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开始读票了,他看了一眼几案上的碗。
“这个,啊!两只碗,啊,都有黄豆,啊!两位候选人,啊,都有人支持。但,啊!从选票数量上看,啊 ,应该,啊 ,是绝对,啊,传舍长胜出!啊 !我宣布,啊,第一届传舍长选举的结果,啊,传舍长以绝对数,啊,当选传舍长!恭喜!”
台下几人欢喜几人忧愁,但掌声还是异常的热烈。传舍长双手握拳,频频摇动,向台下致谢。俺懂你则呆若木鸡,沮丧不语。
传舍长发表热情洋溢的讲话,在此从略。传舍长讲完之后,从沮丧中醒过来的俺懂你要求发言。传舍长回答道:
“选了这么久了,总管他们也都累了,有什么话,下次再说吧。”
总管他们走了,俺懂你嗒然若失坐在台上,走在后面的幸舍门客有人听到他喃喃自语。
“这不正规,连竞选演讲都没有,竞选纲领也没有…”
几天之后,俺懂你自动离开了传舍。他是兰桂看到的第一个自动离开的人。
“我还会再回来的!”
他对那些选过他的,目送他的人信誓旦旦,转身之前,深情地说声:
“嘿门,煤是油啊!”
那天,等所有祝贺的人都走了,传舍长单独把兰桂叫到跟前。
“你很好,比有些连夜表忠的人强多了。果然没看错你!”传舍长说道,“有些人还写什么匿名信往上捅我,信我看了,屁大的事加油添醋的想把我搞下来,也不打听我是谁!秀才造反,十年不成!”
接着,传舍长给兰桂一个亲昵的拍肩礼。
“以后,就叫你阿桂吧,显得亲近!”
兰血书生肯定,以后,我就会开始被看重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十一章 闪电婚姻
俺懂你走后,兰桂若有所失地过了两个月。这期间,他发现自己的口味变刁了。举个例子,他现在会对饭菜抱怨了。一开始的抱怨是潜意识,连自己都没发现,然后逐步明显,当他发现自己开始有了抱怨时,吓了一跳,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想象的。以前在老爷家,他是不求口味只求饱,客观原因造成他既无口味也难得一饱。现在可以吃饱了,口味却刁了起来,兰桂对自己不无埋怨地责备起来。事实上,他不知道他的情况是养移体居移位使他开始有了口味而不是口味变刁。好在兰桂的个性使他即便悄悄有了口味同时悄悄有了抱怨,却不曾形诸于色暴之于口,他还是一副安于现状知足常乐外甥打灯笼照旧的样子,传舍长对他赞不绝口,称之为:模范门客。加上他在选举中的忠诚表现,于是就有了下面这一幕。
传舍长将兰桂叫去,两人又在传舍门口旁街角转圈。
“大兄弟,想过成家的事不?”
“没想过。”
“唉呀,该想了,这人不想成家的事可不成。”
“不敢想。”
“咋不敢想?这有啥不敢想的?这皇帝不想做媳妇总有一个吧?”
“我哪敢想啊?”
“你的心思我能琢磨。唉呀,你是个实诚人呀,不娶媳妇太可惜了。我认识一个人,她不会挑你的条件,我帮你撮合撮合?”
“我哪敢啊?”
“别敢不敢的,干不干吧?给个痛快话!不说?那就是干了?她是一寡妇,丈夫在打燕国的时候死的,年纪青青的,结婚没两年,成寡妇了。她现在啊就想寻这么个人,不用服兵役,有钱没钱没啥,四肢齐全就成。唉呀,四肢齐全的男子不用服兵役的就只有你们这些门客了。你是个实诚人,虽然没钱,四肢倒还齐全,这样吧,你点个头,我就去和她说去。”
兰桂想了想,娶媳妇对自己没啥坏处,就点了下头。
过了两天,传舍长的夫人将女子带来,在传舍长的房间两人见了见面。女子打扮得挺齐楚,见了兰桂不做声,头微微低着。兰桂也不做声,兰血书生心里寻思:“这老半天不说话的,怕是黄了吧?怎么就黄了呢?”兰桂本来就自卑,女子一直不说话,他的心就凉了,好在本来就没过于指望,也就不太感到难过。
房间里也不是没人说话,说话的是传舍长两口子,一个夸女子,一个夸兰桂,女子怎么怎么贤惠,兰桂怎么怎么实诚;女子怎么怎么能干,兰桂怎么怎么生活有保障,叽里呱啦老半天,兰桂和女子没人接茬,传舍长向夫人递个眼色,两人先后找了个借口,把兰桂和女子单独留下,都出去了。
传舍长先出来,等夫人一出来,就抱怨道:“唉呀,这女子怎么一句声都不出呀,是不是反悔了?”夫人说:“我看八成是。”传舍长说:“唉呀,这我可怎么向兰桂交代?唉呀,说话了!”
兰桂这边当传舍长一走,就在热锅上煎着,平生第一次单独和女人待着,汗涔涔下来,坐不是,走不是。正彷徨间,女子说话了。
“婶子的话,都听了?”声音不大,但一字一句说的清楚。
“听,听了。”兰桂忙说,声音比女子的声音都小。
“那,我是个啥人,知道了?”
“知道了。”
“那,咱俩的事,能成不?”
“看,看你哩。”
“要是成,就把叔和婶子叫进来吧。”
门拉开,传舍长风风火火进来,“唉呀,既然你们说成了,那捡个日子办了呗?大妹子,你说呢?”女子头一低说:“办了呗。”兰桂也说:“办呗,可钱呢?”传舍长豪气地说:“这你别操心!”
把女子送回去后,传舍长扯着兰桂的袖子埋怨:“那时你说钱干啥呀?差点黄了都。”兰桂糊涂了,“办那事不得钱啊?”传舍长说:“不就摆几桌酒吗?有份子钱呢,最多咱不挣钱,亏是亏不了的。”兰桂还是糊涂:“那聘礼首饰不要钱呀?”传舍长说:“聘礼嘛,就不要了。她二婚,不兴这个。首饰,你要有给她个镯子也就可以了。”兰桂点点头,接着不好意思起来:“可我镯子也没有。”传舍长一愣,“唉呀,你这人,怎么什么都没有呢?你的月钱,没全花了吧?”兰桂说:“都在那,可没几个呀。”传舍长说:“有几个算几个先给我,我帮你置办。你呀,就等着吧。对了,人家叫漆氏,你得知道这个。往后啊人家就跟着你叫兰氏了。”
结婚那天挺热闹,传舍里摆开了宴席。一下子找来那么多几案杯盘,忙得传舍长够呛。孟尝君得知有门客大喜,派人送来两坛酒,其他门客的份子钱也早就交到传舍长手里,就等着新娘子来了。
漆氏乘着辆朴素的马车来了,马车虽然朴素,马车后面的嫁妆堪称丰富,箱子包袱什么的基本该有的一个都没少。进得门来,传舍长夫人将漆氏扶下马车,一干门客就着漆氏脚前的地洒着谷子豆子,兰桂拿着把弓傻傻地站着,有老成的门客就推他:“阿桂,快射呀。”兰桂方才记起传舍长交代过的礼,举起弓对着漆氏连弹三下弓弦。喜娘们将漆氏拥进打扫归置了一下的丙戊房,男人们就地等着宴席开张。
宴席将开的时候,冯谖和公孙弘两人乘车赶来。公孙弘向兰桂道过喜后,被传舍长拉一边说话,冯谖过来拉住兰桂的手,上下打量一番。
“阿桂,象那么回事。”
冯谖现在的形象和以前在传舍里大不一样,不仅是衣着光鲜了,脸上也少了些二流子气,倒显得稳重沉着。兰桂早就知道,他在参加传舍长选举活动之后不久,就玩了个和在传舍一样的花样,在幸舍长面前吵着要专车,幸舍长直接把他告到孟尝君那,没想到孟尝君还真把冯谖又调整倒代舍中去。现在冯谖可是出入有车了,出入于孟尝君府宅,与闻孟尝君的家事国事了。
“哥,你别笑话我了。”兰桂讪讪的说。
冯谖笑道:“这可不是笑话你,唉,成家了,好啊。”
兰桂笑道:“那你还不成家?”
冯谖道:“我嘛…先别说我,这次我来,一是向你贺喜,二呢是来问你,新婚以后愿不愿意跟我跑趟差事,出趟门?”
兰桂道:“马上就去吗?”
冯谖道:“那不至于,六天以后吧。”
兰桂问道:“去哪?”
冯谖说:“去趟薛邑,收租子。” 。 想看书来
第十二章 刚上路
结婚,对兰桂来说最大的收获是通了。在人事的启蒙老师漆氏的循循善诱之下,他一悟百悟,从前长满茅草的脑袋一下子,通了。不过,现在兰桂还不知道这些,他就像一个从未上过学堂,但内心具有学习天赋的人,乍一上课,便对知识入了迷,到了下课时间还一再复习。兰桂就是这样干劲十足地复习着人事上他久缺的课程,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直到终于抗拒不了自然的最大规律——尽兴为止。一放下教材,他就想睡了。
“哎呀,怪不得听人说,老光棍折腾人呢,简直是要人命哦。”教材感慨道。
这时,兰桂石破天惊地听到自己说了句万夫莫当的话——从此进入新的里程:
“折腾?我才刚上路呢。”
漆氏桶了捅转过身进入睡眠状态的兰桂。
“先别睡,陪人家说会子话。”
兰桂不管不顾地睡了,兰血书生从兰桂身上探出身子,眨巴着眼对四周小电视前的观众撮着嘴巴说:“这下,我才算真正上位——不,上身了。”
“每个死鬼都一样。”漆氏嘟囔着说,慢慢地,也睡着了。
天亮了,兰桂在穿着。漆氏帮他整理领子、袖子。昨晚没过到话瘾的漆氏这时试着挑起话头:
“这件衣服是我裁的,裁的时候没你的尺寸,也不知道合不合适。领子会不会窄了点?”
兰桂矜持着。
“这袖子我多加了两尺布,你看下,是不是很大气?”
兰桂保持矜持。
“裙围会不会小了点?你走两步我看看。”
兰桂矜持地走了两步。
“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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