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也就是汝南王的女儿,可是他们这些近臣都知道真正获宠的其实是姚贵妃的弟弟,就连皇后娘娘和他的贵妃姐姐也都得频频对他示好。难道带小风进宫做错了?
子玄还在沉思,小风已经开口婉拒了:“皇帝陛下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自己也有条狗狗要照顾,恐怕不方便在这里久留。”
开什么玩笑,那馋嘴狗要完全复原至少得两周,住到你的狗狗康复,那我的狗狗怎么办?还别说这里死规矩多得吓人,恨不得连走路先迈哪条腿都有个几千页的说明书阐述一下。
许天飞,李子玄还有两个小太监听到小风的话都惊呆了,一时张着口不知说什么才好,皇帝李君韬的兴趣更浓了,从来没有人敢跟他说“不”,这个少年到底知道不知道皇帝金口玉言,说出来的话就是圣旨,绝对不可以违背的。
“朕就特许你带你的‘狗狗’进宫,不过你要看好它。”
“可是?”小风还没想好下一个借口如何来推辞,许天飞沉着脸冷冷地说了句:“皇上如此的恩典,你还不谢恩,想抗旨吗?”
恩?典?有没有搞错?我上门服务来给你家狗狗治病,没付我医药费不说,反倒成了对我的恩典?如果是两个月前,风一定发威了,不过在子玄的凉王府的生活,到底让小风的性子柔软了些,只是愤愤地瞪了李子玄一眼,咬着牙低声说:“你快派人把笨笨给我送来!”
在皇宫住了十天,风觉得自己像是在坐牢一般,加上子玄也嘱咐他谨言谨行,所以基本上小风就待在分配给自己暂住的流云宫里,好在那院子并不算小,每天带着笨笨绕院子跑上几十圈,也算是锻炼了。
笨笨倒是过的很滋润。原因是:笨笨恋爱了!他爱上了那只馋嘴的小白痴了!
每天一早有人抱了那馋嘴狗来给小风看时,笨笨总要围前围后地打转,还去闻人家的屁屁,小风取笑它几回,笨笨总是说:“好漂亮!”每次小白被带回去,笨笨总是难舍难分的。
小风很无聊。每天除了送饭的,就只有一个小太监小毛子被临时调来服侍他的衣食起居。可是,小风倒宁愿身边没有这么个小太监,每天跟前跟后的,怎么看都像是在监视自己。
这天风闲着没事问了句小毛子以前是干什么的。小毛子立刻回答道:“我从小就净身进宫了,干了几年杂活,后来被派去服侍冰玉公子,有一次失手砸了个茶盅,挨了板子,冰玉公子嫌我手脚粗笨,就派我去服侍灵公子了。
“要说也是赛公丢了马,竟然是福气呢,我竟捡了条命。”小毛子其实想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小风也不明白什么赛公公、赛婆婆的,只是觉得一只茶杯就要人的命实在是太过分,
于是追问了一句:“你是说只因为你打碎了一只茶杯,竟要你的命吗?”什么酒杯这么值钱?圣杯〈HolyGrail〉吗?
“不是,我是说多亏我砸了个茶杯,才捡了条命。这就叫赛公丢了马,其实不是坏事啊!话说从前有个姓赛的老公公。”
“好了好了!”小风连忙打断他,“别说老公公了,还是说小公公你自己吧,为什么打碎个茶杯就捡了条命啊?”
“我说了,打碎茶杯虽然挨了二十板子,可是也因此被调去服侍灵公子,也就在我挨了打才三天,冰玉公子的宫里失窃,丢了东西,你说这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居然偷到紫禁宫里来了。
“冰玉公子说是有内贼,服侍他的三十几个太监、宫女全都被发配,有十几个近侍还被喀!”小毛子伸手比划了个杀头的动作。
“什么!十几个人,全都?”小风的牙齿咬进下唇
“是啊!”小毛子缩缩脖子自己都觉得后怕,不过很快又得意起来道,“那些服侍冰玉公子的太监宫女们平时仗着主子的势,威风得很,我被遣走的时候还笑话我呢,可是后来谁不说我小毛子是第一幸运的人!”
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小风看着小毛子的脸心中又是愤怒又是悲哀,一股无力感渐渐升起,终于道:“你去吧。”
“公子您让我去哪儿呀?”
“去哪儿都好,随便吧。”小风摆摆手想打发掉这小太监。
“公子您真是说笑了,我是服侍您的,怎么能随便呢。您是不是嫌我是干粗活的手脚笨?我在这之前服侍了灵公子好些日子呢。灵公子还夸我能干呢!”小毛子有点着急。
“那你就还去服侍你的灵公子好了。”
“灵公子失了宠,不需要那么多人服侍,再说杨总管派我来服侍风公子您,您要是真嫌我,还得跟杨总管说才成。”小毛子快要哭了。难道这位风公子不要他了吗?可别,好容易找到这么个好主子,从来不打骂他。
“算了算了,算我怕你??”风实在不想这小太监在自己眼前乱晃,想了想,问道,“那你想不想你的灵公子啊?要是想他,回去看看啊,我放你假。可以多待阵子,不必急着回来。”
“公子说笑吧,我一个小太监,到处乱跑,给杨总管见了,还不揭了我的皮。”话虽这么说,小毛子还是很想回去看看从前的朋友,于是他眼珠儿转了转,道,“要么,公子您遣我去借个东西还是传句话什么的?”
“好好好,你自己看着办吧。跟他借一颗苹果两颗梨的,什么都行。快去吧。”小毛子被打发走了,小风出了口气,终于可以清净一下!可惜小风的清净只维持不到半个钟头,小毛子就回来了。
“怎么这么快?”小风几乎呻吟着问,连笨笨都没精打采地垂下头,本来两“人”在玩你丢我捡,笨笨跑得正高兴呢,真是!
“灵公子病了,那边正乱呢。”
“喔,什么病啊?”风顺口问了句。
“御医看了一次,竟然是小伤寒,那灵公子现在又不得宠,皇上也没发话,现下没人理呢,可怜见的,只怕要不好了。
“说起来灵公子倒是好人,对下人也厚道,可惜,从进宫就没怎么受宠。那么漂亮的人,据说当初许将军跟四王爷为他争得翻了脸,谁知道现在没人管、没人问的,唉!”小毛子叹着气摇着头。
怎么会这样?这个皇帝也太不象话了!那条狗病了,他重视得不得了,现在有病的换成人了,反倒不理不睬了!人还不如狗吗?
“你带我去看看他。”
这灵公子住的行云宫就在他自己临时住的流云宫隔壁,隔着两重宫墙,却比流云宫要小,不知是不是大家都在忙着照顾病人,风竟然没有受到任何阻止,直接就进了寝宫。
房间很昏暗,地下垂着手站着两个青衣小太监,青纱床幔放着,一时看不清楚床上的病人。小风没客气,直接走上前,撂起了幔帐,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平躺在床上。那孩子正在发烧,昏昏沉沉地睡着,小巧的脸孔呈病态的红,额头上搭了条湿布巾,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喘息很急促。小毛子拉了个小太监咬了咬耳朵,于是那小太监搬了个圆凳放到床边,小风坐了,从急救箱里掏出听诊器。他虽然是个兽医,可是受过急救训练,而且这么多年一直参加救援工作,经常是被当成医生用。听了一阵子,小风认定是重感冒,可惜处理不及时,已经转移成肺炎。小风从急救箱里摸出一支强力抗生素,拿出一次性针头,取药,消毒,注射,一气呵成。然后又在针眼处帖了个Happyface的OK绷。不到一小时,男孩子的额头渗出米粒大小的汗珠儿,烧退了下来,均匀地呼吸着,睡安稳了。小风又叮嘱了那两个小太监一番,才离开。
第二天再去探望那男孩时,男孩已经半坐起身,靠在床头吃粥了。一见小风,那男孩挣扎着就要下地,嘴里说着:“公子的救命之恩,灵儿永世不敢忘。”
小风连忙阻止了他道:“你不想病情加重就给我乖乖待在床上!”那灵儿不敢违拗,心里到底不安,终于在床上给小风磕了几个头。小风拉起他,问道:“觉得怎么样?”
“没事了,谢公子。”灵儿说着,话音有些断续。
“我是大夫,你是病人,知道吗?跟我说实话!”小风凶巴巴。
“身上没什么力气。”男孩说着,眼圈儿红了,“不过已经没什么事了。我自己知道的。如果没有公子您,我怕是挺不过昨天呢。昨天,是皇、皇上,皇上派你来的吗?”他紧盯着小风,满眼的希望。
“是啊。”感觉到风的迟疑,男孩“喔”了一声,靠回床头。
“你歇着吧,我明天再来看你。”风有些狼狈地走了。
风又坚持去了三天,高兴地发现那男孩子一天天好起来。能下地以后,那男孩就天天往小风这里跑。笨笨开始的时候不太理他,他拿来的牛肉也不肯吃,男孩也不恼,直到小风说了OK,笨笨才肯吃他的东西,慢慢也肯让他抱了。
小风问他了些话,男孩也不隐瞒。他告诉小风,他原来是唱戏的,叫玉官儿,因为重了冰玉公子,才改名叫灵官。有一次在飞天将军的府上唱堂会,被许天飞看中,就留了下来,给他赎身;后来又认识了四王爷李君寒,那二人闹翻以后,他就被送进宫里了。开始的时候皇上还挺喜欢听他唱戏的,经常招他侍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丢开了。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小馋狗的病快好了,风正琢磨着自己也该出宫了,可是几天的相处,让小风有些舍不得眼前的小男孩。大概因为他很弱势吧,让人忍不住为他担心。
“也没什么打算,过一天算一天,怕是要老死在这里了。”灵官知道小风看不得他自暴自弃,这几天又总听小风念叨着要走,三分作戏七分真地道出自己的无奈。
小风果然心里一痛,伸手把灵官搂进怀里。他才多大的孩子呀!想到今后六、七十年这小孩都要这么度过,风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