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平微微皱眉,“小主,奴婢说一句大不敬的话,若是小主想要以王爷为依傍,就不要去惹怒王爷。如此,对您没有好处。”
霍玲珑冷笑,她到齐国来之后,何曾有半分的好处。他们之间的交易更像是一场未知的赌局。聂沛溟她猜不透,不说她根本还没有取得他的信任,就说如果取得他的信任,又真的能帮聂沛鸢么?他这么一个狠厉的人,会遵守承诺么?
越想霍玲珑就越觉得自己坠入了无尽的深渊,她浑身滚烫着,意识都开始消失。楚月急的不行,让孙平无论如何的要去太医院弄到药,众人无奈,唯有去请聂沛溟。聂沛溟忙于国事,只吩咐太医院的人到宣和殿就诊。
楚月、穗玉在宫中左等右等也等不到人,到傍晚十分,穗玉已经急的哭了出来。
宣和殿一时喧闹无比,人心惶惶的让众人都看不到未来。他们都在想若是主子真的出事了,他们又是什么下场。孙平好歹在宫中多年,有些魄力,将宣和殿中的一干人等,呵斥了出去,这才恢复了平静。
是的,平静,静到宫中的更漏都能听到清晰的声音,霍玲珑躺在床畔上,如同一条濒死的鱼,唯有那浅薄的呼吸能证明着她的存在。忽然间,一道暖流流入她的唇畔,虽然苦,入腹却是一股清凉,正好的浇在了她的怒火上。
她吞咽了好大一口后,这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入目的是一张娟狂邪魅的脸,他们靠的那么近,几乎是呼吸想闻。
是聂沛鸢。
“你好点了么?”他轻声的问。
霍玲珑眯着眼,对着一张放大的俊颜就是一巴掌!
聂沛鸢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他摸着自己的脸,冷声道,“看来是死不了,还有力气打人!”霍玲珑病的浑身无力,这一巴掌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但她的举动无疑是惹怒了他。他怎么会允许一手操控的棋子对自己反抗?
说完,就将霍玲珑甩开,她失去依靠,重重的砸在了床上,不由的闷哼一声。屋子里本就是心腹之人,见他们如此,纷纷的知趣退下。
宫殿中又恢复了安静,霍玲珑躺在那里,觉得浑身骨头都散架了,但心中拼着一股气,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喊出来,她抓住身下的被单,紧捏着迫使自己坐起来,丝毫不管聂沛鸢的怒气,质问道,“是不是你?”
聂沛鸢转身过来,听着她的话,蹙眉道,“本王什么?”
“官员通敌,是不是你设计陷害的?”霍玲珑病的久了,声音都带着沙哑。
聂沛鸢听着挑眉,“是又怎么样?”
“你……”他承认了,他居然承认了,是他做下的!霍玲珑气急,抬手又预备往他脸上招呼去,聂沛鸢又岂能容忍,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扯着她的身子拉向自己,“霍玲珑,你胆子越发大了。”
“再大,也及不上王爷!”霍玲珑一边咳嗽,一边抗争的问道,“为什么?!”那么条人命,究竟为什么?!深夜里,只要一想到那些人,她就感觉一阵阵阴寒。
如果说聂沛鸢是刽子手,她就是那把刀。是她,要楚远卓将边防图给他的。她的本意是要聂沛鸢攻陷许国,而不是拿图去铲除异己!
“那么多条命啊,那么多冤魂啊,王爷!”霍玲珑扯住他低吼着。
“本王自是知道。”聂沛鸢冷哼着,垂眸瞧着她一脸的悲愤,终究叹了口气,他靠在她耳边说了几句。霍玲珑灵台一片清明,脸上是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半晌,才开口道,“这的确是一条计策,但……”终究是说不出口。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把棋盘大乱,如何的重组!”聂沛鸢一面冷哼着说,一面的抬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何况这些人曾说你红颜祸水,若是没有他们,你也不至于去寒山寺避祸。”
最后一句话如同惊雷般的炸开在霍玲珑心间,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聂沛鸢,他说什么?!他居然还因为她的原因。心若擂鼓,顿时想明白了,是了,这一次入狱的还有言官。
言官,可不是当时言辞凿凿的说她是祸水的一些人么?!
只是,因为一句话而徒增杀戮,太过了,万一聂沛溟会不会发现他的不轨心思,岂不是得不偿失,顿了顿,她道,“王爷,非要杀这么多人,有些……”罪不至死,还没有说出口,聂沛鸢已经抬手勾起她的下颚来,四目相对间,他说,“本王的目的已经达到,别人本王不在乎。”
霍玲珑叹息一声,最终闭上了眼睛。
聂沛鸢决定了的事情,她无从更改,也无法更改。
……
言官,可不是当时言辞凿凿的说她是祸水的一些人么?!
只是,因为一句话而徒增杀戮,太过了,万一聂沛溟会不会发现他的不轨心思,岂不是得不偿失,顿了顿,她道,“王爷,非要杀这么多人,有些……”罪不至死,还没有说出口,聂沛鸢已经抬手勾起她的下颚来,四目相对间,他说,“本王的目的已经达到,别人本王不在乎。”
霍玲珑叹息一声,最终闭上了眼睛。
聂沛鸢决定了的事情,她无从更改,也无法更改。
、 霍玲珑一直提心吊胆的,直到回了宣和殿才松了一口气,楚月进屋,帮她脱去披风,这才拧着眉头问,“小主,柔妃这件事闹到如今这个地步,我们该怎么收场?”
霍玲珑端着一杯热茶捧在手里,“我也不知道,柔妃这件事实在是太蹊跷了,好像一开始就被人盯上了一样。”这一步步的动作,算计丝毫未错,心机不可谓不深沉。果然后宫中的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偏偏的,她还不知道这人是谁?!
喝了一口茶,想了片刻才道,“月儿,这一阵子我们什么都不要做。免得惹祸上身。”
“嗯,那秀秀呢?”
霍玲珑闭上眼睛,秀秀,最好的办法是杀!但那样一个瘦弱孤苦的女孩子,她怎么下的去手?!正待思忖间,孙平进来了,他向霍玲珑行礼后道,“小主,王爷傍晚约您上林苑见面。”
霍玲珑蹙眉,此刻聂沛鸢约她见面,不可谓不冒险,想了想,便问,“今日王爷是不是在宫中?”
“是的,皇上召见,此刻王爷正在御书房同皇上议事。”孙平如实应答。
果然,聂沛鸢在齐宫中,怪不得敢这么的光明正大。
“既然如此,你去安排吧。”
孙平领命下去。
霍玲珑回内屋换衣服,楚月帮忙着重新梳妆后,这才开口道,“小主,我想出宫一趟。”
霍玲珑转身,有些错愕,“出宫?”
楚月点头,“采买些东西,拜托别人我不放心。”不是她不想对霍玲珑说实话,只是现在还不是说实话的时候,“就一天,明日便会回来。”
“可是我也没有出宫的腰牌。”霍玲珑有些迟疑,若是在平日里,宫女出宫倒不是难事,只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想来要出去就难了些。
楚月勾唇,“姐姐怎么忘了,我有这个。”说着,便指着霍玲珑的梳妆盒底层。霍玲珑眼中放出光芒来,是了,她怎么忘了,楚月会易容术,更是将当日用的人皮面具带进了宫。
“那你便扮成内监跟着王爷出宫。”霍玲珑轻声的道,有了聂沛鸢这个护身符,楚月要出去容易的多。
楚月点头,心中不由的多了些期盼,若是拿到了那些银票,也算是有一条后路,只是不知道那人还在不在?
……
霍玲珑打扮的清淡,远远的瞧着便像个有脸的大宫女一般,她低着头,一路上倒也没有引起多少注意。到了上林苑,她正到拐角处,猛然伸出来的一只手就已经拉住了她,脚步不稳的,急速的往后倒去,撞上了坚硬的胸膛。未等呼喊,清冽的栀子香便窜入口鼻,是聂沛鸢。
霍玲珑气恼,站稳后一把推开他,怒目而视,“王爷每次见玲珑都要用这种方式么?”
聂沛鸢挑眉,“难道不觉得这样很刺激?”
霍玲珑冷哼,他却暗自的笑了起来,侧着头靠近她,“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虽是熟悉了聂沛鸢平时的没个正行,也扛不住他如此的调戏,面上青红交加,转身欲走。脚还未迈出一步,他便闪身到了她面前,“你想去哪儿?”
“王爷若是将玲珑约出来戏耍一番,现在目的也达到了。”她看着他,咬牙切齿的,惹得聂沛鸢直摇头,“无趣,你是越来越无趣了。”
霍玲珑抿唇不语,聂沛鸢也不再开玩笑了,“今日本王来,是想警告你做事时多些脑子。”
她不解,一脸疑惑的看向聂沛鸢,黑白分明的眼眸在月光下透亮无比,聂沛鸢轻咳了俩下,吐出俩个字,“秀秀。”
霍玲珑脸色一凝,生出不好的预感来,“她怎么了?”
“本王将之处理了。”聂沛鸢冷声的道,顿时霍玲珑的脸煞白一片,正想开口反驳时,聂沛鸢转身冷哼着道,“你光听信一面之词就妄想利用这个人,那你可知她背后真正的主子是谁?你真当柔妃傻么?如果不是有凭据,怎会对一个婢子如此苛刻?!”聂沛鸢越说越来气,要不是这些日子他注意着后宫,霍玲珑这一步棋就毁了。当下,更是没好气的道,“你可知,若没有本王,此刻被除去的人就是你!”
她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究、究竟怎么回事?”
……
霍玲珑不知道是怎么听聂沛鸢说完的,出了上林苑后只觉得背脊都发寒,楚月瞧着霍玲珑面色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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