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骗新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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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骗新书-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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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达悔财本俱丧,无颜回家。后家中已知达逃回,叫人寻觅归家,发长方敢出。此愚人信僧之明鉴也。

    按:寺门藏奸,僧徒即贼,此是常事,亦往往有败露者。人不目见,亦多耳闻,何犹不知戒?而妇人入寺,男子出家,真大愚也。董虽死犹幸完节;丁达虽幸逃生而财本已丧。使当时与无二并获,何分清浊?必并死狱中矣。故邪说引诱人者,无论士农工商,皆当勿信而远之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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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似伽蓝诈化疏
    天元寺年久倾颓,住持僧完朗有意修之,恐工费浩大,非有大力者发愿独任,未易举手。忽一日,游方僧若冰来寺投宿,身干魁梧,面方而黑,目圆耳长,宛似本寺伽蓝形象。完朗一见心喜,夜设斋款待,甚加勤敬。次日,僧若冰曰:“宝刹非兴旺,何如此肯接待十方?”完朗曰:“兴我寺者,在尊宿一臂之力,敢大有所托。”若冰曰:“山家缘薄,怎能相助?”完朗曰:“此寺须五百金方可全修,虽化些少众缘,亦不济事。看尊相,极似我本寺伽蓝,托你择巨富家,若化其全修,待彼在允否间,约其来寺亲看,我自有方法纳之。”

    若冰会意,前去大江边,有柴商财本巨万。若冰备干粮在身,直到柴排厅中,朗讽一经,结趺而坐,高叫曰:“化缘!”柴商荆秀云命手下以钱与之。僧全不视,曰:“吾非化小可钱钞。贫僧与施主有夙缘,要化千金。”秀云作色曰:“化千金何用?”僧曰:“此去二百里,有天元寺。前创时,施主有缘在,故今生大富。近年颓坏,须五百金修理,又须五百金为香灯田,后可保长久,则施主功德远大矣。”秀云曰:“你为寺化疏,前生与此寺何缘?”僧曰:“寺本我居食之地,非有缘,得久居乎?”秀云不睬之。僧在柴排坐三日不去,手下人以饭与食,亦食;不与,亦不食。又过四日,秀云曰:“吾舍三百相助,你更去化别人。”僧曰:“有缘者不能化,无缘者何劳空说?”秀云曰:“你把疏簿来,我题三百两。”僧曰:“疏簿在寺中。三百亦不够用,不须题?你图今生享福,只施五百两。若布来世津梁,非千金不可。”秀云曰:“吾不信今生来生,你且领三百两去,好心修造。不足者,岂无别善人相助?”僧曰:“吾哪要银?你自送与住持僧。”秀云曰:“吾十日后送到寺来。”僧遂合掌,念“阿弥陀佛”一声而去。归对完朗详说其事,又约“十日后柴商且来,吾远避之。”完朗大喜,早备茶果斋品以待。

    至第十日,秀云果带银同两仆来。完朗知是柴商,肃迎待茶毕,问曰:“施主高姓?”秀云曰:“姓荆。”完朗曰:“施主从哪里来?”秀云曰:“前约宝刹中化疏僧,今敬从江上来。”完朗沉吟曰:“山寺未曾化疏。”秀云曰:“十七日前,有僧在柴楼中坐七日,我许他今日来。”完朗曰:“本寺僧此半月内并无人出外者,必方僧诈托也。”即命作斋相待。秀云心疑怪:“若方僧诈托,何不前日即领银去?”只存在心,遍寺闲游。到伽蓝祠去,举头看伽蓝宛似前日僧形象。两仆亦指曰:“此伽蓝好似前日僧。”秀云看越惊异,心疑是伽蓝化为僧,以劝我修寺。即以祈曰:“前日僧若是你变的,求一圣。”即打一圣。又曰:“三百金已带来,祈保今年大利。”再一圣,又得一阳。又曰:“三百不够,若要五百,求一圣。”又得一阴。”又祝曰:“我心中已悟。若更要五百两香灯,求一圣。”果掷一圣。秀云拜谢讫,来就斋席,谓完朗曰:“须用银几何?”完朗曰:“久有意要修。前日叫匠人估计,要五百两方够,故不敢举。”秀云曰:“我前日许过三百两,今现送在此,明日更送二百两来添。若修完备,再舍五百两买置香灯田,永远奉佛。”完朗闻言大喜,合掌下拜。后依约舍完,若冰密分二百两而去。

    按:僧貌似伽蓝,故凑成此巧,亦可谓奇。然是人作成此套,何尝真有伽蓝化身乎!故富而能舍,本是善行;若谓真佛化缘而施舍者辄有福报,此两个装骗僧,岂能福人乎?吾不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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诈称先知骗绢服
    东阳江达涧,父遗产万金。因为本府库吏累累浸润剥削,破去家产强半;又好男风,尝畜美好小仆,陪侍出入。有日,江之梁友遇其小仆,问曰:“前日为你相公买两匹青绢都长,做长衫必有剩。”小仆曰:“裁工不善做,先做一领太长,穿不得;后一领做得恰好。”梁曰:“长的可裁短,何妨?”仆曰:“他也不要得,已藏在书房大箱中去。”———原来江多衣服,其穿后不用的,都投入此箱。梁曰:“新服何忍弃,叫把与我修短服之。”仆曰:“你要问他讨,箱中第三件便是这新服。”

    适一僧在旁闻得,素知江达涧肯施舍,即诈称方僧,入江相公廨中抄化。江以两文钱施之。僧曰:“吾看满衙之中,皆有怨气,唯相公府中祥光满室,后日必有好官职,前程远大。吾将化你一件好服,以结个缘。”江曰:“我无好服。”僧曰:“你有一件穿不得的,舍与我好。”江故曰:“衣皆可穿,哪有穿不得的?”僧曰:“是一件新青绢太长的,在书房大箱中,第三件该舍与我,吾为尔消灾延寿。不然,你眼下有多少是非到。”江心异之,开大箱中看,果有两件在上,新绢服第三。便疑此僧先知,持出舍与之,问曰:“既舍此服,可免是非否?”僧曰:“我试你有善心否。今果肯施,便转灾成福矣。”

    按:今僧皆庸人,何能前知?其称已往事者,多得于传闻;说未来事者,皆涉于矫诬。观此僧欺江相公之事,则今之称善知识者,皆此类也。江相公之易欺如此,家安得不败?世之信僧引诱者,可以此为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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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地炼丹置长符
    古有炼丹之说,点铁成金,盖仙方,非人世有也。世所传炼丹之术,用好纹银三两,杂诸铅、汞辰、朱砂药物在炉同炼,每次须炼四十九日。至四十日后,须两人轮番守炉,昼夜不得暂时离守。丹成,可得九两,内除三两银本,要三两买药物,每次只出三两。一年可炼四次,共可得十二两,仅足供两人食用。故真得此方者,亦不屑为。其炼出丹银,亦可经煎,每次渐渐亏少,复归于无。但此银第二次不可为银母,若再炼,须另以纹银为母。此相传真方,费心费工,甚不易为。若云游方士,托炼丹为名以行骗者,用砒霜、雄黄诸物,炒好银为灰砂,假称曰“丹头”;然后将此与好银同煎,仍煎成银,彼便道“丹药可点成银”,此个个是弄假行骗之套子。

    有一道士,自称能炼丹者。先以银灰明煎出些与人看,人多疑信相半。一富人独信之,请至家炼。道士曰:“炼丹乃仙术,家中多秽浊,恐不能成。可于僻地开坑一丈四尺深,下仅可容一床一炉,在此处烧炼四十九日。一百两银母,可炼出三百两矣。”富人依言,于后门凿一坑,广八尺,深一丈四尺。道士入坑去,命用银十两买铅、汞辰、朱砂等来,先炼丹头,三日已讫。富人付银百两与炼,日吊下三餐饭与食,道人又命讨一手握的坚实圆木七只,每只三尺五寸长,作符;用大棕索一条,交横缚柴符上,日以大斧摧打柴符。富人每日往坑上看。至三十馀日,柴符渐渐打下,只有一尺在上,心料银将成矣。道士知一月之久,防守者必懈,夜以索一头系裹银药,一头系在腰,将七只长符,每二尺打一符于上,扳援而升,将银吊起,夤夜逃去。次早送饭,下无人接。以烛照之,不见道士矣。梯下看之,银都窃去,方知彼蹈符而上,明白被其窃骗也。

    按:深坑煅炼,使人不疑其逃。然用符用索,已早为出坑之计。其使人不疑处,即其脱身处也。后人鉴此,尚以炼丹为可信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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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炼丹贻害一家
    方士以炼丹脱剥,受骗者历来无算,故明人皆能灼见其伪,拒绝不信。有一邴道士,术极高,拐一脚,明言已得真传炼丹术,不肯轻易为人炼。其法以丹头与人,任其以铜铅同煎,皆成银。彼自用则不须炼,但随手取出,都是银。或见人疾苦者,在手掌一捻,即取银与之;或衣袖中随来,亦是银。多肯施舍与贫人,由是,人称为“半仙”。有用银器皿设盛席待之者,食毕,令取一米桶置席上,以手取银器,件件收入桶中。及看,则空桶无一物,明言我收去不还矣。人以善言求取,则云:“已在你家内原藏器之所。”视之,果在。若恶言强取,则终不见。此谓得五鬼搬运之法。如此累显奇术,皆足骇动人。

    有富人尧鲁信之,延至于家,朝夕参拜,敬礼备至,愿学其术。道士安然受拜,未肯遂传之。每日坐享其敬,饮醉而睡,睡醒而游,全不以其敬礼为意。但有甚术,凡拜之者便倾心悦服,与共席饮酒,使称颂其道。尧鲁一家老幼婢仆,皆尊敬之。唯鲁妻辛氏始终不信,累劝夫宜绝此邪人。后邴道士知之,以银二钱与其家小仆,曰:“你主母梳头时,可取她梳下头发一根与我。”小仆早晨取与之。道士得此发即作法,至半上午,辛氏中心只爱与道士通,谓婢曰:“今日我心异也。”至午益甚,又曰:“今日心中大异。”至半下午,心不能自禁,明谓侍婢曰:“吾往日极恶邴道士,今日何爱他好?你看我脸上何如?”婢曰:“你似欲睡模样。”至晚饭后,辛氏思与道士**之意极切,只恨一家人在旁耳。又强制住,密谓婢曰:“你今须紧跟我,或入道士房去,你须打我两掌,批我面皮,切不可忘。”及上床睡后,夫已睡着,辛氏披上衣,裸下体,开门径奔道士房去。道士正在作法催符。婢急跟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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