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自己就打算要夺取天丛云之剑,集全日本三大神器,现在更是有一个再迫切
不过的理由,非得要将神剑立刻拿到手了。
“老大……”
“那小女妖和枫儿处得不错,不会骤下毒手,枫儿知道她真面目后,会有所提防,
以她武功,要安然遁走应该不是问题。”
慢慢说话,兰斯洛的声音回复平稳,听在有雪耳里,更有著威严的感觉,从一个
被强迫结束蜜月生活的妒夫,回复他身为领导者的应有姿态。
“明天一早,动身往出云之国,夺取天丛云剑。”
兼程赶路,枫儿在最短时间内赶回了京都。以天位力量在空中全速飞行,赶路不
需要多少时间,之前不敢以这方式赶路,是因为一旦运起天位力量,就无法隐蔽气息,
肯定会被人察觉,衔尾追上来,届时又是难免一场天位战。
但现在却是无此顾虑。本来自己这次赶回京都,就是想要去探视宗次郎,自然没
有特别避开他的道理。想到小小的宗次郎……唉,或者该说是香公主呢?
一直到现在,枫儿仍然没有办法把这两个人联想在一起。老实说,单从外表上来
看,他们还长得真像,可是由于不同的情绪反应与面部表情,谁也不会把他们联想在
一起,顶多只是想成兄妹或是姊弟。
活泼可爱的小宗次郎,还有那只能用“虚无”一词来形容的织田香,两人会是同
一个人?如果不是兰斯洛大人亲眼目睹,自己怎也不会相信的。而虽然自己与织田香
没有什么感情,但是对宗次郎……却确实是把他当成一个亲人在看待,听到他可能有
事,什么也来不及多想,急忙便向京都赶去。
兰斯洛大人恐怕会气得暴跳如雷,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因为如果要向他辞
行,一定会像上次在象牙白塔那样,被点住穴道,绑起来当绷带女妖,怎样都不肯放
行。
有些东西,是不曾为人父母的人所无法理解。这样说或许很奇怪,但是,在和宗
次郎相处的那段时间里,自己确实有了为人母亲的感觉。世上哪有母亲听到自己孩子
病痛,而不理不睬的呢?
而另外让自己顾虑的一点则是,兰斯洛大人和泉樱小姐,这再度相聚的两人,也
需要一段相处时光吧?多了自己在那边,这气氛只会无比怪异,而且,碍于自己的存
在,兰斯洛大人对泉樱小姐肯定不会有好脸色,这样并非自己所愿啊。
说到底,他们两个人曾经有过一段情缘,像之前那样子的彼此伤害,自己看在眼
里,实在是觉得很不安,如果能够给他们一个机会,重修旧好,相信小草小姐也会很
欣慰的。
没有花多少时间,就已经赶回了京都。对于京都城早已是熟门熟路,轻而易举地
便潜了进去,没有惊动任何杂人。
小小一个日本,居然先后出了天草四郎、织田香这两大高手,可以说是得天独厚,
然而,这却也是这个岛国目前的极限。撇开他们两个人不谈,整个日本根本就没有值
得注意的高手。人才的培养,和整个环境很有关系,除非是发生了什么异变,又或者
是遇到了一厢情愿的爱国主义者,不然谁都不会相信一个小岛国会拥有比整块大陆更
多的高手群。
宗次郎的位置在哪里?这点枫儿并不确定,即使以天心意识搜索一遍,仍然是没
有答案。那孩子的天心修为本就强过自己,他如果刻意要躲起来,自己确实是找他不
到的。
(会在哪里呢……)
想了想,枫儿决定去织田香的小石屋看看。在那边找到人的机会,总比其他地方
要高。而这个想法果然正确,因为当枫儿飘落屋外,看到小石屋里闪耀的灯火,她就
晓得自己没有找错地方。
才要大著胆子走过去,枫儿忽然感觉到一阵寒意。屋子的主人已经出来,而且就
在自己身后,之所以会被自己发现,只不过是因为“她”要让自己晓得她已现身。
“宗次郎……”
枫儿转过头去,丝毫不担心被暗算的问题。比起匿踪藏息的功夫,她自认比织田
香要胜过一筹,但是对上她的极度神速,自己在发现她到来之前,就已经失去出手机
会,所以如果她有心暗算,自己是根本无法提防的。
背后站著的身影并不是宗次郎,而是面无表情的织田香。冷冷地站在后头,在拂
晓天色中,她的脸色苍白得怕人。
当提到织田香的状况时,泉樱语焉不详,并没有说清楚织田香是生病亦或是受伤,
事实上,只是从天草四郎口中偷听到片段对话的泉樱,本身也无法清楚地解释。
织田香没有穿著她平时惯穿的华丽和服,而是简单地披著一件单薄的白色袍子,
看上去身体没有外伤,就只是那张毫无血色的面孔,让人觉得很不对劲。
枫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因为宗次郎这个名字,并不属于眼前这和己没
多少感情的女孩,但是称呼她香公主,又觉得太过生疏,当下不及细想,走近过去,
想摸摸她的脸蛋。
“叛徒!”
织田香有了动作。没等枫儿伸手过来,她就消失了踪影。情知这是对方攻击的前
兆,枫儿在靠近过去的时候,就已经有所提防,掣开光剑,一记挥击,刚巧就挡下了
一记对小腹的攻击。
力道不重,似乎代表对方不想立下杀手的心情,而只要没走到那一步,枫儿就觉
得自己与她之间有话可说。
“宗次郎,你听我说,我这次来是为了想要……”
枫儿很快就发现自己实在太天真了,尽管往小腹的那一击力道不重,但在自己横
剑接下后,织田香立即借力弹开,以较先前逾倍的速度往后飞去。
(这也是九曜极速的变化吗?在敌人反击的瞬间借力退开,那她的下一步动作
是……)
答案浮现得晚了一步,当枫儿想到对方能再一次借力弹射,将速度倍增时,一股
大力已经撞击过来,将她手中光剑爆成粉碎,连带冲击下去,把人击飞。
在半空中,一股强烈的昏眩感,笔直侵入脑内,类似那天精神攻击似的魔力,攫
获住自己的神智,慢慢昏迷过去。
当眼睛重新睁开,自己已经身在土牢,手脚上一堆铁炼,怎么看都是身为阶下囚
的样子。
凝神运劲,真气提不上来,也无法运转天位力量。自己武功无疑是被封锁了,而
对方用的手法,除了包含兰斯洛大人所惯用的封穴之外,也配合了某种自己辨别不出
的药物,双管齐下,看来是不可能凭著自己力量驱毒复功了。
但是,只要性命还在,就证明那孩子对自己没有杀意,就有解释的余地,自己这
次来,除了看看她是否无恙,也希望让她明白,这世上有些事情不由得自我做主,尽
管不想伤害到她,却仍是无可避免地要敌对。
那孩子刚刚叫自己为“叛徒”,可见得自己去帮助兰斯洛大人,与她动手,一定
让她很伤心吧?光是想到这一点,小腹上犹自感到疼痛的不适,就无足轻重了。
唉……这样的自己,能够为那孩子做些什么吗?如果什么都做不到,这么一面继
续伤害,一面要求对方的谅解,这种无耻行为,自己又怎么能做得出来?
左思右想没有个答案,最期盼的,仍然是那孩子能到这里来,与自己见上一面。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那扇看起来并不如何牢固的木门被推开来,有人缓步从阶梯
上走下,脚步声异常地沉重,听来不像是织田香,难道是哪个狱卒吗?
抬头一看,这个狱卒还真是堕落到极点……正确一点的说法是,怎么堂堂幕府大
师范沦落到当起狱卒来了?
天草四郎的脸色很难看,虽然不像织田香那样苍白,但面孔上却有不少细小血痕
和淤肿,倒像是在哪里给人痛殴了一顿,动作上也不太灵便,枫儿一时间想不太出来,
究竟是什么人能如此伤他?
“呵,你确实是满特别的。一个女孩子家被困在监牢里,居然毫无惧色,不简单
啊。”
既然是地牢,除了阴森潮湿之外,当然也没有多乾净,虫虫老鼠之类是免不了的,
没有血污死尸之类的东西,可以说是不幸中的大幸,但是看枫儿的表情,她并不觉得
这些就有什么差别。
“我以前在牢里呆过,这样子的环境,并不至于让我不适应。”
话说到这里就已经够了,枫儿并不想没事就翻出自己的陈年往事,天草四郎也只
以为这是大雪山门人的特异训练,不以为意。
“西纳恩的特别训练吗?嘿,真是古怪……”天草四郎取出一个瓷瓶,道:“你
没受伤吧?如果没事的话,把这解药服下,然后你就可以走了。”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放我走?”
“不然我来这里做什么?我现在的样子很好看吗?整个京都城内除了我的小徒弟,
能够放你的只有我和秀吉,你把解药服下之后,立刻就离开这里吧,不要再参与雷因
斯与日本的战事,要不然,我们不是每次都会释放俘虏,你也不是每次都有机会成为
俘虏的。”
话意中隐隐透露了下次碰面时,不会再手下留情的讯息,枫儿感到意外,没想到
会这样子获释,然而,如果就这么离去,自己赶回京都的意义就没有了。
“宗……香公主她好吗?”
“好是好不上了。也不知道她的脑里在想什么,胡乱输血,搞得自己身体乱七八
糟……”
枫儿不解,天草四郎唯有跟著解释。织田香的体质特异,当她以本身血液灌输入
他人体内,会令受血的一方迅速产生肉体魔化效果,比什么魔界植物都要快。然而,
由于血中充盈著强大魔气,一但损血过多,补充上就会相当困难,出现极度虚弱的疲
态。
“我不知道她到底干了什么,也不知道她到底把血给了谁,总之这丫头无法无天
惯了,很多时候我根本搞不清楚她在做什么,明明知道自己损血不好补充,还像是大
拍卖一样到处散血。”
“很严重吗?怎么救呢?”
“倒也不用那么紧张,死是死不掉的,如果没有魔人之血的补充,自己静养上三
五个月,总是会回复的。”
天草四郎道:“所以你也不用太过担心,那小丫头是死不了的,比起来你自己危
险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