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魂魄。
当乔坤化为血水后,地面的黑壤与四周的枯枝染上了一分红艳,整体看来恐怖的指数又往上攀伸。
闻仲见化血阵已杀戮一人,“请下位破阵者进入。”
“太乙真人。”纪云晓往他看去,他点头后随及进阵。
不变的黑砂,不变的风,却在昆仑法宝大家前,竟一点也派不上用场。
太乙真人手持定风珠,化血阵内的风起不了半分,黑砂自然扬不起来,孙良无奈的扛起整袋黑砂往他狂倒,却被混天绫挡在周遭。
“才这样而已?”太乙不屑的蹙眉,“再给你一次机会。”
“你少那么嚣张。”孙良将手往地面一震,黑砂往上弹起,太乙真人脚旁黑砂却在定风珠的压力下动弹不得。
“连敌人手上法宝都不打量清楚吗?”太乙没了兴趣,混天绫一收,“九龙神火罩。”
法宝一祭,孙良连逃的时间都没,转瞬已被吸入罩中,九条火龙见有猎物到来,一阵缠绕咬噬下,不多久已将他烧成一团黑灰。
把关者已死,化血阵的枯枝化出一滩滩鲜血,腥臭之中更带著让人欲呕的秽气,闻著这股气味,连妲己与赵公明或者昆仑十二仙都到一旁去吐。
而身在此阵的太乙真人还算有高见,混天绫挡于身旁,虽止不住恶臭,却勉强够他逃出阵,好大口吸取新鲜空气。
一时间场面为之纷乱,纪云晓敲了敲键盘,将自己身旁的气味完全阻隔,紧憋的一口气,让他差点也想加入呕吐的一行。
倒是闻仲表情变都不变,原来在雌雄双鞭的气场中,他亦能幸免。
“我开始怀疑,你到底有多强?”纪云晓望著他,而他面对问句笑了,“您不也一样?何必说我。”
“那不一样。”纪云晓顿了顿,“你应该能彻底毁掉化血阵?”
“您在试我吗?”闻仲话是这么说,可又不能无视眼前一票吐到不行的人,最后雌鞭夹带磅然气劲扫出,化血阵刹那已成清烟,那股气味更随之消散。
“闻仲真不愧是闻仲。”纪云晓不是捧他,而是真这么认为,有著比任何人都强的实力与信念,他不愧真是商朝最强太师。
“您还要再破阵下去吗?”闻仲问话时,眼猛瞥向一旁,那是杨戬趁著众人不注意时,正在做的盗人勾当。
谁叫黄龙真人已在旗杆上吊了一日,玉鼎真人不忍心同僚如此狼狈,只好叫杨戬伺机救人,而刚刚的场景就是最好时机。
纪云晓看著闻仲的无动于衷,“要不要以物易物?”
“不需要。”闻仲心知赵江也是封神榜上的人,救他回来也一样要送他下黄泉,不若,“您请便吧!”
闻仲的落落大方令纪云晓有些惊愕,可赵公明突来的一吼才真吓到他──“缚龙索。”赵公明一平息胸中闷气,就见到杨戬的恶行,口中一吼,那碧绿绳影扯著一人往后飞回,太乙真人却已握住缚龙索的尾端。
“放手。”赵公明扬声大喊,太乙真人手上飞快动作,“还给你。”
他手一放,缚龙索弹回,可黄龙真人却出现在太乙真人身旁。
“怎么可能?”赵公明面对空无一人的缚龙索,脸色铁青,太乙真人很无可奈何的笑道∶“谁叫法宝性质若同,解法也不相异。”
于是那一日他能解开玉石的彩丝,玉石能解开闻仲的困仙绳,更甚者今日他解开赵公明的缚龙索,都是同样的原理。
“好嚣张。”赵公明收回缚龙索,雷光鞭倏然扬出,“我亦不是好欺。”
“太乙。”燃灯道人手忙拉他一把,雷光鞭不规则的电光才擦过太乙真人方才所站的地方,十分惊险的一幕,让二人淌出满头冷汗。
“好你个燃灯。”赵公明改变目标,雷光鞭再挥,数道雷电劈打而下。
“乾坤尺。”燃灯道人祭上法宝,任何光能遇上乾坤尺的柔亮色泽,全弹到一旁,在对招后,恢复正常的昆仑所属已全来到燃灯身后。
“想以多欺寡?”赵公明将定海珠一吐,五光十色的刺眼色泽里,二十四颗珠子连番射去,不过一会儿功夫一票人皆倒地不起。
燃灯见他真翻脸了,手上乾坤尺忙转换方向,小小的尺泛起毫光,在瞬间变得巨大往赵公明击落,“乾坤定尺。”
喝声里,乾坤尺直直插落,身为它目标的赵公明,不屑的将定海珠兜回,二样法宝相撞,激出无数火星之后,竟爆出一缕诡异蓝光。
那缕蓝光一点都不伤人,反带著浅浅哀愁,在蓝光里,人人心神一失,接连忆起了过去岁月中,最令人痛苦的刹那。
燃灯道人与赵公明身在中心,挡不住心头哀怨,双脚一软已跪在地上。
闻仲虽处雌雄双鞭的气场内,可仍感受到那股由法宝激荡出的哀鸣,心头一阵骚动,方想叹出口气,就见“他”往前走去。
“原来法宝也有”地域“观念。”纪云晓右手一张,定海珠昂扬飞到手上,才将手一握,蓝光微爆后消失,众人跟著同声喟叹。
“怎么回事?”赵公明撑起身,惊魂未定,纪云晓将定海珠抛向他,“乾坤尺与定海珠,可说是撑起玄都的二样法宝,相隔千百岁月再会,竟要互相残杀,法宝共鸣下,怎不会爆出引人心痛的蓝光──”
“那就是定海珠?玄都的?”燃灯道人吃惊的起身,“失窃许久的定海珠?”
赵公明其实比燃灯还惊讶,“什么失窃,这明明是我去玄都参观的纪念品。”
“纪念品?”燃灯道人不屑的瞪他,度厄也跟著开口,“玄都绝不对外开放,你怎可能到玄都参观?”
被二名昆仑的人叨念玄都的事,赵公明心情欠佳,“找死。”
为了不再引爆蓝光,赵公明收起定海珠,光以雷光鞭连挥,就让燃灯道人与度厄真人闪得狼狈,而见到二人惨况,赵公明更不留情。
无可奈何下,燃灯推开度厄,驾云往高处逃去,背后的赵公明紧追不舍。
度厄眼见师兄危及,才想跟上前去,就被纪云晓挡下,“会有人帮忙拿回定海珠,不用烦心。”
“可是──”度厄还是放心不下,纪云晓倒让开身,“你可以去追。”
得到他的同意,度厄忙招来白云催向前去,就在前方高空,有二人正在追逐,手持雷光鞭的他得理不饶人,而死命逃跑的他则无可奈何。
就在三人飞快穿过岐山来到五夷山时,一处山坡老松底下有二人下棋。
一位穿青,一位穿红,棋局正在紧要关头,燃灯匆匆落地逃来,背后赵公明雷光鞭一挥,正中棋局,当场青衣者怒蹦向前,“你是何人敢扰我棋局?”
可恶啊,他明明要赢了,生平第一次的赢局居然被那家伙破坏了!
“你要怪就去怪燃灯,是他逃,我才会打到你的棋局。”
“燃灯?”青衣者往后一瞪,燃灯摇摇手,“不对,不对,若他不赶我,我又怎会逃,于是归根究底,还是他的错。”
青衣者想这话也有理,才刚看回赵公明,上头的缚龙索已经射来。
“落宝金钱。”青衣者急忙探手入囊,拿出一枚金钱一抛,缚龙索竟随著金钱的高度一上一下后,坠落地面。
赵公明坐在云黑虎上,脸色更是铁青,“好个家伙,敢架我梁子,报上名来。”
“五夷山散人,萧升。”青衣者更跩的回话,一旁红衣者自我介绍,“曹宝。”
“谁问你了?”赵公明瞟去一眼,气到难忍,定海珠吐出,眩目色彩里,十多道珠影往前激射,萧升再将金钱往上一抛,定海珠第一次脱离赵公明掌握。
同样跟著金钱向上向下飘浮一荡后,定海珠掉落地面,这下赵公明已快气炸,“雷光鞭。”
再次击出的雷电狂奔而上,萧升才将金钱一抛已被雷击中,透过金钱的导电,萧升当场被电成焦炭,燃灯却趁著此时将乾坤尺抛去,正中赵公明。
被打落云黑虎的他,摔到地面,才刚咳血起身,前方仅剩一具尸体,别说是燃灯、曹宝,连落宝金钱与自己的缚龙索、定海珠都不见踪影。
“该死的,把定海珠还给我──”赵公明将雷光鞭催到极限,无数鞭影四处肆虐,连在十绝阵那里,都看得见此处的大放异彩。
闻仲收回视线,“看来,今日也到此为止。”
“各自收兵?”纪云晓提议,闻仲点点头,“请。”
二方难得有志一同的鸣金收兵,就在人全散去后,燃灯、度厄带著曹宝悄悄入城,而狂怒的赵公明仍在五夷山上发疯。
###失落了定海珠,赵公明心情欠佳,回十绝阵途中越想越气,最后改了方向,先回峨嵋山罗浮洞,将二名弟子陈九公、姚少司派到十绝阵帮手,顺便传达自己晚回的消息。
办完这些事后,他搭著云黑虎赶往三仙岛,向云霄、琼霄、碧霄三位妹妹借金蛟剪或混元金斗。
一开始三人因不想淌上这滩混水,坚决不借,却在拗不过兄长的死缠烂打,只好出借金蛟剪,一借得法宝在手,赵公明狂喜的赶回阵营。
当他回到十绝阵前,一夜过去,白日即将来到,闻仲等他良久,“定海珠对你意义非凡?”
他从没见过赵公明对何事执著,不过是失落一件法宝,他竟赶著借来金蛟剪,意图夺回它,究竟定海珠的背后,隐藏了什么样的故事?
“我不曾问过你太多事,你亦别管我。”赵公明的神情仍是急躁,他什么都可以丢弃,唯独定海珠绝不能失落。
闻仲也不再问,只拍著他的肩,“你急,就只会坏事。”
“我知道。”赵公明却定不下心,定海珠对他的意义高于任何事。
“越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