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云兮一笑,道:“曾大夫,您学的是西医,难不成还懂得中医的治疗方案?”她这句话丝毫没有把自己放在晚辈的身份上来说,反而有一种平起平坐,甚至高人一等的架势。
原本以为曾国学会羞恼而去,却不想他只是淡淡的笑道:“虽然老夫是西医,但是也是老首长的保健医师。论其养身之道,还是我华夏略胜一筹,所以平时我也有略读一些中医的知识。安小友的话,应该能听得懂。”
这种谦和的态度,让曾国学确实有一种德高望重的感觉。至少曾国学身后的几位都崇拜的看向他,对安云兮露出轻蔑的神色。
“曾大夫可曾听过烧山火?”安云兮挑唇问道。
原本以为曾国学不知道,却不料安云兮的话音落下之后,前者就双眼撑大,激动的道:“你说的是真正的烧山火?”
安云兮淡淡的眷了他一眼,点头:“看来曾老确实是了解的。”称呼的变化,也代表了安云兮心中对曾国学印象的改观。
“哼,我们曾老博学多才,又岂是你这种黄口小儿能懂的?”最开始就对安云兮抱着怀疑和意见的那位国医趁机不屑的哼了一声。
安云兮直接无视他,没有给他半点反应。这让他脸上流过一丝恼怒。
“张老,不可这样说。”曾国学轻声责备了那张老一句。此刻,他的神情中喊蕴藏着激动,这让江鹤都有些迷糊了起来。
“曾医生……”江鹤唤道。
曾国学看向江鹤解释:“江部长,其实要治疗老首长的病还有一种最安全的方法,那就是中医的以中国传奇针灸,烧山火。只是,这种手法早已经失传,所以……唉。”说着,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好似对华夏医学精髓的消失也心疼不已。
“那曾医生,你的意思是……”江鹤也激动起来。两人对望一眼之后,都把视线移到了安云兮的身上。
被关注的安云兮挑唇笑道:“正巧家师传授过这种针法。”
“敢问令师……”曾国学的反应极快,安云兮能说出烧山火,虽然已经让他相信这个少女有几分本事,但是从保险出发,他希望能让少女的师父出手,这样对双方都好。
只是可惜,安云兮在他这句意味明确的询问之后,只是淡淡的道了一句:“家师早已仙逝。”
曾国学眼底闪过一丝失望,垂下来,沉默了两秒,最终对江鹤道:“若是这位安小友确实会烧山火,那倒是可以一试。”
得到曾国学的肯定,江鹤心中轻松了些,再次看向安云兮的眼光已经不同。
“曾老不可啊!”
“曾老,老首长的身体本就很虚弱,此刻怎么能让一个小丫头随意折腾?”
“曾老,万一她只是信口胡诌,伤了老首长,这怎么办?”
“……”
曾国学身后站着的国医七嘴八舌的吵了起来,那语气中的激动就好比安云兮是杀了他们全家的凶手似的。
曾国学皱了皱眉。江鹤皱了皱眉。江孜宣娟秀的眉都快在眉心打成了一个结……
“安神医的医术我来担保。”纷乱之中,乔博琰冷声开口,打消了一切的声音。
安云兮看向他,眸光闪动,没有说话,垂下眼眸。
乔博琰是什么人?军界大佬的嫡孙,华夏军界下一代的掌权人。这个事情在华夏权力中心的内部之中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如今,这个身份显赫的男人却突然跳出来,说出这样一句话。
他,和这个安神医,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如此信任他?
要知道,他前途光明平坦,但如今在这么敏感的时期去保一个外人。一号首长没事还好,但如果真的……最终检查下来的结果与眼前这个少女脱不了关系的话,那么他多少会受影响,甚至他接掌华夏军界大权的事都会受到阻滞。虽说,他是内定的接班人,但并不代表其他人对这个位子没有虎视眈眈的。
空气中的安静,让大家都感到时间的流逝。
突然,医疗设备中监控的数据出现异常,仪器发出警示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这让一屋子的人又开始紧张起来。几个国医忙着检查数据和江首长的身体情况,而安云兮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就对江鹤道:“江叔叔,江爷爷还有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救与不救请快决定。”
她话音刚落,好似为了证明她的话似的,西医国手那边就开始了抢救。
“爷爷……”江孜宣悲痛的想要扑过去,却被乔博琰死死的拉住了手臂。他看向江鹤,低沉的道:“江叔叔,您还记得我之前和您的谈话吗?”说完,还看了已经开始哭泣的江孜宣。
江鹤一怔,他怎么会不知道?不记得?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正在幕后隐藏着想要算计他们江家,想要杀死他的女儿,达到刺激父亲病逝的目的。所以,父亲不能死。
江鹤眼中狠光一闪,心中已经做下决定。“云兮,拜托你了。”
安云兮眸中清冷,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微笑,点了点头。
有了江鹤的首肯,就算是国医们再反对,也没有任何用处,更别说他们的领头人都是赞成让安云兮出手的。
人都被赶了出去,安云兮下针需要绝对的安静。而乔博琰自然就作为门神一样,亲自守在门口,为安云兮把关。开玩笑,里面是他的女人,万一有不开眼的闯进去,让他的云兮走火入魔怎么办?所以还是亲自把关好一些。
等待是一种煎熬,特别是不知道结果的等待更是磨人。
特别是同意安云兮一试的江鹤,他此刻表明虽然平静,但心中的翻腾却只有他自己知道。如果因为他的决定导致父亲的死亡,那么他在江家的地位也会不复从前了。
恐怕,所有人中最放心,也最有信心的就只有乔博琰,其次就是对安云兮盲目崇拜的江孜宣。
一个多小时已经,过去,房里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大哥,都那么久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咱们进去看看吧。”江权忍不住对江鹤道。眼神还向乔博琰身上飘去。
可是,乔博琰却如门神一样,对江权的话视而不见。
江鹤眉头拧成一团,正欲开口,却突然听到开门的声音。
这声音,最先听到的自然是守在门外的乔博琰。他转身迎接来人,却看到安云兮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走出来。“云兮,你怎么样?”声音中的关切让四周听到的人都感到狐疑,他们可没见过乔家的太子爷对谁这般温柔过。
安云兮摇了摇头,对江鹤和曾国学道:“江首长已经没事了,你们可以进去检查一下。”在外人面前,她自然不能按照江鹤客套的话称呼一号首长为爷爷。
安云兮的声音很轻,但是却因为环境的安静让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江鹤等人更是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就撇开安云兮冲了进去,那群被赶出来的国医更是带着震惊和不信匆匆进入房间,要为老首长检查。
最终进去的人自然还是国医和江家的代表,其他人进不去也不会进去。这是身份的问题,也是规矩的问题。
所以,他们依旧守在外面,等待里面的最终结果。其实,现在等待一号首长最后消息的人又何止眼前这几个?在其他大家族中,恐怕都有无数的人彻夜未眠,等待着电话响起,通知奔丧,又或者是一号首长脱离危险期的结果。
京城&8226;祁家
此刻,已经到了深夜,可是大院里却灯火通明,这家里的主人丝毫没有准备休息的念头,反而在祁老爷子的书房里静默等待,无论是喝茶的还是闭目养神的,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祁裕,作为祁家年青一代的第一人,自然也在其中,他此刻没有像爷爷和叔伯父亲他们那样围坐在一起,而是双手插在西裤的兜里,依靠在窗台上,望着夜色,仿佛此刻他只是满心思的欣赏这月色。
电话铃声响起,祁老爷子抬了一下眼皮,祁裕的父亲就接起了电话。电话里的人好似例行公事的汇报,一分钟后,他面色阴郁的挂了电话。
“没死。”他将结果说了出来。
闻言,祁家人的脸上神色各异,而祁裕只是淡淡一笑,看不出他心中的想法。
“好了,都回去睡吧。”祁老爷子发了话。
众人起身,有序的离去。
“裕儿,你留下。”最后一个出去的祁裕被老爷子叫住。父亲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后离开,还未祖孙两人关上了书房的门。
京城&8226;林家
同祁家一样,今晚的林家也彻夜未眠,直到深夜之后接到电话,听取了和传达到祁家一样的内容之后,林家的家族,林老爷子才通知家人休息,而自己则留在书房中,沉默不语。
京城&8226;海家
海家,不是华夏的权力中心,但却是财富之家。按道理说,华夏掌权人的更替和他们海家没有多大的关系,因为海家的地位,无论是哪一家上台,都不会影响到他们。说白了,他们海家背后还站着一个乔家。
更何况,海老爷子过世之前,海家的地位也是一流家族,红顶子。
但是今夜,海家的祖屋里,海铭童的奶奶和海铭童两人依然在书房中等候……他们的电话响起的时候,要比祁家和林家晚上十几分钟,内容是一样的。得到结果之后,祖孙两人也都各自回去休息,并未讨论什么。
京城&8226;乔家
乔家,红色家族中权势最大的家族,乔博琰的家。乔家的权势来自于军界,无论任何年代,手中有兵,那就是一种资本,就是王牌。
乔家,院子同样很大,但是却十分冷清,除了配备的警卫员和生活员之外,也只有乔老爷子和乔老太太住在这。乔博琰也好,他的母亲海婧也好,还是二婶蒋玉华也好,他们都为了工作方便住在外面,只是会有时间的时候回来看看老人,住上几天。
乔博琰在江家,所以在乔家的书房中只有乔老爷子一个人。书房中,昏黄的灯光淡淡的发出光晕,把坐在书桌后的老人身影笼罩其中,老人披着军衣外套,四平八稳的坐在椅子上,双眼紧闭,眉宇间那丝威严不见消解,反而更重了些。
桌上红色的电话响了起来,老人没有睁眼,却准确的拿起了红色的电话机,放到耳边。
电话里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