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晋五胡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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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晋五胡春秋-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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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衷诮⑹谆消o首怪兽,以惧江神。舟楫之盛,古来未有。便有作舰木屑,蔽江而下。东吴建平太守吾彦急报孙皓:“晋在上流大造舰船,必有攻吴之计,宜增戍建平,以塞其冲要。”孙皓道:“朕正当伐晋,何惧晋来?”不从吾彦之计。吾彦无奈,便令兵士冶铁,打造连环铁索百余条,每条长数百丈,每环重二三十斤,于紧要处横截江面;再造铁锥数万,每锥长一丈余,置于水中,形如暗礁,堵塞冲要。

  再说吴主孙皓,自从西陵大捷,以为得天之助,志益张大,使术士尚广筮取天下。尚广答道:“吉。庚子岁,青盖当入洛阳。”孙皓大喜,不修德政,用诸将之谋,数侵晋边,专为兼并之计。右丞相万彧、左将军留平、大司农楼玄等直言苦谏,皆为所杀。又令陆抗进兵。陆抗上疏谏道: 

  昔有夏多罪而殷汤用师,纣作淫虐而周武授钺。苟无其时,虽复大圣,亦宜养威自保,不可轻动也。今不务力农富国,审官任能,明黜陟,慎刑赏,训诸司以德,抚百姓以仁,而听诸将徇名,穷兵黩武,动费万计,士卒调瘁,寇不为衰而我已大病矣。今争帝王之资而昧十百之利,此人臣之奸便,非国家之良策也!昔齐、鲁三战,鲁人再克,而亡不旋踵。何则?大小之势异也。况今师所克获,不补所丧哉?

  孙皓览疏怒道:“人报陆抗私通羊祜,朕尚不信,今观其疏,果其然也!”即罢陆抗兵权,令左将军孙歆代领其军。陆抗因此忧病而死。

  陆抗一死,即有消息报与羊祜。羊祜大喜,立即上表洛阳,申言伐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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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集  羊祜临终荐三臣  马隆长驱定凉州
却说羊祜得知陆抗已死,孙皓失德,见东吴有可趁之机,即上表洛阳,申言伐吴。其表曰:

  先帝顺天应时,西平巴、蜀,南和吴、会,海内得以休息,兆庶有乐安之心。而吴复背信,使边事更兴。夫期运虽天所授,而功业必由人而成,不一大举扫灭,则兵役无时得息也。亦所以隆先帝之勋,成无为之化也。故尧有丹水之伐,舜有三苗之征,咸以宁静宇宙,戢兵和众者也。蜀平之时,天下皆谓吴当并亡,自是以来,十有三年矣。今不平吴,尚待何日?议者尝谓吴楚有道后服,无礼先强,此乃诸侯之时耳,今当一统,不得与古同论。

  夫适道之言,未足应权,是故谋之虽多,而决之欲独。凡以险阻得存者,内有凭城之心。若轻重不齐,强弱异势,则智士不能谋,而险阻不可保也。蜀之为国,非不险也,高山寻云霓,深谷肆无影,束马悬车,然后得济,皆言一夫荷戟,千人莫当。及进兵之日,曾无藩篱之限,斩将搴旗,伏尸数万,乘胜席卷,径至成都,汉中诸城,皆鸟栖而不敢出。非皆无战心,诚力不足以相抗也。至刘禅降服,诸营堡索然俱散。

  今江、淮之隘不过剑阁,山川之险不如岷汉,孙皓之暴过于刘禅,吴人之困甚于巴、蜀,而大晋兵众多于前世,资储器械盛于往时。今不于此际平一四海,而更阻兵相守,使天下困于征戍,经历盛衰,不可长久也。今若引梁、益之兵水陆俱下,荆、楚之众进临江陵,平南、豫州直指夏口,徐、扬、青、兖并会秣陵,鼓旆以疑之,多方以误之,以一隅之吴当天下之众,势分形散,所备皆急。巴、汉奇兵出其空虚,一处倾坏则上下震荡,虽有智者不能为吴谋矣。吴缘江为国,东西数千里,以籓篱自持,所敌者大,无有宁息。况孙皓恣情任意,与下多忌,将疑于朝,士困于野,无有保世之计,一定之心。平常之日,犹怀去就,兵临之际,必有应者,终不能齐力致死,已可知也。又其俗急速不能持久,弓弩戟盾不如中国,唯有水战是其所长,但我兵一入其境,则长江非复彼有,还保城池,去长就短,非吾敌也。我军悬进,人有致死之志,吴人内顾,各有离散之心,如此,军不逾时,克可必矣。

  晋帝大喜,便议兴师。贾充、荀勖、冯紞与羊祜素来不睦,三人皆不愿羊祜成就大功,急出阻道:“陛下不可!”晋帝道:“东吴陆抗已死,栋梁已折,孙皓失道,朕当趁此平定天下,卿等何言不可?”三人道:“西北秃发氏叛乱尚未平定,陛下不可用兵于东南,不然两面受敌,顾此失彼,此用兵之大忌也!”晋帝因此不行。羊祜闻上不允其请,叹道:“天下不如意事,常十居七八。天与不取,岂非更事者恨于后时哉!”到咸宁四年,羊祜因病入朝,奏辞归乡养病。晋帝赐羊祜乘辇入殿,问道:“卿有何安邦之策,以教寡人?”羊祜道:“陛下有禅代之美,而功德未著。今孙皓暴虐已甚,可不战而克。陛下正可吊民伐罪,混一六合,以兴文教,则主齐尧舜,臣同稷契,为百代之盛轨。若孙皓不幸早殁,吴人更立贤君,虽有百万之众,不能轻越长江,则吴非陛下所能得也,将为后患矣!”晋帝猛然醒道:“卿今便提兵往伐,卧护诸将,如何?”羊祜道:“臣年老多病,死在朝夕,不堪再担此任。陛下另选智勇之士,可也。”遂辞帝而归。这年十一月,羊祜病危,晋帝大惊,亲临卧榻前问安,羊祜泣道:“臣万死不能报陛下也!”晋帝也泣道:“朕深恨不能用卿伐吴之策。今日谁可继卿之志?”羊祜道:“右将军杜预可担大任;中书令张华、益州刺史王濬皆忠勇智谋之士,伐吴之时望陛下重用之。”晋帝道:“举善荐贤,乃美事也;卿何荐人于朝,即自焚奏稿,不令人知耶?”羊祜道:“古有常训,美则归君。至于荐贤引能,乃人臣本务。拜爵公朝,谢恩私室,臣所不取也。”言讫而亡,享年五十八岁。晋帝素服临丧,大哭而回,追赠羊祜为太傅、巨平侯,赐谥为“成”。南州百姓闻知羊祜去世,罢市而哭。江南守边将士也皆哭泣。襄阳人念羊祜存日,好游岘山,曾言:“如我百岁之后有知,当魂游此山。”于是捐资献物,就于岘山建庙立碑,四时拜祭。往来之人见其碑文者,无不流泪,因此称为“堕泪碑”。

  羊祜既死,晋帝遂拜杜预为镇南大将军、都督荆州诸军事。杜预,字元凯,京兆杜陵人,老成练达,好学不倦,最喜读左丘明《春秋左传》,坐卧出入,书不离手,时人皆称其有“左传癖”。一年,司、冀、兖、豫、荆、扬六州大水,伤坏禾稼无数。晋帝临朝,问安民之策,杜预时任度支尚书,奏道:“今之水灾,以东南最重,宜敕兖、豫等诸州修缮汉时陂池,用以蓄水,其余决沥,使饥民尽得鱼菜螺蚌之饶,此目下饥民之益也;大水去后,积淤之田,一亩可收粮数钟,此饥民明年之益也;现典牧中有种牛四万五千余头,不供耕驾,至有老不穿鼻者,可以分给饥民,用于春耕,谷登之后,征其租税,此又数年之益也。”晋帝大喜,从其计,饥民大获其利。杜预在度支尚书任上七年,为民惠政,不可胜数,时人又称其为“杜武库”――言其计策无穷,无所不有也。

  却说杜预来到襄阳,训兵缮甲,问诸将道:“东吴边将,谁为劲敌?”诸将皆道:“西陵督张政,东吴名将,劲敌也。”杜预道:“王师即将南指,必先除之。”遂令牙将张尚去西陵城外抢掠吴民。吴民奔告张政,张政大怒,亲率一军出城来追。正追间,忽一声炮响,山右杀出杜预,张政施礼道:“羊都督在日,两国和好,边境安宁,为何杜将军一到,便来扰境?”杜预大笑道:“此一时,彼一时。羊、陆二公皆已作古,你我本属敌国,何好之有?”张政大怒,拍马挺枪来刺杜预,杜预也即舞枪相迎。正斗间,张政忽听军后鸣金,便即回阵,怒问道:“我正要阵前擒杀杜预,何故鸣金?”后军道:“杜预另遣牙将周旨袭我城池去了!”张政大惊,即令回军救城。杜预就在背后追杀,大获全胜,获得粮草、械杖、俘虏无数。张政回到城中,周旨已退,深耻其败,不以实情上报孙皓。杜预于是上表孙皓,将所获粮草、械杖、俘虏如数送还。孙皓始知张政败绩,怒其不报,槛车取回,另遣武昌监军留宪往代。

  再说晋帝一心欲平东吴,又忧西北树机能久为边患。咸宁五年正月,忽凉州急报,说凉州刺史杨欣又败死,凉州一境皆被秃发树机能陷没,河西断绝。晋帝大愤,临朝叹道:“谁能为朕讨平此虏,以通凉州?”仆射上党李熹道:“臣荐一人,讨平此虏必不在话下。”晋帝道:“既有人才,卿即荐来。”李熹道:“此人姓刘名渊,字元海,新兴匈奴人,冒顿之后,乃南匈奴单于於扶罗之孙,左部帅刘豹之子。幼而俊异,师事上党崔游,博习经史,好读《汉书》、《孙子》,尝谓同门生上党朱纪、雁门范隆道:‘吾常耻随、陆无武,绛、灌无文。随何、陆贾遇高帝而不能建封侯之业,绛侯、灌婴遇文帝而不能兴庠序之教,岂不惜哉?’于是兼学武艺,日演骑射。及长,猿臂善射,臂力过人,姿貌魁伟:身长八尺四寸,须长三尺余,当胸有红色毫毛三根,长三尺六寸。现正留居洛阳为质子。陛下诚能发匈奴五部之众,假刘渊一将军之号,使之将兵而西,树机能之首可指日而枭也。”

  晋帝喜道:“朕也略知刘元海,容仪机鉴胜似由余、日磾。”安东将军太原王浑,乃驸马王济之父,甚重刘渊,也即荐道:“刘元海仪容机鉴实如圣旨,然其文武才干更胜二人。陛下若任之以西北之事,胡寇何患不平?”晋帝于是便有重用刘渊之意。

  忽御史中丞孔恂、卫将军杨珧出言道:“李、王二公之言,均未尽殄患之理。”李熹勃然道:“以匈奴之劲悍,元海之晓兵,奉宣圣威,何有不尽之理?”孔恂、杨珧道:“刘渊雄武过人,以其才略,平凉州、斩树机能自然不在话下。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刘渊出自匈奴,岂可专征?若使他讨平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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