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向艾森报告道。
“好，主炮进行一发警告射击。”
“是，一发警告射击。”
命令被传达下去。
起吊，装填，开炮。“嗵”的一声雷鸣般的巨响——炮弹携带着芬兰人民的愤怒飞向了高傲的“基洛夫”。炮弹准确的落在了巡洋舰的几百米外，巨大的水柱立刻冲天而起，如同喷发的火山般释放着它的能量。
舰首的苏联水兵们被惊呆了，他们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残酷海战，平时的训练无法立即转化成镇静剂让他们冷静下来。惊慌失措的他们在甲板上、舷梯上、露天舰桥上四处飞奔，叫嚷着寻找遮蔽物。
“怕什么，胆小鬼！”特里福诺夫的声音似乎还很镇定，但是他的双手还在不断的颤抖。刚才的炮击让他回想起当初在萨拉普尔那场惨烈的战斗。那可怕的火炮轰鸣，断裂的舰首，迅速涌入的海水，飘浮的尸体都历历在目。还有那从舰体上向外飞散出来的碎片和零件，击打在头上的疼痛感似乎至今依稀存在。
“还击，快还击！该死的！”
特里福诺夫咆哮着。
“舰长同志，我们的射程……”
大副在一旁好心的提醒着。
“这是命令，听到没有，命令！给我开炮！”
特里福诺夫的脸都快涨得发紫了。
“是，开炮！开炮！”
大副没有办法，只好命令开火。
接到命令的水兵们也没有想过自己的舰炮是否能够击中对方，拼命地操作起来。“轰轰轰轰——”“基洛夫”也咆哮着吐出了自己的火舌。
一股股水柱立即在离岸很远的地方矗立起来，仅仅是一点声音上的威吓，没有丝毫的威胁。
“呵呵，看来他们有点慌乱呀！好极了！既然他们要还击，那么我们就给他们一点厉害看看。士官，继续开火，这次不用避开目标了！”
看到苏联人胡乱的射击，艾森高兴地拍着大腿说道。
“是的，长官，继续射击！”
艾森身边的士官也很高兴，毕竟自己的第一炮就把对手闹了个手忙脚乱的。
“增加三百米射距，预备——放！”
炮弹呼啸着飞越了“基洛夫”，落在了它的后方。这次的水柱再一次又惊起了舰上的一片混乱。
通过两枚炮弹的落点艾森迅速确定了“基洛夫”的位置，再一次命令开火。
这一次，“基洛夫”再也逃不过被击中的命运了。炮弹正中“基洛夫”的后甲板，立刻把停放在上面的侦察机炸成了粉末。舰桥内的特里福诺夫没有扶稳，一个踉跄跌倒在了舵手的边上。
他立刻爬了起来。
“波利卡尔波夫，去后面看一下情况。”
他对着大副命令道。
然而他的大副却被刚才的剧烈爆炸给吓傻了，嘴的形状变成了一个滚圆的字母O。
“波利卡尔波夫大副同志！”
见到自己的大副如此失神，特里福诺夫愤怒的像一头发了怒的公牛，狂吼着叫着大副的名字。
“呃——是，舰长同志。”
“怎么，才不过一颗炮弹就把你惊吓成这个样子了！平时你不是时时自称是光荣的红海军吗？原先我还对你期望很高，想让你晋升舰长的，现在看来——”
“对不起，舰长同志！”
“算了，现在我命令你，立即去后面看一下情况，在那里组织救险工作，然后回来向我报告。”
“是。”
回过神来的大副立刻跑出了舰桥。
船尾，惊魂未定的水兵们正在救火。来来回回的临时消防员的脸上挂满了恐惧和不安的神情。而伤员们还躺在燃烧的甲板上发出痛苦的呻吟。还有一些人和刚才的他一样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发呆。
“还愣在那里干什么！立刻把伤员抬到医护室去。”
波利卡尔波夫也咆哮起来。
被波利卡尔波夫的怒吼惊醒过来的水兵们赶紧七手八脚地抬起受伤的战友，护送去医护室。船尾冒出的浓烟呛得大副直咳嗽，眼睛都被熏得发红了。但是作为军官的自尊心促使他继续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同时还要大声地指挥着忙碌的船员。
但是还没等他们扑灭船尾的大火，跟在“基洛夫”号身后的“坚固”号却中弹了。一颗炮弹直接击穿了它的右舷甲板，可怕的爆炸声来的比刚才还要响亮。轰的一声巨响，“坚固”号瞬间开始向右倾斜，海水从炮弹击穿的缺口猛得涌了进去。整个钢制的舰体发出了刺耳的呻吟，水兵们惊叫着死命拉住另一侧的船舷，不使自己划落下去。
“进水啦！”
“上帝啊！”
乱七八糟的叫喊充斥着整个“坚固”号的甲板。
“堵住缺口，立刻关闭右舷第一、第三主竖区闸门！打开左舷第二主竖区闸门，使用对称灌注法保持舰体平衡！”
“坚固”号的舰长的声音及时出现，并且发挥了它的作用。士兵们开始冷静下来，他们发现船的倾斜停止了。“坚固”号是安全了，但是刚才它那巨大的身躯向右的急速倾斜却造成了一个重达数百吨的波浪，朝着刚驶上来的“勤奋”号砸去。强大的冲击力如同一个大力士将“勤奋”号的船头猛然抬出了海面。当“勤奋”号的船头落回海面的时候，和海面的碰撞激起了一堵高达几十米的水墙。而巨大的反作用力把一些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水兵抛了出去，直接掉进了冰冷的海水之中。
一时间，无论海面上还是舰船上到处都充满了撕心裂肺的呼喊着“救命”的哀号声。
“该死！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特里福诺夫对于如此的惨烈景象没有办法再坚持下去了。
“掉头，全体转向！离开这里！”
他急切地发着含糊不清的命令
“向哪里？司令员同志？”
二副问到。
“别管哪里了，只要立刻离开这里就是了！”
特里福诺夫歇斯底里地吼道。
“航向330°，全体转向，航速二十节，离开这片海域！”
二副立刻命令道。
“左满舵！”
“左满舵！”
“单车全速！”
“单车全速！”
三艘战舰艰难地在海面上划出一道弧线，混乱不堪的完成了转向，向着爱沙尼亚海岸的方向急速驶离，逃出了罗萨雷的要塞炮的射程。
“各舰报告受损情况。”
心情平复下来的特里福诺夫立即开始战后统计。
“‘坚固’号舰首右舷舷侧外板及纵桁严重受损，第一、第三舱室进水，伤亡45人，失踪6人；‘勤奋号’舰体没有受损，人员失踪15人，3人受伤；本舰后甲板贯穿，舷墙肘板破裂，第九舱室严重损毁，第八舱室部分损毁，另外死伤73人，2人失踪。报告完毕！”
听着大副波利卡尔波夫的报告，特里福诺夫不的不发出一阵苦叹：“一次极具讽刺意味的骚扰行动，不知道回去后特利布茨司令员同志会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处分呢……”
三艘受惊过度的战舰冒着青烟在海面上缓慢地驶向了爱沙尼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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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安特利上空的鹰
继海军之后，芬兰空军也取得了他们第一次的战果。
十二月一日下午二时许，随着隆隆的发动机声，苏联第七集团军第八高速轰炸机团的9架图波列夫SB…2轰炸机和伊柳辛DB…3轰炸机以三个三机“V”字队形编队出现在了卡累利阿的上空。也许是在第一天的轰炸中尝到了些许的甜头，苏联轰炸机编队没有护航飞机的保护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向着自己的目标飞去。
芬兰空军第二十四飞行队的卢克南中尉再次奉命升空。四架福克战斗机以两个松散的二机编队队形前去拦截。
三十年代早期在国际上最流行的空军战斗队形是一种紧密的三机“V”字编队，但是由于芬兰空军飞行员们知道，芬兰的国力不可能让他们有可能大规模地出动战斗机群，所以这种大型编队对他们而言效率太低。于是他们采用了先进的四机队形。（一般默认为是由一战时德军王牌飞行员莫尔德斯的“秃鹰军团”在西班牙正式创立的被命名为“四机指尖”的飞行编队队形）芬兰空军的这种四机队形是相当先进的，包含了“先见到，先攻击”的思想，允许僚机在处于相对有利位置时先于长机发起攻击。而且芬兰空军的战术指导思想也非常富有攻击性，几乎每个战斗机飞行员都有着“攻击时不考虑数量上的差距”的勇气，也就是说在主动性方面也远远胜于对手。当然这种战术的实施对飞行员的要求相当高，不过芬兰空军人数虽然很少，但是全部战斗机飞行员都是非常优秀的，所以在战斗力上反而领先于苏联空军。
“中尉，左前下方发现敌机！全部都是图波列夫和伊柳辛！”
芬兰空军军士伊诺·尤蒂莱南在无线电里向卢克南汇报道。
“好，自由攻击！”
卢克南命令道。
“遵命，长官！喔！”
卢克南耳机里立刻传来了另外三个飞行员兴奋的嚎叫声。
卢克南摇了摇头，然后开始找寻自己的目标。他的如同平日里的射击训练一样做了个标准的攻击转弯，利用速度上的优势绕到了几架伊柳辛的背后。那几架伊柳辛发现后立即打开了机腹下的掷弹舱，把炸弹全部，扔到了下方的树林里，然后开始逃离。
卢克南把目标对准了伊柳辛的后座机枪手的位置，开始了射击。
一梭曳光弹拖着长长的尾巴从整流罩的右侧划了出去，在空中留下了清晰的子弹轨迹。随着曳光弹击中伊柳辛的后座发出的璀璨火花，卢克南再次开始射击，从整流罩左侧的毫米同轴FN布朗宁机枪倾泻而出的是穿甲弹。伊柳辛的后座机舱盖被打得整个掀了起来。挨个消灭了他们后，卢克南开始对着伊柳辛的引擎部分射击。
他跟着伊柳辛飞了好长一段时间，不停射击。一架飞机被击中了油箱，轰的一声直接爆炸，在空中绽放出了一团耀眼的火球。另外两架伊柳辛则被打的像筛子一样，但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