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判断力:两个国家的“大考”/118
二、外交力:以一场战争为赌注/125
三、1895:中国情绪/130
四、中日博弈格局中的国脉悲歌/134
五、寂寞如沙——晚清国运与一个公使的最后归宿/138
六、20年的真空时间/146
七、从中心到边缘:一个帝国的死亡拼图/155
八、乏力的“新政”/163
九、现代化:80余年的“时间差”/168
十、李鸿章往左,伊藤博文向右/171
十一、最后的谋略者及晚清被突破的底线/181
十二、一个王朝的视野/188
十三、危险的世界观/194
第三编 文化制衡
从19世纪60年代到20世纪的最初20年,日本的近代教育一直是有计谋有目标地均衡发展,只用了六七十年时间,就走完了发达国家一百多年甚至二百多年的发展历程。中日两国几乎同时起步兴办近代教育,然而只过了短短六七十年时间,日本就把中国远远地抛在了后面。
日本文化的基本形态属于“什么都可以型”,中国则属于“非并存型”。日本在摄取外来文化时,不只是学习科学技术,而是全面学习包括文学艺术,思想文化在内的全部内容,加以全面吸收,而中国则是有区别,有选择地接受,结果并不能达到理想的效果——这与近代中日国民的文化性格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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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2)
从和魂汉才到和魂洋才,日本治国的文化方略一直有其鲜明的判断。近代中日文化的拐点基本上可以确定为1894年甲午一役,但从和魂汉才到和魂洋才,岛国日本的伏笔可谓是打了数百年。晚清没有理由不败。
最先进的文化应该是制度文化。而宪政制度则是制度文化的核心点。20世纪上半叶,中国——一个在现代宪政上找不着北的国度还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而日本宪政文化的倒影在中国荡起了些许涟漪之后终又回归到死水一潭,再也波澜不兴了;
最重要的,在近代中日博弈的关键时刻,制度优势是日本击败中国的重要保证。从隋朝大业元年(605年)的进士科算起,到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的甲辰科,绵延1300年的科举制成了中国沉重的制度尾巴,尾大不掉,最终被日本人轻易地踩在脚下,无从挣扎。尽管在一次次自省中,清政府也加紧动作,试图“壮士断臂”,但历史的车轮说翻就翻——坑早就埋好了……
一、近代日本国民的文化性格/200
二、被科举打败的中国/208
三、他们/217
四、以敌为师:明治宪政的中国模式/223
五、日本取舍:从和魂汉才到和魂洋才/228
六、教育:差距是什么/233
七、黄遵宪:一个人和他影响时局的一本书/238
八、福泽谕吉:日本关键时刻的“精神伟哥” /240
九、大久保利通:日本式维新/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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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海权历史的脉络(1)
孔子说:“道不行,乘桴浮于海。”黑格尔说:“中国是一个与海‘不发生积极的关系’的民族。”由于中国对海权历来持一种和平的态度,使海权处于自发状态,所以一个国家的悲剧也就如影随形。近代中国和日本的交锋历史,其实就是海权交锋的历史。这种交锋的背后是理论、体制、技术、军事、经济、文化的交锋。作为近代中日博弈一个标志性的拐点,甲午战争彻底改变了两国国运的方向——历史开始向中国展开图穷匕现的残酷一面。
甲午战争之中和之后的日本更多地是一个打劫者,标志着日本在代表全球政治纪元到来的西方秩序将古老而僵化的东亚秩序击碎之后,又踏上一脚。这一脚,踩得中国五内俱焚。
很多年前,西方史学家就把人类文明划分成海洋文化与陆地文化,并认为海洋文化终究要压倒陆地文化。
中国是一个陆地与海洋大国。在世界处于陆地文明的年代,中国的陆权实力是世界首屈一指的,中国当时也是世界财富中心,世界各国莫不敬仰。
在陆权时代,中国的航海技术一直是领先的,1405年郑和首次下西洋时,中国海军的战力无人能敌,中国的商船通达四海。在永乐年间,明朝海军总共有3800艘舰船,其中1350艘巡逻舰和1350艘战斗舰,400艘大型舰只部署在南京附近,另外有远洋舰船250艘,最大的郑和宝船总长125米,吃水8米,船宽48米,张12帆,载重量1000吨。
中国对海外的影响力在这个时候达到巅峰,所有印度洋盆地与中国海的重要贸易港——从朝鲜和日本,贯穿马来群岛和印度,到东非海岸——至少在名义上都臣服于中国的权威之下,东亚国家几乎都承认天朝的宗主权。日本于1404年进入中国的册封体制。由于远洋外交,不以追求财富为目的,七次远洋耗费大量国库银两,缺乏经济支持;加上政治专制的自我伤残,朝廷的内斗,使得中国海权的辉煌在1433年戛然而止!世界海洋,尤其是印度洋,因此平静了66年。
如果中国人延续、发展郑和光荣的66年,中国海军将在印度洋与葡萄牙人、西班牙人相遇……正是这66年世界蕴涵了时空转换,沧海桑田。
性喜冒险、扬帆远航的欧洲人发现,陆地是分散的,而海洋是一个整体,是连接世界的纽带。通过海洋可以经济地到达世界各地从事贸易,依靠海洋可以更方便地获取资源。欧洲的航海、造船技术以此为动力,突飞猛进,世界进入海权时代,经济全球化也从此展开。
从那以后,陆权国家屡屡败在海权国家手下。18世纪中期工业革命后的欧洲更是突飞猛进。到了19世纪五六十年代,战舰开始使用蒸汽机为动力,以铁甲和铸铁套筒炮为装备,海军技术发生革命。
世间一切事至此终于变成冰火两重天,环球不再同此冷暖。
但是历史不容假设。细细追溯,中国的海权历史自有其清晰的脉络。
两千多年前,孔子说“道不行,乘桴浮于海。”孔子不是隐修士,他要浮过海去,并非要找一座蓬莱仙山,修身养性,他要到那里贯彻自己的主张(即道),他的海外世界是有人类社会的,自己脚下的一片土地,只不过是被海水隔开的若干片土地之一而已。秦始皇并吞六国,统一天下后,一个大举动就是派徐福率船队走向海洋。此举虽据说是为了寻找长生不死之药草,但也未尝没有发现新陆地的作用,就如后来哥伦布,本是去寻找黄金的,却发现了一个不为欧洲人所知的新大陆。
但是中国真正意识到海洋的重要性,始于唐代中期。唐天宝十四年(公元755年)发生安史之乱,其后,自汉代开始兴盛了几百年的陆上丝绸之路大受滋扰,时或中断,这样一来中国与中亚、西亚的贸易只好转移到海上,兴起了海上丝绸之路。尽管民间已自发地走出了一条海上丝绸之路,但王朝政策没有跟上,所以一直让海权处于自发的状态。
海上丝绸之路的真正盛大是在宋元时期。这个时期,北方战乱频仍,陆上丝绸之路几至不通。而可巧的是此一时期,阿拉伯半岛上正兴起一个大帝国,史称萨拉森帝国,中国古书上称之为“大食国”。从某种意义上讲,大食国是个商人帝国。那些阿拉伯商人过去是走陆路来到中国的,北方的战争使他们折向东南方向,走出了一条海路,到达福建泉州(旧称刺桐)。当时的泉州已是一个现成的港口,从航线上看,以泉州作为始发港的国际航线就有六条主线:一是往占城(即今越南),二是往三佛齐、婆、渤泥(即今南亚一带),三是往波斯湾,四是往东非沿岸诸国,五是往菲律宾诸岛,六是往高丽、日本。通商国家与地区达90多个。
中国海权历史的脉络(2)
发达的航线促成了发达的造船业。宋元之时,泉州是世界最大的造船业基地之一,在这些航线上行驶着中国的“高樯大船”,也行使着外国的“岛夷蕃舶”,拥有如此发达的海上贸易,中国政府要控制海权简直易如反掌。但宋代是一个讲究典章礼仪的文明朝代,从没打算通过垄断这些航线发展强大的海军以侵略他国。宋以下的中华民族各朝各代,虽对内严,但对外一直实行宽赦政策,即使有霸权的机会与实力,也不去霸权。是文明?是坐失良机?这是中华民族的千年难题。
让民间自由地分享海权,政府仅从贸易中取得税收,中国历来所理解的海权,不过这么一点点。唐中叶以后,中国政府的通商政策越来越明确,即保护与鼓励。唐文宗时,政府对外国商人“任其往来通流,自为贸易,不得重加率税”;并诏令地方官对蕃客要当宾客对待,“常加存问”。由于中国儒学的宽容,对外国商人到中国后所持宗教信仰从不干涉,所以信###教的阿拉伯商人,以及后来的犹太商人,在中国各港口城市,甚至在北宋的京城开封,感到很自由,于是大量地定居下来,与当地人通婚,繁衍子孙。因为不干涉,他们几代人下来,反而自己忘掉了原来的信仰,甚至放弃相传数代的经商职业,也顺着科举取士的阶梯成了孔孟之徒。明代诸帝以苛酷著称,对外国商人却是宽赦的。明成祖永乐年间,已经实行海禁,但仍有喇泥国朝贡船只夹带胡椒,与民交易。市舶司请征其税,成祖的批复却是:“今夷人慕义远来,乃欲侵其利,所得几何!而亏大体。不听。”第二年,又有琉球国遣使贡物,回去的时候船上夹带瓷器,被查出来,法当逮问。奏折到了成祖那里,成祖批复:“远方之人,知求利而已,安知禁令,朝廷于远人当怀之,此不足罪。”这是相继两年发生的事,可以推想当时这样的事是很多的。
中国对海权历来持一种和平的态度。它使海权处于自发状态,自己仅从海上贸易的繁荣中取得税收而已,而这些税收又大部分转化为市舶管理的费用。元代对外国商人的通商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