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日本人记忆中的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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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日本人记忆中的二战-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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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里面,我能听见双方炮弹咝咝地从头顶飞过。   有消息传来,说敌人要使用毒气弹,我们好一阵紧张。所有的步兵都装备了毒气面罩,可从来没有用过。   我能用肉眼看见我方的新式臼炮的巨大炮弹摇晃着划过天空。   在新加坡郊外,敌人的要塞近在咫尺,他们从里边瞄准射击。我们匍匐在地面,一动也不能动。我觉得这回是死定了,我猜我已经吓得头发都白了。过了很长时间,攻击突然停止,我立刻撤了出来。我身后就是一个峭壁,我就从那里爬了下去。爬下去之后,我走到高地。在那里,我听见到处都在欢呼万岁,也就是说新加坡攻陷了。   我流下幸福的泪水,这幸福是因为我还活着!我没有死掉!许多伤兵正在橡胶林里挣扎,但战斗还要打下去。在战场上,生与死就是隔张纸呀。   若月贵久男 71岁 公司职员 下关市    。 想看书来

中途岛海战
我是作为海军三等水兵参加中途岛海战的。作为航空母舰千岁号上防空炮传令兵,全副精力都集中在受话器上,战斗指挥官的命令哪怕一个字也不能漏掉。一旦舰桥上的喇叭响起来,所有的高射炮和机关枪就一齐发射。   航空母舰时而向左时而向右全速转舵,炮弹在身边爆炸,我们笼罩在烟雾中。敌人的机枪一直扫到甲板上。虽说我早决心为国牺牲,可是对生命的依恋和对死亡的恐惧使我两腿发抖。   战斗结束后,我向远处望去,海面上四处冒着黑烟,我们的舰艇受到了重创。夕阳西下,那些失掉了航空母舰的飞机在我方舰艇附近紧急迫降,一架接一架沉入大海。可能我所在的舰艇得到了撤退命令,我们一边作环形行驶,一边向西北方向移动。   第二天早晨扬声器里宣布说要进行海葬。除了必须的值班人员留下,其他的人在上甲板上列队肃立。军旗包裹的棺材在“在大海上”的乐声中由起重机吊起。致敬的枪声齐发,吊绳被割断,棺材落入海中。好长时间,棺材都沉不下去,我们看见它在波浪里上下起浮,漂得越来越远。这是海军的规矩,可我因为不能把它带回基地而痛心。   宫里嘉仁 64岁 印刷业 千叶市    电子书 分享网站

钢盔救了我的命
从瓜达尔纳撤退,已经三个月了。我庆幸自己幸免于难。可没等体力恢复过来,瓜岛游击战开始了。从日本国内调来了增援部队,我和他们一起编入矢野大队,与美国海军陆战队在新乔治亚岛的孟达接上了火。   一天早晨,我们五个人奉命从大队部出发,给打光了弹药的机枪小队送弹药。就在我们打算返回的时候,美军开始打炮。迫击炮弹咻地一声打过来,接着四发连续的弹着音嗵嗵地在我们附近响起。这是美军继续进行前几天的攻击。我对其他四个人说,“快回去!”机枪队小队长不放我走,说,“等打炮结束吧。你们呆在战壕里没事。”但这个小队的位置在昨天的攻击中就已经暴露。直觉告诉我,危险正在临近,但那四个人趴在战壕里不想动。   每隔一米就有近百发炮弹爆炸。嗵!终于,我们的战壕被击中,火药味直冲到鼻子里,接着是第二发,壕沟两边的土都炸飞了。第三发,我突然觉得一震,好象头上被打了一大棒。我觉得眼前一黑,金星乱闪。完了,我想,眼睛给打瞎了。要是我从此看不见东西,还不如死。约摸过了一分钟,我看见了亮光,啊,有救了。我睁开眼睛,战壕所有的掩体材料都已经炸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这时,炮击也停止了。   觉得脸颊上什么东西凉凉的,用手一摸,一把血。我摘下钢盔,看见上边有两个巴掌长的口子。我摸了摸头上的伤口,从腰间解下兜裆布包在头上,权充绷带——这时候才感到疼。M一等兵对我说,“上等兵,求你给我止止血吧。”他的脚都炸烂了,我赶快把他的大腿根扎紧。我们听见美军从山谷里爬上来的声音。他们向我们逼近,用机枪扫着,不到5分钟就到了我们藏身之处。“你们快走!美国兵来了!我会自尽。”M的眼睛恳求地望着我。“活着的,跟我来。”我叫着,可没有人跟过来。   下午,冲破了第一道防线的美军已经接近大队总部。我们用缴获的美国自动步枪予以还击。   宫本爱雄 66岁 保安人员 浜松市    。。

瓜达尔卡纳尔岛,孤鬼游魂似的士兵
在帕劳群岛,我剪下自己的指甲和头发,把它们装进信封,寄给我的亲人。这一年应征入伍的士兵,三十人一拨,给发往不同的部队。我被派到海军运输部队。昭和18年1月9日,我们在所罗门群岛的布干维尔岛艾温塔登陆。上岛两个礼拜,我们只干一件事,即将大米、味噌粉、酱油粉、火柴、蜡烛和别的东西装进油桶。听中队的军官们说,这些都是供应品,发给那些挨饿的日本士兵,他们陷在距这里大约东南500公里的瓜达尔卡纳尔岛上。   我们将装好的油桶准备停当,热切期望更多一点的食物能到我们饥饿士兵嘴里。我们用缆绳把油桶捆在一起,由潜艇在夜间将它们拖走。然后,绑上浮标,扔到关岛岸边。挨饿的兵藏在距离岸边数公里的丛林里,要赶在太阳出来之前跑过去捡走。两周过去,我们的工作结束了。开头这办法好像还行得通,  但在我到这里以后,瓜达尔卡纳尔岛的日本士兵已经饿得只剩下一口气,再没有力气到岸边来捡补给物了。   18年的1月20日是一个生死攸关的日子。非常奇怪,那天没有雨,海面很平静。几艘驱逐舰在我们眼前下了锚。不清楚那是什么时间,在热带火热的阳光照射下,船舶工兵队的铁船繁忙往来于驱逐舰和海岸间,马达声震天响。我们等在岸边,小心地一个一个地把撤出关岛的士兵举起来,放到沙滩上。他们的样子真悲惨呀。   他们一个个皮包骨,裹在军装里,瘦得像竹竿,简直没了人样,体重轻得就像婴儿。只有眼睛是亮的——他们准是靠着坚强的毅力才活下来的。我用勺子把一口凉粥送进他们嘴里,大滴的泪水顺着他们的脸颊滚下,嘴里吐出的道谢声就像蚊子叫。我不禁热泪盈眶。   对那些向他们发布命令的人,我恨得牙痒痒。作为低级士兵,我们不知道这是哪个连队,也不知道从我们手里吃了一口粥的人能否安全撤回日本。仗还在打。我们又给派到了新几内亚。   石田矢八 75岁 商人 鹿儿岛县    。。

真正的战地训练
昭和19年3月10日,作为一名陆军步兵少尉,我被派往南太平洋前线。那时候,驶往南太平洋的水路很不安全。离开宇品港之后25天,才到达新加坡,而一到就已经处在潜艇的日常攻击下。正是在这艘船上的整整六年中,我受到了军人生涯中最好的军官教育。   我们这支在M市编队的混成部队中,有来自日本各地的士兵。他们中间,有大约10名下士官,自日中战争爆发以来,已有七、八年实战经验。他们对我谆谆教导。他们教给我的实战要领,与青年军官的科班教育全然相反。   比如,第一,即使战斗非常激烈,也不要发出“冲上去”这样的命令。士兵们大多在年轻军官这类轻率命令下送命。第二,当敌方非常强大,比如面对坦克或者碉堡,绝不要贸然往上冲,要避开他们而不是去跟他们遭遇。逃跑也没关系。第三,逃走的时候,扔掉刺刀和别的武器,包括军事器材。   我出身于保定干部候补生队,那里号称培养出了最强的野战军官,作战勇猛的名声连敌方也有所闻。现在我却以这些下士官的船中教育为实战指南了。   我在南太平洋呆了三年半,其中包括了当战俘的那段时间。虽然有机会,可我没有杀过一个敌方士兵,也没有让任何一名我方人员被杀——除了三人死于疾病。可能有人会批评我,说就因为军队里有了我这号人,才打了败仗。可我觉得这没什么不好。   坂田真太郎 68岁 社团干部 横浜市   

“哦,你是个种地的?”
“你是当兵的么?”敌方士兵用他的枪口指着我问道。他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像狼一样。他准是一直在提防着手榴弹。四、五天以前,在###上的东尼转移到马当加的时候,我右腿被迫击炮弹片击中,倒在山间的树林里。一个伙伴把我背到一个装稻米包的洞里。有一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的小弟弟叫我、找我,醒来以后,我就从洞里爬出来了。   夜里,大雨倾盆。第二天夜里,在一场猛烈的炮火攻击之后,美军过海涌到岛上。我最后一次听到的战友的声音,是附近一个机枪手一边疯狂扫射,一边大骂道:“浑蛋,那边也被包围了!”   “不,我是个种地的。我是夏莫罗人。”我毫不踌躇地回答他。就在那场倒霉的战斗中,我们连续遭到美国海军炮击时,我曾经设想过,装成当地土著夏莫罗人,偷一条船,从这个倒霉的岛上逃出去。   “哦,你原来是个种地的?”那大胡子的美国兵笑了,像是他乡遇故知。在家里他一定也是一个农民。他把枪口从我身上移开,指向天空。我的一颗心落下了。就在几秒钟以前,实在受不了疼痛的折磨,我还在想真不如死了算了。前一阵子我把血糊糊的裤子和兜裆布给扔掉了。大概我的身体散发着死亡的臭味吧,苍蝇闻风而至,蛆虫在我鼻孔、耳孔、嘴里——总之身上所有窟窿里打着滚往里钻。那份苦啊!但是,人类天性中深深埋藏着的生存意志,超过了社会传统给人的对于被捕、对于死刑等等的恐惧。   “你看上去伤得很重呀。”他喃喃地说,用脚抵着他的枪托,点上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他的领口敞开着,我能看见里边浓重的胸毛,像头大熊似的。医疗人员抬着担架过来,把我放了上去。   川上定 69岁 原一等兵 岩木市   

“想死有的是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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