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草雅斜着眼睛看了看三边盯着自己的晏亭,撇撇嘴:“自然是些不足同任何人道的事情。“
晏亭听着这再直白不过的话,心中有些恼,却不蛮缠着,站起了身沉冷然:“想来妙萏该起了,本相过去瞧瞧。”
萱草雅连声道:“我方才从你妹妹那边过来的,她是起来了。”
晏亭偏过头看着平和的笑着的苍双鹤,纵然知道他们之间没有旁的私情,可这个时候他不出声,她还是觉得自己好像个外人一般,垮了脸,绕过萱草雅大踏步的离开了。
萱草雅回头看着晏亭的背影,砸吧砸吧嘴,闷声道:“怎么瞧着好像不怎么开心呢?”
苍双鹤但笑不语,萱草雅说过之后也不往心里去,上前一步伸手撑在苍双鹤面前的案头,急切道:“师兄,你那绝情草是不是没啥用处?”
相对于萱草雅的迫切,苍双鹤倒是显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样貌来,“怎知?”
萱草雅接着说道:“我怎么觉得卿玦他……”
苍双鹤笑言打断了她:“绝情草不会有任何问题。“萱草雅是不信苍双鹤这话的,愈发的急切了起来:“才不是,我昨天……”说到这里突然静默,随即站直了身子,恍然道:“我明白了。”
苍双鹤还是柔和的笑,萱草雅伸手抚着自己小巧的下巴,沉吟良久,才接着说道:“师兄,你真黑。“
苍双鹤笑着回了她:“或许吧。”
心中的疑问已经解开,萱草雅只是叹息了一声,她还有旁的事情要说,并不将话题全部绕在卿玦身上,直接开口说了起来:“师兄,晏妙萏有问题,今早我看见她身边有南褚的瓶子,见我发现,她的神态很不自然。”
苍双鹤颔首道:“终究是个盲目的女子,被别有用心的利用了也不足为奇。”
萱草雅眨了眨眼,接着说道:“可是初南已经帮着咱们把西申的国玺盗来了,难道他人前送给咱们国玺,背后却暗算咱们?”
“初南这一段时间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内,他没得了与晏妙萏接触的机会,且他不可能会让晏妙萏伤害流云。”
这话让萱草雅有些不解,“初南也是个为了报仇不择手段的人,既然晏妙萏是现成的帮手,若她有机会,初南又怎么可能不用她,我不觉得初南会担心晏妙萏的安危,他分明是在利用那个呆子女人,就像当初的南姬一样,她们都是心甘情愿为他要生要死的棋子。“苍双鹤嘴角的笑容慢慢淡去,不过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和。徐徐缓缓的一句,解了萱草雅全部的疑窦,“他知流云根底。”
是她忽略了,她猜想过许多种缘由,却独独漏了这一点,晏亭那样的女子,相对于某些人来说,确实是个劫。
疑问并着顾虑解开之后,萱草雅适才松了口气,站起身子不经意间轻抚了抚自己的肚子,面上却还是一贯不甚稳当的嬉笑,调侃道:“师兄啊,不明就里的人知道你与流云的关系,只当是她攀了高枝,不过,私下里我还是要同你说,可将她给看好了,她本就是那枝头的凰,不过误落凡尘,被你算计了才进了套子,若然你看她不住,指不定哪天就从旁的地方钻出个人来将她给抓了去呢!”
苍双鹤垂着眼看着自己手中的紫玉,与手腕上的玉环相映成趣,洒然道:“若那人有本事闯过我的眼,便随他使本事去抓。”
萱草雅又开始砸吧着嘴,泛着白眼看着苍双鹤,尾音拉得很长,“师兄,你就不能像正常人担心一下自己的处境么?“苍双鹤头也不抬的接口道:“若然我是正常人,安敢出言纵人登高枝?”
萱草雅复又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肚子,点头道:“说的也是。“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而此时晏亭却是心不在焉的坐在晏妙萏面前的,其实她走出营帐的时候真的想躲在一边听听萱草雅要同苍双鹤说什么不能让她听见的秘密,不过她还是毅然离开了营帐的周边,无关乎文人所说的非礼勿听,单纯因为明白苍双鹤的耳朵有多好用,她躲在外头没有不被发现的可能,恐怕到时候还要招惹了他的取笑,莫不如洒脱一些。
不过那洒脱换来的却是现在的低落,她与晏妙萏两个都是有心思的人,彼此坐在一起,东拉西扯的一会儿提到晏痕近来的状态,一会儿又说晏子恩十分喜欢柴安那个师父,当他如父亲一般的亲昵……
听见晏子恩,晏亭微微打散了一些恍惚,轻轻的笑了起来,平和的问了一句:“子恩当真很喜欢柴安?”
听见晏亭回了自己的话,晏妙萏猛然发觉自己刖才说了此什么,暗暗责怪自己多嘴,不管如何,屠幼菱对她真心的好,自己这一句,实在有可能害了屠幼菱,好在她脑子活络,马上接着说了起来:“嫂子常常告诫子恩说三哥是个英雄的,有你这样的父亲,他要感到自豪,而且,嫂子近来有意让父亲给子恩寻几个年岁老一些的先生,也好让子恩多接触一些柴大人以外的人。“
晏亭并没有晏妙萏这么多的心思,平和的说道:“柴安是个十分难得的先生,又何必去请那么多旁的人来呢?勾了子恩的不愉快去。”
听着晏亭这样的说法,晏妙萏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晏亭的表情,看着晏亭是真心实意的说这样的话,这才微微的吐了口气,酝酿了片刻之后,才试探的开口道:“三哥,子恩与旁的男人亲近,你不会觉得生气么?“
晏亭终于发现了晏妙萏的担心,将清澈的视线对上了晏妙萏,一字一顿的说道:“请柴安去教子恩,是我的决定。”
“啊!这样,对对,怎么忘记了柴安原本就是三哥发现的呢!”
晏妙萏嘻嘻哈哈的遮掩自己的尴尬,晏亭揣摩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有什么话也该说完了,倒不再与晏妙萏纠缠,匆匆又说了几句,便起身离去了。
待到晏亭离开了许久,晏妙萏还望着门帘子发呆,她最想知道初南的情况,可这话是万万不能当着晏亭问的,退而求其次,那知道如今西申的情况也好,可西申的情况她也不敢开口,或许是怕晏亭起疑。亦或许是害怕听见自己不能承受的,梦中血淋淋的画面,纵然过去了许久,依旧清晰。
晏亭走出了晏妙萏的营帐,并不迟疑,直接奔着自己与苍双鹤的营帐走去,才到帘子前,正瞧见萱草雅掀起帘子出门。
见是晏亭,萱草雅又透出了先前那样的嬉笑,晏亭心头存了丝芥蒂,冷漠的点头就要与萱草雅错身,却被萱草雅伸手抓住。
晏亭见萱草雅抓着自己,冷声问道:“怎的?”
萱草雅听着晏亭不似以往的口吻,眨了眨眼,慢慢的靠近晏亭,小声问道:“莫不是我单独与师兄说话,你心中不舒服?”
晏亭不承认也不否认,开口道:“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与本相这外人无关。”
晏亭话音方落,萱草雅便大笑出声,“就是说么,你还真的像个小孩,放心便是,我断不会与师兄生出些乱七八糟的杂事的。”
被萱草雅这样说了,晏亭只觉难堪,并不理会萱草雅的说法,依旧淡漠的说着:“本相要与先生私下里谈谈,不知曾夫人可否给个方便,只当做是—— 礼尚往来。”
萱草雅搔了搔头,瘪瘪嘴,“恩恩,虽然这么听了,好像真的不甚舒服,不过我也是无心的,这一早晨都忙着你们的事情了,肚子里空落落的,本女侠要去寻食儿了。”
说罢花蝴蝶一样的从晏亭身边跑开了,晏亭偏过头去看着萱草雅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前头传来了慵懒的声音,“夫人如此在意为夫,为夫甚感动容。”
抬头看着立在面前的苍双鹤,晏亭眯着眼撇着嘴,不甚在意的回他了一句:“本相对路人也是如此。”
苍双鹤还是笑,十分十分轻的一句,只晏亭能听见,“雅雅来寻我说你妹妹的事情,避开你也是人之常情。”
晏妙萏的事情萱草雅和苍双鹤都没有瞒着晏亭的意思,他们想瞒的是关于卿玦,若然晏亭当真的十分不喜欢,他便说给她听,这样并不是欺骗,不是么?
听见这一句,晏亭果真显出了不同的表情,呆愣愣的问道:“妙萏怎么了?”
苍双鹤转身走进营帐,晏亭毫不迟疑的追了进去,进到营帐之后又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妙萏她究竟怎么了?”
苍双鹤站定了脚步,回过头来看着晏亭,“倒也没什么,和先前一
样,被有心之人利用了。”
第二零四章 下毒
一日挨过一日,天愈发的暖了,操练过后闲了的士兵背着人的时候已经开始打赤腹,黝黑的肌肤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雄健的光芒,远远望去,震慑人心。
晏妙萏绕开了旁人,却不想走到了这样的一处地方,面红耳赤,垂着头行色匆匆,既是有心,又在这里,想知道西申的情况实在不是什么难事,就是得知了结果,晏妙萏才明白自己的时间并不多,焦急加上对初南的思念,催促着她铤而走险,打听到了专门给晏亭等人准备饭菜的地方,换了套男子的衣服,揣着瓷瓶出了营帐。
做这样的事情自然要小心谨慎,因此晏妙萏选择绕远迂回到伙房,却没想到这里竟有一条河,而且河两边全是打着赤腹的男人,终究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怎能泰然处之,因此行色中难免出现纰漏,被人发现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那个瘦小子,你干什么呢?”
听见有人喊,晏妙萏惊了一下,不敢回头看喊她的人,只当那人是在与同伴说话,这样安慰了自己,抓住衣服走得更快了。
先前喊她的人见她愈发的诡异,不禁更高了声音喊了起来:“就说那个灰麻胡服的,站住,你是干什么的,鬼鬼祟祟的。”
晏妙萏还想安慰自己那人叫的是别人实在不可能了,站住了身子,深深的吸了口气,还在想着要怎么应对的时候,却听见远处有号角响起,晏妙萏心头一动,迟疑了一阵回过头去,见方才河两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