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晋五胡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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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晋五胡春秋- 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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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拓跋珪因“代王”乃晋朝封号,要去其迹,遂改“代”为“魏”,自称魏王。刘显兄弟乖争,日渐衰落,其弟刘肺泥、族人刘奴真皆率部降魏。张兖即向魏王进言道:“刘显常有吞并之心,今不趁其内溃而取之,必为后患。然以一国之力,不能独克,可遣使向燕请兵,南北攻之。”拓跋珪道:“正合孤意。”即以外朝大人安同为使,备办厚礼,去往中山乞师。

  安同来到中山,拜见后燕主慕容垂,呈上厚礼,具道来意。慕容垂大悦道:“燕、代累世通婚,算来涉圭与朕乃甥舅之亲。甥既来求,舅岂不应?”即遣赵王慕容麟、太原王慕容楷,将兵北伐刘显。刘显亲来南境迎战。列阵已毕,刘显出马道:“我与贵国一向无隙,何故要犯我境?”慕容楷道:“汝本代国之臣,今代国已兴,而汝竟独立一方,不守臣道,因此来伐叛也!”刘显大怒道:“岂干汝鼠辈事?”挥众与燕大战。正战间,拓跋珪大率魏骑从北冲到。刘显大败,逃奔马邑西山。魏、燕联军随后追到,战于弥泽,刘显又大败,只带宗族亲信百余人逃往西密,从此匿迹。燕军悉收刘显部众,获其马牛羊以千万数而还。慕容垂遂立刘显弟刘可泥为乌桓王,以抚其众,皆徙于中山。

  拓跋珪尽得刘显之地,又即遣兵四出,招抚诸部。库莫奚、吐突邻、高车、纥突邻、纥奚诸部皆降,只有柔然部依仗刘卫辰,不肯归附。拓跋珪乃亲提大军去讨柔然,柔然大惊,举部西遁。魏军连追六百里不见敌踪,诸将皆请道:“贼逃已远,我军粮尽,不如早还。”拓跋珪问道:“若杀副马作军粮,足三日之食乎?”诸将皆道:“足。”拓跋珪即令杀副马为食,倍道追击。追到大碛南床山下,果然追上,大破柔然,俘其半部。部酋匹候跋与别部帅屋击各收残部逃走。拓跋珪便令长孙嵩、长孙肥分头追击。不一日,屋击被长孙嵩赶上,斩于平望川;匹候跋被长孙肥追及于涿邪山,匹候跋只得请降。拓跋珪乃大宴将士,问诸将道:“卿曹可知我前问三日粮之意乎?”诸将道:“不知。”拓跋珪道:“柔然驱畜产奔走数日,至水必留;我以轻骑追之,计其道路远近,不过三日及之矣。”诸将皆道:“大王神武,非所及也!”拓跋珪令将柔然部皆迁入云中。

  忽有探马来报,说刘卫辰趁魏军出讨柔然之际,遣其子刘直力鞮率众八万犯境。拓跋珪即令回军迎战,大败刘直力鞮于铁岐山南,刘直力鞮单骑逃走。魏军乘胜追击,从五原金津向南渡过黄河,径入刘卫辰国,刘卫辰部落骇乱。魏军直抵悦跋城,刘卫辰父子仓惶逃走,被魏军轻骑追及于木根山下,悉数被擒,只有少子刘勃勃一人逃脱。拓跋珪即诛刘卫辰及其宗党五千余人,投尸黄河。河西诸部皆降。

  自此,拓跋珪尽复祖业,统一塞北,密有图燕之志,遂遣九原公拓跋仪出使中山,明为进贡,实际要探后燕虚实。

  不知后事如何,请看下集分解。

第八一集  前后秦祭神战上邽  姚景茂火烧大界营
却说丁零翟辽逃到黎阳,黎阳太守为晋将滕恬之,甚是爱信翟辽。滕恬之喜好畋猎,不爱护士卒,翟辽于是暗施恩惠收买人心,趁滕恬之不备,率众擒之,遂据黎阳。丁零之众又来奔聚,部众又盛。后燕魏郡太守齐涉聚众八千余家据于新栅,东晋泰山太守张愿率众万余进屯祝阿之甕口,皆来投附,互相呼应。东晋不能制。后燕慕容垂议伐齐涉。慕容隆道:“新栅城池坚固,攻之未易猝拔。若久顿兵于其城下,张愿拥率流民,西引丁零,为患方深。张愿之众虽多,然皆新附,必不能奋力死斗。因其自至,宜先击之。张愿父子恃其骁勇,必不肯避去,可一战擒也。张愿若破,则齐涉自不能存矣。”慕容垂然其言,遂令慕容德、慕容隆率步骑二万去击张愿。

  慕容德、慕容隆军至斗城,离甕口二十余里,解鞍正息,张愿率兵掩至,燕军大惊,慕容德率军退走,慕容隆却独不动,勒兵整阵。张愿令子张龟出马冲阵,慕容隆即喝牙将王末迎战,大战十数合,王末一枪刺死张龟,慕容隆驱军掩杀,张愿乃退。慕容德退军里许,重整兵马来会慕容隆,劝道:“贼寇气势正锐,宜且缓之。”慕容隆道:“张愿趁我不备时突袭,理应大胜,今却失利败走,气竭势衰,正该趁时奋击。”于是进战。追至甕口,大破张愿,斩首七千八百级,张愿逃保三布口。燕人进军历城,青、兗、徐州郡县壁垒多降。慕容德乃班师回朝,新栅人冬鸾擒得齐涉父子来降,押送中山。慕容垂令斩齐涉父子,余皆赦免,亲率诸将南征翟辽。翟辽大惧,遣使请降。慕容垂遂以翟辽为徐州牧,封河南公;前到黎阳,受降而还。

  却说拓跋仪来到中山,拜见慕容垂。慕容垂不悦,诘问道:“魏王何以不自来?”拓跋仪道:“魏之先王与燕之先祖曾共为晋臣,魏、燕世为兄弟之国,臣今奉使前来,于理并未有失。”慕容垂怒道:“朕今威加四海,岂得以昔日为比!”拓跋仪从容道:“燕若不修德礼,欲以兵威自强,此乃将帅之事,非使臣所知也。”说得不卑不亢。慕容垂听了,越发气不顺,正待发作,忽有大臣密报,说翟辽又反,自称魏天王。慕容垂大惊,这才改容,请拓跋仪上殿,赐坐看茶,厚礼相待。拓跋仪留居数日,告辞回国去讫。慕容麟进言道:“臣观拓跋珪举动,终为国患,愿领一军出北,拘之还朝。”慕容垂不从道:“不想往日雏鹰,却成草原雄主,朕也忧他将成国患;但若因此发兵,必致翟辽袭我于后,使我两面受敌,用兵之大忌也。朕故含而忍之,――翟辽未除,尚不可与涉圭生隙。”

  却说拓跋仪回到北魏,拓跋珪即来问道:“燕国情形如何?”拓跋仪道:“燕主衰老,太子暗弱,范阳王自负材气,非少主之臣也。燕主既没,内难必作,然后可图,今则未可。”魏王然其言,与后燕通使朝贡不断。

  却说西燕主慕容冲自从入据长安,贪恋长安繁华,课农筑室,遂有久居之志。鲜卑士庶皆怨,歌曰:“朔马心何悲,念旧中心劳;燕雀何徘徊,意欲还故巢!”左将军韩延因此率兵入宫,弑杀慕容冲,而立前将军段随为主。尚书慕容永,乃慕容廆之弟慕容运之孙,岂甘王业为外姓人所夺?即与武卫将军刁云率兵入宫,又斩韩延、段随。众鲜卑遂推慕容永为主,率领鲜卑男女四十余万,撤离长安,取道河东而回关东。

  姚苌早得消息,待鲜卑一去,即由新平入据长安,即皇帝位,大赦境内,改元建初,自谓以火德承苻氏木行,国号“大秦”,服色如汉。追尊其父姚弋仲为景元皇帝,其兄姚襄为魏武王;立妻蛇氏为皇后,子姚兴为皇太子。署置百官,大宴群臣。酒酣,姚苌见满座公卿百官,皆前秦旧臣,戏谑道:“诸卿与朕皆曾向前秦北面称臣,今日忽为君臣,不感到耻辱吗?”百官也皆戏答道:“天既不耻以陛下为子,臣等何耻为陛下之臣?”姚苌大笑。

  再说慕容永率众东行,到了并州闻喜县,得知前秦军马阻路,不敢再进,遂遣使者去向苻丕借道。苻丕叱道:“慕容永乃我骑将,首乱京师,祸倾社稷,豕凶继逆,方请逃归,是可忍,孰不可忍?”率众四万,阻于襄陵。慕容永大怒,率众进战。前秦军马寡不敌众,大败溃散,王永、张蚝等文臣武将尽皆战没。慕容永遂率鲜卑进据长子,与其众道:“并州东依太行,西临黄河,关山险阻,足可为居。”就以长子作为都城,改元中兴。

  苻丕失了并州,仅带数千人马南奔东垣,谋袭洛阳。晋扬威将军冯该忽由陕县杀到。苻丕措手不及,被冯该斩于马下,太子苻宁、长乐王苻寿等皆被擒,送入建康。诏赦不诛,以付苻宏。只有尚书寇遗与勃海王苻懿、济北王苻昶等数人逃脱,四面皆是敌国,于是化作流民,择路向西,去投南安王苻登。

  却说苻登,字文高,乃苻坚族孙,曾拜殿上将军、长安令,为人雄勇,后因坐事被黜为狄道长。当时苻坚被害,羌人大闹秦陇,姚硕德,乃姚苌之弟,也趁机起兵,占据秦州,枹罕诸氐乃共议道:“今天下大乱,豺狼塞路,吾曹休戚同之,非贤主不可以济大事。狄道长苻登,虽王室疏属,志略雄明,请共立之,以赴大驾。”于是共推苻登为使持节、都督陇右诸军事、抚军大将军、雍、河二州牧、略阳公,率众五万东下,攻取南安,驰使向苻丕请命。苻丕大悦,即以苻登为征西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南安王。苻登遂又进兵,来与姚硕德争上邽。时秦陇大旱,农作无收,苻登乃晓谕将士道:“汝等旦日出战,日暮便得饱餐美食,何忧于饥?”每与羌军战,苻登将士皆拼死向前,争杀羌人,蒸吃尸肉,号为“熟食”。因此虽遇饥年,苻登将士无不壮健能斗。羌人皆颤栗失色。姚硕德急报姚苌:“军不速来,恐将士皆为苻登食尽矣!”姚苌大惊,即以太子姚兴、弟姚绪留守长安,亲率五万众来救上邽。

  苻登得报,移军列阵胡奴阜,每战,命以长槊钩刃结成方圆大阵,知有厚薄,从中分配,因此人自为战,所向无前。后秦军大败,被斩二万余级。姚苌大骇,夺路而逃,后面氐将啖青一箭射倒其马,氐兵四下涌来,大呼捉拿。正危之际,姚硕德率军赶到,奋力杀退氐兵,救得姚苌,急回上邽城中。

  苻登遂令逼城立寨。忽见寇遗带了苻懿、苻昶号哭而来,惊问其故,方知前事,悲愤不已,痛哭流血。众人劝止。苻登遂命为苻丕发丧行服,谥为哀平皇帝,议立苻懿为帝。众人皆谏道:“《春秋》之义:国乱而立长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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