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跟着说道:“万岁仁慈。”
仁宗看着他,忽然压低了声音:“先别说好听的,王伦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给朕一个交代才可以。”
他的声音虽然很低,可是旁边那些重臣还是听到了的,他们的眼睛都看向陈元。从他们的眼神中陈元能看出,有几个人在等着踹自己一脚呢。
陈元当即也小声说道:“回万岁,臣是怕文彦博大人一时不查,将那王伦杀了,那事情就说不清楚了。在王伦造反之际范大人就曾经跟臣说过,必然有人和王伦相互支持,这个人就在朝堂。臣以为,这个人的危害比之王伦要可怕许多,所以,臣斗胆,才做出这等事情来。”
仁宗想起,范仲淹也和自己说过这样的话,只是当时大宋的形式很严峻,必须马上平定王伦,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他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追查这些。
现在听陈元一说,仁宗的脸孔马上严肃了起来:“问出来了么?”
陈元点头:“他说了,只是微臣不知道是真是假,微臣以为,当将王伦等人交给包大人审问过后,再明正典刑。”
夏竦听到这里眼神里面充满了失望,陈元把人带回来,却交给包拯,这于情于理都说的通,他抓不住任何把柄。至于文彦博,这小子有些太笨,上奏章的时候已经说明“臣本意斩杀王伦,枭以慑乱民……”这无疑是为陈元圆了他这番话。
仁宗听后点头,目光转向包拯:“包爱卿,事情交给你办。”
包拯应道:“微臣遵旨。”
由于仁宗的心情好,随意陈元的两件小事情就这样搞定了。他没有想过能让宁哥儿一下忘掉仇恨,也没有想过马上把王伦等人救出来,事情要一步一步做。
只要这一步顺利,自己再努力做下一步就是。接下来是例行的庆功宴了,这是仁宗两年之内第三次举办庆功宴。别的不说,光是这次数,就足以让仁宗感觉到有些扬眉吐气。
更让仁宗高兴的是,上两次的庆功宴来的都是大臣和将士,而这一次,那些番邦的使者也来了,甚至连辽国都派出了使者,借恭贺宋朝战胜的名义来递交新的国书。
他们为什么来的仁宗的心里很清楚,特别是辽国,现在宋朝已经缓解了危机,辽国那里和蒙古以及女真的战斗虽然已经进入了尾声,但是他们粮食危机越来越严重,已经有一种要步党项后尘而去的架势在里面了。这个时候,辽国怕了
辽国也会害怕自己?这个问题仁宗以前想都不敢想,但是这次辽国的使者却是态度谦和,规规矩矩的递交国书,恭喜宋朝战胜党项,他们很是惶恐的对仁宗说,辽国希望宋辽双方都能遵守当初的盟约,永远不生战争,结永世之好
仁宗感觉有些自豪,也有些好笑。那盟约已经被辽国屡次修改的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现在他们才想起来去遵守?自己从继位开始就被辽兴宗欺负,他现在想和自己结永世之好?
仁宗看看周围都是信得过的人,当下很是兴奋的问道:“诸位爱卿,今年若是风调雨顺,等明年新军编制完成,朕要完成太祖皇帝遗志,收复没有收复的十三个州诸位以为如何?”
群臣大惊。。。。
第509章 冗官
第509章冗官
回城之后,刘平带那些军士先回军营放好行李,同时也放几个时辰的假,家在附近的可以回去看看家人。家远的想回去也可以,不过要跟长官说一声,晚上庆功宴就没有他的位置了。
其实庆功宴就是一个形式,只不过对于这些普通士兵来说,这样一个让他们见着皇上的机会大多人不愿意错过,家真的远了,迟一天回去也没什么区别,所以那些当兵的基本上都在城里面放松一下,赌场,勾栏,酒铺,是他们最喜欢去的地方。
茶楼不行,那东西不合他们的胃口,几样点心吃又吃不饱,还死贵的,他们从来不去那种地方。
梁怀吉现在就在茶楼里面,他端起茶壶,给对面的碗里面倒上茶水:“我以后就在部队里了,陈大人要组建骑兵,白玉堂把他的监军给摔伤了,我写了折子,想去给他当监军。”
坐在他对面的是李玮,李玮头上的疤痕很明显的抖动了一下:“怎么?”
梁怀吉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李玮,李玮以为梁怀吉又来和自己抢长公主的,他现在想的很清楚,这事情应该让长公主自己决定,如果长公主要走,那自己绝对不会挽留。如果长公主选择和自己破镜重圆,梁怀吉要是敢吭一声自己马上杀了他。
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梁怀吉居然要离开,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梁怀吉笑了一下:“上了一次战场,我挺佩服你的,听兄弟们说,当时你面对几千党项骑兵,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我在战场上的时候想的最多的就是跑,我很想转身就跑,真的,我的身体转过去很多次。”
李玮点头:“我也想过,可是后来我发现党项人的马很快,我根本跑不过他们。”
梁怀吉一声叹息,身子往后面仰了一下,两条腿不自主的岔开。这个动作显得很男人,是他在军营中跟那些士兵学会的。他喜欢这个动作,即便看上去有些有辱斯文。
“以前的事情是我错了,希望你能忘记这些,对公主好一些,多陪她说说话,其实她很需要别人照顾的。”
梁怀吉说道这里,声音忽然有些颤抖,他马上停了下来,深深吸了口气:“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公主身边,我觉得军队里面不错,最少那些兄弟把我当做一个正常的人来看。明天我也想跟你一样,从战场上拣哥孩子,就当我亲生的。”
他又笑了,是那种很开心的笑容。
李玮一甩头:“我也打算回军队去,其实这次你让我明白了一件事情。”
梁怀吉问道:“什么事?”
李玮像他一样把身子靠在后面:“就算我是驸马,我也要做一番自己的事情出来,即便做的并不成功,至少我也要像一个当家的男人,在外面打拼才可以。我要让公主感觉到我是一个人,而不是她身边一个附属品。不然这次你虽然走了,下一次保不定有个李怀吉出来。”
梁怀吉看了李玮,李玮也在看着他,两个人慢慢地都笑了一下。
陈元则没有回家的机会,他必须马上跟着仁宗去朝堂,交代一些问题,也商量一些问题。
仁宗刚才的那句话很是惊人。打辽国,收复失地,确实是所有的宋人都想做的事情,但是现在就提出来显然不合实际。辽国不是党项,辽国的领土比宋朝还要大,忘战者必亡,如同大宋。妄战者同样必亡,如同李元昊。
这个道理仁宗显然并不清楚。
他一开始是极端的忘战,甚至忘记了自己手上的拳头也是很有力量的。但是现在,他已经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他从不相信自己有力量变成了相信自己有无穷的力量。
这就像江湖上的一个三流高手,忽然把一个名门弟子给打败了,然后就想着去挑战武林盟主的位置一样,是很不现实的。宋朝这场战斗上的胜利有很多的因素是来自战场之外,先期对党项人的经济封锁,加上那一轮突袭的破坏,后来又赶上整个地区都因为粮食的问题陷入了危机,让李元昊根本没有办法施施展出他的军事才华。
如果真的是战场上堂堂正正的较量,宋朝即便会打赢,也必然是费尽力气的惨胜利。
辽国却不同,辽国有自己的经济支柱,虽然不是很强大但是足以让他维持自己的统治。
而且一个再好的计策干掉了党项之后再拿起对付辽国都是愚蠢的事情。辽国人必然有所警觉,只要宋朝敢封锁他们的经济,辽国的大军马上就会打过来,他们绝对不会让宋朝一步步像对待党项一样的如法炮制他们。
辽国人有物资贮备,他们如果发狠的话能动员上百万大军。最对宋朝不利的是,宋军在面对辽国的时候有一定的怯战心理。这种心理需要时间去克服,需要朝廷做出很多宣传工作。宋军的素质在整体上现在也确实不如辽国,新军就算改制完成也必须有一个磨合的时期。
还有那些番邦的情绪也要考虑,一旦他们发现宋朝变的好战了,事情可能会非常严重。
最主要的是内部的问题,宋朝打党项那是全民的共识,朝廷中间虽然有议和的声音,也是出于对失败的恐惧和那种小集团的利益。上下一心自然能够打赢。
若是马上就发动对辽国的战争,会有许多反对的,毕竟许多人打完党项之后都想享受一段时间的和平。
这都是面临的困难,困难总是有的,要想办法一个一个的去克服。
对于陈元来说最难克服的就是仁宗的态度。自己这个老丈人是很随性的一种性格,他的火烧起来快,灭下去一样快。既要让仁宗保持热情,又不能把火烧过了,这确实比那些问题处理起来更是困难。
范仲淹就不赞成马上和辽国开战。其实听到仁宗说这句话的几个人除了庞吉以外都不赞成,但是他们不敢说,皇上现在心情好,谁都不想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个扫兴的问题,让仁宗的喜悦消失。
惹皇上不高兴了,后果是很严重的。
但是范仲淹不管这些,进入仁宗的书房之后他就第一个说道:“万岁,微臣以为我大宋现在还没有收复失地的能力,眼下首先要做的是推行新政,让我大宋富强起来,然后再完成太祖皇帝的遗志。”
仁宗的脸上果然泛起一丝不快来:“范爱卿,朕认为这新政应该推行,但是辽国,也一样要打。我们这次粮食的危机如此严重,在这样的情况下都打赢了党项,这说明朕的这支新军是能够完成使命的。”
这根本就是两码事,范仲淹知道仁宗的心里肯定在划等号,你看宋朝的新军干掉了李元昊,而李元昊把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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