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纵横之飞龙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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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纵横之飞龙在天-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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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几日,魏惠王连颁几道诏令,要求三军将士屯荒种田,举国不再征役,苍头农闲演兵习武,农忙回乡种地,百姓赋役减免六成,凡愿回乡的边陲流民,十年之内赋役全免!
  诏令一下,举国欢腾,民心大振,百姓奔走相告,各地流民闻讯,纷纷返回。到冬至时,前后不过三个月,东返魏民已过十万,思乡欲动者不计其数。
  早有急报传至咸阳,惠文公阅后大惊,对内臣道:“快,召竹先生、大良造、上大夫、国尉速来宫中!”
  内臣应喏后离去,刚至门口,惠文公又道:“慢,顺带捎上那个姓陈的上卿!”
  竹远、公孙衍、樗里疾、司马错、陈轸五人急急赶至御书房时,惠文公仍在阅读河西急奏。看到五人叩拜于地,惠文公没有抬头,只是伸手略摆一摆,顺口说道:“众卿免礼!”双目仍旧盯牢奏报。
  五人互望一眼,公孙衍略一迟疑,带头起身,缓步走向自己的席位。其他三人各自起身,各就其位坐下。
  惠文公若有所思地望着奏报,似是自语,又似是说给众臣听:“这些魏民竟置长势良好的冬麦于不顾,扶老携幼,重返故土。河西郡一月失民五万,”抬起头来,扫视众臣一眼,声音略略提高,“诸位爱卿,你们可都看见了?”
  诸臣纷纷点头。
  “若是听任此事,”惠文公用指背敲着几案,“大家两年来的努力,就会毁于一旦!诸位爱卿,你们可有良策?”
  司马错奏道:“启禀君上,以微臣之见,干脆封锁河水,关闭所有关卡,看那魏民如何东返?”
  惠文公没有理他,只将目光缓缓移向公孙衍,后者拱手奏道:“微臣以为不可!”
  惠文公问道:“为何不可?”
  “留人若不留心,非但无益,反而有祸。再说,多年以来,列国边民如同士子一样,均是自主流动,今日我若闭关硬留,纵使留住魏国流民,也无异于自断后路,自今以后,列国流民谁敢再度入秦?”
  

议国策孙膑展才艺 抑魏势陈轸出奇谋(15)
惠文公点头道:“爱卿所言甚是,说下去!”
  “以微臣之见,眼下流民东返,不为急患!”
  惠文公急问:“何为急患?”
  “急患在于魏国政治。据微臣所知,近日魏王推行新政,三军屯田,减税六成,奖励流民返乡,免除流民十年赋役。常备武卒屯田自给,士气陡增,战力有增无减。各地苍头耕战两顾,民心重新聚合!”
  “唉,”惠文公叹道,“爱卿所言,正是寡人忧患之处。寡人真不明白,同一个魏罃,先君在时事事糊涂,简直就像一个昏君,轮到寡人,他竟是一下子明白过来,这——这都要赶上一代明君了!”
  司马错插道:“魏有此治,必是因了庞涓这厮!”
  “嗯,”惠文公点头道,“必是他了。寡人苦心积虑,只在谋魏,谁知这——这半路上杀出一个庞涓,实让寡人措手不及!”
  樗里疾接道:“天下盛传庞涓梦中得授兵学秘笈《吴子兵法》,深得吴起用兵精要,微臣本疑此事,观今日情势,传闻或为真实!”
  惠文公的眉头拧得更紧:“这——秦人甚惧吴起,无论此事是否属实,都将影响三军士气。看来,庞涓不除,秦无宁日!”
  陈轸嘴角微动,鼻孔里哼出一声,面现不屑之色。惠文公灵光一闪,迅速转向陈轸,目光里充满征询:“陈爱卿?”
  陈轸拱手道:“回君上的话,微臣以为,魏国大治与庞涓无关!”
  “哦?”惠文公两眼圆睁,“请爱卿详言!”
  “据微臣探知,庞涓梦受吴起兵学一事纯属谣传!”
  惠文公急问:“爱卿何以知之?”
  “庞涓曾于数年前入云梦山,跟随鬼谷子修习三年兵学!”
  “鬼谷子?”惠文公一惊,目光迅速转向竹远,“竹先生可知此人?”
  竹远正自闭目静坐,吃此一问,不自觉地“哦”出一声,缓缓抬起头来,点了点头。
  惠文公急道:“先生请详言之!”
  竹远睁开眼睛:“鬼谷先生是修长师伯!在山中时,修长屡听家师提及师伯,说他已成道身,上可通天,下可彻地!不过,据家师讲,师伯向不授徒,今日为何收留庞涓授艺,修长也是不知!”
  陈轸接道:“跟随鬼谷子修习的不仅有庞涓,还有孙宾、张仪诸人。据微臣所察,庞涓与其师兄孙宾同习兵学,庞涓所学,不过是鬼谷子的一点皮毛,孙宾之才,更在庞涓之上!”
  惠文公喜道:“果真如此,陈爱卿可速去鬼谷,为寡人聘之!”
  陈轸摇头道:“回禀君上,眼下去聘,已是迟了!”
  “哦?”惠文公惊道,“难道此人——”
  陈轸点了点头,接过话头:“据微臣所知,此人已至魏国,被魏王聘为监军。如果不出微臣所料,免赋、屯田之谋,当是出自孙宾!”
  惠文公眉头紧锁,缓缓地站起来,在厅中来回踱步,许久,方才回至座位,眉头略有舒展,扫视众人一眼,点头道:“嗯,陈爱卿所言,倒是新鲜。关于如何应对,请诸位详加斟酌,他日复议!”
  众人应声“喏”,各自告退。陈轸正欲出门,惠文公叫住他:“陈爱卿留步!”
  陈轸走回来,又要叩拜,惠文公笑挽其手道:“爱卿不必多礼了。听闻爱卿精通天下音律,寡人早欲请教,恨无闲暇。前几日义渠君进贡几位歌姬,说是歌声绕梁,如夜莺一般。爱卿若有雅兴,可陪寡人一同赏玩!”
  陈轸心知肚明,退后一步,拱手揖道:“微臣谢君上厚爱!”
  惠文公呵呵又笑几声,携陈轸之手径去乐坊,在一个大厅里分主仆坐下。惠文公击掌,钟鼓管弦齐鸣,后场转出六位舞姬,在二人前面的红地毯上翩翩起舞。领舞的少女皮肤白细,头发金黄,美目生盼,朱唇轻启,声音果如夜莺鸣啭。
  惠文公笑道:“陈爱卿,这曲歌舞入眼耳否?”
  陈轸亦回应一笑,赞道:“回君上的话,义渠歌舞,音声悦耳,姿态赏心,可谓是美妙绝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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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国策孙膑展才艺 抑魏势陈轸出奇谋(16)
惠文公手指六位舞姬:“六姬之中,爱卿可有评点?”
  陈轸又是一笑:“要叫微臣来说,六姬个个绝美,尤其是那领舞女子,大眼浓眉,顾盼生情,一举一止,楚楚动人,堪称绝代佳丽!”
  惠文公笑道:“爱卿果然识美!此女前日刚至,寡人也是首次见她。据说此女来自西方异域,义渠君得之,视为奇珍,特意进献寡人!”
  陈轸拱手道:“天下尤物,自当侍奉英主,微臣恭贺君上了!”
  惠文公摆手让众女退下,转对陈轸笑道:“听爱卿说话,果是惬意!”起身走至厅外,看了看天色,“时辰不早了,关于这个天下尤物,寡人他日再向爱卿讨教!”
  陈轸略略一怔,再次拱手:“微臣告退!”
  陈轸走出宫门,踏上轺车,一路闷闷地往回赶去。轺车辚辚而行,陈轸微闭双目,陷入苦思。惠文公特意留他,心中明明有事,且他陈轸也已猜出所为何事,然而此公竟然强自忍住,只字不吐不说,还耍闲情,拉他去看这场歌舞!难道这场歌舞有何深意?
  陈轸思想多时,仍是一头雾水。此番入秦,惠文公二话不说,当日封他上卿,赐他宅院,赏他金帛、仆从,种种恩遇使他甚感意外。他自觉受之有愧,本想进献制魏良策,可此公自从封他上卿之后,既未召他觐见,也未向他“垂询”任何国事。身为人臣,不知其主而妄言者,下场往往可悲。再说,惠文公远远不是魏惠王,早晚想到他一石数鸟,于短短数月之间一连诛杀商鞅、甘龙诸人,使前朝权臣土崩瓦解,陈轸的后脊骨都是凉的。
  陈轸又走一程,见天尚未黑定,遂勒转马头,驱车拐向嬴虔的府第。这些日子来,陈轸基本上无所事事,在秦又无朋友,无聊时多去拜访太傅,二人或钓鱼或弈棋,倒也投缘。
  听到车马响,嬴虔知是陈轸来了,乐呵呵地迎他入厅,一边吩咐掌灯,一边设宴摆棋,准备大战一场。
  陈轸心事浩茫,哪有闲情陪他下棋,伸手轻轻推开棋枰。嬴虔大是惊讶,朝他连盯几眼,半开玩笑道:“上卿大人,看你眉头皱成这个样子,别是想念哪位女子了?”
  陈轸应道:“真还就是一位女子!”
  嬴虔拍手笑道:“看看看,果被老朽说中了!是哪家女子,上卿只管说来,老朽这就为你张罗去!”
  陈轸苦笑一声,摇头叹道:“唉,有谁看上我这落势之人,必是眼睛瞎了!”
  嬴虔急道:“如何说出此话?君上待你不薄,上卿鹏程无量,正是用武有地呢!”
  陈轸自斟一爵老酒,端起饮了,将这日面君的前后经过约略讲述一遍,末了问道:“君上独留下官,邀下官赏玩义渠歌舞,究竟有何用意,下官实难揣测,还望太傅赐教!”
  赢虔捋须思忖有顷,点头道:“若是这个女子,老朽倒是略知一二。前日进宫看望老太后,老朽正巧路过乐坊,听闻坊中有歌飘出,声如夜莺。老朽闻之甚喜,进去一看,果是极品玉女。老朽当即寻到乐坊令,打算赎她出来。乐坊令说,此女是义渠贡品,这几日就要进献君上,眼下正在演练。老朽听闻此言,只好作罢!”
  陈轸与他又叙一时,见仍谈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告辞,于人定时分,悠悠晃晃地回到自己府里。
  陈轸如往常一样步入内室,宽衣解带,正欲就寝,借着微弱的烛光,猛然看到榻沿上坐有一人。陈轸退后一步,拔剑喝道:“何人在此?”
  榻上之人缓缓起身,叩拜于地,用生硬的口音说道:“先生勿惊,奴婢是来侍奉先生的!”
  陈轸近前几步,定睛细看,来人不是别个,却是后晌在宫中领舞的西域舞姬。陈轸这一惊非同小可,失声叫道:“来人!”
  家宰闻声,急步走进:“主公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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