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丞相的宠妻》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腹黑丞相的宠妻- 第35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前更久,久到兴许传说才刚刚兴起……那个时候的皇族的宝藏所在。换言之,对任何朝代来说,不过是帝王的姓氏在变,而晏氏女从来都存在,已不知是她们依附帝王而生,还是各朝代的帝王依附她们而生。”

    “老夫这样说,并非危言耸听,只是想进谏世子,北郡三州不过是流放之地,即便世子光复大晋,也当存一统九州之志。世子可趁这乱世,命人去寻晏氏女封其为后,借传说之力,借晏氏女天命之所归,成就大晋国千秋基业!”

    桑颉的一番话说得生动,韩晔与他相识多年,素来知晓他的性情,并非信口雌黄之辈。

    鹿台山的守陵人,自古以来便与史籍打交道,又有口口相传的传统,因此他们知晓的秘辛有时比史载更为详细。

    韩晔虽不会全信桑颉所言,可他倒是真正记住了“晏氏女”这个称呼。

    得晏氏女,可得天下一统……韩晔不自觉抚上左手腕上的那串辟邪木佛珠,蓦地转过身,背对桑颉,重新望向悬崖峭壁。

    风雪肆虐中,他还是最想念那个被他丢弃在法华寺药师塔中的女孩,只要一想到她,仅仅是想到她,天真或哭泣的眼睛,他便无法再去瞧任何别的女人。

    得不得晏氏女不重要,若是他的丫丫活着,只要她活着,他哪怕从一开始便没有回头路,哪怕她来历不明身世莫测,他也定会站在她身后——

    是啊,他从来都在她身后,他未曾离开过,哪怕苍生覆灭九州战乱,他都会护她,可命运不肯给他机会……

    韩晔深深地吸了口气,寒风灌进喉管……他的丫丫终是不在了,母亲父亲都不在了,韩家被弃于北郡府荒芜之地,他年幼的弟弟也早已死在十年前,孑然一身的晋阳王世子,除了复国大业,还能有什么指望?

    若是所亲所爱皆已泯灭,不如收起那些爱人之心和彻骨疼痛,将自己活成傀儡模样,从此……只问国运天道!

    韩晔星眸中的伤痛被风雪刮过,已然化为乌有,放眼望去,河山尽在脚下,他定会让史册记住他的名字……

    ……

    闭上眼,总有梦不分昼夜侵袭而来。

    “赫,昨日有小太监和我说,护城河畔好多人在放风筝,风真大,风筝飞得好高,咱们也去放风筝吧?”

    “赫,可以带上黎戍他们啊,比比看谁的风筝飞得高!”

    “你难道不会放风筝?赫,你到底会不会啊?我反正是不会。”

    “赫,那两个人在亲嘴,我都看见了的……”

    “赫,你去做大将军,我该做什么呢?我们一起去北疆,一起做大将军吧?”

    “赫,最最讨厌的就是你了!”

    “赫,状元桥的烤红薯,你喜欢吧?天天吃烤红薯,天天都开心吧?天天都背我回去吧?”

    “赫,我知道你绝不会背叛大兴,不会背叛司徒家,我们以后都不要吵架了好吗?”

    “赫……”

    “赫,为什么不来找我,我太疼了,周围都是火,我被压在坍塌的药师塔下头,动不了,出不去,都是火,都是痛,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不来找我?我一个人在这里,我找不到你……”

    睡梦中的人猛地惊醒过来,自床上坐起,大口大口地喘息。即便睁开了眼睛,他还是忘不了梦中的一幕幕——

    从他五岁时第一次逗弄尚在襁褓中的她,到他牵着她的手蹒跚学步,再到带她爬树下河打架,厮混成为盛京城四纨绔。

    从她长成少女懵懵懂懂地说要嫁给长得最好看的人,到她任性地一走了之去了鹿台山。

    从她不管不顾地带回韩晔对天下人宣布这是她喜欢的人,到她连招呼也不打便随意嫁了一个病秧子,他连她穿嫁衣的模样也不曾瞧见。

    从她处处护着夫君气他伤他逼他远走北疆,到她罔顾性命安危深入敌营,将他自突厥人的囚牢之中救出……

    多恨啊,司徒赫多恨婧小白。已经过去三个月了,赫找不见婧小白已经三个月了,他又梦见她唤他的名字。从小一直粘着他到大的婧小白,叫赫的时候声音和语气总和旁人不一样,永远不一样。

    梦里,她被火光吞噬,在一片废墟中哭泣,仍是他熟悉的眉眼,痛苦挣扎,茫然无助,只是唤他的名字,她叫他,赫,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头疼欲裂,喘息急促,司徒赫双手抱住头,眼中灼灼犹如火烧。

    三个月以来,一闭眼就看到她在哭,一睁眼却哪儿都找不到她,他已不知是该往梦里看她痛苦无助,还是该活在现实假装不知她已不在……婧小白再也不会在……

    埋头许久,司徒赫这才松开捏紧的拳头,借着朦朦胧胧的月光,望着那一方绣着海棠花的帕子……

    司徒赫忽地疯了般翻下了床榻,披衣便往外走。

    二月,当北郡府寒风凛冽,中原亦春寒料峭时,江南的春色已悄然而至,伴随着一阵阵布谷叫声,护城河畔的垂杨柳早已抽芽,一片新鲜的嫩绿色。

    盛京的海棠花开了,锦华宫前的那几株海棠开得尤其好,娇艳动人,明媚不已。

    去岁,婧小白自这里出嫁,他未能赶上。

    而此番婧小白离去已三月,她未曾与他道别,他便一直觉得她只是嫁出了宫去,仍旧与那个一无是处的病驸马住在城东左相府。

    他只是恼她任性鲁莽忽然嫁了,只要他不去左相府,她便会一直在那儿。

    他总是以为她还在,只是和赫闹了别扭,不肯妥协了先来见他罢了,待她脾气过了,总是要来找他的。

    走在长兴街上,他总是莫名其妙回头,四下张望许久,他听见婧小白叫他,赫,我走不动了,你背我吧,天天背我回去吧?

    婧小白,傻姑娘,赫愿意背你回去,多远都背你,你别藏着躲着,赫的眼睛不大好了,四下看了个遍,还是找不着你,你怎么还是如此不听话?

    直至走过长兴街,望见法华寺内的藏经阁,发觉藏金阁竟成了盛京城中最高的建筑,他这才恍惚记起,药师塔早已失火坍塌,据说,他的傻姑娘埋在了废墟之中,尸骨无存。

    长兴街市集人头攒动,车水马龙,京城的百姓们经过了战乱,仍旧在讨生活,好像每个人都在,只有婧小白不见了。

    赫,赫……

    总是听到她叫他,总是回头,一步分作三步走,她从小烦他到大,他恨她为何不一直烦下去?

    当着一身布衣的黎戍寻到法华寺的菩提广场时,第一眼瞧见的是跪在菩提树下的熟悉身影。

    没有留疤的那半边脸英俊非凡,侧面轮廓如刀削斧砍般棱角分明,眼前这人是当年鲜衣怒马冠盖京华的司徒赫。

    然而此番司徒赫却并不是一身红色锦袍,戴孝且逢国丧,他着了一身黑衣。

    黎戍放慢了脚步绕过台阶走到司徒赫的另一边,眉头微微蹙起,那双有些小的眼睛眯成一条线——

    人的相貌会随着心境和阅历改变,昔日的翩翩美少年司徒赫,如今因脸上那道几寸长的伤疤而显得粗犷起来。

    又因心境无法开阔,思虑郁结于心,只过了三月而已,司徒赫的面庞苍老了许多。

    法华寺药师塔的坍塌,使得这座前朝名寺一时间香火尽断,甚至相传当日大火烧死了许多人,沾染了血光的佛家圣地已无法再给百姓庇佑。

    黎戍从来不信这些鬼神之说,刻意放重了脚步走到司徒赫身旁,笑嘻嘻道:“哟,赫将军,还在拜呢?天天儿的来这里拜,菩提树还能成仙啊?不如剃度出家吧,也省却了那些烦恼!”

    司徒赫闻言,仍未回身,只双手合十,对着菩提树深深拜倒,如此叩拜了数次方起身,他倒是从不会和黎戍计较什么,只是问道:“你来这做什么?”

    若仍是昔日繁华盛景,黎家一门权倾朝野,作为富贵闲人的黎大少爷哪儿去不得?

    可如今已今非昔比,黎家因犯上作乱被满门抄斩,唯一剩下的只有一双儿女,亦被贬作庶民,永不可为官为妃。

    当初黎大少爷在长兴街上搭了个戏台子消遣,想唱时便唱几句练练嗓子权当雅兴。如今这倒成了他在京中安身立命的本事,靠着每日登台做戏子谋些生计。

    在自个儿的戏楼唱戏与为他人的戏台子唱戏助兴,是截然不同的两码事,因而司徒赫才有此一问。

    黎戍听司徒赫问起,脸色倒是丝毫未变,在外人瞧来,他是天下第一无良心之人——黎家被抄,亲爹死于非命,他由富贵沦落至此,却一滴泪也不曾流,每日仍旧插科打诨好不自在。

    哪怕看客们在他的身后指指点点,甚至当面嘲讽羞辱,他也能言笑晏晏连连称是。

    “赫将军好生没良心啊,从小到大就从没记住过我的生辰,哪一年都得我求着赖着才肯来捧场,后来干脆躲大西北去了,连捧场也再不必,真真没良心!今儿个还是打算装聋作哑呢?”黎戍笑道。

    即便他着一身布衣,却并不比着华服时失了颜色,“颓然”二字从不能与他沾上边儿。

    司徒赫的确记不得黎戍的生辰,听他这么一说,才隐约有了些印象。年少时,他们几个初次去往碧波阁找乐子那天,可不就是黎戍的生辰吗?

    在碧波阁里,婧小白瞧见了不该瞧的东西,也是那一日,婧小白傻乎乎地亲了他……

    司徒赫不自觉抿了抿唇,唇上却早已没了烤红薯的味道,婧小白,婧小白……

    黎戍见司徒赫双眼放空,似想起什么开心事微微笑了笑,笑容转瞬即逝化作更深沉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