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绝代之女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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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绝代之女兵-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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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个子男生说:“我父亲说了,一把胡子纳小妾,误人青春丧天良;娶个胖妇正合意,给人生活厚实的感觉。”

  人们说:“全是你小子胡诌,叫你老爸出来讲两句。”

  小伙计跑去找高个子男生的父亲,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账房里拨弄算珠,快洗洗手脸换衣裳,别叫新娘嫌你脏。”

  高个子男生的父亲说:“咄咄怪事,当不当新郎我自己还不知道吗?”

  花轿已停在庭院里,廊前挂彩,阶上布毡,高个子男生的父亲问:“你们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轿夫说:“你儿子亲自操办的,这还有假?”

  众人说:“见好就收,抱个冬瓜下锅吧,否则街坊们就不理你了。”

  高个子男生的父亲见排场铺开,覆水难收,强作笑脸,大摆宴席,其他人开怀畅饮,老掌柜心里叫苦不迭。

  宾客散去,高个子男生的父亲把脸一沉,说:“你自作主张。”

  高个子男生说:“几度夕阳红,寡妇回炉,保你焕发革命热情。”

  茜茜说:“既然人家来了,你总得见见吧。”

  罗小姐说:“你要为你的儿子做一个入洞房的榜样。”

  高个子男生的父亲审量一番,说:“她的腰围赛过十个西施,这哪儿是三寸金莲,红烧猪蹄呀。”

  罗小姐说:“世上有瘦美人、骨感美人、黑美人、虞美人,你遇到的是个胖美人。”

  老K说:“快揭开红盖头,我憋得受不了了。”

  高个子男生的父亲和老K望着对方,怎么有点面熟?唤回往昔的记忆,模糊又清晰,像镜子拂去一层尘埃。他俩叫出对方的乳名,臭丫、狗蛋,原来是失散三十多年的青梅竹马,辗转东西,各自成婚,人生如飘蓬,然后抱头大哭。高个子男生、罗小姐、茜茜都懵了。

  高个子男生父亲的态度出现戏剧性的转折,说:“天遂人愿,洞房我入定了,撵也不走。”

  院子里飘出葡萄酒发酵的香味,琥珀颜色的红酒注满高脚杯,入口甘醇,红酒不同于北方烈酒,有一种温和的脾性,小城人爱喝红酒,酿酒作坊就像不断造血的器官。风情千种的小城,鳞次栉比的建筑,红酒配佳人。迷人的唇痕印满大玻璃室。大学、市政府,居民沉湎于红酒,而不知战争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老K对高个子男生说:“我嫁给你父亲,你再娶了我的女儿茜茜,就两全其美了。”

  老K把茜茜叫到跟前说:“你知道女人长个身体什么用处吗?”

  茜茜说:“两耳听音,两眼观物,两手不停地干活,两腿走路。”

  老K说:“女人最大的用处是怀孕生娃。”

  茜茜说:“据说女人脸上挨个男人的喷嚏,就受孕了。”

  老K说:“不,要经过复杂的床上运动。结婚如战场,全凭男人腿间的指挥棒。”

  茜茜说:“像繁殖场的脏猪一样叫男人扒,我才不干呢。”

  茜茜这姑娘是性无知,完了。

  高个子男生说:“茜茜不适合我。”

  老K见高个子男生仍闷闷不乐,说:“我知道你心里想着一个人。”

  高个子男生说:“千万别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她已经名花有主,过着尊贵生活,过去的事情就别提了。”

  “她”是指高个子男生的大学同学罗小姐。

  院内脚步杂沓,一群兵痞闯进来,气势汹汹地说:“这批红酒被军方征用了,贴上标签。”

  高个子男生的父亲说:“兵爷,不能巧立名目、勒索百姓吧?”

  “找我们的长官说理去。”一个士兵用枪托砸烂酒缸,泡沫丰富的红酒流了一地,像粘稠的血河汪洋开来。

  这时帅克上尉过来,对士兵说:“这家房主是我的老朋友,你们以后客气点。”

  帅克上尉又对高个子男生说:“上面的命令,我们也没办法,国家要打大仗,全民动员保障军队供给,我们这个后方小城还暂能维持一隅安宁。” 。。

第三十八章 野狗部落
高个子男生与帅克上尉再次相见,是在半年之后。帅克上尉品着高个子男生自酿的红酒,眼里闪着军人的冷峻,说:“市长大人净给我派点鸡零狗碎的活儿,我像一个困在笼子里的野兽,无由施展,只能用牙齿咬铁栅,只能在床事上发狠,要窝出毛病了。”

  高个子男生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空乏其身。”

  帅克上尉说:“我算什么‘大任’,我和属下不过是一群好斗的癫痫士兵,就像女人对待情敌时的伶牙俐齿。”

  高个子男生说:“那个过去的冬天总是多雾,雾霭沉沉,就像愚民政策一样,使得老百姓四肢和头脑的感觉都麻木了,送上砧板被屠宰时不会哼一声。罗小姐、茜茜、老K怕养成慵懒的习惯,千方百计找点事做,给悬挂在居室的油画换换内容,给古板的家具调换些位置,甚至想偷窥别人梦中的内容。晨雾湿湿地漫到窗台,像许多远方来的苍白灵魂贴在窗玻璃上,太阳遮在雾那边。这些蓄谋已久的白雾从四周浮起,弥漫小城。人际关系也显得散淡。任何声音在飘雾中都虚弱无力,以至继母老K准备早餐时被突然发疯的狗扯烂肩胛衣服而发出的凌厉尖叫,穿过厚厚雾气后也剩余微茫。我问及伤情(关心,假惺惺,抑或欣赏别者的痛苦?):‘要不要看医生?看你肩头一片肉血淋林的,还是包扎一下吧?’‘看你肩头一片肉血淋淋的,应该把狗告上法庭。’‘看你肩头一片肉血淋淋的,不很雅观,是吗?’我不知道自己当时说的是哪一句话,也不知道是该想象一下她被狗咬得尖叫时的瞬间生动表情,还是继续面对她多年养成的妇人品质,我的心被雾搅乱了。老K无奈地笑笑,笑得很空洞,回房间了。老K脸色有点浮肿,其实我们的脸上都多一层沧桑,我旧日恋人的影子也在雾气中浮现。狗对着大雾狂吠。我照例出去走,发现外面的一切也被笼罩在遮遮掩掩的雾幛中了,我视野所及的任何东西都是这个城市的鸡零狗碎,每个人只看到几步之内的促狭范围——比如一些突至的行人头脸,减速行驶的车辆轻轻擦过那一脸庄重的街角,路旁几棵枯树像光秃秃的心情,而商店橱窗内站着的塑料底质的仿制花木却抹着绚丽色彩,这些景物随意性地拼凑着变幻图案,性质模糊或根本叫不出它们的存在。雾给人历史虚无主义的感觉。一切他妈的被这雾抽象了。小男孩用弹弓把失控的飞机打落。处于静噪状态的列车窗口旁边站着一位妖冶的女售票员,车的尾灯照着橘红雾气,车的腹腔内拥站着许多旅客,他们手里攥着不知是到天堂还是地狱的车票。我回到住所时,雾从另一个侧面潜入我的脑子:简洁,优雅的情欲,一截子生活插在远处,人类疯狂过后是不是仅剩下这些?”

  帅克上尉说:“小伙子,你原先的锐气哪儿去了,倒染上些文人的雾般忧郁?”

  高个子男生说:“你接着听我讲。除了照料酿酒作坊,上午剩下的大部分时间,我便坐在房中读发黄的书籍。这是从我谜一般的母亲的旧阁楼里发现的,繁芜家族史枝枝蔓蔓,令人不得要领,比如记载着我的外祖父因吞吃一块意外拾到的金子胀肚而死,还记载着我母亲的一次便秘。在这雾蒙蒙的天气里,我与自己生命爬过来的那条隧道沟通着。我也看到,散乱世界系于一点金子般凝聚的精神。我的耳边轰然响起:我有恋母情结!我异常激动,捏着一张翩然纸片,仍不相信灵光在手,却已犹犹豫豫地走到院中停靠着的那辆老爷车跟前——市长女儿劳朵拉扔给我的破玩意儿,我差点砸铁卖掉。我上了车子,刚一落座,才发现方向盘不由控制,车速异常启动,自行发疯的福特轿车横冲直撞,一路上声音尖锐,车灯强光刺破远方浓雾,躲闪的行人惊恐地睁大眼睛。十几分钟后,车子碰在坚硬的建筑物上,起火后悄无声息,像大雾中一堆垃圾的荧荧绿光。城市抹掉不久前的雾痕重新喧哗,出射阳光照在我凝血的嘴角上,我被甩出车窗外,天哪,我还活着,上帝留着我还有用处。”

  “上帝把每个人的资源利用得恰到好处,天才诗人拜伦三十岁时遇海难,军人的最高境界是被战争胜利之际的最后一颗子弹夺去生命。”帅克上尉又对罗小姐、茜茜姑娘、老K说,“到春暖花开的时候了,你们有什么新鲜故事?”

  罗小姐说:“我们期望保持容貌的艳若桃李,大众世界需要澎湃动力,急流勇退后,我们去欣赏黄昏的大美,落日、天边微风,每块石头都经过长久的沉淀,有张有弛,不枉一生。”

  帅克上尉说:“现在给你们来点提神的,市长大人有战略眼光,要我组建一支预备役部队,也即民兵,是不脱离生产的群众武装,机关、团体、企业事业单位以及其他组织的公民必须履行国防职责,打好基础,兵源才不会枯竭,国民政府还用去抓壮丁、弄得民怨沸腾吗?这是市长的大胆创设,并得到上司首肯,先搞试点,要我物色人选,我想起还是老朋友合作愉快,所以动员你们参加,余暇时伸伸拳脚、活络筋脉、防身健体、义务巡逻、锻炼胆识,坏蛋谁敢欺负你们?应急时执行防暴、运输、通信等任务,不耽误你们的生活和家庭,利己利国,你们永远是社会的活泼分子。”

  罗小姐、茜茜姑娘和老K拍手说:“好呀,我们正愁怎样打发无聊时光呢。”

  玩世不恭的高个子男生说:“我正要领教一下市长大人这盘棋的玩法。”

  帅克上尉说:“就这样定了。”

  第二日,小城开始白天的嘈杂和庸常劳顿,在一间简陋的货仓改做的办公地点前,帅克上尉想做个振奋士气的表率,帅克上尉按了一帖鸦片止牙疼,肿得老高的嘴唇和龋齿带来的吃吃哈哈的痛苦表情成为开场白,这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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