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前来开门了,随着开启的门扇,姒塔看见一个身材略单薄,身着水袖半腰舞衣的女子跌坐在地,眼中盛着盈盈的水雾不解的看着姒塔,一张清丽绝伦的小脸经过精心的妆点,甚是勾人怜爱,此番跌坐于地,脸上除了不解之外,还颦眉咬着唇,大概是伤了哪里,楚楚可怜的样子更添了别一番妩媚。
看着此女,姒塔心头一瞬间便涌上了烦躁,直觉的反应就是万万不能让睿王见了这个女人,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姒塔脸上挂着虚伪的笑脸快速上前,好像是步子太快一般竟一脚狠狠的踏上了那女子撑在地面的手背上,女子再也忍不住,吃痛出声,姒塔忙蹲下身子扶着女子的手轻缓道:“我乃大王抬爱的姒塔,早前便听闻妹妹生得标致,且舞技超群,一直未有机会见见妹妹,今日得了机会急急跑来,这一时心焦,倒是没想到伤了妹妹,妹妹你如今感觉怎样,可还能上台么?”
小舞姬咬着樱唇,半晌幽幽道:“奴家见过姒夫人,方才只是一时没防备,奴家这身卑贱,没那么精贵,不碍事的。”
听此女一言”姒塔眼中盛上恨意,脸上却还是挂着笑,从怀中摸出绢帕直接抹上了小舞姬的脸,装腔作势道:“实在是姐姐的不该,瞧瞧这一头冷汗的,想必伤得重了,总有贵客在场,你若是伤了自己可是万万不能勉强自己,再者,大王的喜好本夫人多少也知道些的,若你出了闪失,怕这小命也就……”
边说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小舞姬脸上的表情变化,心头冷哼:想这么容易替下我,未免低瞧了我……
一刻钟之后,姒塔身着小舞姬那身舞衣,脸上罩着薄纱,跟着前来寻那舞姬上台的管侍离开了,公子野躲在廊柱后面,勾唇笑看姒塔离开,姒塔举止言行皆是由他一手调教,他又怎能错认了去!
直到回廊中再也无人之后,公子野才整了整衣冠,信步洒然走进了那离了人之后明显孤寂异常的房间,他可是瞧得清楚,姒塔进入前后,没有人出来。
公子野进了房间没多久,晏亭便由张效带着找到了公子野唯一可能来到的地方,之所以能肯定,除了承恩殿前后门皆无人瞧见公子野的身影外,还有一点便是这公子野自命风流,此等藏花之地,他没有不一探究竟的道理。
前方有轮换休息的舞姬,问过之后似乎其中两个隐隐有过不甚清晰的印象,毕竟公子野六国第一公子的名号也并非毫无根据,那样的人若是想要被见过他的人忽视了去,实非易事,且见到他的都是些情窦初开的少女,更不可能全无印象了。
带着姒塔前来的管侍已经送伪装成舞姬的姒塔去前面表演了,晏亭与张效沿着那些舞姬指引的方向寻到了这里,一长排的房间,正思考着是不是该一间间打开来确认之时,猛然听见女子的高呼声:“求求公子高抬贵手,放过奴家吧!”
晏亭与张效相视一眼,随即双双循着声音跑来”待到门边,晏亭抬腿便是一脚,那门内虽落了栓,却还是被硬生生的踹开,晏亭进门之时,瞧见的便是公子野压在半裸着的小舞姬身上的画面。
遇见公子野这等行为,实在不出晏亭的预料,跟在其身后的张效瞧见了这等场面,也只是微微摇了摇头,随即别过身去不看这等画面。
见晏亭带人闯了进来,公子野伏在小舞姬身上嘟囔了句,“真是冤家路窄。 ”
可不满归不满,公子野还是慢慢的从裸女身上爬了起来,整了整自己微敞的衣衫,对晏亭撇嘴道:“上大夫,真巧啊!”
那仓皇的舞姬伸手抓着姒塔离开之前换给她的衣衫,战战兢兢就的缩在了一边的角落,整个人蜷曲成一个团,看上去愈加的惹人怜爱。
晏亭斜着眼睛看了那舞姬一眼,回头抱拳飞快走到公子野跟前,轻声道:“不巧,不巧,本大夫方才怠慢了公子,让公子走错了路,这会儿正为寻公子而来,公子乃贵客,若当真瞧上了哪个女子,只要同大王说一声便可,怎好委屈了公子在这等空冷之地屈就着呢!”
公子野退一步,晏亭便上两步,直到把公子野抵在了墙边,晏亭才笑着停住了脚步,公子野轻咳了咳,喃喃解释道:“本公子进来的时候,她便没穿衣服,怨不得本公子,本公子家中美姬无数,不过是逗逗这小丫头罢了,上大夫多想了。”
晏亭挑眉凑上了自己的脸,看着公子野连头都贴在了墙壁上,心头又开始雀跃,那张笑得奸诈的脸贴在公子野咫尺之遥,声音更加的粗噶道:“务虚公子解释,本大夫瞧得清楚着呢!”
第五十七章 有女夜爬墙(中)
公子野素好女色,此乃众人皆知之事,这等人于暗夜时分孤男寡女的独室中趴伏在半裸的娇弱女子身上是为与她玩笑,莫说是她,怕就是未经世面的小家碧玉听了这说法,也要嗤笑他哄人也不寻个像样且合乎情理的借口来!
看那小舞姬似乎被公子野惊吓不轻,晏亭是没有直接上前关怀了那女子,只是把注意力全摆在了公子野身上,以恶制恶,对公子野这人,晏亭是没那个闲心同他摆道理、说廉耻的 —— 即便说了,想来以这人的脸面,也不过等同于对牛弹琴的无用之功而已。
那女子被他欺负的甚是惶恐,如今她也要让他试试那感觉,语焉不详的说出那等引人猜想的话之后,看着公子野整个人如一副挂卷一般的贴在墙面上,这样还不算,晏亭又笑得甚猥琐的向前靠去。
未等她真的贴在了公子野的身子,便瞧见公子野那一对乌漆漆的眸子霎时荡出惶恐,那俊美的五官也微微走了形,结结巴巴的干笑道:“上大夫懂得便好,张总侍想必也等得心焦,方才本公子似乎见了姒夫人已经穿了舞衣出去了,本公子甚喜欢瞧她的舞技,回味无穷,可是身份迥然,实没什么机会再见见的,上大夫也该见识见识的,她如今是贵国大王甚宠爱的夫人,那等舞技可不是任何人都有那等眼福的。”
晏亭心下嗤笑,连张效那等下人他也瞧得上眼了,还把姒塔高高的捧起,也难为他这等一向眼睛顶在脑门上的公子了。
心头弯弯绕,面上却好像十分认同了公子野的说法般点头,轻声道:“公子此言极是,美女歌舞的,风流年少者几人不爱?”
听晏亭说喜好美女歌舞,公子野轻轻的吁出口气,脸上僵硬的表情也微微缓和了一下,附和道:“上大夫如此看法与本公子实在相同,还是女子生得好,雪肌玉肤,温文婉约,抱在怀中温热柔软,哪里像男人一样,碰在一起都觉得硌手,还是拥着女子共滚芙蓉帐的感觉好!”
晏亭撇嘴看着公子野的极力怂恿,并没有立刻接声,反倒是伸出了自己的手,慢慢的向公子野的面庞上探去,看得公子野那原本已经放松的表情又僵硬了起来,有隐忍不住的崩溃,晏亭莞尔一笑,才把那看似探向公子野面庞的手换了位置,擦过公子野那嫩如不出闺门少女的面皮,取下了他乌发上不知何时粘上的粉红花瓣,送与公子野眼前,轻笑道:“公子即便不专门去采花,这花都要跟着您走,看得本大夫实在心生嫉妒,方才那不知好歹的舞姬还要喊得里里外外的人都听了去,不知情的还以为公子是虎狼之兽呢,公子便不要与她计较了,终究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慨然叹息,同样生而为人,这命格却要千差万别了去,公子乃风流好儿男,生得那叫一个俊逸非凡,平素都受着旁人挖心掏肺的喜欢,反倒再看看我这惹人惶恐的脸皮,即便喜欢那人喜欢到夜不能寐,可近在咫尺,偏偏那人就不懂我的心思呢?”
长吁短叹,做得像模像样,说话之时,耸耷的眼皮还要微微抛着夸张的媚,那声调也带上了惹人汗毛直立的悻悻悲伤,听在公子野耳中却犹如鬼在哭,再也忍受不住,狠狠的推开了晏亭,慌乱的拉扯自己的衣襟,前言不搭后语道:“本公子喜好与女子戏闹,却是不想上大夫竟也是个甚喜玩笑的人,不过本公子实在不喜欢上大夫这等玩笑,本公子是个在正常不过的男子,喜好妩媚多姿的娇娥,那花瓣许是方才大殿上那些舞姬手捧着的花篮中散落的,哪里像上大夫言语中那般的别致呢!”
晏亭早在看见他眼中一瞬间的狠然之时已经做了防备,因此公子野推开她的时候,她只是微微倒退几步,很容易的便稳住了身子,看着公子野一脸的狼狈,微微侧头看了看跟着她到的张效,那张效对晏亭莞尔一笑,随即搪住嘴唇轻咳了咳,缓声道:“公子,上大夫,前方歌舞已经准备妥当了,只能贵客到了便要开始了,此处空冷,实不是公子这等祥贵之躯屈尊之所!”
见张效给了自己台阶下,公子野忙出声附和道:“对,对,前方要表演本公子先前最想看的歌舞了,本公子这便去了,不好让大王与一干重臣侯着本公子一个的。”
说罢连看都不敢看晏亭一眼,抬步便向有些破败的门边走去,看着门上清晰的脚印,公子野复又缩了缩身子,他自问虽生就一副好身板,可却是实难比得过这尚晨宫中的房门结实。
一吓还一吓,兔子急了也咬人,何况公子野乎!做事要懂得见好就收,她已经给了公子野离开的机会,便不会再出言阻拦,轻声附和道:“瞧瞧我这脑子,竟忘记了公子想看歌舞,同去,同去。”
说完之后侧头看着那蜷曲在一起的小舞姬,这姒塔若不****子特别愚的,便实在是个心地歹毒的女子,在这尚晨**她可以为所欲为,可那外头来的小舞姬却是万万不能的,姒塔穿了舞姬的衣服出去,那舞姬又怎敢穿了睿王夫人的衣服招摇,搞不好便是掉脑袋的罪名,如此公子野说他方才进来的时候这舞姬便是没穿衣服的,这一点晏亭是相信的。
略一沉吟,晏亭回身向那舞姬走去,边走边脱了自己的外袍,到那蜷曲的舞姬眼前,伸手把外袍轻轻的覆盖在了那女子露在外头的肩膀上,轻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