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的时候,你帮我的只是实质上的借我一把伞,可后来就不一样。”莫书怀沉吟着,而他也不催。
短短沉默后,莫书怀又笑了,“说真的,我是个很傲的人,凡事都要做到自己满意,更做到被别人夸奖,我才会停手,可这种日子很痛苦,总将自己逼到极限,所以我常会觉得喘不过气,可常看着你之后,我开始学着改变。”
“学着改变?”纪云晓一头雾水,看着自己能有什么改变?
他却很认真的点头,“你的无视于其他人,以及那种即使活在自己世界中,也能过得平静无波的生活,让我学到,其实我也可以,让自己不受限于别人的眼光,活出自己。”
“不受限?”纪云晓感觉有谁也说过,好像是从前的吕望?
莫书怀点头一笑,而就从他决定不再活得拘谨后,人生就像突然发光。
“一堆束缚消失了,日子不再痛苦,当我不为自己加上更多锁链,我才发现,原来人生一点都不沉重,就算世人会为彼此加上道德与其他事情的束缚,可只要我不逼迫自己,那我仍可以很轻松的过属于我的日子。”
于是日子快乐起来后,做任何事都更加迎刃而解,绝不会让他烦恼太久,这样的他让自己妹妹批评为不像人,因为没人见过他示弱与失败的一面。
“照常理来说,绷紧的弦总有断的一天,而我的日子就像是绷紧的弦,可却没人觉得我会有绷断的时候,其实个中道理并不难,只要像你一样就好。”
莫书怀说完一大段话,纪云晓瞬间傻在那,因为他一直过着一个人的日子,反不晓得,原来其他人都过得如此痛苦。
“只要过的像我一点,对其他人的眼光不在乎一些,就可以让日子快乐?”──这就是自己所给与书怀的帮助吗?
纪云晓很迟疑,而他给予肯定,“对,你给我的帮助就是这个,而我既能让日子不再痛苦,那帮了我的你,我也不愿意让你继续痛苦下去。”
因此他千方百计的在隔年编班时,要与他编在同一班,更舍弃了资优班,亦为了他成为班长。
除此之外,他一直在等,什么时候能为纪云晓付出一份心力,却直到他在自己防范外的地方受伤,自己才来得及为他付出关心。
其实他挺痛恨自己的,如果他更厉害些,是不是可以更容易的打开纪云晓的心结,可殊异的生活环境,却常让自己被他打败。
“你受伤时的无动于衷,以及连说谢都不会的情况,我差点就想放弃帮你,可是帮你真会有一种成就感,那并不是对于自身,而是对于你的成长。”从此之后,莫书怀就无法不注意他了。
总算明白他重视自己的原因,可纪云晓仍不懂别人活在他人眼中的那种痛苦,但,“说不定,我也该去在意其他人。”
一直锁在自己的世界,才会到所有人都误会他与吕望时,自己还一无所知,纪云晓开始懂自己欠缺了什么。
“也许你的确该去在意其他人,可太过在意也会让你失去某些东西。”
“比如?”纪云晓不懂,而他一如往常的笑着,“有些事你该自己去学,我不可能永远都能教你,说不定将来你的身边不会再有我。”
朋友是当一辈子的,可没有永远陪在一起的朋友,是人都会有单属于自己的未来,那是无法与别人共享且共有的。
他的深沉是纪云晓看不清的部份,现又听到这番话,他望着他,二人数不清是第几次的视线交集,可却是第一次,纪云晓看见他眼中染上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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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岐城空等了一天又一天,黄飞虎依旧没等到苏护的通知,更扯的是,却在半个月后等到了四个恶形恶状的道士喊战。
他们在城前分站四方而立,于东的一身青衣搭着一个磬,于西的一身黄衣手上拿着一枝幡,于南的一身红衣靠持一把剑,于北的一身黑衣倒挂一条鞭。
四人的脸色,就如同身上的衣服各呈四色,面相凶恶倒罢,那身异于杀气的诡异气息,则让西岐城外在夏日扬起一阵阴风。
冷风飕飕,刮的城旗啪啪做响,一股阴气伴随其中,让被风袭上的人全由脚底、背部凉了起来,一时间兵士们抱紧自身,空呼着热气甚至发起了抖。
“这四人是谁?”收到通报后,急忙上城楼的姜尚等不及坐下就问,而身为被问人的赵公明则一脸铁青,“是吕岳的四徒──”
“吕岳?”黄飞虎一点都不认识他,闻仲倒有耳闻,“传说吕岳师徒会一种异于毒也异于蛊的”病术“,一但被这病缠身,除非有他解药不然无人能解。”
“而且这病术分为四款,分别由他四名徒弟掌控,传说宁惹三大仙人,亦不能惹闻仲与瘟神,其中的瘟神就是吕岳与底下四人。”
赵公明一说完,闻仲反瞪去一眼,“又扯到我?”
“谁叫你曾是天上人间里,号称最强的商朝太师、闻仲。”姜尚也插上一句,黄飞虎更点点头,“想当初要不是你自己想死,也没人能打败你。”
“有啊!哪没人能打败我?”闻仲摇首叹气,姜尚与赵公明全会意的一笑,除了呆瓜黄飞虎仍一无所知的嚷着,“快,快告诉我,谁能打败你?”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姜尚很好心的回答,黄飞虎却偏着首,“什么?你说什么?你明知我是个武人,还念这文诌诌的东西做啥?”
“意思就是──”赵公明本也想当个好人,却换来闻仲送上门来的一杯茶,“让他笨下去。”
既受人一杯茶,赵公明也只好闭口,而黄飞虎才开始爆走,“什么叫让我笨下去,告诉我,闻仲、姜尚、赵公明──”
被他点名的三人,有志一同的站起身,一手搭上他的肩,摇首叹气的笑道:“就让你继续笨下去!”
“你们?”黄飞虎恨恨的望着他们,而底下四人又开口了,“西岐难道不愿打这场战?亏还有个叫武成王的人,既认为自己武术好,何不出战?”
人在气头,又被点名,黄飞虎才想直接跳下城楼,已被人拉着颈子拖到后头,姜尚站在那往下看,向后方发问,“那四人各自是谁?”
“站于东的是周信手搭头疼磬,西是李奇手拿发躁幡,南是朱天麟手持昏迷剑,北是杨文辉倒挂散瘟鞭,四人合称四方行瘟使者。”
不小的声量,是赵公明刻意的,而底下四人一听有人清楚他们来历,更连连冷笑,“既知我们是谁,开了城门跪地求饶,我们就放过你们。”
“真是好大口气。”哪吒不满的意图上前,二名哥哥却抢了先,“难得有人这么嚣张,且由我们打这一仗。”
城门一开,金吒与木吒单独出战,眼见二人要对敌人四名,雷震子与龙须虎迳自跟着出战。
四对四的一战起自金吒祭遁龙桩,三个金圈激射而出,往东方的周信套下,却在成功禁锢他之前,一声微弱却存在的磬声一响,共鸣音由耳内爆出。
金吒捂着溅血的只耳,脚一软瘫跪于地,头颅内更产生共振,那只有叮一声的磬声,不绝的在脑中荡漾,终见他脸色一白睁眼昏去。
“我收拾一人了。”周信开口得意,上方仍在的三个金圈已还原跌落金吒身旁,木吒见此情况,手上吴钩只剑应声出手。
悦耳龙吟盘空,雌雄只剑一前一后、一攻一守的射至周信身前。
可他却不屑一顾,就在刹那另一道白幡打偏了只剑,木吒眼一转,指挥只剑的手一变位,吴钩只剑朝着持幡的李奇下手。
“发躁幡。”无视于逼近的只剑,李奇将幡一抛,当白色幡影衬出满天海蓝,异样的躁热纠缠住木吒身躯,转瞬又是一人倒下。
失去主人招唤的吴钩只剑更因此落地,恍若废铁。
“还剩二人。”李奇嘲讽一笑,激怒了龙须虎,方见它只手插地,尚未发动攻势,杨文挥将倒挂的鞭子往前一挥,黑色的鞭影随及爆出一团黑雾。
雾里的他,似笑非笑的持鞭攻来,龙须虎见敌人到了前方,手上石块忙往前连拨,谁知当黑雾出现时,它先被人转了方向,心智更被蒙蔽。
看似对杨文辉下手的石块,全是冲着西岐城楼而来──至于城楼上的四人,黄飞虎看向闻仲,姜尚看向赵公明。
原不想动手,却面对漫天如雨砸来的石块,二声无奈呼喝后,定海珠二十四道珠影早将一半石块打碎,至于另一半,则同时消失在雌雄只鞭的挥击之下。
“好功夫,果然闲着也没让功夫退步。”姜尚大赞赵公明,而他一脸得意,至于黄飞虎则拍着闻仲的肩,“还是你厉害。”
对于黄飞虎,闻仲与赵公明都不想挑剔,可姜尚这家伙,“你也太懒了吧?”
“唉呀,能者多劳嘛!”姜尚嘻皮笑脸的将众人视线导向下方,“还有一个。”
仅剩的雷震子扬飞于天,对着还未出手的朱天麟俯冲而下,却见他将靠倚的剑往前一挥,平白无奇的一挥中既无剑光也无烟幕。
可当雷震子望见剑中倒印的自己,脑中神智一失,栽倒落地,只懂摇头。
战事至此本该告终,谁知哪吒眼见二名哥哥失手,竟驾着风火轮由城楼冲下,飙转的轮声之后,跟着的是坐上啸天犬的杨戬与玉麒麟上的黄天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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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三人飞驰至四人前方,敌营中亦有二人出战。
“你们先退。”熟悉的嗓音使四人无异议的闪开,金眼驼上的是吕岳。
本是以二敌三的状况,吕岳却朝着城楼上喊战,“姜尚,你只懂得做缩头乌龟吗?何不下来与我斗上一场?”
“若你收拾的了底下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