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觉自己会错了意,白煜回到原位继续烤着野鸡,肉的香味在空气中飘散,风晚晴贪婪的嗅了嗅,肚子更是不听话的咕噜咕噜叫,舔了舔唇瓣,她顾不得脚上没穿鞋,蹦跶着就往白煜的身上靠。
“想吃?”白煜问道。
风晚晴诚实的点头,哈喇子都快掉地上了,“你烤得好香啊。”
“等一会就好了,你先坐好,晚上露水多湿气重,光着脚会生病的。”
“不要不要,等会它跑掉了怎么办,快点快点,我要吃。”
“好好好。”
一会儿的功夫鸡就烤好了,风晚晴顾不得烫嘴,抱着烤鸡一顿乱啃,一阵风卷残云过后,烤鸡就只剩下了骨架,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她蜷缩着身子在白煜的身边睡着了。
低头看着对他已经没有防备的风晚晴,白煜会心一笑,拿出披风为她盖好。
“睡着了?”刚才她嚷着要吃鱼,他就到河边抓鱼去了,没想到鱼抓回来她倒睡着了。
“嗯,你的鱼不算白抓,她把鸡给吃光了。”
“食欲越发的好了,你先弄着,我去布下结界。”
“不必,今晚我守夜,你可以安心的休息。”活了五百多年,睡得时间已经够长了。
见他坚持,叶凡也就没有反对,吃完烤鱼,他拿出风晚晴的鞋子在火上烘干。
“我们此去是找人,还是神器?”连日来白煜一直没有开口问去往何处。
“人,他你也认识,叫帝若离。”
白煜不解,“他三番两次伤她,你为何要找他?就算是报仇也不急于一时啊。”
叶凡轻笑,翻动着鞋子,“你知道凤凰涅槃的传说吗?”
“知道,这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浴火重生,这是她最后一次机会,如果成功她就会重生,获得新的身体,而不是这副早就该入土的无用之躯。”
听到他如此说蝶舞的身体,白煜寒了脸,厉声道:“蝶舞是风晚晴的前世,你如此说蝶舞不也是在辱骂晚晴么?”
“你可知道歃血印?”
白煜身子一震,脸色微变,“你想说什么?”
“蝶舞的身体被御翎下了歃血印,等血液走遍整个印记,她就会成魔,难道这就是你想看到的结局?”
“什么?文隼怎么没有跟我说过这件事?”愣了一会,他不相信的说道:“不可能,歃血印是凡人向魔君签订契约才能种下的,五百年前,蝶舞本就有念力护体,又何须跟御翎借助法力,况且当时御翎带她回地都时并没有救活她。”
“他救活过。”叶凡笃定的回答,“因为当时取她魂魄送往轮回井的就是我。”
“你…”
“我就是七星宿中的鬼宿,上一世在轮回井出了点差错,我投错了地方和时间,等我找到进入蓬莱之境的办法时,御翎已经抢先一步,加之肉身年幼,我不能穿过地都外的瘴气,只能暂缓了两年才去救她,她的歃血印就是那时种下的,不知是不是在蓬莱国时摔伤了脑子,还是御翎故意封住了她的记忆,她很听御翎的话,差一点就成为了他名正言顺的魔妃。”
树枝在白煜的手中折成了两断,这一段他不知道的过往让他更自责,和灭国的仇人朝夕相处,知道真相后蝶舞该有多难受。
“然后呢?”他努力压抑住心中的怒火,如果可以他一定要亲手杀了御翎。
“御翎把她保护得很好,我根本不能靠近绝情殿半步,倒是倾城帮了我一个忙,她把蝶舞带出了绝情殿,诱骗她到了弱水河,并用幻术制造了假象,顺理成章的把蝶舞推入了河中。”他这才有机会潜到弱水之下把蝶舞四散的魂魄带走。
“她到底要害亲妹妹几次才能作罢。”在蓬莱时他就应该手刃了她。
“世上最可怕的就是人心,你永远都猜不透下一刻对方想做什么。”
“剩下的七星君你可知道他们的下落?”
叶凡摇头,“星宿已死,另外的六个人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感知到他们。”
“六个人?不应该是五个人吗?”
“翼宿为双生儿,她们比我先入了轮回,可能就生在蓬莱。”
她们在蓬莱?叶凡心里打了个突,努力回想当年发生的事和见过的人,猛地一激灵,他想到了南宫家的姐妹,“南宫睿好像有一对女儿,当时好像有十六岁了。”
“叫什么?”按照年纪算来是差不多这个年纪,如果真是她们就太好了。
“南宫…菠萝,还有一个我记不清了。”
“菠萝…”真是难以想象身为天都星君的她们竟能忍受那么“美味”的名字,若是见面,他必定要嘲笑一番。
“帝若离呢?你找他又是为什么?”
“有东西放在他那了,必须得取回来,好了,不早了,我先休息了。”虽然对他少了几分戒心,但要全盘托出还时之过早。
白煜知晓叶凡心中的顾虑,也不勉强,日久见人心,叶凡终有一日会明白他对蝶舞的心。
他们在打探帝若离的消息,帝若离也在找寻她们的下落,在他们离开癸莽六日后,他才追到了癸莽,村里没有人烟,文隼也不在,他并没有打探到任何的消息,正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他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声音有点耳熟,他朝声源处走去,越是靠近周围的气息变得越是混乱。
御翎?帝若离暗忖,停住脚步,他不敢太靠近,以免被御翎发现打草惊蛇,这里四周都是破旧不堪的木屋,御翎和文隼就站在木屋中央的空地上,帝若离躲在破木屋的后面,远远的观望里面的情况。
“你在跟我谈条件?还是想威胁我?”御翎浅笑,紫眸泛起寒意。
“微蓝之于你不过是个随从,拿蝶舞的命魂跟你换,你稳赚不赔。”
“我跟你说过不许动蝶舞的脑筋。”他早就该猜到盗取蝶舞肉身的人会来找文隼,只是怎么也没算到他会背着自己给她融魂。
“她身上有歃血印,你要寻她何其简单,这笔交易你是做还是不做?”拿着魂玉的手摊开给他看,文隼美丽的脸上是难得的认真。
魂玉怎么会在他的手里?难道风晚晴出了什么事?帝若离不由紧张了起来。
御翎笑而不答,良久,他才伸出手去拿,正在这时,一道黄色疾风而过,在她们反应过来之前先行把魂玉抢走。
“帝若离!”眼眸微微眯起,御翎的眼底是随时都可能迸发而出的杀意。
“这玉本就是我的,我拿回来不为过。”
“一个人就敢出手,你小子也是活得不耐烦了。”
文隼亮出毫针,扬手一挥,细针如雨袭向他,帝若离快速闪躲,在他近身之前把剑阵布好,文隼不止医术卓越,法术也很了得,对战中,帝若离讨不到一点便宜,好几次险些被他的毫针刺中。
不宜久战,帝若离拔出红莲剑,借助红莲烈火之力把文隼逼到剑阵之中,受剑阵的影响,文隼的移动能力明显慢了许多,但如此程度的剑阵想要完全牵制住他是不可能的,全身真气汇集在毫针之上,对准剑阵中心的阵桩,毫针飞出成功击碎了剑气汇聚而成的阵桩。
形势不妙,帝若离移至十尺开外,打算御剑逃离,御翎早算到他会如此,眼眸一睁,魔灵缠绕上帝若离的脚,他被牢牢的束缚在原地。
“除了白煜,这世上我最讨厌的就是你。”时不时就会跑出来坏事。
“很荣幸没有成为你不讨厌的人。”他试图挣脱却是徒劳,御翎的魔灵远在风晚晴之上,想全身而退已无可能。
御翎闪身至他的身侧,“白煜带着蝶舞到什么地方去了?”
“你都不知道,我又岂会知道?”
冷冷一笑,御翎手掌置于帝若离的面前,五指一抓,开始吸食他的真气。
帝若离心知不妙,奈何身体已不受控制,体内的真气飞窜,汹涌如潮,如此下去他的真气会被御翎吸干。
就在这时,一阵风拂面而来,只觉衣摆一动,渊尤已挡在帝若离的身前,手掌和御翎的凌空对着,“神剑冢与魔界素无恩怨,你动神剑冢的人是否太过于草率了。”
“他插手魔界的事就该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
真气在两人的手掌心回转,势均力敌,两人谁也赢不了谁。
“上古六神器何时为魔界所有?你自视过高的毛病越发厉害了。”
御翎冷笑,抽回手,“把魂玉给我,我今日可以放他一条活路。”
“魂玉是我的,我为何要给你?”魂玉里住的可是他娘亲的魂魄,御翎拿去又有何用,不解他为何执意要拿。
“你拿着风晚晴的魂魄就必须给我。”
“笑话,风晚晴的魂魄怎么会在这魂玉之中。”
御翎只当他不愿给,脸色一沉,准备动手。
“他的魂玉里确实不是风晚晴的魂魄,你弄错了。”渊尤道。
闻听,御翎眉心皱起,渊尤不是擅于撒谎的人,虽成不了朋友,但他的话还是有几分可信度的,“文隼,你做何解释?”
“他说不是,那就不是咯。”文隼态度较之前可谓是大相径庭。
文隼性格本就是飘忽不定、反复无常,御翎对他虽有不满,但也不至于对他动手,只是蝶舞的事他不能不罚,否则岂不是要被外人笑话魔界毫无规矩,魔君无威信可言。
“你跟我回绝情殿自己领罚,还是让月微蓝代你领罚?”
文隼邪魅的勾着唇,又是一副让人难以捉摸的表情,“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