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布置一切如常,并无变化。
空中凝聚着阴肃的气流,两个堂主沉默了良久,其中一人方开口打破寂静,冷肃地说道:“想必那两个人已经跑了,我们无须在此查找,速速下山吧。他们过的了初一未必过的了十五,日后总是要碰头的,哼。”
属下无能办事不力,请堂主责罚。
哼,事以至此责罚于你也于事无补。待下山后再做定论吧。
沉默。窒息的沉默。
三人又扫视了一会,确认没有踪影,才展开身法,几个兔起鹘落就消失在原地。
惊弓之鸟嘶鸣了树声,感觉不到压迫的气流才安静地回巢。
孙悟空和水果到这时才敢喘息,微微地站起,警惕地观望良久,两人才一个纵跃跳到先前偷看的地方,望着草房里早已冰凉的尸体,两人相视一眼,皆产生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老大,他们已经死了,这尸体该怎么处理”。水果虽然不齿他们的行为,可对他们由活生生的人变成冰冷的尸体还是抱有一丝同情。恻隐之下不禁和孙悟空讨论起他们的后事。
孙悟空侧着头仔细地想了想,耸耸肩膀,感叹地说道:“这两人之所以身死除了本身的欲望外,我们多少也要付点责任。虽然这胖子曾经和我有仇,但人死恨消,我就当做点善事吧,把他们火葬于此吧!”
水果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便顺从地点头。掏出怀里的火折子,准备起火。
唉,等等,你这样烧不知道要烧到何时,我们先把他们的身体放到床上去。再点燃床板,那样就快很多。
哪来的这么多计较,只要把这草点燃,还怕他们不能舒服地走吗?水果朝他翻个白眼,反驳地开口。
诶,怎么能这么说呢?什么事情都要讲究效率,虽然他们是死人,可他们的鬼魂也不希望自己的身体在这火里饱受煎熬吧!我们既然做善事嘛!就一定要做到尽善尽美,否则就不做?知道吗?孙悟空正经八百地朝水果灌输自己的理论。
水果和他相处这么久还是头一次听他说出这么大义的话,不禁失神了片刻,待回神时,却发现他已经将王虎的尸体扛到了床上,正准备搬那女人的尸体。
“哎,你别动。我来搬。你看什么看。我是看你已经搬了一具,我这个做兄弟的也不能落人之后吗?呵呵,你休息会呀,啊!我来。我来”。水果抢在他前面将她光溜溜的尸体遮住吃力地抓住那女人的双臂,准备扛起,可试了几次,仍然没有成功。无奈之下他只好拖着一双臂膀,朝床板靠近。可怜这寡妇生前不守妇道害自己丢掉了性命,死后却不得安息,还要受水果的折磨。
孙悟空见他如此吃力,多次想要帮忙,却仍被他拒绝。最后他也懒得理会,任由他独自施为。大约两盏茶的时间,水果才将那寡妇放在了床板上,顾不得擦净脸上的汗珠,他就掏出火折子吹燃火,将那衣物点燃,丢在床上后,拉着孙悟空快速地夺门而出。
火势很快地就窜大,焰火如毒蛇贪婪地吞噬着周遭的花草树木,不多时草房连同周遭的杂草消亡殆尽。
“好啦,一切都办妥,我们也该下山了。老大,走吧”。水果拍拍手掌,拉起孙悟空朝山下而行。
“原来那三人中有一个是我们的老熟人辛八,妈的他既然有武功当初又为何要隐瞒呢?还有那两个堂主口中的计划,不知是什么?去他娘的,他们这帮家伙又在搞什么阴谋诡计?嘿嘿,想他这么干吗?既然让我碰上了,我就得好好管管”。孙悟空整理了一下杂乱的思绪,下定主意要和对方对着干。
“恩,老大,我支持你?那个叫辛八的混球把我们追赶的好惨,现在新仇旧恨一起算。逮到机会就好好修理他一餐”。水果一想到这个辛八差点两次要了自己两人的性命,内心就恨不得弄死他。
孙悟空没有回答,只是微笑地点头,邪邪的笑容在他脸上勾画出莫测高深的神情。水果望着这张脸,竟有点痴了。
吉庆镇上,依然是人潮汹涌。喧闹之声如雷哄。三教九流的人穿着奇装异服在人群中晃悠。有的脸带焦急不知在寻找什么。有的微笑连连,似乎心里想到了什么好的事情……总之这个小镇,这条街道在最近这一个月是人丁兴旺,繁华昌盛。
人群中两个少年衣裳褴褛,神色轻佻,在左右张望。尤其是那高大少年,一双明亮的眸子四下打探,引得路人莫不小心谨慎地防备着他,生怕他是小偷出身,一不留神自己身上的财物就会被他弄走。这少年正是孙悟空,他旁边那个正不满地瞪着他的就是水果了。二人来到镇上已有一会。虽说这里热闹非凡,可他们肚子饥饿,再大的热闹也勾不起他们的兴致。孙悟空左右张望就是为了寻找目标下手。可他毕竟是新手,才打定主意,就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弄的自己象过街老鼠般人人盯防。
水果见他钱财还没到手,而自己就被人当作了贼一样防备。如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飞弹没有反省,还大模大样地在人群中哼小调,他焉有不气之理。
“老大,你正经点行不行,你看你这德行,都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啦!我们还怎么弄东西呀。真被你气死了”。水果见他还不自觉地在显示自己的嗓音,心里就是火起,冷冷地提醒他。
孙悟空听到他的话立时就停顿下来,冒火起瞪着他,不悦地反问:“什么叫我这德行,我这德行怎么了?有头有脸的,哪一点不对劲?”
水果正要反驳,扫量了一下周围,却发现人群都用看戏的眼神注视着自己。他虽然胆大却也不希望被这么多人注视,这让他感觉很别扭。于是他轻轻地咳嗽了几声,拉着孙悟空继续前走。
他原本以为这招息事宁人可以减缓射在身上的目光,可事情却出乎他的意料,他这一走,路人也跟着走眼睛继续怪异地放在他们身上。而且还有一些人小声嘀咕道:看这两人贼眉鼠眼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是呀,你看他俩穿的破破烂烂的,还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肯定不是好人。
不错,绝对是小偷,肯定错不了。
一定是的。若不是怎么在我们都注视他们时,他们要跑呢?做贼心虚。哼。
一帮三姑六婆对着他们指指点点,嘴里更是将自己脑海中想出的自认英明的念头全盘脱出。有的人还在因为自己慧眼识别湖了小偷而沾沾自喜呢!
虽然孙悟空和水果是准备做一回小偷的,可是没有成功。既然没有成功那就表明自己不是贼。现在这些人说自己是贼,就是侮辱了自己。这两个都不是好惹的主,相望一眼后,各自挥舞着拳头冲向前面的群众,双拳四扫,双腿横击。不几下就将一些弱智人放倒在地,杀出了一条血路。
众人都抱着邪不压正的心理,以为自己人多势众,这些小偷看见己方气势汹汹,是绝对不敢反抗的,但是事情的发展就不如他们所料。他们眼中的贼不单没被他们的气势吓倒,还出手将他们放在了地上。让他二人这一打很多人就懵了,傻呆立了很久才捂着不痛的伤发疯般地逃跑。
有人带头,余下的也顾不得自己人多势众,也不管自己的颜面,纷纷撇下两个贼,撒手就跑。有些相约逛街的情侣也不顾自己的另一半了,撒开脚丫子,蒙头狂奔,好象他们遇见的不是善类而是来自深山老林的妖魔鬼怪。
他们这一四散奔跑,顷刻间街道上就如有失控了的马匹在四处践踏,惹的人群发出连绵不断的尖叫和受到践踏的痛呼声。
原本与此事无关的人在远去玩耍,突然见到这么一大帮人结伴而逃,还以为是前面出现了什么妖精,也大喊着鬼呀怪呀之类的话,掩面逃窜。这些人一加入,场面就更壮观了,那些还摆着摊铺的小贩听见鬼怪之类的话,急忙丢下摊子,发足窜逃,金钱在生命面前立时失去了诱惑。
就这样,原本还循序有制的街道被孙悟空和水果这对兄弟这一捣乱就变成了乱泥坑。谁踩进去谁遭殃。
哈哈哈。什么嘛!水果,你看这是为什么呀!这些人怎么前倨后恭,如今又落荒而逃,真叫人摸不着头绪呀。孙悟空指着慌乱的街道,捧腹大笑。
水果也不知如何回答,望着急急奔走的人群,只有摇头苦笑。
不一会街道就安静了也宽敞了。唯一还在走动的就只有那些自命武功道发有所成就的人了。他们来此只是为了宝器,对于这些愚昧世人的惶恐之举,虽然不屑却也不言明,只是脸上挂着嘲讽的意味。
这时,一个小女孩因为在慌乱中与自己的父母失散,久找不见亲人的她望着陌生的街道,陌生的人蓦地仰天大哭。在场的人都是久经战场的人,对于打架拼命还算在行可对照顾幼儿吗!他们就一窍不通,非但不通还很是厌恶,一些生性暴躁的,听不惯哭喊声居然拿出武器准备抹了女孩以图清净。他们兵器一出,小女孩胆怯之下哭的更加凶狠。
水果望着面前这些凶神恶煞的江湖豪客,心生鄙夷。趁他们靠近的空隙,飞跑到小女孩身前,将她抱起后快速地退回原地进行安慰。
小女孩受到惊吓突然遇见这么一个关心自己的人,哭喊声立时就减小了些。但戒心扔在,谨慎地望着对方,任凭水果怎么问她的姓名住址她也不答。
众江湖人,见小女孩的哭声减小,他们也就不再追究。再者这里闲杂人等甚多,其中不乏自己的仇人若是让他们将自己残杀幼儿的消息传出去,自己以后也休想在江湖上立足了,因而两厢权衡,他们冷冷地哼了一声,转身而去。
他们才走开,一个纨绔子弟就带着自己的八个属下摇着鹅毛扇冷笑着来到了孙悟空和水果面前,讥讽地开口:“嘿嘿,真是天大的笑话,两个乞丐居然还学人家充好汉,莫不是嫌命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