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季婳大小姐创办的乐坊,绝对汇聚上下几千年之精华,将古代这些土包子,带领入一个视觉新享受的视听世界。
从楼里出来,她便随意沿着河道散步,想着乐坊开张后,如何推陈出新,天天保留着新鲜感,让顾客流连忘返。
不经意,走到了绿柳长堤。
月色朦胧,天上似蒙了一层轻盈的薄纱,烟雾般熏染着色调漆黑的天空,更添了无限的神秘感。
蒙蒙繁星堕影,袅袅轻云流转。
夜色很美,河堤上看风景也十分舒畅,季婳迎着河风,深呼吸了口气,感觉神清气爽。
突然眼角飘入几盏河灯。
只是和现代所见的纸做河灯不同,这河灯竟然是琉璃做的,五彩斑斓,精巧万分,比起纸做的,更显得精致细腻,如同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玉花盛开在湖上。
举目看过去,河道上的河灯越来越多。
一朵朵纤巧的琉璃莲花在水上盛开,一朵接一朵随着流水飘动,一片五彩艳丽的明光照得整条河道都辉煌繁华起来。
季婳不由得惊讶,停下了脚步。
竟然用琉璃来做河灯,真是够奢华的,普通百姓可没这个钱,也没有这个闲情逸致,这些河灯一定是京中贵族放的。
不过话说琉璃那么重,用来做宫灯什么的适合,但做河灯,那么重,不是很容易沉吗?
怎么这些河灯在河上一直漂浮得那么稳。
季婳不由得仔细看,这一看之下,不得了,她发现漆黑的河水里,竟然有人潜在水中,一直带着那些河灯游动着,所以河灯才不会沉。
“这是什么风俗吗?为什么让人带着河灯游动?”季婳问旁边一个匆匆而过的行人。
似乎只有她觉得很新奇,而河边走动的京城百姓,都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压根没有停下来欣赏。
被她问话的那个百姓看了眼河面上漂亮的灯,露出一抹不忍和叹息:
“姑娘,你外地来的吧,这些是京中贵族无聊时弄出的玩乐方式,他们让奴隶带着河灯游动,然后比试谁的箭法好,比赛射河灯,谁射碎的多,谁就是赢家,有权处理那些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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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杀宴2
“不过,因为河灯是在动的,而且距离远,射中的难度很大,所以往往很多贵族,射中的不是河灯,而是那个推着河灯走的人,这些游戏一番玩下来,基本上都死不少人,明天一早,又是十几具尸体浮上来,官府来打捞。”
季婳听了直皱眉头,地遥国京城繁华,治安也一直不错。
竟然会有如此猖狂的杀人游戏,简直骇人听闻。
“难道官府都不会管吗?即使那些人是他们的奴仆,这样公然杀死十几个奴仆,也是违反法令的吧,天子脚下,怎的如此放肆。”
“官府怎么可能管,那些都是被俘虏的云罗人,他们善水性,又是奴隶,根本就没把他们当人看,他们的死活当然没有人会管。”
那百姓摇头叹息。
“更何况,你看看那些画舫,是杨国公府上,即使有人觉得他们可怜,可谁敢管,杨国公可是皇后的父亲,响当当的三大家族之一,荣宠不衰,谁敢有微词,简直就是找死,姑娘,你也走吧,这等惨剧,看得人都难受。”
那人满脸怜悯的走了。
剩下季婳怔站在那里,满眼惊诧的望着那些飘动在水上的河灯,血液里一片发寒和怒意。
这河上有多少河灯,这河水下,就有多少个活生生的云罗人被摧残着。
入京以来,她虽然在努力在筹划赚钱,准备救云罗人。
但很多时候,她只把它当成一种责任,回现代前必须完成的任务。
她已经在现代生活了十五年,十五年真实的生活,让她对这里的记忆模糊了很多,没有了以前身为云罗公主那种强烈的归属感,更觉得云天音不是她今生,只是她的前世。
可是现在,听到云罗人被如此残酷的欺压,她的心是愤怒颤抖的。
脑海中更是浮起种种记忆,盛大热闹的祭祀,五彩的经幡飞舞在碧蓝的天空下,幸福安宁的云罗老少围着篝火跳舞,每个人脸上都是快乐的表情。
然后地遥国的大军入侵打破了数百年平静的云罗山,曾经美丽宁静的碧绿世界被冲天而起的大火吞噬。
一个个惊慌恐惧的云罗人在铁骑和刀剑的践踏下,倒在地上,血流成河,全族被俘,父亲云罗王仰天痛哭,被斩首在祭祀的天坛上,死不瞑目。
一幕幕血腥的画面浮在她眼前,心中那种恨意仿佛冻土里苏醒的种子,迅速的破土而出。
她或许不再是云天音,可是屠杀云罗人那些惨烈的画面她不会忘记,骨子里的仇恨也同样刻骨铭心。
站在河边,她眼神森冷的剜着那随着河灯缓缓在水面上飘动的画舫。
画舫上灯火辉煌,画舫很巨大,三层的船楼样式,精致奢华,好像水面上一座繁华的享乐花楼。
杨国公府上的公子小姐和京中的很多贵族们都在其中喝酒作乐,人人锦衣华服,侍女穿梭不断,送来盏盏美酒,乐伶歌舞助兴,贵族们张狂的笑声荡满了湖面。
…………
第118章 杀宴3
杨国公的第三个嫡孙——杨展,是京中有名的玩乐高手。
因为是最小的孙子,所以从小深受杨家上下疼爱,又有皇后这个姑母怜惜,从小就顽劣惯了,是京中有名的霸王,长得俊俏,平时却没少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却没有人敢得罪他。
今次的河灯宴,是他举办的,事实上这个残忍的点子,也是他想的。
单纯的玩乐已经让他厌倦了,只有血腥的游戏,才能让他兴奋起来。
“哈哈,按规矩,一会儿进行射河灯比赛,每人有十枝箭,谁射碎河灯最多,谁就赢了,河里的奴隶全部归他,还有五千两的赏金。”杨展对着一群京中贵族子弟笑道。
那些贵族子弟也是玩乐高手,对这种刺激的游戏自然蠢蠢欲动。
一个个围到画舫边,露出兴奋的表情。
杨展看看依然坐在桌子边,无聊喝酒的表兄,不由得笑了:
“八皇子,不来玩一把吗,你的箭法一直很厉害,你若上场,他们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我对这种杀人游戏没兴趣,箭不用在战场上,杀人不用在杀敌上,反而用在这群云罗人身上,算什么英雄好汉。”东方拓不屑的哼声,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
只会拿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来射杀,这群窝囊废。
若把他们丢到战场上,必定屁滚尿流。
东方拓不由得想起北疆那场惊世闻名的战役中,一骑紫衫,凛然立于几万敌军前,无畏无惧,直取主将性命的场景。
那画面才是真正的绝代风华,那才是真正的英雄。
东方拓心潮起伏,想起那紫衣迎风的画面,就无限倾慕,但又不免惆怅。
因为他觉得回京后的胧雪,再也没有散发出战场那种惊艳的气势。
见她被众星捧月,脸上春风得意,越发美丽贵气,却感觉多了份庸俗,战场那一刻的风骨,好像在她身上消失了。
他真希望,能再一见她曾经的风华。
“八皇子看来瞧不起我们这种庸俗的游戏,那就不勉强了。”杨展有些讪讪然,若是第二个人敢这样讽刺他,哼,早让他杀了。
不过这个表兄身份高贵,自然不能得罪。
他们之间的感情也不算好,见最近八皇子好像郁郁寡欢,他想着拉他来玩,拉拢下感情,谁知道踢到铁板。
很快比赛就准备得差不多了。
侍女捧出一个个银盆,上面放着一列开的十枝箭。
而参加比赛的公子哥儿,也全都围拢到了船头,其他人则热热闹闹的围观。
“我先来。”杨展拿起一支箭,拉开弓对准远处一大堆河灯最前面的一盏,嗜血的眼睛闪着兴奋。
手上一放,箭飞射了出去,直往向前飘动的那盏河灯飞去。
杨展玩乐是高手,在文才武功上一般般,纨绔子弟,不学无术。
所以箭法也不是很好,箭明显射歪了。
船上的猪朋狗友都戏谑的哈哈笑起来了。
“杨兄,你射歪了,打不中灯,不过人肯定能打得中。”
第119章 杀宴4
“哈哈,杨兄肯定是故意的,这叫开门红,见血死人,才刺激嘛!”
杨展不以为然看着那箭射往那河灯侧边,死个云罗人而已,不过却是能点燃比赛的气氛。
眼见箭就要射中那水下的人,却不知哪里突然飘来一艘轻舟,一下将箭撞飞了,落在水里。
“咦,什么人,敢闯进河灯里?”
那些公子哥儿都纷纷惊讶起来,竟然有个不怕死的,在这种时候,还敢在河上游荡。
杨国公府的画舫出行,这河道上都是清空了的,就是为了方便他们玩游戏。
杨展兴致被打扰了,大怒:“肯定是个无知的蠢货,敢扰本少爷的游戏的雅兴,哼,找死。”
“杨兄,杀了他,。”“这小子倒霉了,敢得罪皇后的侄子。”
一堆公子的嬉笑起哄声。
杨展立即气势汹汹的又拿起一支箭,瞄准那小舟船头上站立的人,那人看不清样子,但看那打扮,是个文弱的男子。
一支箭毫不留情的向那男子射过去,准备将这男子射杀掉。
大家都以为这个倒霉的可怜虫,会中箭掉到湖里。
谁料到,突然银光一闪,那瘦弱的男子抽出一把剑。
往疾速飞来的箭反扫出去,箭居然调转了方向,瞬间向船上急速射过来。
谁也没有料到这种变故,那些公子们的笑声卡在喉咙里,眼睛瞪大,眼见箭飞回来,一个个吓得抱头鼠窜。
杨展压根没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那箭直冲面来。
速度太快,凌厉得他从没见过,也不知该如何躲。
那一刻他以为他死定了,只觉得心脏停止了,可脸颊边刮过一尖锐的风,惊魂的箭竟然从他脸边险险擦过。
嗖声插入船舱中的朱色柱子上,入木三分,羽翎还不断颤动。
热闹的画舫一下子鸦雀无声,谁都被这个变故震住了,面面相觑,连歌姬舞娘都惊慌的停下来。
东方拓嗖声从座位站起来,一把拔出朱柱上的箭,暗暗吃惊。
好巧妙的力度,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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