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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肇被立为皇太子没多久,窦皇后开始翻脸不认人。阴险狡猾的窦皇后,和当初大整宋贵人一样,更加疯狂地迫害梁贵人,“欲专名外家而忌梁氏。”开始,不知窦氏阴谋的梁贵人之父梁竦,还以为外孙被皇后收为养子,是件大好事。全家人为此还私下表示庆贺,“竦家私相庆。”当窦皇后听说梁家相庆的事,很不高兴,“诸窦闻之,恐梁氏得志,终为己害。”于是,诡计多端的窦皇后,先从梁贵人父亲下手,然后准备将梁贵人等一网打尽。为此,她亲笔写了一封匿名信,莫须有地诬陷梁贵人父亲梁竦谋反。公元83年(建初八年),“乃作飞书以陷竦”,面对窦皇后无端陷害,梁贵人姐妹气得不知所措,终因忧伤过度抑郁而死,“贵人姊妹以忧卒。”不明真相的刘炟,在窦皇后挑拨下,又以谋反之名将梁竦关押入狱,“陷竦等以恶逆。”梁竦被关起来后,刘炟下令汉阳太守郑据,对他严加审讯,“传考(梁)竦罪”,梁竦经不起折磨,最终死在狱中。梁竦死后,家属则被发配到遥远的九真(今越南清化、河静一带)。就连梁贵人伯母舞阴公主,窦皇后也不放过,将她也撵出京师,迁到新城(今河南伊川境内)并让人看押起来。“辞语连及舞阴公主,坐徙新城,使者护守。”梁贵人被窦氏陷害致死后,慑于窦皇后淫威,此后再也没有人敢议论皇太子刘肇身世。“宫省事密,莫有知和帝(刘肇)梁氏生者。”从此,后宫人对窦皇后更是畏惧,而窦皇后由是更加专宠无比。
废太子引发外戚、宦官交锋对阵乱朝政(3)
窦皇后之所以疯狂地要废掉太子刘庆,然后再整倒梁贵人等辈,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由她专权,然后复兴一度失势的窦家势力。果然,将宋贵人、梁贵人姐妹一个个除掉后,窦皇后开始大肆重用娘家兄弟,不断扩充自家势力。
窦皇后哥哥窦宪,弟弟窦笃等人,从此凭着她的荫庇,一个个专权作威。自从妹妹被立为皇后,窦宪官运亨通,先被拜为郎官,再迁侍中、虎贲中郎将。弟弟窦笃则为黄门侍郎。“兄弟亲幸,并侍宫省,赏赐累积,宠贵日盛。”就连亲王公主,以及光武帝刘秀皇后阴氏和明帝皇后马氏诸家,见了窦氏兄妹一伙,都要让着三分,“自王、主及阴、马诸家,莫不畏惮。”窦宪仗着妹妹是皇后,看上了明帝刘庄女儿、沁水公主刘致一处园田,强行夺为已有。“宪恃宫掖声势,遂以贱直请夺沁水公主园田,主逼畏,不敢计。”之后,刘致根本不敢说这件事。一天,刘炟经过园田,才知道了真相。而当刘炟当面查问窦宪时,窦宪竟然撒谎耍赖。刘炟查明真情后,将窦宪狠狠训斥了一顿,“今贵主尚见枉夺,何况小人哉。国家弃(窦)宪如孤雏腐鼠耳。”意思说,公主园田你都敢夺走,普通百姓的,恐怕你想占多少就占多少。但是你不要忘了,如果你再这样下去,不管你后台有多硬,真要把你赶到一边,比扔掉一只离群小鸟和老鼠还要容易,“国家弃宪如孤雏腐鼠耳。”窦宪一听,十分害怕,“宪大震惧。”窦皇后后来知道这事,怕事情闹大,一时也十分紧张,“皇后为毁服深谢,良久乃得解,使以田还主。”之后刘炟看在窦皇后面上,虽然再没有追究窦宪劣行,但从此却不重用他。“虽不绳其罪,然亦不授以重任。”
公元88年(章和二年)二月,32岁的刘炟因病而逝。窦皇后养子、年仅10岁的皇太子刘肇嗣位为帝,是为和帝。刘肇即位后,尊窦氏为皇太后。并由“皇太后临朝。”经过多年苦心经营,窦皇后终于如愿以偿,掌握了梦寐以求的东汉王朝权柄。
面对年幼的养子小皇帝,身为皇太后的窦氏,更是野心勃勃,为所欲为。和多数临朝后依靠娘家人支持秉政的皇太后一样,此时窦太后更要依靠娘家势力。为此她不顾光武帝刘秀、明帝刘庄生前不许外戚参政的禁令,将娘家几个兄弟,一个个安排在要害部门,让他们充当自己左右臂膀。窦宪、窦笃、窦景、窦环4兄弟,“皆在亲要之地。”尤其她的大哥窦宪,益发不可一世。“太后临朝,宪以侍中,内干机密,出宣诰命。”以至内外大臣,见了他们都很害怕,“莫不震慑。”
权欲的膨胀,往往会使得那些野心家自不量力。当窦宪兄弟凭着窦太后关系不可一世之时,他们的末日也随之而来。和妹妹当上皇后就急着要夫君刘炟为他们的父亲窦勋平反一样,窦宪秉政不久,便对当初奉命查劾他父亲的人,大肆报复。当年有个叫韩纡的人,“尝考劾父勋狱,宪遂令客斩纡子,以首祭勋冢。”对于他看不惯的宗室子弟,窦宪更是恨之入骨。刘炟去世后,堂侄都乡侯刘畅(光武帝刘秀之兄刘伯升曾孙)前来吊唁,由于刘畅和窦太后关系暧昧,窦宪怕刘畅利用吊唁之机,在枕边说悄悄话而为窦太后重用,以“分宫省之权”,干脆就将刘畅在暂住处、皇城卫士的住所杀害,“遣客刺杀(刘)畅于城门屯卫之中。”窦太后知道这事后,一怒之下,将窦宪关了起来。窦宪怕妹妹杀了他,“自求击匈奴以赎死。”幸运的是,窦宪和耿秉后来各率4千步骑,大败匈奴,“斩名王已下万三千级,获生口马牛羊橐驼百余万头。”慑于汉王朝势力,温犊须、日逐、温吾、夫渠王柳鞮等81个部落率众投降者,前后有20多万人。为此,他令自己幕僚班固作铭,记其功劳。
“威名大盛”后的窦宪,从此更是胡作非为。他大肆重用亲信,排除忠良,“刺史、守令多出其门。”而看不惯他的一些正直之士,却被逼得“相继自杀。由是朝臣震慑,望风承旨。”其弟弟窦笃、窦景、窦环,因此也“权贵显赫,倾动京都。”无恶不作的窦景,强夺他人财物,掠夺妇女,一时京城“商贾闭塞,如避寇雠。有司畏懦,莫敢举奏。”就连窦太后得知他们不法行为后,都感到紧张害怕。一时间,炙手可热窦氏家族,“其为侍中、将、大夫、郎吏十余人。”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废太子引发外戚、宦官交锋对阵乱朝政(4)
公元92年(永元四年),窦宪又大封亲信,并“密谋不轨。”这时,年已14岁并开始亲政的刘肇,再也看不惯窦宪所作所为,下决心除掉以窦宪为代表的外戚势力。
然而,对刘肇来说,窦太后苦心经营多年的外戚势力,当时还很强大。“时窦太后秉政,后兄大将军宪等并窃威权,朝臣上下莫不附之。”实际上被架空在一边的刘肇,平时接触最多的,只是一些宦官。“和帝即祚幼弱,而窦宪兄弟专总权威,内外臣僚,莫由亲接,所与居者,唯阉宦而已。”怎样才能除掉以窦宪为代表的外戚势力?小刘肇想来想去,觉得只能依靠对外戚不满的宦官。从当时情况看,宦官势力还不是很强大。尽管如此,决心已定的刘肇,最终和“一心王室,不事豪党”的宦官郑众,合谋定下了除掉窦宪的决心。头脑还比较清醒聪明的刘肇,一方面考虑到窦宪势力很大,不能仓促动手;另一方面,考虑到当时沉浸在胜利之中的窦宪还没有还朝,遂不动声色,只是暗中加紧部署力量。“以宪在外,虑其惧祸为乱,忍而未发。”为防止计划泄露,刘肇还将和他关系密切的废太子刘庆请来,由他不时传话给郑众。“故郑众得专谋禁中。”由于部署严密,不可一世的窦宪,在末日即将到来之际,对这位小帝王的密谋,竟然一点也没觉察出来。
当窦宪将要凯旋回到京师之际,刘肇表面上让大鸿胪持节到郊外迎接,同时又赏赐军吏。窦宪到了后,刘肇马上在北宫宣布,让执金吾、五校尉勒兵屯卫南、北宫,并下令关闭城门,将窦宪心腹一个个逮捕入狱,同时宣布家属皆流放到遥远的合浦。除掉窦宪心腹后,刘肇立即让人收回了窦宪大将军印绶,更封为冠军侯。并下令窦宪及弟弟窦笃、窦景、窦环皆遣就国。等这些人到了封国,刘肇又逼着他们一个个自杀,“皆迫令自杀。”至于窦氏家族其他因攀缘窦太后兄妹而做上官的人,全都被免掉并被发送回到老家。“宗族、宾客以宪为官者皆免归本郡。”以窦宪为代表、祸害朝政多年的外戚势力,终被刘肇依靠以郑众为代表的宦官势力一举除掉。
外戚势力虽然被刘肇靠宦官郑众等人除掉了,但宦官势力从此却在东汉王朝不断壮大。对于参与除掉窦宪的宦官,特别是“首谋诛之”的郑众,刘肇从此十分信任,“帝亲信焉。”之后,郑众由于功劳较大,直接参与朝政大事,“由是常与议事。中官用权,自(郑)众始焉。”宦官势力此后越来越大,以至后来竟无法摆脱。“遂享分土之封,超登宫卿之位。于是中官始盛焉。”刘肇重用宦官的头一开,自后外戚和宦官为害朝政,相互争斗的现象,屡屡发生。历史上很多王朝,曾被这两种势力折腾得很不安宁。
窦太后在窦宪等人被除掉后第五年,因病而死。由于作恶多端,窦太后尸骨未寒,百官就对她表示出了极大怒恨和不满。尚未下葬时,当初被她逼死的梁贵人姐姐梁嫕,首先“上书陈贵人枉殁之状。”太尉张酺、司徒刘方、司空张奋等也上书刘肇,强烈要求他按照当年光武帝刘秀贬黜刘邦皇后吕雉称号的做法,贬太后尊号,不许她和章帝合葬。很多官员也积极附和张酺等人意见,结果一时使得刘肇颇感为难。虽然他也认为窦氏“不遵法度”,但又考虑毕竟养育了自己,“恩不忍离,义不忍亏。”只是尊生母梁贵人为恭怀皇后,并对生母和大姨妈予以重新安葬。在养子刘肇庇护下,窦太后虽未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