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的牺牲品。我没有被抓,但这是否因为女学生们对我还有一点爱呢?我对此并无自信。 去年我访问了中国,有几个当年的学生用很好的日语给我写信。我希望语言以和平的方式教授和学习,然后用于沟通人类的心灵。 小野三千代 65岁 主妇 三重县  
在古城晋州目睹的流泪的日子
我在韩国南部的古城晋州渡过了少年时代,直到终战。那时光有时如梦境一般美好,后来,随着战争激化,却变成了让人流泪哭泣的日子。 一天下午,我的母亲一边换衣服,一边哭泣。母亲说,我同年级的吉松,父亲就要上战场,吉松抱住父亲,哭泣着不肯放开。“太可怜了,真看不下去。” 在小学任职的M老师,听说是内务班内务班:日本军队平时宿营时,每间宿舍数十人为一个内务班,由伍长或军曹任班长,管理士兵日常生活。许多残酷虐待士兵的现象发生在内务班。的老兵。他殴打我们的年级长和田君,只不过因为和田敬礼的时候身体没站直。一次又一次纠正,和田君老也站不直,他就一遍一遍打下去。每天坐火车上学的东谷,有时因火车误点而迟到,M老师不由分说就把东谷打倒在地。 战争越来越激烈,M老师也上战场了。学校里只剩下女老师。住在附近的山田先生的哥哥当神风特攻队员战死了。女教师夸奖说:没有比这更高的荣誉了。 吉松的父亲也战死了。吉松满眼含泪被送回内地。 苏联参战了,从元山登陆,步步南下。母亲拿出一个小瓶说,等苏联军队来了,就和姐姐吃毒药自杀。我怎么也不理解为什么母亲和姐姐必须死,只有默默地悲伤。 大庭达郎 53岁 职员 町田市   
满蒙青少年义勇军的实际情况
昭和13年,我作为关东军防疫部队(就是后来的731部队)的随军服务人员,随部队前往哈尔滨。那是秋天,我十八岁。第二年,昭和14年年初到初夏一段时间,我的两个小学时代的朋友,被送回后方哈尔滨的医院,他们原来是从东京附近加入满蒙青少年义勇军的。我立刻去探视,他们说,义勇军的实际情况与内地宣传的不一样,让人没法不失望。 分配给义勇军和开拓团的土地,不光是未开垦的土地,还包括强制收买的当地农民的耕地。一部分失去土地的农民变成了被称为“匪”“贼”的武装组织。 14年5月发生的诺门坎事件,以达成停战协议而平息。日军在这次事件中惨败,关系亲密的朋友之间会谈论“苏联军队很可怕。” 这年初冬,故乡千叶县栗源町的朋友来信说,我们小学时代的恩师T老师,热心地劝诱他教的小孩们应募参加义勇军。我于是给T老师写信说:“从住院的S、T两同学所说的情况,以及我所知道的事情看来,将来日苏两国发生全面战争时,关东军可能会受重创而败北。当局势土崩瓦解时,在满州的日本人不得不面对悲惨的命运。因此,最好停止输送义勇军和开拓团。”我害怕走军邮信会被抽查,于是贴上邮票投进市内的邮筒。后来朋友写信告诉我,T老师收到我的信非常生气。 石桥直方 66岁 公司兼职 热海市   
台北旧居
从台北回到日本,已经四十年了。重访台北,街市面目全非,好不容易才找到以前的住宅。曾几何时,泥泞的水田里水牛慢吞吞地拖着机械犁;旱地种满红薯。现在,这里立着几幢时髦的公寓房子。我们在楼群中间找到我们的家,看样子是最后一座没有拆除的旧房。我们请求住在里边的中国人,对方痛快地让我们进去。 我父亲是教师,他心爱的书籍和从学生时代就开始写的日记,就埋在院子里的草坪下面。记得终战后,我们失去收入,曾经把一些有点价值的书放在三轮车上,运到市场上。我们在那里开了一个铺子卖书。因为回日本时只能带一点用手提的行李,父亲说,总比烧成灰强,就把卖剩的书埋在院子里了。现在这些书已经化成泥土了吧?父亲和我一起伫立在院中,我体会着他的心情,并不急于挖开土地看一看。 片山由纪子 49岁 主妇 金井市    txt小说上传分享
父母的人性
我从来没听父亲说起过战争的经历。也没听他唱过军歌。 关于父亲的青年时代、童年时代的事倒听过多次,他最得意的黑田节的事儿,简直听腻了。而父亲作为陆军士兵去满州,回国时带着一个孤女和三个小孩——三个小孩是亲戚,每个孩子都父母双亡——这些事,我都是从母亲那里听说的。 旅行中骑马的时候,父亲的骑术让周围的人惊异不已。偶然有中国人搭话,父亲能用中国话回答。父亲,你都经历过什么事,又干过什么事啊?但现在我已经没法向父亲发问了。拒收军人优抚金,不唱军歌,这,也许就是父亲对战争的表态吧? 父亲从不提起战争。我从父亲那里了解的战争,是大腿上子弹洞穿的旧疤痕,是人高马大的父亲心中那种挥之不去的难言的阴沉。现在我也是母亲了,我不想让我的儿子和我的父亲一样,背负着心灵的重压。这份沉重,这片阴翳,无论如何我想让我的儿子了解。但是,我这个对战争一无所知的母亲,该怎么向只见过祖父一眼的儿子讲述战争呢? 岸田真由美 31岁 主妇 馆林市   
母亲的叹息没有消失
昭和19年秋天,日本走向战败的脚步声已近在耳边。就在这时,我的长兄以“光荣应征”的美名,作为无情地奉献给大日本帝国的人牲,断送了生命。下面,是我的年过八十的老母亲,讲述当时的心情: “当时,上面号召粮食增产,而我们却汗流浃背地用野菜作吃的。忽然,脖子后面怪痒痒的。一看,原来是一只蜻蜓让暑气蒸得飞不动啦,停在我的背上。我回过头去捉住它,它也一点没有飞走的意思。 我仔细地看它,它正用它黑色的大眼睛盯着我看哪。那黑色的大眼睛湿湿的,好像充满了泪水,那么悲伤,好像在向我求助。这是我的大儿子的眼睛啊。该不是我的正在华中战场的大儿子,乘着风,化作蜻蜓来看我吧?‘你想说什么呀?说吧。我的耳朵能听见。’蜻蜓好像说什么似地,一直用悲伤的眼神看着我。” 几个月以后,接到长兄阵亡的通知。都说昆虫能报信,真的是哥哥的灵魂,化作蜻蜓,来做最后的告别吗? 母亲说:“那就是我的大儿子,绝不会错。那眼神就是在叫‘妈妈’呢。我听到他诀别的话了:‘妈妈,这么多年多谢您。连一次也不能报答您的恩情,一点不能尽孝就死去,我实在不甘心。今后弟弟妹妹们就全靠您了。’ 太伤心了。没有比这更难过的事了。要是天从人愿,我真想飞到华中战场,一下子找到我的儿子的遗体,紧紧地抱住他。喏,他在用尽全部的力气向我喊哪,‘妈妈,我不想死。’” 当时我的母亲自己作了这样一篇字字血泪的悼辞: 蜻蜓飞到我的身边, 它要告诉我什么? 它要告诉我,它是战死的娇儿的化身。 战死华中的悲情, 在月光下更加凄凉。 盂兰盆会上看到蜻蜓, 也是你吗?我那战死在华中的娇儿啊。 母亲的叹息,至今没有消失。 吉竹藤三 60岁 退休职员 乌栖市   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关于阿波丸的补充说明
关于阿波丸,我想作一些补充说明。日本接受南方战场的联合国军俘虏通过第三国提出的申请,让阿波丸给他们运去一批人道主义救援物资。昭和20年,阿波丸从南方各地装载物资,开往新加坡。由于这艘船已经得到绝对安全的保证,所以在新加坡装载了镍之类的各种物资,又在西贡装满了橡胶,搭乘人员超过2000人。军方往船上装载的物资过多,所以船长决定提前1小时出港。然后,阿波丸顺利地快速航行,以至于超出联合国军为她规定的航程50公里。这就要了她的命。 那个夜晚(4月1日)海上起了浓雾,什么也看不见。美国潜艇现代女王号在莱特盯上了阿波丸。由于阿波丸的位置超出预定航程50公里,而且船上堆满货物,看上去很像巡洋舰,所以,潜艇舰长下令击沉阿波丸。这时,潜艇上担任通信员的少尉发现不对,潜艇浮出水面侦察,救起一名厨师,这才知道打中的是阿波丸。舰长大吃一惊,连忙向附近的美国潜艇求救,虽然有船赴援,终于无济于事。 现代女王号被召回关岛,舰长受到军事审判,最后退役了事。美国托辞那天夜里的气象太坏,通过第三国向日本谢罪,表示不论战争结果如何,美国都会承担对阿波丸的搭乘人员作出赔偿的责任,美国将赔给日本一艘类似阿波丸的船,并请日本通知交船地点日期。但是,日本没有作出反应。 战后,由于美国给予日本粮食等经济援助,日本放弃了阿波丸的索赔要求。阿波丸遇难者得到的抚恤为:一人7万,一家两人12万,一家三人15万,低得让美国人吃一惊。我个人认为,由于阿波丸装载了重要的物资,美舰击沉她未必不是故意。 田贺一 72岁 历史学家 藤泽市   
捷足先登的关东军家属
昭和28年8月6日,我家住牡丹江省宁安县七星第九次坂下村开拓团,我的梦想是成为小学教师。那一天,我和朋友一起到牡丹江市去烫发。为了纪念第一次烫发,我们特地到照像馆去照了相,约好8月15日来取照片,就踏上了归途。从牡丹江站到七星站火车要走二个小时左右。列车开到五林河站,列车员说:“再往前不通车了。走着过去吧。”我觉得很奇怪,那时,关东军的军官和家属把他们的家具财物装满了火车,一窝蜂地往南去。 到七星大约有20公里路,我们沿着铁道开步走。大伙儿边走边议论说:“军用列车不是通车吗?为什么我们就得步行?我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