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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扶起哈图，上马，向着发白的天际直奔而去。
花蕊愣怔在当地，合丹的眼神让她不寒而栗，看来自己今生与合丹有了纠缠不清的情愫。
看着远去的两人，江秋燃制止住欲前往追去的冷阳，冷声说道：“不必，我们两国联合灭金，不适宜此时闹出矛盾，让他们走吧。”说完头也不会地转身，只对冷阳命令了句：“将此人带上，不要被其他人发现，我要好好审问。”
宋营，已经将散乱的头发重新梳起挽在头顶的花蕊，重新回到男儿身，只是没有了特制粉饼的掩盖，她那白皙清透的面孔看上去嫣然一个翩翩美少女。
江秋燃审视着眼前这个突然变成女人的花瑞，一双明眸宛如黑夜中的神鹰，犀利孤清却又盛气逼人。
花蕊在这样的眼神底下，形同惭愧，不敢直视。
“抬起头。”一声不重却有着力道的声音在花蕊耳边响起，她慌忙听话地抬头，灵秀的眼神掠过一丝惊慌。
抬起头的女人面容是如此娇美艳丽，让江秋燃唏嘘不已。特别是那双清澈如湖水般的明眸，透着淡淡的清冷，灵秀的黑色眼珠此时泛着紧张的气愤。
可他不为之动容，依旧绷着脸，他现在心中参杂了太多情绪，一是在心里狠骂自己，竟然男人和女人都分不出来；二是心里也轻松了不少，至少以后不再怀疑自己有断袖之癖了；三是面前的女人为何要女扮男装混进宋军，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四是她真的如合丹说的是从蒙古逃出来的王妃？可看长相明明就是中原人？
第三、四个问题是他最为关心的，现在朝廷政局不稳，到处充斥着尔虞我诈，在宋蒙联合的档口，宋军却藏着一名身份不明的女人，他分析其中定有缘由，更怕是某个朝廷权贵在背后安插的眼线。
也怕真如合丹所说，是他未来的王妃？
不管是哪个原因，好像都让他处理起来有些伤神。
“说，你姓甚名谁？混进军营有何贵干？又是受谁指示？。。最好老实交代，别想耍花招，否则，我不会轻饶你的。”字字严厉，句句紧逼，不给花蕊回避的机会。
花蕊懵懂地看着江秋燃，他严肃的表情，让她变的茫然，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回答。
最终，面容忧伤地望着面前威严的将军，大着胆子轻声问道：“如果我说我没有受任何人的指示，也没有要探听军事的目的，只是为了活命误打误撞来到军营的，将军。。您。。相信吗？”
看着女人忧伤的眉梢，眼神中散发着恳切的光，娇弱动人，自有一番妩媚在其中。
江秋燃心下一紧，错开眼神，不去看她。
他现在不可以儿女情长，就算心里有些不忍，可他还是要硬起心肠，只有弄个水落石出他才能放心。
“好吧，我暂且相信你没有受人指示。。”说着顿挫片刻，犀利如鹰的眼神再次看向花蕊，却多了些异样的光：“那你真的如合丹所说，是他逃走的未来王妃？”
听问花蕊凄然一笑，清冷的眸子下忧伤更浓，幽怨地注视着眼前她所倾慕的男人，朱唇轻启：“难道将军相信他说的话吗？”
江秋燃再次与面前的女人错开眼神，不去深究她眼神中的幽怨究竟是为了什么，只是心悸却无来由地开始颤动。
“我为什么不能相信。。？”江秋燃彻底抛开心绪，不去理会女人逐渐暗淡的眸子，继续着他无情的话语：“在我没有弄清楚你的来历之前，所有的一切我都有可能相信。”
“。。难道将军真的一点都不相信我吗？”花蕊的痛苦地蹙紧眉头：“。。我真的没有别的心思，只是想要活命而已！。。”说完垂下眼睑，心中澎湃着无边的情愫，却不能对眼前的将军倾诉，不到万不得已，在自己爱慕的男人面前，她只能守着心中仅存的一点尊严。
“。。你。。还是说实话吧，这样也许可以少受些罪。”
依旧的冷血，不讲半丝情面。花蕊彻底放弃对江秋燃的期盼，忽然脸色一暗，眼神清冷地看着对方：“那恳请将军按照军规。。赐我一死吧！”
多么决绝的话语，清冷的眼神没有起伏，好似一直都将生死看的平淡无奇。
江秋燃盯着这双眼神，像是在研究一段往事，似曾相识的感觉再次环绕心间。曾记得第一次在军营与她相见就有过这样的感觉？
“你真的就算是死，也不要说出实情吗？”
“将军又何必逼我呢？”
“你不说，就算死，也会带着罪名而死，你知道吗？”
“哪有何妨。。我自认做的所有事，都对的起天地良心，所以我不怕。”
好倔犟的女人啊，江秋燃不得不改变策略，因为他也的确不忍真的将她杀了。
“那好，你不说，总有人会说的”说完，对外喊了一声：“把人带进来。”
花蕊心说不好的同时，已经看到了花依被人推了进来。
站在花蕊身旁，花依紧张地看着素颜的花蕊已经全明白了。
自昨天晚上她知道花蕊被绑架之后，她就被人软禁了起来，心里已经断定身份可能泄露了，现在看来，真的让她猜对了。
不过，她还是担心地拉着花蕊为昨晚自己的大意自责道：“姑娘，你没事吧？我还以为你昨晚回去了，竟没发现你被绑架了。。真的都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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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兄弟薄情
花蕊微微一笑，灵秀的眸子闪现温和的光：“傻丫头，这怎么能怪你。。你看，我不好好的吗。”
“嗯。。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花依抿嘴，心中激荡着无限安慰。如果花蕊有什么不测，她恐怕也不会在苟活世间的。
“你们还真是姐妹情深啊！”在侍卫离开之后，江秋燃冷言将面前二人动情的画面给打断：“这样很好，至少我知道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实情了。”说完，犀利的如鹰的眸子盯紧花蕊。
“难道将军非要逼我吗？”花蕊自然明白将军的意思，她若不说，恐怕先要死去的人非她，而是身边的花依。
“我们身份卑贱，根本不能入将军的耳，您为什么不肯让我们守着这个秘密苟且偷生呢？”花蕊知道，她现在只能说出实情。她死我所谓，却不希望花依受到任何牵连。
“将军若非要知道，我现在愿意说出来。”
江秋燃低眉回味着她的话，不知道她所说的卑贱到底意味着什么？职责的驱使让他继续无视女人眼中的痛苦。
稍加整理思绪，花蕊脑海再次闪现花满楼那热闹的场景，一个个女子欢颜迎客时假笑的脸庞，带着些无奈和任命。从没有一个来这里的男人是对某个女子真正做到怜香惜玉的，甚至不当人看。。在他们的眼中，她们就是世间最卑微的代表，是可以让他们随意揉虐发泄的对象，其它什么都不是了。
一切的一切，在花蕊痛苦的思绪和慢慢的叙述里呈现在江秋燃耳中，他才真正理解了她口中卑贱的真正含义，也被她最终的勇敢而折服。
幸好，他想，幸好这个自称花蕊的女子逃出魔窟，为自己的命运画上坚韧的一笔。
最后，花蕊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用情地看向江秋燃悠悠说道：“将军可否还记得这个荷包呢？。。是它让我看到了人世的温情，也让我朝向自由迈出坚定的步伐。”
江秋燃眸光闪亮地注视着花蕊手中的荷包，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脑海里对眼前女子那双清冷的眸子逐渐清晰起来。继而心中一紧：“你是。。？”
“。。我就是将军曾经施舍过的人。”斩钉截铁地接过江秋燃的话。把自己所有隐藏的秘密全部抖出，她反倒不再有任何的顾忌了。
果然是她。。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还保留着那个荷包？想着江秋燃拧紧眉头，脑海中反复回想着那个模糊的身影。
清丽如大家闺秀的女子，让他心生怜惜。还有那双灵秀的眸子，年纪轻轻就好似看透世事般的清冷，正如眼前的女子一般。
原来这样的目光是在那样一个身世之下自然而然形成的。
看着她的坚强，他明白她是不需要怜悯的。需要的只是容纳和理解罢了。
这一次，他完全相信了她的话，也明白，对眼前女子而言，自己如一个刽子手般将一个无辜期盼自由的灵魂残忍地拨开，一层一层流淌出鲜红的血迹。
现在他真的后悔了，在这封建王朝中，女人的身份地位本就卑微，更别说一个有着青楼出身的女人了，更是卑贱到还不如街头的乞丐，就算是花魁也不过鲜艳一时，之后命运依旧使然。
他开始痛恨自己为什么之前没能相信她，让她永远保守住自己的秘密，也让她留下仅剩的一点尊严。
“如果你们二人同意，我希望你们继续留下来。”这也算自己的一种弥补过失吧，保护她们安全地活下去，他还是可以保证的。
本来紧张的花依闻言不敢相信地看向江秋燃，但见他眼神肯定，不似有诈，心中不禁动容。
“将军，你说的是真的吗？”她的话永远莽撞地冲在前面。
“嗯”江秋燃点头的同时看向花蕊。但见她眼神竟出奇的平静，犹如一潭静止的湖面，清澈地可以照出他所有心事。
看来她读懂了自己！霎时，一种心有灵犀般的感应传遍全身，紧紧地，也是第一次，江秋燃如火焰般的眼神，炽热地看进花蕊眸光深处，被眼前那潭平静清澈的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