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黑……”
“……被人砍死的……”
“……一个外地人……”
两人与这帮人离得远了,楞头青对卓老板悄声说:“老板你说会不会是昨天夜里我见的那个黑衣人?是不是后面又追上去的几个黑衣人给砍死的?”
卓老板眉头一皱,“如果是那样,你去报官吧!”
“报官?我可不敢!说不定就被这些贪官给打成杀人凶手,这不是把我的命给浪费了吗?”
“懂得?就别乱讲!”
“我不会乱讲的。会不会跟那个油布包有关系?老板那到底些啥东西?”
“谁叫你不识字!你以后多学着点,以后一上手你就懂得了!”
“哦!”
“再过十多二十天,我带你去个地方!你就知道咋回事了!”
“真的?老板你会带我去?”
“我不带你去!我的铺子、房子、家具还不被你给吃了!”
“我原来在你眼中,始终都是个歪货!”
“我不懂得看人,却知道处处留心,否则我一个大姑娘敢干这活?再说了,你啥都不懂,说不定就被你给误了事!”
“哦!我以后跟老板学就是了!”疾步追加了速的老板,最后消失在远处!“你应该相信我啊!”在空气中回荡。
十几天过去了,日期已跑到某某年五月初四,中午。卓老板卖完了肉,楞头青煮好了饭,两人围坐在餐桌上,开始进餐。
“最后一头猪也处理完了!明天?明天就跟我到外地转转去!今天下午好好收拾一下!”卓老板一边吃一边挤出来的。
“老板!这屋?这一大家的东西?都扔在这儿?不管了?”楞头青含糊不清地说。
“你瞎操心啥?又不是你的东西,再说这儿的地痞、官差都打过招呼了!我不怕,你怕哪门子鬼啊?你刚住几天的房间不会被贼子给占了的!”
“老板啊!这些东西对于您——高高在上的大老板来说,算不得啥!不过对于我来说,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产啊!”努嘴笑了半笑,“万一——我是说万一,哪个不识好歹的东西,把东西挪走了,我们回来,开不了张——那时,老板有本事,还可以找点活儿养自己,我却屁本事都没有,你说不定看我楞头青太楞——一抬脚把我打回了原形,那我不是白忙活了吗?”
“哟!哟!哟!你小子看上这份家产了!是不是还想把本老板给谋杀了,抢了去!说!是不是?”卓老板把筷子往盘沿一拍,指着楞头青。
“老板!老板!老板!瞧你说的!你以为我能像你一样使刀,这么一挥,”手在空中一挥,“干净利落,就是有十万个楞头青,只要你一喝,都得俯首帖耳,哪敢冒犯我的恩比天高比海深的卓大老板!”一阵干笑。
卓老板收回筷子,“就算你是个好人!如果你有丁点儿邪念,我一刀——”眼一瞪。
“是,是,我的一举一动都只是为了当个好伙计,老板你老人家就放心好了!”
“哦!”
沉默了一会儿,“老板啊!我们到底要去哪儿啊?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告诉你?没门!哪天到了那儿,你就知道要去哪儿了?”
楞头青有点兴奋的样子,也化为了失望。
饭吃完了,楞头青刷锅洗碗,卓老板出门找人看护着点家,一阵忙活开来了!到睡觉前,什么东西都放好了,该捆的捆了,该装的装了,只剩下过夜的床铺。
第二天早上,把最后一点东西收拾妥当,把前后门一锁,卓老板腰中暗插一把杀猪刀,楞头青,背着一个大包袱,上路了。
太阳刚好再一次悬在了最上空,中午也就到了,时间一到,肚子啊,腿啊,嘴啊,都一起激动起来。卓老板与楞头青在路上还慢慢地移动着,已经有气无力了!红火的太阳一点情也不讲,无论愿不愿意,总把它那火热的小手往身上摸,摸得两人有点受不住了。
楞头青身子虽然强了不少,对于这种天气也有点吃不消了,嘶哑地求卓老板:“老板!行行好!我们休息一下,喝口水,打个尖再走!行吗?您瞧都啥时候呢!”
卓老板抖出一块毛巾擦去脸上的汗珠,长出一口气:“我的妈呀!该吃饭了!”扭头一瞟楞头青,一根食指像一把尖刀刺出,“就是你小子误的事!平时跟着下村还挺威风的,这时候就支持不下去了?要是你的狗爪能再快那么一点,我们肯定已经到了小店,吃喝个完了,说不定还能眯一个午觉!我恨不得甩下你这个累赘,马上飞到那儿去!”手指变巴掌,成拳头,几次都要打在楞头青身上,终归没出手,只一连出几口闷气。
楞头青听到“小店”二字眼睛一亮,“老板!还有多远?到那儿再歇不迟!”强挣扎出腿加速往前跑。
卓老板往前一看,“小子!够崽子!你这个废物!闻不得腥,有点小便宜,连老子都不要了!”放快速度几步就赶上了。
楞头青虽然兴喜,体力强撑一阵,速度就慢了,差点就晕倒了,就这时,一间小店从树林中现出来,楞头青不管三七二十一,使出吃奶的劲儿,冲进小店,舒服地坐在板凳上,趴在桌子上,光出气。
卓老板缓步走进小店,这是她熟悉的小店,以前购生猪时,就到这附近的村子去过,在这里歇脚也是常事。小店不大,四张桌子,一张桌子围满了人正大吃大喝,是行江湖的货色,旁边一桌,坐着两个行脚农人。卓老板往里面一扫,坐到楞头青的对面,把包袱放下——楞头青已经走不动了,不能再压他了。“小二哥!怎么连我都没看出来啊?快上茶水啊!”卓老板当堂大喝。
站在柜台后面打盹的小二跳了起来,提起茶壶,拿了茶杯,慌忙跑到卓老板身前,倒出一杯清香淡味的茶水,一边还笑脸道歉:“哟!哪阵风把卓老板给吹来了,几个月都不见了,是不是发了财嫁了人啊?”
茶水刚倒好,坍坐着的楞头青一把抢了过来,一口气往下灌,小二一见,脸都气红了,就要抢东西打人——卓老板忙架住,“这是我刚收的不知大小的伙计!你再来碗就是了!”
小二一听,脸一笑,“我道有谁敢对卓大老板行粗,原来是贵铺的伙计,瞧我这双眼睛,竟没认出来!”小跑着又拿来个茶碗,倒一杯凉茶,“卓老板,你想吃点啥?”小二利用这期间迅速地擦了一下桌子。
卓老板张口就叫:“一荤一素一个汤,具体弄什么,你自己看着办吧!”她开始喝起茶来。
小二得应一声,往里间报菜去了。
楞头青往桌上一趴,张大嘴喘气,一个字似乎都说不出来。卓老板安安静静品凉茶。
旁边喧闹的江湖人,一阵纷扰以后,响起一个洪亮的男人声,“算帐!”把银子往桌上一拍,一窝蜂抢出门。他们由刚才的嘻闹,转为垂头丧气,走在最后的一个人叹道:“日期马上就要到了,还没找到,拿啥跟上面交差!”一手扶到前面人的肩上,头差点靠在上面,前人已觉察到这人的不良企图,回头一双虎眼一睁,握住腰间刀把的手,带着刀把往后人腰间一撞,口里骂:“你给我小心点!”最后一人一个趔趄扑出了门。一群人刚消失在火日之下的大道上,两个早来的农人悄声谈起来,一脸的担心。
“张老哥!你可是村里的大有见识的人!你说这几个人在咱村闹腾了好多天,他们到底在干嘛?”
张老哥四处一望,低声说:“他们定是在找什么宝物!我告诉你,千万别惹恼了他们,说不定给你来个杀人灭口,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做了一个杀人手势。
“对!对!对!没老哥提醒!小弟我可把命给丢了!来!来!吃完!好赶路!”嘴一闭,吃起闷饭来。
卓老板与楞头青吃完了饭,待到日头减弱,挎上包谢过了小二与老板走上大道来。
日落西山,天已经由蓝色变成一片漆黑,嵌着许多星斗,月儿在天空轻轻地走着,二人趁天凉,在大道轻步行来,如同鬼魅。卓老板在前平平淡淡地行着,楞头青缩头缩脚地跟着,不时东张西望——脸定是惊慌,大气儿没出,更别说说出一句打破宁静的话来。终于卓老板停住了,转脸向路旁看着。心惊胆战的楞头青在背后偷偷伸出一个脑袋朝路旁看去,一家客栈在一盏灯笼摇晃中显露着名字:“客栈”
卓老板与楞头青,敲开店门,一阵吃喝,要了一个房间,卓老板当然睡床,楞头青睡在门外,其实要他站岗,不过因为累得要命睡了过去。
鸡叫一遍,卓老板与楞头青收拾了行囊,吃起了早饭。就在这时,一阵马蹄杂响停在了店外,接着又一阵人声杂闹,又是一阵狠狠地敲门声,店小二急忙冲上去,拔掉门闩,门猛地一开,一大群人像洪水一般冲翻了房子涌了进来,二十来个青年汉子一下把小小的饭厅给挤得满满的,其中有几个是卓老板见过的,在昨天小店里的那伙人。卓老板与楞头青被挤开了桌子,见形势不对,迈步就要往外走,忙晕了的小二连人带茶壶摔在了地上,碎了几个茶碗,一阵道歉,又一阵清扫,把通路堵住了,谁也别想走出去。卓老板与楞头青早把房间退了,又走不出去,又退不回去,只得傻傻站在桌旁,等小二忙完。楞头青没恢复的疲劳压得他没精打采,站在人群中就像一只丢人的雕像。卓老板带上无奈的面容,看看小二,又看看这群人,看清了这一群人:面露凶光,一个个默不作声,死死盯住门外,手一动不动地端着茶杯或刀剑或其它什么东西,一副面临大敌的模样。卓老板脸上又带上几分愁容。思虑片刻,卓老板回手拉住楞头青,镇静地,一点点地,爬上楼去,踱到侧道站定,悄声对楞头青说:“小子!这里再楞头青,你的小命可就完了!不要说话,没得到我的允许,你更不能乱走!我们就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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