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沛鸢眯着眼睛看面前的行为得体的宫装美人,顿了顿,才道,“这自然是好的。”说着,转向了邵司鹄,“有劳邵大人一趟了。”
“鸢王殿下客气了。”邵司鹄拱手回道。
思云懒得看他们打官腔,拖着裙摆便回去了。片刻的休息,邵司鹄便站在殿前躬身道,“公主,行装都准备好了,可以起驾了。”
思云盯着面前的男人,身姿俊逸,眉目如画,他有惊才绝艳的才华,他举止有度高贵无华,要说他的好,她可以数出许多许多,可是,他却从来不正眼看她一眼。
“司鹄……”她轻喊着他的名字,他无动于衷,她又唤了一声,柔弱中带着楚楚可怜,“司鹄……”
他终于抬了头,却是冷声的道,“公主还有何吩咐?”
她掐紧掌心,拼劲最后一丝的勇气开口道,“如果我愿意抛弃这公主之尊,随你天涯海角,你又愿意带我走?”
没有迟疑的,他道,“请公主勿要妄言,已经来到了齐国,您便没有后退的路,俩国邦交在即,还望公主谨慎三思。”顿了顿,“这样的话,以后都不要再说,时辰不早了,还请公主起驾。”说完,躬身站在一旁。
他举止有度,丝毫无错的对答让思云泪如雨下,隐忍了这么久,她终于扛不住了。自小,她是天之骄女,想要什么便是手到擒来,唯独面前的男人,她第一次心动,却被他推开,为了国家,父皇说要和亲远嫁,她嫁了,要求是他陪她走过最后一程,她想,这齐、许路途遥遥,他们朝夕相对,铁石都该动心了吧,到时候,他若愿意,她天涯海角的跟他走!
可是到如今,他都只对她说,“请公主勿要妄言!”
好,好的很啊!
许久,在她觉得精疲力竭的时候,终于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再抬头,依旧是那个高贵的公主。她说,“邵大人,起驾吧。”
说完,一步步的迈着步子往前走,无人知道的是,袖子里,她是如何紧握着拳支撑着皇家威仪。
车轮滚滚,逐渐靠近行宫。思云挑起车帘,看向这不同于许国风貌的土地时,才真正的知道了自己身处何地。她已经到了这一地步,是没有退路了,只是齐国的宫廷,她会遇见那个女子吧。
第十四章 :将计就计(1)
霍玲珑怕冷,聂沛溟走后,她仍就呆在屋子里,烦闷的时候便拿了书来看,遇到有特别见解的,便一一的书上做出记号。看了好一会儿,在察觉眼睛干涩的时候才丢下书,开了窗透气。不想,迎面而来一股冰凉。
她定了定心神,才伸出手去,寒凉入骨,原来下雪了。
纷纷扬扬的落了一地,入目的整个天地是一片雪白,朱红色的宫墙,绿色的琉璃瓦上都像铺了一层银粉,在这一片装严肃目中到多了几分可爱。
楚月进屋的时候,看到霍玲珑站在窗边,不由的拿了披风给她披上,“小主,当心着凉……”
霍玲珑缩回了手,将狐裘的披风裹紧自己时抿唇一笑,“月儿,这是入冬的第一场雪呢。”
“是啊。”楚月跟着站到窗边,“不过瞧着这雪,下的也太大了些,以前只道是鹅毛大雪是夸张的形容,今儿个瞧着也不是浮夸。”
“齐京偏北,自是要冷些。”她望着窗外,不由的叹道,“就是这般的阻碍也挡不住该来的……”
……
御书房中,聂沛溟听着来人的禀告,越听眉头蹙的越紧,居然又遭刺杀了!从许京到齐京,这许国的公主不过走了大半个月,居然遭了三次刺杀,究竟是谁,要害这深宫里的公主?!
沉吟了下,问道,“现如今公主在哪里?”
“在县林郡,再过五天,就应该入齐京了。”
“暗中派人保护,不可让公主受伤。”聂沛溟命令道,跪地的将士领命而去。正在这时,有内侍来报,说鸢王求见。聂沛溟整了整面色,沉声道,“命他觐见。”
不一会儿,聂沛鸢大步的走了进来,他身穿深紫朝服,头戴金冠,满面笑容的拜下,“皇上万岁,万万岁。”
聂沛溟见他满面春光的,不由的笑了,“今日你可是有喜事?”
“回皇上,的确是大喜。”聂沛鸢从怀里掏出一块绢布,递给聂沛溟。聂沛溟打开一看,也掩饰不住激动,“这当真……”说罢,顿时住了口,他走下龙椅到聂沛鸢面前,“当真可靠?”
聂沛鸢点头,“点上了绢布上的几处,臣弟派人暗访了些许地方,分毫不差,不过保险起见,还是要派人打探。”
“好、好、好……”聂沛溟连说了三个好,他握住手中的绢布,仿佛有千斤重。
聂沛鸢见他激动,跟着附和道,“四哥,这一次我们真的有机会攻打齐国了。”
聂沛溟沉默不语,只拿着手中的绢布来回的在殿内夺步,一步接着一步的,面上的激动已经褪去,此刻,他已经静下心来,“如今还不是时候,不说前朝被赵相国把控,和亲的公主也才到齐国。”
聂沛鸢知道他一向心思深沉,便不去劝,只是接口道,“四哥,不管攻不攻打许国,赵家这个毒瘤必须拔去,他们把持朝政多年,再这么继续下去,齐国的百年基业危矣。”他落地有声,句句踩在了聂沛溟的心上,不禁的苦笑道,“要绊倒赵家谈何容易,这一次借着霍玲珑,除去了一些人,但都只是无足轻重的,重要的职位还是掌控在他们手中。”
聂沛鸢上前一步,“那我们便快到斩乱麻,趁着这一次再除去几个!”
聂沛溟沉默着,良久,才道,“容朕想一想。”说罢,在聂沛鸢肩上拍了拍,“来日方长,有了这个,便掌握了先机,总有一天,会完成心中所想。”
聂沛鸢点头,“臣弟听四哥的。”
……
下了几天的雪,好不容易放晴了,霍玲珑一早便去凤阙殿皇后请安,等她到的时候,已经有宫妃在围着皇后说话,见她进来,众人不约而同的都住了口。
霍玲珑上前行李拜见,皇后今天心情不错,含笑的道,“平身吧,给霍贵人看座。”
宫人立刻的搬上椅子,在左手边的第四个,和锦贵人面对面。皇后见她坐了,这才继续刚才的话题,“都说瑞雪兆丰年,本宫瞧着今天冬天宫中可有的忙了,许国公主到了,自然是许国的时节也会参加,到时候国宴宫宴可有的累人哎。”
佟贵妃笑道,“皇后娘娘能者多劳,臣妾们自当等着开席。”
皇后听着这话,不禁的跟着笑了,“这么偷懒也不怕妹妹们笑话,本宫还等着你给许国的公主做表率呢。”
“臣妾懒散惯了,表率自是有皇后娘娘坐镇。”说着,佟贵妃便凑近皇后说了句,“娘娘可知这许国公主品貌如何,皇上的意思是封妃还是贵妃?”
话落,还未等皇后开口,耳朵尖的锦贵人倒是似笑非笑的开口了,“贵妃娘娘这话应该问霍贵人,都是许国人,自然是更了解些呢。”
这话一出口,霍玲珑便冷笑着,这锦贵人还真是喜欢和她做对呢,但凡能开口讽刺一句的机会,她决计不会放过呢。只是自己怎么会让众人看笑话呢,她松开手里的茶盏,神色冷淡,一句话也不说,仿佛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虞嫔看不过去,轻咳了俩声的道,“帝王家的公主,自是品貌双全的。”
谁知,锦贵人依旧不放过,接着道,“虞嫔娘娘清楚的很啊……”
“你……”虞嫔被击的脸上一片白一片红的,适合,皇后挥了手道,“好了好了,人家公主还没有来,就这么在后面议论,有失妇德。”
锦贵人这才悻悻然的住了嘴,霍玲珑冷眼的看着对面的人一眼后,才将目光移到面前的茶点上。而屋中的气氛并未因为刚刚的事情而转弱,大家听皇后和佟贵妃在讨论宴会,也跟着插了几句,直看到皇后有些倦怠了才起身告辞。
出了凤阙殿,霍玲珑因着和虞嫔同住一个宫,便一起走了。
雪后的天地,银装素裹,虞嫔有些愤愤然的说着,“这锦贵人实在是太过了,仗着是皇后的亲妹竟如此不知礼数!”
霍玲珑笑了笑,从那日她送了花膏给虞嫔后,她便时常的来自己屋子里坐坐,然而,讲的最多的就是锦贵人如何在宫中横行,好几次的还对她出言不逊。今日,怕是又添了一笔了。霍玲珑想着便主动的握了虞嫔的手说,“娘娘别和她计较,百种人百样脾气,她年少气甚,爱逞嘴上之快罢了,日后总有吃苦头的一天的。”
虞嫔闻言,叹了口气,“我只是气不过……罢了罢了,懒得和那妮子计较,就当疯狗乱吠了。”
“娘娘能想开便好。”霍玲珑展颜笑开,看的虞嫔一愣,竟然觉得皑皑白雪都不如眼前之人美,不由的感慨,果然是有恩宠在身的人,一颦一笑都能自成风韵,又想起那夜她和柔妃的斗舞,那般的一舞倾天,能有几人呢?她便是再羡慕也羡慕不来的。
如此想着,不由的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霍玲珑察觉到她的叹息,却全然当做不知道,反而一路上讲着些趣事,忽然间,虞嫔开口了,“说来也奇怪呢,这些日子倒是不见那柔妃娘娘出门了呢,之前称病了,可瞧着这阵子妹妹都出来散散了,她倒还在屋子里蹲着。”
“或许真的是身体不好吧。”霍玲珑接口道,虞嫔清冷一笑,“谁知道呢?!”
说话间,她们已经到了云水殿,虞嫔自是要和她分开走了。霍玲珑侧着往西院走,一到屋子,一股甜香扑鼻而来,勾的霍玲珑都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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