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动自己的经济增长。接下来就是当地中国商人的安全受到了有史以来的空前威胁,今天这个遭抢了、明天那个被盗了,那哪是盗?分明也是抢,大晚上的公司库房来了几个胸前挂着以色列“乌兹”牌微型冲锋枪的人开着卡车来“装货”,老实的商人能说什么呢?报警也没用啊,说实话加上外面放风的几辆轿车上的人,就是一个警察局全来也抵不过他们火力强劲的,这“乌兹”若是在弹夹上再用胶带倒过来捆上一个弹夹就有六十发子弹,听说他们最近还花高价“进”了一批装五十发子弹的长弹夹,枪虽微型,可火力不亚于一挺机枪的。固然商人是不会为警察操心的,重要的是自己身在明处有名有姓,真要闹起来一家老小怎么办?没办法,忍了吧。就这样,来找宋东南寻求保护的人越来越多。当然也有找别人保护的,这就自然地形成了几大阵营,也就为今后的打打杀杀播下了种子。
第六章
从徐北京开始干批发到现在也有两年多了,开始的时候他干的很好。本来吗,搞进口的人巴不得有人帮他销货,销货的人也很高兴能在一个地方买到各家公司的货,慢慢的库里代销代批的货,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全。可徐某不是那种做正当生意的人,没过几个月,他那个爱赌博的毛病就又犯了。这时的赌与过去不同,过去输的是自己的钱,而现在输的大部分就是人家的货款了。最早是几家公派公司的货款打了水漂,大家知道,公派公司为几万美元一般并不会同他计较,往住这些在外的公职人员也喜欢拿国家的钱当水漂打的。可放在徐北京那里批发的大部分货是私人公司的,人在自己的利益面前动点真格的当然也很正常,于是华夏公司为了追回徐北京所欠的几万美元货款找到了宋东南,钱是要不回来了,那就出口气吧。
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天上下着小雨。徐北京的公司兼库房,外带十几个人的住处和他常住的办公室; 全部坐落在一个院子里,这时来了几个不速之客,那天徐北京早早地回家了不在这里,他二弟徐北城和公司的哥们儿们正在看录像。《英雄本色》中小马哥儿潇洒地披上大衣的镜头刚刚演完,重重的砸门声就从电视机的反方象传来,他伸手从沙发靠垫后抽出手枪,这时门己被踢开,进来的人带着圆圆的那种口罩,看见活动的人就开枪,由于这屋里在看录像没开灯,所以也分不清来人和在座的谁是谁,一阵乱射,伴着电视里的枪声像玩电子游戏一样草草收场了。盘点一下:徐北城小腿中了一枪伤不算重,有两个兄弟身中数枪已经咽了气,还有几个人是被子弹划破的皮肉那到算不了什么。徐北京带着大队人马来了。警察也来了,开口便是:“你们遭到不明身份的人抢劫,是不是?”这里的警察早已习惯了中国人间的这种场面,况且中国人像铁桶一样守口如瓶、一问三不知,好在他们并不与本国公民发生冲突,所以走走过场立个案、签个字,其它的也就石沉大海了。徐北京把带队的警察单独叫到一个房间一会儿,案子基本上就结了,大家分别在公文上签个字,约好第二天一上班徐北京带律师去警察局接受询问后,警察就走了。几辆救护车把活人死人分别送到他们该去的地方,这就是他们的工作,也许为了案情记录明天会有法医去验尸开证明,这种事人家自己办了就完,用不着再通知你们。救护车上徐北京在问弟弟事情的经过,他听着、脑子转着、分析着是谁雇的人、是谁做的这事。具体对方胸部挨了北城数枪的是谁?带头的肩膀中了一弹的大个子是谁他想不出。然而这事与华夏公司有关他是认定了的。
从那天以后的数月里,宋东南经常接到国内的一个长途,来电的是曾给他打工的小韦的妈妈。“伯母,我跟您说过多少次了,我不知道小韦到哪里去了,您不是说他前些天还从美国给你寄了很多钱吗?那他一定在美国,您放心吧。这小子走时也没跟我打个招呼,等见到他您帮我好好骂他几句。”放下电话宋东南常常一脸铁青的站在那里发呆。然后会狠狠地骂一句:“免崽子,早晚我杀了你。”从那天以后路遥有两个月没露面。宋家说他回国了,只是这段时间燕常常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小声的打着长长的电话,而且有时她会一个人开车出去美容美发一整天,然后蓬头垢面地再回来……
第七章
从那天以后,徐北京的生意就更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你想啊,公司因为欠款都死了人,谁还愿意和他打交道。多亏了兵哥在当地的面子,否则找他追款的人会像蝗虫一样围攻他。大伟和兵哥也都凉了心,他们本是最热心的人,可帮不了他、也管不了他,最多在别人面前给他说几句好话。转眼一年过去了,进入九八年以后,徐北京的公司彻底倒闭了,也许该他走“背”字吧,可以说这一年他事事不顺,首先是老婆同他离了婚,带着他们的儿子去美国读书去了,弟弟徐北城回国探亲时,具说是跟几个换外汇的人打架被扎死了,不过这里大多数人都认为那是为寻仇而故意安排的一幕。过去每年四月大伟、兵哥和徐北京三家都会结伴去国外旅游,而今年这种习惯怕是将被打破了。人去屋空,徐北京常常泡在自家泳池里“睡觉”,其实他很难睡着,无非是想清静一下、想总结一下过去。风风雨雨地闯荡了这么多年为的是什么?弟弟没了、儿子走了、老婆离了,朋友一天比一天少,除了这个躯壳他什么都没有了,过去那种红火的场面不见了,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了孤独的自己、住在这巨大而空荡的别墅里游魂。他消沉了、颓废了,他开始吸毒,并找来各式各样的洋妞鬼混。他已不是过去的他,其实过去的他又是谁呢。兵哥有点发火地对着电话说:“别再问我徐北京住哪里了,也许他都死了我又怎么知道?他欠我的钱比你多的多,你就不能当那钱丢了吗?你长这么大就没丢过钱?”放下电话一会儿,兵哥又拿起了电话拨了号:“徐哥呀,跟你说听我的,还是走吧,这个让你伤心的地方有什么可留恋的?我和南美(洲)的朋友说好了,签证只用一周,到那里他会照顾你的。说好啦?明天让人把护照送来,家里的事就让你妹夫处理一下吧,有什么事让他找我。”
兵哥放下电话后点燃一支烟。一种莫名的伤感,拉他进入一种半回忆半推理的迷离状态。他首先想到的是十年前华人商会成立大会上他的致词:“朋友们:为了我们自由、自我、自立的生活,为了我们能团结起来共同克服诸多方面给我们造成的压力,为了融入这里的主流社会,我们首先就要团结起来。”团结?跟谁团结?又团结起来对付谁?难道还有比自己品质更大的敌人需要去面对吗?“朋友们;大家这么艰难的出来无非是想实现自己的理想,我想说大家找对了路、上对了车,这是很幸运的。然而生活并不是一帆风顺的,我们一定要珍惜现在的拥有、兢兢业业地、一步一个脚印地去实现自己的理想,人生路上无捷径,我们踏踏实实的奋斗吧。我祝福你们!愿你们成功!商会就是你们成功路上的后勤兵。”人生路上无捷径。可为什么有那么多人经不住幻想的诱惑呢?兵哥倒霉的一生总赶上送黑发人的葬,也许他总是在选择生死一线间的生活环境吧。其实这又何尝不是冒险的癖症和早日上天堂下地狱的捷径呢?此次,当要送走这个活着的死人徐北京时,对这一切他都明白了许多。现在也只有祈愿徐北京到南美能重新生活,大家朋友一场,对了错了这时也没那么重要了,都好好活着吧。遗憾的是这个徐哥并未如他所愿,在徐北京临行前的这半个月里,他又做出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来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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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大伟、燕、燕十一岁的女儿小珊、兵哥、兵哥的太太爱丽卡一行五人驱车去到巴黎旅游,一路清爽的风光扫去了他们近日的不愉快,燕在接着徐北京前妻从美国打来的长途电话。这是一辆雷诺(Espace)旅行车,大伟和兵哥在前座上看着风景、听着音乐。余下的人坐在后座上。爱丽卡不大懂中文、小珊还小,到也听不懂她妈妈在说什么。
“是呀,大伟在开车。你忘了?过去每年都是大伟开车的,那两个酒鬼、懒鬼总欺负我家大伟,让他开车。”
“噢,那你怎么不开?你开车很好的呀。”
“我很依赖大伟的,只要有他在,我一般不会开车的。”
“男人啊,常常会变心的。听我的妹妹,别太相信男人了,一定要把钱,抓在自己手里!”
一路上燕一直在想着这句话。说起来燕是个很优秀的女人,大学毕业后走后门去了妈妈工作的部委,在哪里她工作的很顺心,因为妈妈是建部时的###,有了这层关系,同事们都很照顾她、宠着她,一种优越感一直围绕着她的生活。那些工作、结婚、生孩子等一系列问题她都那样顺利地完成了,那时她才只有二十四岁。四年后她升职了、有权了,更多的人开始恭维她,一般说来漂亮女人更容易有那种飘飘然的感觉,何况她确实优秀呢?接下来的事大家就可以猜到了,她开始看不起这个小县城出来的处级老公,其实他很优秀的,三十一岁在大部委能做到这个级别、有那样大的权力是常人可望而不可及的。然而飘然状态的燕却看不到这些,在她眼里老公是那个穿黑皮鞋佩白袜子穿夹克衫的老土,最可气的、最不能让她容忍的还有老土的家人们。老土跟她这个上层社会的女人显然不配套,那就提出离婚吧,大概人家也是受够了,离婚出奇的顺利。当她如愿以偿后却发现,再想找到那样优秀的男人其实很难。她失落了,开始不好好上班、不好好工作,由于妈妈离休多年,领导换来换去已换的不给她面子了。在一次挨了司长一顿说后她就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