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初进训练营,就跟他们约定好了的,他们负责训练她,而她负责杀了千息佐,既然她打定主意要取了千小宠的命,那么她跟千息佐之间必然就是你死我活的事情了,要么她死,要么千息佐死。
而她跟那个男人之间的力量悬殊之大,她也清楚的很,不论是对付他身边的保镖,还是单独跟他斗,她都没有任何胜算的可能性。
千小宠惨死在她手中,千息佐这会儿估计已经找她找疯了吧?他曾经说过,只要她人在中国,他就不需要费尽心思的找他,只要派人盯着苏少谦就可以了,因为苏少谦早晚都会找到她。
曾经让她嗤之以鼻的事情,没想到居然成了真,他真的找到了她,这会儿千息佐大概也已经得到了关于她的消息了吧?
“喵呜~”
像是感应到了她心中的波动,darker伸展了一下柔软的躯体,醒了过来,蹭的一下从她腿上跳了下去。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向了餐盒边。
她的视线也顺着它离开的步伐慢慢转移过去。
“为什么不把它交给我,而是给了莫霖家的陈晴晴?”身后,传来男人微微好奇的声音。
为什么?
怕他以后看到它会记起她来,怕他将来的妻子会不喜欢它,怕它会受委屈……
沉默良久,她语调冷淡的给了他五个字:“没有为什么。”
就像当初她逼问他到底为什么要杀了他妈妈一样,他凉薄的唇瓣抿成倔强的弧度,给了她简单利落的四个字:“没有解释!”一样……
苏少谦帮她梳理头发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下:“那你知不知道,它在莫霖家,几天几夜不吃不喝,差点死掉?”
白溪吃了一惊,猛然转头看他。
那双如水洗过一般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丝的波动,就那么眨也不眨的看着他,似乎在确认他刚刚那句话的真实度。
苏少谦把玩着手中的檀香木梳,对她耸了耸肩:“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去问莫霖,不过它既然跟了你三年,你应该也很清楚它除了你喂食的东西外,压根不吃别人喂的东西,如果它不是恰好跟我亲近,恐怕它现在早就活活饿死渴死了。”
白溪窒了窒。
她知道darker脾气倔强,也知道它一开始总会有些排斥情绪在,原以为渴的厉害或者饿的厉害了就会屈服了,却怎么都没想到,它会撑几天几夜,打算把自己饿死……
喉咙干涩的厉害,她艰涩的吞咽了下,才尴尬开口:“谢、谢谢你了,替我照顾它……”
男人长长的眼睫毛忽闪了几下,盯着她看的眼睛明亮的像是闪烁个不停的星星一般:“不谢,你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我的东西也是你的东西,夫妻之间,这么客气做什么?”
夫妻之间……
如果是以前,她估计要被他这四个字吓的被口水噎死吧?
可三年的沉淀,行尸走肉一般的日子,时时刻刻死亡的威胁,让她的性格安静冷漠了许多,听到他这么放荡不羁的调侃,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心境起伏。
“我困了,想睡一会儿,你还有事吗?”她稍稍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冷淡的说着赶人的话。
苏少谦唇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微微僵硬住。
他那句‘夫妻之间’,的确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因为见她心情一直很低落,而且很明显的在排斥他,所以想逗一逗她,没料到她却没有给出他半点反应,甚至连反驳都懒得反驳。
这种反应,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如果说一开始他将她带回来,还有十成的把握会让她重新燃起生活的希望来,那么这会儿,就只剩下不到五成的把握了……
无惊无喜,无波无澜。
她的心,好像已经冷了……
“白溪……”
他倾身,将她刚刚拉开的两人之间的距离再度缩减为零,径直从身后将她拥入了怀里:“你到底在想什么?告诉我好不好?”
白溪也不挣扎,任由他力道紧致的抱着自己,淡淡道:“想你什么时候才肯放我走。”
男人微微侧首,薄唇擦着她的脸颊:“真巧,我在想你什么时候才肯放弃离开的念头……”
男人温热的气息近在咫尺,柔软温暖的薄唇似乎有意要给她一点温暖,白溪有些不适的歪了歪头,想也不想的给了他三个字:“不可能。”
男人抬手扣了她的下颚,强迫她转而抬头看向自己,一双清澈见底的黑眸中盛满耀目的光辉:“凡事不要这么早的下结论,我觉得我还是挺有魅力的,应该还足够再把你迷的晕头转向一次……”
那含着低低笑意的声音里,有着淡淡的戏弄,淡淡的邪佞。
白溪终于有些无奈的给了他一个白眼,转而转移了话题:“我饿了,想吃烤肉。”
她终于松口,不再沉默冷淡的表达自己的排斥,苏少谦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垂首亲昵的吻了吻她:“好,我让人准备一下。”
苏少谦其实一直都有比较严重的洁癖症,卧室尤其重要,床单被子每天都要换崭新的,里里外外、角角落落也不能有一丝尘埃的痕迹,被不喜欢的人碰触了,第一反应就是脱衣服丢掉……
 ;。。。 ; ;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男人神色冷峻,视线眨也不眨的盯着前方:“你在想,如果我知道你这些年来几度徘徊在生死边缘,如果我知道你每天要接受各种高强度的训练,每天只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如果我知道你每天都要面对各种各样的死亡,如果我知道你被人打断两根肋骨,折断右手手腕,我又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
他一句一句的说着,白溪脸上的表情从一开始的不屑,转为错愕,渐渐变成了浓烈到了不敢置信的震惊!
“你以为,杀手训练营中会那么轻易的接受一个来历不明,甚至在千息佐身边待过的女人么?他们宁愿冒更大的风险投入更大的人力物力去暗杀他,也不会冒着被端掉整个组织的危险,接受一个极有可能是双面间谍的你!如果不是我一开始帮你牵桥搭线,你根本去不了意大利。”
白溪怔怔的看着他,这个突如其来的事实给她的震撼与打击太过强大,以至于让她一时之间根本没办法接受它。
也就是说,他是眼睁睁的看着她,如何一步步的走向黑暗,走向堕落,走向暴力,走向血腥,走向杀人的不归路的……
怎么可能?!
如果他从一开始就在背后观察着她……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
她的茫然与不敢置信,男人甚至不需要看就十分清楚:“可是白溪,有的时候,真的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或许没感觉出来,可那个时候的你,不想要任何人的帮忙,你执意要一个人杀了千小宠,我想,如果我不帮你一把,你会就这么在仇恨的怨念中,在想要报仇而无法报仇的怨念中抑郁而死,而我唯一能帮你的,就是让你在血与汗中坚强起来,虽然这会让你承受很大的痛苦,可只要你一天没有说后悔,我就一天不会站出来带走你,而你也果然不负我希望的,活下来了,靠你自己!你爆发出了惊人的学习天赋与领悟能力,我为你骄傲,真的。”
白溪沉默的听着。
也就是说,他曾经亲眼看着,她生平中杀死的第一个人……
那段她永远都不想记起来的往事,那段彻底将她拉向黑暗的深渊的往事,被这个男人,牢牢的记下了。
她低低的笑,明明是在笑,发出的声音里却充满了令人恐惧的森冷寒意。
“苏少谦,你是真的傻了还是在装伟大搞救赎?你既然知道我这三年来的一举一动,那么也该知道,我曾经是怎么残忍的,将一个人生生掐死的!如果你靠我靠的再近一点,应该也知道,我是怎么弄死千小宠的!要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做你的枕边人,你确定不会做噩梦么?”
开车的男人沉默了下,语调严肃而认真的开口:“白溪,记不记得,当初我们在山下的会所外见面的事情?苏然说不要让你靠近我,说危险,你还记得你当时是怎么回答他的么?”
白溪窒了窒。
她当然记得,那个印象深刻的雨夜,她险些被冻成了个冰人儿……
她说,如果到他身边都算是危险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对她来说都是危险的!
已经过了三年的时间,可现在想起来,却好像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一般,她还记得自己当初看到那把枪时候惊骇的神色,与靠近他时候义无反顾的步伐……
“你说,如果到我身边都算是危险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对你来说都是危险的!”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她的回答,男人已经自顾自的替她回答了:“现在我把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你,白溪,我可以防备这世界上的任何人,但惟独不会对你设下一丝的防备!我的命,就在你手里,你想要,就拿去。”
我的命,就在你手里,你想要,就拿去……
如果他这番话,是在十几年前说,该有多好,那个时候的她,如果听到这番话,一定会高兴的跳起来吧?
如果他这番话,是在十几年前说,该有多好,那个时候的她,如果听到这番话,一定会高兴的跳起来吧?
可是此刻,他越是向她表达他的执着与深情,她心中的悲哀感就越是浓烈,浓烈到恨不得就此死去……
他们之间,隔着一道无边无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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