的香,心里就觉得奇怪,别的女人身上怎么就闻不到这种香味呢?
  那天过后,苏文清的心思就全放在罗秀云身上了。一天中,罗秀云所在的那条巷子他要来来去去走上好几回,目的就是为了多看罗秀云几眼。连老鸨都已经发觉了,提醒罗秀云说:“秋月,那个家伙,我看是冲着你来的吧?”
  罗秀云心里有些不自在,说:“哪能呢,他还是一个孩子。”
  老鸨说:“他已经不小了,已经知道女人的好处,已经懂得去疼女人了。你可要小心!像那种人要钱没钱,要什么没什么,可他就是有本事会把你的心给骗去了你信不信?”
  罗秀云在想着老鸨的话,不知道要怎样回答。
  老鸨便又说:“干我们这行的,就是不能够太认真,太动感情,你动感情人家可不是真动感情。男人嘛!说来说去就是来玩的,玩几天,几个月,几年,最终还是要放手的,到时吃亏倒霉的还不是我们女人。因此,你千万别太死心眼了。”
  老鸨说着,不放心地瞥了罗秀云一眼,罗秀云便说,“秋月知道要怎么做。”
  罗秀云嘴上那样说,心里却有自己的想法,她觉得老鸨说得也太绝对了。男人生性花花肠子,这点她懂,但不会是所有的男人都是那个样子吧。就拿那个年轻的银饰匠来说,她觉得他就是一个正经男人。古语说,看人看面,就凭他那张脸,也看出他不是那种不三不四的男人。和这种男人在一起,她觉得放心。但是,从心里说,罗秀云并不喜欢银饰匠天天把心都放在她那,自己算个什么呢?什么也不是,一个*而已。而一个*是不可以拥有那种爱的,那样对银饰匠是不公平的。这样想着,有一天,罗秀云就对银饰匠说,“傻瓜!你不可以这样子的,你应当去做自己的事。你天天把心挂在我这,会毁了你的。”
  苏文清却说:“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到这种地方来?干什么事不可以,为什么非要干这种事呢?”
  罗秀云脸马上暗了下来,骂着银饰匠说:“你以为你是谁呀?却管起我来了,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嘴上那样说,心里并不怎么反感,她终于对银饰匠敞开心扉,说了埋藏在她心里的事。她说,在她十三岁那年,她们老家遭灾了,饿死了好多人,刚好城里有人到她们家乡找小工,她爹娘担心她也给饿死了,就把她卖给了那个找小工的城里人,那个人就把她带到这里来了。其实那是一个人贩子,就是专门拐卖女孩子到青楼的那种贩子。

第四章(5)
罗秀云说着,叹了叹气说:“我这是怎么啦?我可是第一次跟人家提起我自己的事。”
  苏文清说:“那你现在可以离开这里呀!你为什么不离开?”
  罗秀云听了,笑起来说:“怎么离开?人贩子收了人家五十两银子已经把我卖给他们了。”
  苏文清呆呆想了一阵儿,不知道要说什么,终于,他下定决心说:“那我一定想办法把你给赎出来!”
  其实,到现在为止,青楼女子罗秀云还只当他在说着玩,便笑起来,拿小指肚在苏文清额头上轻轻一戳说:“傻瓜!你真的是一个傻瓜!去吧,别傻了,好好地做你的生意去!”
  没想苏文清却认真起来,他说:“我是说真的,我真的要把你给赎出来,一定要把你给赎出来!你信不信?”
  罗秀云听后,哈哈大笑起来。苏文清被笑得莫名其妙,他说:“你笑什么?”
  罗秀云便不再笑了,她说:“你以为你是谁?你是富家子弟呀!你以为你真的有本事把我给赎出去?你有三百两银子的赎金吗?”
  苏文清说,不是说五十两吗?罗秀云说:“当初人贩子把我卖给青楼时是五十两,那都是什么时候?现在,她们会同意五十两就把我赎走吗?”
  苏文清说:“那要多少?”
  罗秀云说:“别傻了,三百两都不够的。”罗秀云本来是想吓吓苏文清的,没想苏文清不但没被吓坏,反而说:“我拼命赚钱,我会赚到三百两银子的。”
  罗秀云瞅着苏文清,心想他到底还是一个孩子,想得太天真了。她央求苏文清不要再理她的事了,现在已经不是五十两银子就可以把她给赎出去的,没有三百两白银,真的就连提也别提赎人的事。这些年,人家在她身上投的成本太大了,不是想走就随随便便可以走的。
  那时候,罗秀云看到苏文清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暗淡下来,本来想这事就这样过去了。没想,一天,苏文清兴冲冲跑到青楼对罗秀云说,他已经决定要去美国当劳工了,赚了钱过几年就回来赎她。他说这个决定是他自己下的,就连家里人他也没告诉。罗秀云听了,吃惊不小,她想不到苏文清这个傻子把赎她的事当真了,她说:“你真的要去美国当劳工?你怎么会那么傻呢?你以为你去赚钱回来我就愿意跟你走吗?你以为你是谁?你赶紧去跟人家说你不去美国了。”
  苏文清说:“来不及了,我都已经跟他们签了契约了。”
  苏文清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契约书让罗秀云看。罗秀云看了,差点没叫出声来。她知道一切都晚了,一切都来不及了,是自己害了苏文清,把他推上了绝路。这天晚上,罗秀云留下苏文清在她的“醉香苑”过夜。罗秀云想不到苏文清原来还是一个处子,对性事一点也不懂,什么事都要她调教着。她叫他怎样,他就跟着怎样。罗秀云心里想,怎么还有这样傻的男人呢?什么都不懂。苏文清则像是走进一条从来没有走过的胡同里。罗秀云在前头领着,他迷迷糊糊地在后头跟着。胡同终于走到头了,两人都累得不得了,罗秀云把苏文清的头抱在自己的胸脯上,让苏文清吃自己的奶。她边看他吃奶边说:“我说你是个傻瓜,原来真是呀!”
  苏文清傻傻笑着,他说:“从小我爹就骂我是个傻瓜!”
  罗秀云说:“难怪呢!”又说,“你就那么相信我吗?你也不想想看我会等你回来吗?你是谁呀,我为什么要等你?要是有一天你从美国回来,我不在这里了或者说嫁人了,你要怎么办?”
  苏文清说:“你不会嫁人,你一定会等我的。”
  罗秀云说:“一定吗?你就那么自信?你究竟从哪儿来的自信?谁给你自信了?”
  苏文清说:“从你的眼神里。你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罗秀云不禁笑了起来,似嗔似怨说:“我的眼神怎么啦?我的眼神真的那样告诉你了吗?小兄弟,你可弄清楚了,干我们这一行的从来都是逢场作戏,什么时候怠慢过客人?看来你不是假傻,你是真傻了!”罗秀云说着,就觉得苏文清实在迂腐得不可理解。不过,罗秀云知道,这个男人当真了,他已经陷进去了。光这一点,她就被他的傻气给感动了。第二天一早,苏文清要走的时候,罗秀云特意缝了一个小红布袋子,然后,对着镜子在自己的头上剪下一缕头发,用一条红头绳子认认真真扎好,放在小红布袋子里,交给了苏文清。罗秀云说:“你真的是一个傻瓜蛋,你拿着,要是想我就看它好了,它就是我,知道吗?我在等着你回来。”就像是拼命在求婚,对方终于答应了下来一样,苏文清激动得不得了,他响响亮亮地应道:“嗳!”
  第二天一早,老鸨看银饰匠从罗秀云的房子里走出来后,绕到她的房间里。罗秀云正在对着镜子梳头,老鸨狠狠地横了罗秀云一眼,说:“秋月,你是不是在跟他闹真的了?”
  罗秀云说:“闹真的不好吗?你不天天教导我们说对客人要真心真意,不要敷衍客人,随随便便打发走客人吗?怎么?难道我错了?”
  老鸨说:“错倒是没错,不过我要提醒你,凡事都要适度,过于认真,陷得太深了,到时你自己会后悔的。再说,跟他一个穷得叮咚响的小银饰匠有什么前程?我不想看到你再和他有什么来往。”
  罗秀云说:“你放心好了,人家去美国了,已经当猪仔把自己给卖了。”
  罗秀云觉得,自己在说这话时眼眶里热热的,泪水就要下来了。老鸨哪里相信,她说:“他真的要去美国了?”
  罗秀云没有应她。老鸨从她的表情上得到了证实,说:“去美国就让他去美国吧,人家胡大人哪一点不如他?你却不把人家当一回事,你可别犯傻了!你要是再不理人家,你会后悔的。”
  老鸨说的胡大人是当地衙门的一个品官,天天在打罗秀云的主意。罗秀云却始终对他冷着脸。
  罗秀云听着,心里想,这种事冷暖自知,口头却应着:“是吗?那就让我自己后悔好了!”
  

第五章(1)
苏文清并无大碍。他得的其实是一种叫做适应性障碍的病,主要原因是突然变化的环境给人的精神和心理上造成了伤害,从而使人产生狂躁和虚妄并引发自杀的行为,平静一阵子,慢慢适应环境就好了。船到美国的前几天,苏文清的病就完全好了,看到自己的老师也和自己一道去美国,不禁对前景充满了乐观,而且动不动就从怀里掏出罗秀云的那缕发丝看着。睹物思人,他口口声声地说,赚了钱就回去把罗秀云给赎出来,跟她白头到老。我的曾祖父和李仓呢,天天跟他说的也尽是些安慰之类的话,好像去美国干几年后,什么好日子都会随之到来似的。传教士蒲鲁士依然每天都在各个船舱里走来走去,传播上帝的福音。凯西常常跟在父亲的后面,一边听蒲鲁士给华工们传福音,一边静静地看着那些华工的表情,看着看着,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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