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日本人记忆中的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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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日本人记忆中的二战-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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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被日本军队征用,而且差不多都是些用煤气、木炭作动力的车。在陆海军有关方面配合下,总算在规定时间以前足数征到,但是只有一部分是完整的车,而且走不了多远就得趴窝。计划无法完成,上面命令我们找修理人员在48小时内修好汽车。但是战乱之后,很难找到工人,无可奈何之下召集已经复员的军队机械修理班人员,他们听说只给两天时间,对我们大发脾气。   紧急工作,工资按关东地区一元的标准发三倍的钱,发给新工作服,等等,总算集合人手干了起来。这会儿,又没零件了。美军方面怒气冲天,严命:“以明天中午为期征用汽车。你们这些家伙的车不是走得挺好吗?”我们说明实际情况,请求保证我们绝对必要的用车,20辆汽车给市###送粮食,5辆汽车给知事等官员联络结束战争工作,还给了我们有司令官符号的标记。通过种种交涉折中,我们以诚意说明实际情况,得到美军方面的谅解,而他们也没有摆出所谓占领军的蛮不讲理、唐突无礼的态度。   荻谷留寿 79岁 无业 横浜市   

混血儿的命运
20年8月15日,大东亚战争终结。我无法忘记混血儿——这些战争后遗症象征的故事。   美军充斥着日本各地的街道,他们和一部分日本女性生育的子女,这就是混血儿。父母不能养育他们,所以他们在孤儿院中长大,都姓草场,是孤儿院创建者草场弘先生的姓。   阿彻:黑人混血儿,据说离开机构以后数次盗窃,三十岁时因肝硬化死亡。小时候做什么运动都是第一名。是个可爱的孩子。   阿仁:白人混血儿,低智商,离开机构以后在饭店的乐团当乐师,二十岁时死于肝硬化。薄命的孩子,父母生下来就把他抛弃了,大概不知道他以后的事。   小乃吉:非常美丽。上小学的时候,被美国人收养,带回美国。相信现在已经是养育自己子女的母亲了。   佐藤泰子 52岁 诗人 东京   

我的青春消磨在战犯劳役中
至今让我心潮澎湃的东京池袋阳光60号大厦,是日本最高的建筑,年轻人约会总约在那里碰面。不知还有几个人知道这地方以前是干什么用的?这里是我的圣地,战犯们曾在这里呻吟,战友们在这里被无情地处死。   战犯是在战争中干下穷凶极恶之事的人,这个罪名套在一般人头上,太可悲了。日本是在战争中失败,而由胜者任意地以军事法庭名义,以超级速度对失败者作出裁决。其中不知有多少战友只不过正巧被记下名字,或者正巧在事发现场而已。   批判鼓吹战争的东条首相,这我不是不理解,但是,这次审判重点惩罚的,是那些碰巧在现场的下级士兵。   我出生在台湾高雄,少年时期想当个蒸气机师。开战的消息紧紧地吸引了我,昭和17年,我应募陆军随军服务人员。在博尔那的克钦俘虏收容所当了3年监视员。20年6月,征兵范围扩大到台湾出生的人,我以甲种合格当上二等兵。接着,日本战败。没想到我会因虐待俘虏上了军事法庭。其实不过是惩罚俘虏时以打耳光代替严重禁闭罢了。   关了我15年。监狱生活黯淡无光。没人告诉我们监视俘虏违反国际法。说什么对我们这些台湾出生的人一视同仁,真是说得好听,有的同胞甚至被处了死刑。我虽然在释放后获得日本国籍,但服了这么长的刑期,竟然不能享受军人抚恤金。我为我失去的青春,痛感愤怒。   林水木 60岁 公司职员 宫崎县   

拿石头追打朝鲜人的孩子
“看哪!朝鲜人!朝鲜人的崽仔!”只听一声喊,男孩子们——那些捣蛋大王停止自己的游戏,开始向朝鲜孩子们扔石头。那些被叫作“朝鲜人”的孩子们,一齐逃跑。他们手里都捧着空陶罐,一个孩子的罐子掉下来。罐子里面装的是蝌蚪,蝌蚪掉到地上,就不会动了。   当时我也扔了石头吧?好象有那么回事,又好象没那么回事,毕竟是太遥远的记忆了。不过,我肯定是跟着一起追逐朝鲜孩子来着。   就是我们这些孩子,不久也在美国兵面前,变成了可怜兮兮的战败国的小孩了。“高夫米巧客力多”(给我巧克力)“高夫米巧因加末”(给我口香糖)地叫着讨东西吃。而大人们给美国兵干活,会说“高夫米西加力多”(给我香烟),向他们讨香烟。老也吃不饱肚子的战败国儿童,就这样了解了种族差异。是从大人们的日常言行中,不知不觉地体会到的。   孩子的心灵象一张白纸,涂上什么颜色就是什么颜色。听说有的幼儿园小孩会在太阳旗前面立正,这让我想起拿石头追打朝鲜孩子的事来,心里很不好受。   佐佐木富美 47岁 自由职业 牛久市   

战争结束后的恐惧
“美国兵就要登陆了。不仅女人,连小孩子都要糟蹋!”街上的流言越传越盛。这是战争刚刚结束时的福冈市。我那时是小学生。我们家有四姐妹是未成年的中、小学生,都得躲到乡下的熟人家里去,在家中只留下母亲和一个姐姐。那时天下大乱,甚至连公共汽车也没有了。只有军车在烈日下飞驶,扬起一片沙尘。我们向军车挥手,军车好心让我们搭车,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流言消失以前,我们就一直住在那里。每天吃的只有大麦饭、芋头和酱油煮的孟宗竹,可是我们还是觉得好吃极了。夜幕降临以后,和附近的小孩一起,拿着盛着煮黄豆的盘子,往山里走一点儿,到一个山洞去。洞里面两只眼睛闪着光。那是一个年轻的士兵,他对我们说“谢谢”。不知道这个当兵的后来怎么样?   有一天,就是当海军军官的哥哥们在横须贺迎来终战、复员回家的前一天,一个手腕上刺青的美国兵脚步声咚咚作响地闯进来,乱翻家里仅有的东西。我们的朋友喊了一句:“你要干什么?”话音未落,美国兵开了枪,打伤了朋友的手腕。   即使战争已经结束,双方还都受着恐惧感和猜疑驱使。所以,我觉得我能理解横井和小野田讲的逃难经历。   井上德子 48岁 主妇 川崎市    。。

战败以后的教研室
8月15日中午过后,爆炸声停止了,校园一片寂静,我背靠观礼台,一个人默默地呆着。不必再担心空袭了,这真让人高兴。可是,随着投降而来的“事件”,又让人不安。都德的小说《星期一故事》里,写到德国占领阿尔萨斯以后,当地学校接到命令,不许再教授法语。我担心我们也会被命令“停止日语课,改上英语”。   进驻军的通知来了,命令我们:“国语、本国史、地理等教科书,以下地方不准阅读,要用墨涂掉。”要彻底涂掉的都是以前特别卖力说教,教导学生坚信胜利以及国体的尊严的内容。我们又生气又难过。可是没办法抵抗。小学五年级的学生们倒是觉得很好玩,一边用墨涂一边闹成一片。怎么跟学生们说呢?看着天真无邪的孩子们,我心情沉重。   虽然没有取消日语,但是由于进驻的军队要来视察,所以要把教研室、图书室里与神宫有关的精美的历史照片、贵重图书、文献等等全部烧掉,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拿回家藏起来不行吗?太可惜了!”可校长说:“听说进驻军也会到各位老师的家里去,所以,请把自己的东西也清理一下。”以后的教育要变成什么样子啊?大家低下了头,无言地伫立。   河村房子 65岁 退休教师 伊势市   

为什么是麦克阿瑟?
我在昭和21年疏散期间入小学,所以是终战以后头一批新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老师把整张草纸一分为四裁成小纸条发给我们,说:“写上你最尊敬的人的名字。”我想写天皇陛下。可是又想到:这样写可不行。于是写了麦克阿瑟元帅。老师就把纸条收走了。   我才六、七岁,怎么会想到写天皇呢?又怎么会把这种想法伪装起来,写上麦克阿瑟元帅呢?   我对于战争的体验,就留下这一点。   岩渊仁子 47岁 主妇 八王子市   

教授因营养不良而死
终战以后,众所周知的山口良忠法官因营养不良而死的两年前,我家住在东京NFDB3谷区,离我家没几步远的西原,住着一位东京高等学校的德语教授龟尾英四郎,有一个上小学的儿子。这位龟尾教授严令夫人“除了配给的食物,不许找别的东西吃。”“不许把家里的东西拿到黑市上去卖。”这样,他因营养不良,终于和夫人一起卧床不起了。他在高等学校教过的学生们听说这件事,多少也给他送来些粮食,可是不能长期供给他。这样,作丈夫的先死去了。夫人躺在一墙之隔的房间,不知道他的死讯,没活多久,终于也死去了。   他家的孩子们好象被送进了福利院。   现在,日本的粮食有很多的进口的,如果再发生战争,海运粮食困难,国民可能会变成龟尾一家。而大众对粮食问题漠不关心,真可谓群愚。   蒲生英男 88岁 爱知教育大学名誉教授 东京    。 想看书来

要把我再送回西伯利亚去
1948年4月,纳荷特加收容所挤满了各地送来的日本俘虏。那会儿,我23岁,以甲等干部授衔军曹,曾任分队长。我1米73的个儿,戴着深度近视镜,乍一看象是个知识分子,于是一个“阿库契布”对我说:“明天开始,给大家讲解这个。”所谓“阿库契布”,就是关压期间民主化运动的积极分子。这是一本我从来没见过的联###史,厚一公分左右,我只好天天开夜车阅读,然后给人讲解。幸好没出丑就讲完了,当时可真是如履薄冰啊。   5月6日,乘坐明优丸从舞鹤登陆。日裔美国大兵用手枪敲着桌子,对我大叫大嚷:“你这家伙是共产党员吧?我们会调查你的。把同船的共产党员都写出来。要不然,就把你送回西伯利亚!”   没完没了审问,生硬难听的日语,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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