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顿晃动着大脑袋,一只大眼已泛出了一片泪光:“主人,俺哪里也不去,俺就在你身边保护你,谁要是敢伤你一根毛毛,俺就捏碎他的蛋蛋。”
纪尧脸色一沉怒道:“塔顿,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护送战儿出城,难道你要违抗我的命令么?”塔顿大头摇的似拨浪鼓一样:“主人,塔顿不敢,只是塔顿一定要带主人走,主人要不走,塔顿绝不走!”说着竟一屁股坐在地上,轰地一声振得大殿一颤,扬起一片沙尘。
纪尧气急,拔出腰间配剑放在颈子上怒声喝道:“塔顿你要是再如此纠缠,我就死在你的面前。”塔顿这下怕了,忽地站起来夺下纪尧长剑,哭声道:“走就是了,主人可不能死,若死了塔顿也不活了。”说着转身就走,可行了两步又转回头来说:主人,我先把小主人送到凤栖,回头再来接你,你可等我。”纪尧无奈苦笑道:“塔顿,你天性愚钝,在外要倍加小心啊,江湖险恶,遇事要多想想再做,千万别被人利用了,一路保重吧。”说着转过身去。
塔顿应了一声道:“主人等俺回来接你。”说着撒开丫子带起一地的烟尘向东门方向去了。
这时候,人喊马嘶声愈加清晰了,北边烟尘弥漫,已有一小拨石流兵冲进来了,他们粗重的鼻息声已经听得见了,巨斧之下几个守门卫兵颓然倒下。
这时,就听由远及近的一声大吼:“保护国主。”随之一阵刀兵相击与惨叫声,一匹战马腾空跃进殿门,仰天长嘶,四蹄抬起踏倒了数个蛮兵。
马上的这员虎将披头散发,左臂已断,右手提一柄卷刃的长大板刀,刀身上凝着一层厚厚的血渍,满脸的血污让人辨不清容貌,只有那一脸钢针般的虎须倒是显得分明。
他挥动大板刀戳倒了几个石流兵,一马当先冲到了纪尧近前,随之身后跟进了数十文鲸铁骑,还有一批自主武装起来的文鲸百姓。
滚鞍下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瓮声瓮气地叫道:“哥莽汗救驾来迟了,请国主降罪。”纪尧一把搀扶起哥莽汗说道:“将军是文鲸的勇士,何罪之有?快给我说说外面的战况。”
哥莽汗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说道:“国主,我步兵团几近覆灭了,三千精锐铁骑也被石流狗打散了,弩机兵团剑弩发光又用大石滚木抗敌,最后两手空空地与敌人同归于尽,眼下城内百姓大多数武装集结到一起也准备誓死捍卫文鲸。”
纪尧热泪盈眶:“我文鲸儿女都是勇士啊!”这时就听内城高大的城墙轰隆一声巨响,石流蛮兵疯狂地涌入进来,急速向前挺进。
哥莽汗急道:“国主快随属下出城,再迟就来不及了,属下拼死也要护送国主出城。”身后那几十铁骑与百姓也随声齐叫道:“拼死护送国主出城!”
纪尧仰天大笑:“我文鲸儿郎有哪个是逃兵,若是苟活于世,倒不如战死沙场,文鲸在我在,文鲸亡吾亡。”纪尧的这一番话说得在场的兵士百姓无不感动落泪。
百姓中有人高叫道:“那夫人怎么办?我们必须保护夫人安全离开!”哥莽汗又俯身跪倒在纪尧面前道:“请求国主派一支骑兵小队护送夫人出城吧。”话音还未落,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只见夫人一身戎装,因为身体虚弱,脸色纸样地苍白,额头上隐隐显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来。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夫人眼神中充满了决绝与刚毅:“国主已经说过,我文鲸儿女都是勇士,是英雄!我做为一国夫人更要做个典范,怎能还要拖累大家?那让我如何面对地下文鲸的列祖列宗?”说到这里,夫人猛地举起拳头高声喊道:“死战到底,绝不回头,誓与文鲸共存亡!”在场的所有人也挥拳高喊:“誓与文鲸共存亡!”声若巨雷响彻大殿。
喊声方罢,嗡地一声剑鸣,夫人已手握一柄短剑倒在了殿下,突如其来的变化使得在场的文鲸勇士惊呆了,随之是一片呼天抢地的哭叫声:“夫人,夫人啊!”“我们与石流狗拼了啊!杀光石流狗!还我文鲸!”。
纪尧泪如雨下,呼地抱起自己香魂已去的夫人踉跄着走进殿中,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夫人的名字,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鬓发。又轻轻说道:“夫人等我,纪尧稍后就来陪你啊,我们不能同日生,一定要同期死,我们生生世世不分离!
说罢,起身擦燃火种,一扬手大殿之上腾起了冲天火焰。纪尧冲出殿门,双眼血红,战袍无风自动,浑身上下鼓荡层层杀气,高喊一声:“提枪备马!”,殿下的勇士们也被怒火点燃了,愤怒的喊叫着随纪尧冲杀而去。
纪尧如天降的杀神,近的短剑戳砍,远的长枪挑刺。石流兵痛苦地嚎叫着败了下去,文鲸勇士在纪尧带动下,以一当十竟杀出一条血路来。
城内烟火弥漫,倒塌的房屋墙垣遍布街巷,曾经文鲸的一派祥和景象在今天战火的蹂躏下已面目全非。此时远在边界观望台上的骑龙国二殿下龙傲,一边啄饮着杯中美酒,一边看着眼前古城浓烟弥漫的惨象,嘴边的笑意已是桃花烂漫了。
—第二章 … 勇士·热血—
纪尧率军民杀出内城,一路上不断有被冲散的兵士归队,纪尧血染征袍,一马当先冲杀进敌军阵中,长枪舞动如蟒蛇吐芯,翻起漫天枪花戳点之间石流兵惨叫着倒在尘埃。士气因国主的英勇而带动起来,文鲸战士凝聚在一起竟如一把尖刀狠狠地在石流大军的腹背之处划出一道深深血痕来。
居在石流大军后方的族长石曼碎杀,一边听着探马报告战况,一边疯狂地蹂躏着身下一位娇柔的文鲸姑娘,当听到文鲸人杀出一道重围,而且还击杀了石流步兵三千余人,石曼碎杀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嚎叫,紧接着下身猛烈地向前挺进了数十下,在姑娘痛苦的呻吟声中,将一把短剑狠狠插在了姑娘的胸前,他拔下仍在滴血的短剑,抛开尸身,晃动着他粗壮的身躯来到了这个石流探马的面前,舔舐了一下短剑上的血迹,然后绕着探马转起圈子来。
在石流部落里谁都知道石曼碎杀的凶残和嗜杀,他愤怒到极点的时候就会绕着人走,然后用石流之术折磨死目标。石流之术是石流部落上层修炼的一种武技,用他们天生的特殊体质,化身成碎石生生将敌人挤压至死。
此刻探马已吓得口角流涎,支支吾吾地随着石曼碎杀转圈,突然一声吼叫,短剑干脆利落地穿透了探马的头颅,一声未出就倒在了当场。
石曼碎杀仰天长啸,发出一声接一声呜呜的怪笑:“我要亲手收拾掉这一股文鲸垃圾,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用他们的头颅给我们伟大的祭祀巫干做项饰啊!”
两军成焦灼之势,也不知苦战了几时,纪尧等文鲸勇士们又饥又渴,攻至天鲸门,天色已晚,黑压压惨兮兮浓云密布,滚雷轰隆隆一声赛过一声,一道道银亮闪电猛烈地劈在败落的城墙上,一场大雨即将来临。石流步兵退至后方,此刻拥出一大批弩手伏卧在城头,道路两边,箭矢如雨阻击着纪尧军队的前进。
纪尧深知此战只能速战速决,如若拖延,文鲸必灭。可是眼下人困马乏,天又降雨,石流若得雨势必将无法阻挡,那时候我文鲸就真的没救了。
纪尧猛地一挥手中长枪,聚丹田气高声大喝道:“我文鲸儿郎们听着,此时就是我文鲸生死存亡的时刻,杀过去,我们就在菊幽关喝上他三天三夜的大碗酒,就算败亡,我们尸体也与文鲸同在,我们的英名也随天地同生,儿郎们随我杀呀!”
咬碎了钢牙,瞪裂了双目,文鲸勇士们随纪尧疯虎般扑了过去。石流弩兵呼喝着万箭齐发,雨点似地砸了过来,一声接一声的闷哼,倒下去的文鲸战士即使仅剩下一口气,也要扑到近前的石流兵身上,或用身上的断箭刺,或用钢牙咬,或双手狠狠地掐在敌人的脖子上,总之要用尽最后的一点力气与敌人同归于尽。
纪尧冲杀在最前,早已浑身浴血,右肩上中了一只弩箭,他拔下来带出一股血柱,眼也不眨地再掼进冲上来的石流兵胸膛,长枪断折就用断剑戳,他一马当先给身后的勇士们鼓气,离他最近的一个年轻战士,被一支流矢击中左眼,那勇猛的小战士大喝一声竟将连带着血糊糊眼珠的弩箭狠命地拔了出来,吃掉眼珠,抛下箭杆,又大吼一声冲了下去。
文鲸战士就这样前仆后继,拼死厮杀,眼见着就要冲破出一条缺口,猛然间,前方的石流军呼啦下让出一条整齐的窄道,紧接着传出一阵呜呜的怪啸声,啸声由远及近,震荡在石流大军的上空。
只见一个干瘦的大祭祀,手握一把乌黑石杖在十几个石流女奴隶的簇拥下缓缓地从窄道中走出来,他嘴中不断地发出怪啸,啸声节节拔高,石杖缓缓举过头顶,神情极其恐怖。
正在纪尧等文鲸战士不知所措的时候,跪在巫师身前的十几个女奴突然间齐齐拔出石箭狠狠地插在胸膛上,十道血光喷射而出竟怪异地被高高举在半空的石杖吸食过去,与此同时,所有在列的石流蛮人同时伸长颈子仰天长啸。万人的震天长啸声在石杖的杖头处汇聚成一股强大的气流,直冲云端。
纪尧坐下的龙鲸驹躁动不安,仰天几声长嘶,军中战马也随之扬蹄嘶叫,一阵骚动。有略懂这法术一道的将士大喊:“国主当心,蛮人施法,射他的杖眼。”
纪尧也看出了端倪,拉弓搭箭,这是最后一支箭,纪尧咬破舌尖一口热血喷在箭头上,大叫一声:“给我开。”箭去如风,竟在空中划出一道艳丽的火线,携千钧气势直射那杖眼。
这一支灌注了纪尧二十几年精气的弩箭,其力量之强大可想而知,眼看着就要击中目标,这时石流军中轰地一声爆响,一大片碎石拔地而起,紧紧地夹裹住那只蕴含着强大力量的弩箭,瞬间空气好像被凝滞了,天地整个地化为了虚无。
纪尧就觉胸口如遭了一记千斤重锤,胸腹中一阵翻江倒海,强压住喉间的一口热血,抬眼望向石曼碎杀。
“纪尧,我要把你文鲸夷为平地,男人通通杀光,女人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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