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村往事》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秦村往事- 第5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薄薄的阳光下,一层细密的汗毛,就像水蜜桃上的绒毛,叫人看了忍不住想用手去触摸拿捏一下,心底油然升起一丝令人心醉的怜爱。她个子不高,但是发育得很好,凹凸有致,小模小样,属于那种典型的小鸟依人型。她一笑,露出好看的整齐而洁白的牙齿,问我,你就是安子吧。
  我回过神来,忙说是啊是啊,我就是啊。
  我隐约感觉到,这女子可能会跟我有瓜葛的,将来——或者从现在已经开始了。
  母亲瞪了我一眼,转身走开了。
  那姑娘告诉我,她叫英儿,就是帮我守灯的那个。
  英儿跟我说,萧树叔叔已经出远门去了。
  听了她把萧树叫叔叔,我心里释然了,感到萧树这家伙可能还没有下手,能从这家伙的魔爪下逃过,英儿实在是幸运了。我也实在是幸运了。
  他什么时候离开的?我问。
  英儿说,可能是昨天晚上吧,下午的时候他把药给送过来,然后打电话联系辆车,叫把我送到秦村来,让我找到你,把药给你。
  说着,英儿从身上的挎包里掏出一个口袋递给我。
  我说真是太感谢你了。
  英儿给了我药,转身就要说回去。我说这么远的路,你也走得累了,就歇息歇息吧,要不,我带你到我家去喝点水再走?
  英儿没有拒绝,跟在我身后,我们一起往家里走去。
  到了家门口,父亲和母亲以及祖父和祖母都站在那里,表情木然地看着我们。只有几个木匠,歇了手里的忙碌,直起腰板,表情怪异地看着我,王天棒甚至打了一个响亮的口哨,然后冲着我母亲他们喊道,来客人了!
  英儿有些腼腆,低着脑袋,脸上红彤彤的。
  我给她端了个凳子在院子里,但是她已经坐在了我给曾祖父预备的椅子里了。我将那个凳子挪了挪,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把刚倒的开水递给她。英儿说了谢谢,接着杯子,双手握着,扑闪扑闪大眼,环视了一周院子,问我,你们家在干什么呢?请了这么多木匠,砍了这么多树。
  我说我还是不说的好,说了怕吓着你。
  英儿看着我,大眼扑闪扑闪的。
  我说,打棺材。
  她问给谁。我说给我曾祖父,说着顺手指了指我曾祖父住的屋子。
  英儿说,他还那么硬朗,怎么就给人家准备这个东西呢?
  我回过头,看见秦三老汉站在曾祖父的门口,正一边打哈欠,一边看着我们。我笑了,说那不是我曾祖父,我曾祖父正躺在床上呢。
  英儿说,他躺在床上干什么?病了?这些药就是给他吃的?
  我说这些药是给我吃的,我病了,我曾祖父躺在床上,是因为他实在太老了。
  英儿“哦”了声,看了看正在忙碌的几个木匠,转头问我,这么多木头,都打棺材?
  我点点头。
  英儿惊愕地看着我。
  我肯定地点点头说,你说的是对的,都打棺材。
  英儿坐了一阵,搁下杯子,就要走,说回去了,车子在大路上等着呢。
  王天棒破着嗓门,喊我的母亲,客人要走了,你快过来帮你儿子留留客人啊。
  我母亲嘀咕了一句什么,好像是在骂王天棒,王天棒咯咯地笑起来。
  出了门口,英儿回头要我不要送她。我说这肯定得送送,乡村里不比城里,野狗多,要是蹿出来一条,咬了你,还得打狂犬疫苗,那可是每天一针,要连打一个多月呢。
  英儿笑了,说,我也是农村里的呢。
  我说,你们那里不同于我们这里,我们这里的野狗特别多,光是去年就有五个人被咬了,而且其中有三个是和你一般大的姑娘,你说奇怪不奇怪,为什么那些野狗专挑长得好看的姑娘咬呢?而且越是漂亮,它就越是咬得狠!
  

肉米 17(2)
英儿掩着嘴,吃吃地笑。
  英儿不答话,我也不能像个白痴似的自顾自地唠叨,我得重新找到能让她掺和进来的话题。于是我问,萧树找你的时候,跟你说多少钱一个月啊?
  英儿瞥了一眼我,问,他没跟你说么?
  我说那是他给拿钱,我没问。
  英儿说,一个月五百块,比给人当保姆强多了。
  我故作惊讶地说,才五百块?这个萧树,也太小气了嘛,现在五百块一个月,在爱城那地方怎么混得下去呢?又要吃又要喝的。
  英儿不好意思起来,说,五百块钱算是够多的了。
  我说你可别这么认为,你要知道,你干的那活儿,叫我拿一千块钱出来我也愿意啊。
  为什么?英儿歪着脑袋看着我。
  我说,你可不知道你现在对我多重要啊,要那灯熄灭一盏,我就完了!我的未来和希望都掌握在你的手里呢。
  英儿紧张了,说,我得赶紧回去了,早上添的油,也不知道现在还有好多呢。
  我说,你一天二十四小时守着?
  英儿说,是啊,除了出去买菜和上厕所。
  我说你晚上睡哪里呢?是我的那张大床吗?
  英儿的脸一下子绯红了,不好意思起来。我装着没看见,叹息一声说,真是难为你了,一个人守着那么些灯,晚上孤零零的,我也不知道那灵验不灵验,不过这几年也确实运气太背了,哎,试试吧。
  英儿说,我没想到你这个大作家居然也相信这些。
  我眼睛一亮,她居然叫我大作家,这么说,也是我的读者咯。我故作惊奇地看着她,问,英儿,你看过我写的东西?
  英儿说,没事我瞎翻翻。
  我赶紧问好看么?你都看了什么?
  英儿说,我就瞎翻翻,没看出来好看不好看。
  她那漫不经心的样子让我有点泄气。这时候她一笑,说,其实我早就认识你了。
  我问在什么地方?
  英儿说先是在学校里,你来我们学校给图书馆捐书,你还讲了话,然后是电视里,那天捐书的事上了新闻,我算是看见了你两次。
  在快走到大路上的时候,我轻轻扯了一下英儿的衣角,叫她等一下。我从口袋里摸出五百块钱,塞到英儿的手里,她就像捏着一条蛇似的,吓坏了,要还给我。
  我语重心长地说,英儿,你就收下吧,别嫌少,这也是我的一点心意,我这是感激你,没其他的什么意思。
  英儿的额头上沁出密密的汗珠,着急地说,可是人家萧树叔叔已经给了的,而且我们原来讲好的,就那么多。
  我说,英儿你别这样,我真的是感激你,真挚的感激,要知道我的未来和希望都掌握在你的手上啊!你帮我把我的未来和希望照顾好就是了!
  目送载着英儿的车子消失了,好一阵子,我才慢慢地往回走,一时间脑子里全是英儿的音容笑貌。我想,我应该尽快回爱城一趟才是。
  

肉米 18(1)
看着我拿的那些药,母亲阴沉着脸问我是不是病了。
  我说是的。
  母亲问,什么病?要拿这么多药?
  我说就身体不舒服,这次回家就想好好调理调理。
  母亲显然不相信我的这个回答,她语气很重但是声音很小地直接问道,你是不是得了什么不干净的病?
  我被噎住了似的,说不出话来,呆呆地看着她。
  母亲在我脑门上使劲一戳,咬牙切齿地想要骂句什么,但是没有骂出来,哀叹着出去了。
  萧树的确是个很细心的人,他给我开列了一个很长的单子,排列着那些药名以及怎么个吃法,非常详细。按照上面的说明,我给自己配好了第一包药,我的天,片啊粒啊丸啊的,居然一大堆,分成四次,灌了两碗水,我才把那些药吞下肚子。
  我刚打了个臭气熏天的嗝,电话就响了起来,一看号码,是萧树的。
  我说你这家伙以为我是大象啊,给我搞那么多的药,没把我噎死。
  萧树说,你小子不感谢我反倒埋怨我了啊,你知不知道,那可是专家配方。
  我问那些药有什么副作用没有。
  萧树说,是药三分毒,副作用肯定有一点的,但是你是个老毒物,别害怕,就当以毒攻毒吧。
  萧树告诉我,他给我打电话,就是要我别乱动他电脑里的东西,因为里面有很多重要文件,如果动了,那些文件可能会自毁,因为他在里面安装了个软件,专门设置成那样子的。我忍不住暗自笑起来,这个家伙,原来是因为这跟我打电话啊,呵呵,还当我是电脑盲,以为他的电脑是电影里的那些恐怖分子装置的炸弹,解除密码输入不对,就会自毁爆炸?吓唬别人可以,吓唬我成吗?我不早看了吗?
  心里这么想,但是嘴里我却不能这么说。我装着很害怕的样子,问,真的吗?
  萧树说当然是真的,你可千万别乱动,动了,那些文件自毁了我可就完了。
  我说,你啊,真是的,用得着装那样的软件吗?要文件真的自毁了,损失可就大了啊。
  萧树说是啊是啊,我的那些文件都是很重要的,涉及商业机密,昨天晚上上飞机前才想起来,要早记得了,我就不会把笔记本给你拿去了。
  我说你放心吧,没事的,我保证不会乱动里面的那些文件,我只打打字,你回来我就交给你。
  萧树松了口气。
  这家伙,他可能永远也不会想到,我已经破解了他的密码,而且还尽情浏览了他的那些精彩表演。
  萧树说他现在正在广州,马上去见律师,因为有个陕西作家状告他们侵权,而且这事儿现在已经被捅到了媒体上,今天早晨的几家报纸已经登载了这个消息。
  我说那你忙吧。
  萧树说不忙,他已经到了目的地,正耐心地等人家前来呢。
  我用了差不多十分钟的时间,将曾祖父给我讲述的那些故事讲给了萧树,萧树听完后直叫好!非常好!但是有几个地方得要修改修改,第一是关于那个八大王。
  萧树说,那个八大王是农民军领袖,和明朝末年其他农民起义军一起,与明清军队经过三十年的反复较量,推翻了明朝,打击了清军,在中国农民战争史上占有重要地位,你怎么能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