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记在心,所以这样东西,东篱一直代二哥小心收藏……”
上官沅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白衣剑卿一眼扫过去,顿时脸色大变,先是伸手在怀里一摸,什么也没有摸到,才惊怒的道:“你是怎么拿到的……”
那样东西,赫然竟是那张婚书。白衣剑卿一直在怀里放着,这些天他疲于奔命,也没有拿出来看过,竟不知什么时候丢了,落到了薛无的手中。
“小弟知道二哥十分重视这个,也很想物归原主,只不过……” 上官沅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了白衣剑卿的身上。
白衣剑卿的脸色微微发白,甚至连身体都不自觉的微微发抖:“你想要什么?”
“二哥手上,应该有一些人,这些人是二哥在天一教的时候,一手训练出来,对二哥忠心不贰,咱们大哥很看重他们,虽然二哥走后,大哥拿下了他们,不过大哥并不想杀了他们,只是想请二哥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就让他们从了大哥吧。”上官沅有些得意,晃了晃手中的婚书,说实话,当初见到这张婚书的时候,他还真是大吃一惊。
白衣剑卿晃了晃身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蓦的从衣襟上扯下一块布,咬破手指写了几个字,然后扔给上官沅。
“二哥果然……重情重义……”上官沅捡起来看了看,然后笑着将婚书交给白衣剑卿。“二哥放心,大哥答应,只要二哥够爽快,天一教也不会再为难二哥,只不过……为了天一教的颜面,大哥还是会向整个江湖悬赏二哥的脑袋,还请二哥见谅了。”
上官沅并没有说谎,之后一连半个月,白衣剑卿也没有再遇上半个天一教的人,可是江湖并没有因此而平静下来,甚至比之前更糟,因为那封婚书的内容,被传了出来。
不是白赤宫给白衣剑卿做妾,而是白衣剑卿自愿下嫁白赤宫。这个传言轰动了整个江湖,一时间,几乎街头巷尾,茶楼酒肆,都是谈论这件事情的江湖人。
白衣剑卿又吐了一次血,甚至有好几次,他都有从山崖上跳下去的冲动。身败名裂至此,他又有何面目再见世人。可是他不甘心,不甘心,他又没有做错什么,难道……难道爱一个人,也是错吗?不,他没有错,是那些嘲笑他的人错了,杀杀杀,他要杀光那些嘲笑他的人。
那一阵子,白衣剑卿杀了很多人,杀得他自己都神思恍惚,到最后几乎见人就杀,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是尹人杰一巴掌把白衣剑卿从杀人的恶梦中打醒过来。
即使远在西部边陲,江湖中的传言,还是传到了尹人杰的耳中,实在是太疯狂了,从一开始的不信,到后来的怀疑,尹人杰从燕州千里奔赴中原,找到了杀人杀红了眼的白衣剑卿,然后重重的一巴掌挥在白衣剑卿的脸上。
白衣剑卿清醒过来,看着尹人杰,张了张唇,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我本以为那些传言都是假的,我本以为你被人陷害,我本以为你需要兄弟的帮助……”尹人杰看着白衣剑卿一身血腥满头乱发的凌乱模样,痛心疾首。
白衣剑卿的身体晃了晃,几乎要跌倒在地,却又勉强支撑住。看着自己沾满血腥的双手,他突然恶心得想吐。
“跟我走,就当一切没有发生过,你还是我尹人杰的兄弟,咱们纵马草原,大口喝酒,大声长笑……”
白衣剑卿又是一震,他终于抬起眼正对着尹人杰,过了很久,缓缓的摇了摇头。
啪!
尹人杰怒极,又是一巴掌拍在白衣剑卿的脸上,骂道:“你被鬼迷了心窍,清醒点行不行?你听听,听听现在满江湖的人都在怎么说,他们说你是贱人,说你迷恋美色,说你淫荡无耻……”
“尹大哥……” 白衣剑卿从齿缝里逼出一丝声音,他的眼神不再明亮,迷茫中透着深深的苦涩,“尹大哥,你把火影带走吧,我配不上它……我……已无力自拔……”
空气突然变得极其安静,只有尹人杰因怒极而变得粗重的呼吸声,一声接着一声,仿佛压抑着什么,仿佛在下一刻就会爆发。
嘶!
一声衣裳破裂的声音,乍然打破了这片安静。
“就当我……从来没有你这个兄弟……不要再胡乱杀人,否则,我尹人杰亲手为江湖除害。”
尹人杰的声音,渐渐远去,就连火影马,也被强行拉走。许久之后,半片撕裂的衣袍,缓缓飘落在白衣剑卿的面前。
紧紧抓着这半片衣袍,白衣剑卿蓦然喷出一口血,将衣袍染得一片艳红。
没有了。
他什么都没有了。
不。
他还有一纸婚书。
白赤宫。
一切都是为了白赤宫,他失去了一切,可是……还有白赤宫。
他只有白赤宫了。
白衣剑卿的目光,透过遥远的天际,落向白家庄的方向。
而此时,白赤宫正站在白家庄后的小树林,拼命的练着武功,每一次拳脚打在树身上,他的嘴里都会挤出一句:“白衣剑卿……”
没有结束,白衣剑卿和白赤宫之间,还只是刚刚开始。
——第二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