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仲淹刚刚提出既然耶律缕伶回来了,那么可不可以先把陈元放出来再说这个话题的时候,庞吉马上上前一步:“万岁,微臣以为,耶律缕伶回来与否,跟陈世美毫无关系。耶律缕伶回来了,也不能改变陈世美sī放罪犯的行径。”
范仲淹说道:“太师罪有三等,这耶律缕伶回来,最少陈世美放走她并没有给我们大宋造成什么损失,若是还要严惩,恐怕于礼法不合。”
仁宗也想放陈元出来,听了之后说道:“范爱卿所言有理,朕也以为,既然没有造成什么后果,稍加惩戒即可。”
仁宗这样说就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按照庞吉以往的态度,当仁宗坚持的时候他就不会再说什么,可是这一次却让仁宗非常意外,庞吉表现的就像那些忠心耿耿的言官一样,冒死仅见
话音刚落,他就说道:“万岁耶律缕伶离开汴京将近十个时辰,这十个时辰之中,谁敢保证她没有泄1ù;我大宋机密?”
说话的语气很急,让仁宗听了先是有些错愕,接着在这一瞬间明白,自己这个老丈人对自己的nv婿是yù;置之死地而后快。
怎么会这样?仁宗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看来陈元和庞吉的关系以前不是还不错么,而且最近没听说他们有什么矛盾,就算是在新政的推行上面两个人有点冲突,也不至于到现在这个地步。
他忽然不说话了,两只眼睛看着庞吉,开始琢磨其中的关键。
仁宗意识到自己的家庭可能出现危机了,先前听说一些庞吉对陈元的小动作,他都没有在意,只想是别人对庞吉的中伤。现在庞吉如此急迫的表现无疑是告诉仁宗,他和陈世美势不两立
仁宗在脑袋中仔细的搜寻两个人的矛盾所在,却怎么也找不到。他是君子,根本不会想到,庞吉和陈元都是小人,他们之间不需要什么仇恨,只要对方1ù;出破绽他们就会一脚踢过去,把对方踢死为算。
那曾公亮上前一步:“太师所言诧异,所谓的损失就不存在,耶律缕伶没有从府库之中带走一页纸张,我大宋何来损失?倒是如果没有驸马爷派出的守卫兵马,现在后果不堪设想。”
庞吉这时候是千方百计不让陈元出来:“府库中她没有得手,曾大人敢保证在其他的地方她也没有得手么?据我所知,她在汴京这段时间,陈世美可是带她去过不少地方,除了那府库,甚至还去过军营,看过军士们cà;o练器械。”
仁宗听到这里长长出了一口气,轻声问了一句:“太师,陈世美真的不能放么?”
这句话问的一语双关,潜台词是问庞吉,真的没有办法容纳陈世美这个人么?
庞吉却像是没听懂一样,一抱拳说道:“万岁陈世美屡次藐视王法,先又殴打使节在先,骗婚公主在后,现在又出了耶律缕伶这么一档次事情,放了他,我大宋皇家颜面何存?”
范仲淹马上说道:“太师,以往的事情皇上最了处罚,没必要翻出旧账一个一个的算吧?”
欧阳修在旁边冷哼一声:“若是翻旧账,恐怕第一个该杀的不是陈世美吧?”
庞吉的胡须抖动了起来:“欧阳修,你这是什么意思?”
欧阳修微微一笑:“没什么意思,下官只是认为,人都有犯错的时候,我们不需要老是揪住别人以前的过错不放。”
朝堂上顿时吵了起来,许多大臣纷纷言,有帮陈元说话的,也有帮庞吉说话的。先开始还有个次序,谁先站出来,等他说完了再也有人说,但是到了后来,就是全凭嘴快声音大了
仁宗听的怒从心头起,一拍龙椅:“够了这里不是菜市”
他的眼睛扫了一下,缓缓说道:“朕,已经决定了,”
正要说出到底陈元是放还是不放,朝堂下面所有的耳朵也都是听着仁宗后面那话的时候,忽然外面的宫人疾步跑了进来:“万岁当朝相国吕夷简在家中病危,已处弥留之际,家人前来报忧”
仁宗后面的话马上停住了,一下站了起来:“退朝准备銮驾,快”
吕夷简一生没有做多少好事,但是他对仁宗非常重要,因为当初如果不是吕夷简,仁宗就当不上这个皇上。还有,仁宗生母的事情,也是吕夷简说出来的,也是吕夷简当初请刘太后按照皇后之礼厚葬仁宗生母。
光凭这几件事情,足以让仁宗对吕夷简另眼相看。现在吕夷简已处弥留之际,也就是快死了,仁宗想都没有想,把一切事情放下要去看这个帮助自己登上帝位的相国最后一眼。
范仲淹他们这些人以前也看不起吕夷简,总是认为这个相国做事太过小人行径,和他们不是一条道上的。范仲淹不久前还上过百官图,把矛头直接对准吕夷简。可是吕夷简和庞吉不一样,最少他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恶行。现在听说这个消息之后,范仲淹和富弼等人jiao换了一下眼sè;,决定和仁宗一起去看这位相国,在弥留之际,也没什么对错可分了,送他一程吧。
倒是这一段时间和吕夷简的关系看上去最为融洽的庞吉,却显得不是那么着急。
当仁宗宣布退朝之后,庞吉心下大喜。在他看来吕夷简现在快死了来报忧那是正好,这个时候如果他能把仁宗拖住几天,那么自己有足够的时间把陈元搞臭
散朝之后,当仁宗和一些大臣去看吕夷简的时候,他就上了自己的马车,见面第一句话就对车夫说道:“怎么样?现在外面怎么说陈世美呢?”
车夫的神sè;有些犹豫,庞吉很是着急:“说啊”
车夫看看庞吉:“回老爷,今天早上柳永又排了一版报纸,上面专mé;n说的就是那陈世美的事情,您看看。”
说着从车厢里面把报纸拿了出来,庞吉赶忙接过来一看,报纸上的说的很详细,从陈元为什么去辽国,一直到昨天晚上耶律缕伶带着孩子返回大宋,其中他们两个如何认识,如何情投意合,以及最后为什么要分开,都写的一清二楚。
还有这次耶律缕伶回来的路上被人追杀也点出来了,只是没有点名老庞而已。
柳永别的本事没有,这笔头下的功夫是相当的好,写的故事写的jīng彩,文笔通畅,辞藻华丽,该省略的地方省略,该细说的地方也是不惜笔墨,让人读上去感觉如同是在听一个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
第541章最后一本
第541章最后一本
在故事里面提到了吕夷简,还有天bo府的小侯爷,还有太师府的总管,甚至前一段时间作1uà;n的那个王伦也在其中,如此多的人证,活着的,就在汴京可以让人找到的人证,由不得别人怀疑这报纸内容的真假。
庞吉看到最后双手抖他终于知道自己太奥特了,自己想着用陈元当初宣传新政初期使用的手段,可是人家对那种手段已经不屑一顾。
这报纸一出来,近万份报纸就如同近万张嘴巴一起再说,再加上相互的传递,整件事情马上就会让所有人知道,那些中间不明白的地方也全部都说明了,而且报纸这一段时间已经在汴京居民中形成了相当高的可信度,是绝对比自己找几个人来胡说一番更有效果的
“陈世美”那报纸在庞喜的手中慢慢被搓成一团,他眼神中能喷出火来。
车夫小声问道:“太师,我们现在去哪里?”
庞吉的身形晃了一下,车夫赶忙上前扶住:“太师小心。”
庞吉推开车夫的胳膊:“没事,我没事。跟我走,找座茶楼,最热闹的茶楼,我要亲耳听听现在别人都怎么说这件事情”
吕夷简的相国府mé;n前已经挂上了黑sè;的吊布,一口红木棺材放在院子里面,吕夷简的子孙都在院落之中站着,哭泣不止。
仁宗连衣服都没有换,穿着那龙袍直接闯了进来:“相国呢相国在哪里”
吕夷简的长子猛的跪在地上:“万岁我父亲还剩一口气了,就在大堂上停着,他说,他说万岁一定会来看他的,所以才不肯咽气”
仁宗马上向大堂跑去,果然看见吕夷简躺在竹netg之上,那嘴巴一动一动的,明显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看到吕夷简这副mo样,想起这个老人陪自己几十年走过的风风雨雨,仁宗有些伤感,他慢慢在netg边坐下,拉起吕夷简的手:“相国,朕看你来了”
吕夷简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些,喃喃说着什么。仁宗也听不明白,就把吕夷简的儿子喊来,让他听听吕夷简说什么。
吕夷简的儿子听了一会,站起来冲仁宗一拱手:“万岁,我父亲说,他有要事禀报万岁,请万岁让左右退下。”
仁宗愣了一下,他实在不知道吕夷简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事情要说。不过现在吕夷简说什么他都答应,当下挥手对四周的人说道:“你们暂且退下。”
四周的卫士也退了下去,吕夷简的手艰难的伸向自己的身子底下,好像在mo索着什么,仁宗看出他的意思,忙的把手伸过去,从吕夷简的身下mo出一张信封来。
“相国,你是找这个么?”
吕夷简微微点点头,手指了一下之后,忽然整个面部僵持住了,那手一下从空中垂了下来。
仁宗大惊,忙的喊道:“来人快来人”
吕夷简的儿子用手mo了一下吕夷简的脉搏,哭嚎之声马上就起来了,接着一个太医跑来又mo了一下,之后忙的跪下说道:“万岁节哀,相国大人归天了。”
太医的话说完之后,整个院子里面所有的人都哭了。包括和仁宗一起来的包拯还有范仲淹等人也是受这环境的感染,从眼角流下几滴眼泪来。
仁宗很是伤感,愣了片刻之后,才想起吕夷简jiao给自己的那封信,赶紧揣在怀里,然后挥手说道:“欧阳大人,相国的葬礼你负责cà;o持一下,记住,一定要办的隆重,朕,亲自送相国最后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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