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薛龚梓嘴唇抿起来,齐鳞停顿了片刻。
接着是摊开双手做无奈状:“我知道,这样有点不道德,不过确实是从这里头得知了真相。她手机里头正好有一条刚刚收到的信息,你知道内容是什么?‘干得好,我已知道了,明天他就能签合同。’”
薛龚梓脸上的表情还是一片茫然。
“当然,我光看这一条也是一头雾水,不过再翻到草稿箱里,你猜她写了什么?一条还没发出去的短信:告诉你女儿我跟他分了,她该履行诺言了,别难为他。”
“女儿……谁女儿?”看起来,他应该是已经明白了大概,只是不知道究竟愤怒的矛头该指向谁。
“那个给她发短信的电话号码我抄下来了,给你看看吧,我想这一定是属于你的一个老熟人。”
齐鳞说着,在薛龚梓面前展开一张小纸条。
他看着那个号码若有所悟,最后掏出电话,调出那个号码来比对了一番。
然后他的脸渐渐涨红,愤怒之下把手机摔到桌子上弹起来老高:“混蛋,那臭婆娘!”
看起来他似乎是就要冲出去找她算账,却被齐鳞拉住:“薛龚梓,我还可以再帮你一个忙。”
他又坐下,刚才那怒气冲冲的情绪总算是慢慢平复下来:“齐鳞……你到底为什么要帮我……帮我们……你别告诉我你真的……”
齐鳞笑中带点苦涩:“我要说我对她是认真的……你们俩恐怕得合起伙来把我打死。不过……她确实跟我说过些别人从来没说过的话。只有她跟我提过‘责任’这个词……就算是我交的学费吧,谢谢她教我这个道理。”
“你……谢谢……”他连声音中都带了点哽咽。
****
潘敬竹接到他主动打来的电话,听起来还是很惊喜的:“怎么样薛公子,心情不好想让我再陪你喝两杯?”
“不……还是喝咖啡吧,今天下午两点半,东四那边的阑珊咖啡屋见。”幸而是演员他才能勉强掩饰住语气中的嫌恶。
终于来到那里,她竟然还是能那样摆出一副优雅姿态和端庄的浅笑。
只是他得努力忍着才能不因为这个笑脸吐出来:你那种水准真不该去当什么编剧,你才是个好演员!
“潘小姐,我听到一些事情,比如说……关于我的合同,跟她是不是和我分手有关系。”
在听到“合同”那两个字时她脸上的笑就僵住了。
不过最后她还是勉强挤出个笑容:“确实啊……薛龚梓。我也没想到她竟然那么傻,以为我老爸真能一手遮天。其实……我也不过是凭着我爸的关系,让他们同意把跟你签合同往后推了几天而已。可是……她一听说你再也不能出来拍戏挣钱了,就马上跟你分手,是不是也是因为不够坚定爱你不够深……”
“咚”的一声,他狠狠捶在桌面上,她就此哽住再也说不出话来。
“潘敬竹,你真该庆幸自己是个女人,还有我从来不打女人……要不然,你今天恐怕会很惨!”说着,他站起身来,“从今往后别再让我看见你,否则……说不定不打女人这个原则我都守不住了。”
而后他看也不再看她,在桌上扔了一张百元大钞算是结账,就快步走了出去。
直到走出了门口确定她不可能看得见,他才用左手揉起右手那刚刚砸在桌子上的手指关节来。
“臭娘们,气死我了!害得我使了那么大劲,哎哟,疼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吧,齐鳞小盆友表现还可以吧。有木有人会因此爱上他嘞……
☆、回家
晚上,萧萧又坐在酒吧里,接着拿出手机来看了看时间。
那个齐鳞怎么搞的?约好的说十点,都晚了十分钟也没来个电话说一声。怪不得在剧组里也是经常迟到,果然就是个没什么时间观念的人。
不过算了,关键还是得靠酒精来麻醉自己,他来不来有什么要紧?
她还是先叫了一打啤酒,拿起一瓶来灌了几口下去。
手机却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看到那上面的名字,萧萧多少露出点厌恶的表情,但最后还是接了电话:“喂,潘导。”
潘导的声音也有些沙哑:“小沐,对不住,你也知道……我那个闺女我真惹不起。当初她写那么个本子,我都看出来不像样了,可还是得豁出老脸去求人投钱,赔了那么多人情也得拍上……”
萧萧已经没心思听这一箩筐的废话:“潘导,您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她说以后不许我用你了,我拗不过她……”
就这事儿啊,还用她说,你当我以后还真会跟着你干吗?
听她半天不作声,潘导又继续下去:“不过你别担心,给你那二十万是上次那部戏的,这次的工资我肯定给你结了。而且……我把你推荐给林武了,他原来也是跟我的副导演,现在自己单干了,我把他电话给你……”
萧萧却打断了他:“谢谢您潘导,不过不用了。”
“不用,为什么不用?他那班子里缺有经验的人,你去了马上就能挑大梁,比在我这儿强……”
“我不想干这行了潘导,我想转行。”
“转行?小沐你从大学到现在这么多年,现在转行这不是都白费了吗?”
“我知道,可我干够了,不想干了……”
差不多得了潘导,再说两句,说不准我真要憋不住骂娘了。我知道你不是坏人,可教出那么个闺女,你真该好好反省一下!
潘导叹一口气:“唉,算了……那随你吧,反正我跟林武说过了,一会儿把他电话也给你发过去,你要是回心转意了,随时联系他。”
萧萧连句谢谢也没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怎么可能再干电视这行呢?再在这行里干下去,再遇见他还不是早晚的事?到时候,要怎么来彼此面对?
****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点歌,台上的歌手唱着的不再是和昨天一样的颓废风摇滚乐,而成了《没那么简单》:
“没那么简单,就能去爱别的全不看,变得实际,也许好也许坏各一半。不爱孤单,一久也习惯,不用担心谁也不用被谁管。
……幸福没有那么容易,才会特别让人着迷,什么都不懂的年纪,曾经最掏心,所以最开心,曾经……”
好像是又有人在心上狠狠捶了一下似的,眼泪再次不停歇地流了下来。
就在胡乱抹着脸上泪水的时候,有个人走过来坐到她旁边的座位上。
“晚了这么半天才来,你还真够……”话说到这儿,抬起头看清身旁的人,她突然哽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以前光知道我媳妇心眼好,可没想到她真拿自己当救世主哪。自己什么都不要都行,就想着让别人好。我知道她是为我好,怕我受苦,怕误了我的大好前程。而且……那天还问我如果不演戏还能干什么,我到这时候才明白。要早知道她是怎么想,我真该……狠狠揍她一顿。”
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他的话还是让她差一点笑出来。
“你是不是真当家做主成习惯了,连这种事都要替我做主?那么大的事不跟我说,自己就做决定把我卖给人家了,你拿我当什么啦?”
她脸色又变得尴尬起来,确实……这对他实在不够尊重。
“而且……一点脑子都没有,她说她爸是玉皇大帝,你就真信呀?我今儿中午刚把她打个生活不能自理,转过头那边合同都签好了……”
“什么……你真把她打得……”
“噗”,他又笑出来:“说什么信什么,你怎么就这么实诚?怪不得让人家骗得一愣一愣的。”
她的表情又变得茫然,接着开口时声音竟有些朦胧:“你知道吗?其实我小时候……养过一只小猫。长得特别漂亮,眼睛绿得……我那时候听说吃猫粮比吃自己做的饭好,就想要给它买猫粮。可我爸妈不同意,说我们家不富裕,后来我赌气,用自己的零花钱给它买猫粮……”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时竟会想起这样的陈年往事,也不知如何作答。所以尽管是她停下来缓一口气,他也不知该怎么接话,只是等着她自行继续。
“可我每个月的钱就那么一点,能给它买的,也就是最便宜最低档的猫粮。后来那小猫死了,送到医院都没治好……肾结石……医院告诉我说,就是因为那些低档猫粮用的原料都很差,还有太多添加剂……”
说到这儿她又流下眼泪,他没有替她擦去眼泪,却是抓住她一只手。
“我后来……再也没养过猫。因为我明白一个道理——不能对爱负责,不能给它最好的,就宁可不要爱……不过,我也可能错了吧……因为心里真的好疼……”
“笨丫头,你错得也太离谱了!”他一边说一边抬手替她抹去脸上的眼泪,“你以为对我来说什么才叫最好的?钱不是,什么锦绣前程也不是,你才是……你知道我原来抽烟抽得多凶吗?拍一次夜戏没有半包盯不下来。可听封岚说了你不抽烟,知道你肯定也不爱闻烟味,我连打火机都扔了!还有我小时候,有一次我妈做菜的时候,我趁她没看着把锅扒翻了,那一锅热汤都浇到我脚上了。从此以后她就再也不准我进厨房,我也是看见煤气灶就心里打颤。可为了能做菜给你吃,我也豁出去了……”
她脸上的眼泪,反而越抹越多起来。
“媳妇,我只有为了你一个人才会这么努力,才想变得更好……要是没你,我做那么多还有什么用啊?”
她扑到他怀里,眼泪又是毫无顾忌地流出来,可这次的泪跟以往的味道都不同。再没了苦涩,只有幸福……
“媳妇,咱回家吧……家里的钱现在全在你那儿了,你不跟我回去,我可就连饭都吃不上了!你不会眼看着我饿死吧?”
她又怎会有其他答案?只有把他抱得更紧,而后在他的怀中用力点了点头。
“不是,这点头什么意思啊?是说你要跟我回家,还是说要眼看着我饿死呀?”
她又是抽抽搭搭着笑出来:“废……废话……又跟我耍贫嘴……还说什么钱全在我这儿,我不回去就饿死你,我就不信你一点钱都没留。”
“留了,就留了九块钱,刚好够咱们明天去领证。我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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