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日,这相公和香香泡在一起,竟是千怜百爱,说不尽的缠绵温柔。
到了第三日上,这相公突然动了玩兴,要为香香表演易容之术。
香香兴致勃勃,目不错珠地看着。只见这相公从身上拿出一张人皮面具,往脸上一套,却见一个风流的中年文士,转眼之间变得狞恶无比,把个香香吓得半死。这还不说,一转眼却又拿出一些物事,往身前身后这么一寒,却就变了个高大丑恶的驼子。
香香道:“相公快别变戏法吓人了,奴家只知世人整容为了变美,却不曾见有人好端端要把自己变得如此丑恶。”
一语未毕,却见这易容后的相公竟凑过身子,要以这恶鬼的容貌身子与她交合!
香香不肯,那相公竟出手用强,三下两下撕去香香身上穿戴,一反平日的温柔体贴,两手粗暴地抓扯着香香地两只柔软的乳房,用满脸粗硬的胡碴使劲扎着香香白嫩的脖颈,扎够了,便恶鬼般腾上身子,毫不客气地大动起来,淫笑着,将这香香恣意强暴。
事毕,也不容香香穿上衣物,便叫香香唤进那贴身丫环。
这小丫环笑盈盈进来,手上还戴着这相公送得祖母绿手镯。不承望推门进来,却见到个恶鬼般的驼子,哪里还有那风度翩翩的慷慨相公在?
却待要出声发问,听得这恶鬼狞笑一声道:“你们可曾听说过‘驼鸡活阎罗’的名字?从来没有一个见过他真面目的人能够活下来。”
说完,只听得“毕毕剥剥”几声,可怜那一代名妓李香香,连同那十五岁的小丫环,转眼之间已是香消玉殒,脑袋早被这恶魔拍扁!
这驼鸡将那丫环的尸身往床上一扔,和小姐并排躺在一起,拿来被子盖上。又从行囊中取出一身袈裟穿上,一忽儿就变了个驼背和尚!
妆扮完毕,从小姐衣厨中搜出那二十两金子,再从丫环手上除下那手镯,细心将屋里搜了一通,将那香香平日的积攒一古脑卷了,留下一串小小的佛珠,随着一声“阿弥陀佛”,早从窗口飞身而逝。
此时已是三更时分,却见这驼鸡出了妓院,一路往城东而去。
越过城楼直奔郊外,来到城东桃花山下一处空地。见了四下空旷无人,遂站定身子,发出一声清啸。
那啸声内力惊人,穿过层层暗夜,竟震得周围树枝簌簌作响,少顷,只听得一前一后三声啸声从远处传来,同样是内力深沉,少说也来自三五里之外,却见转眼之间,三条黑影已轻飘飘飘到面前。
这驼鸡也不看人,对着黑暗中的人影轻声道:“兄长们来得好快!小弟见了兄长飞鸽传书,立即来了长沙,却已等了兄长三天。”
另一个声音答道:“兄弟早来三天有什么要紧?即使你一句不说,为兄的也知道你这三天在哪里过的,想必是好生快活了三天。”
驼鸡道:“兄长猜得不错,只是兄长难得如此急煎煎飞鸽传书,不知出了什么事要唤小弟等三人?”
伸手不见五指中,四个人已渐渐聚拢。
却见这四人,与这“驼鸡活阎罗”的打扮一模一样,其余三人都是身穿袈裟的中年和尚,却正是那令江湖人丧胆的“佛门四凶神”。那刚来的三人分别为老大老二老三,这驼背魔头在四人中武功最高,年纪最轻,却是“四凶”中的老四。原来“佛门四凶神”俱由老大飞鸽传书召来这里,却是要合计一件紧急勾当。
此时一抹月光透出云层,照见这坐地的四人,幸喜此时无人经过,否则见了此四人,包他立地吓死——这名满天下的“佛门四凶神”个个神色狂傲,面现狞恶,几人虽然相貌不一,高矮不同,但每人那双精光闪闪的眼睛,却是让人不寒而凛。
那老大老二是两个身穿大僧袍的胖大和尚,一持降魔杵,一佩大戒刀。那老三鼠眼无眉,须发皆灰,一望而知不是一个善良之辈。
片时之后,只听得那老大沉声说道:“今日召见各位兄弟,却是出了件大事。”
跎鸡道:“兄长休要恁地唬人。以我兄弟四人的本事,这些年何曾怕过甚人?却不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天大的事也当没事!”
那兄长道:“话虽是这样说,此番却与往日不同。你等想必也听说了,前些日子,也不知什么人在黄河渡口打劫了朝廷救济灾民的四十万两黄金。
抢便抢罢,这厮们作了如此弥天大案,却在现场扔下几串小佛珠,还让几个目睹者活着,均一口咬定是四个和尚所为,中有一人为跎背,此却不是陷害我等兄弟又是什么?如今朝廷派了那神捕白啸天,持了金牌令符,却要克日捉拿我等。
若是派了别人倒也罢了,这白啸天乃当朝第一条好汉,一身功夫不在你我之下,这倒也不十分打紧。只是,白啸天此次办案非同寻常,乃是奉旨办案,皇上发下御用金牌,授权这白啸天有调动各州府兵马的无边大权,定要将咱兄弟四人兜捕归案。”
三人听了,方始大惊失色。
须知,江湖中人,不论作恶还是行善,从来是宁负绿林不惹官家。如今朝廷大动干戈,那却不是儿戏。任凭这“佛门四凶神”如何本事高强,这一旦惊动了朝廷,却也绝非小事一桩。
这驼鸡道:“这却端的大事不妙。依兄长之见,我等却该如何是好?”口气中已完全没有刚才的那种轻巧,显然已感觉到大祸临头。
“有什么怎么办?三十六计走为上策。”那兄长的声音答道。
驼鸡道:“却是往何处走,方能逃脱这天罗地网?”
“兄长”道:“此事为兄的思之再三,我等可先往终南山暂避,那里山高林深,我等又从来没有染指过那里,不会有人怀疑。我等就去那里,躲他个十天半月,再作计较,兄弟们以为如何?”
三人听了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只好纷纷同意。
计较已定,四人当下就行起身。
一连两日,路途之中倒也太平无事,四人渐渐将那戒备之心松懈了几分。
那一日,四人经过一道大丫山口,来到峰顶,看看天色已渐渐黑了下来,一轮冷月,将那清辉投在四近黑漆漆群山之间,倒仿佛四周尽是魑魅魍魉,让人无端打个冷战。
那驼鸡道:“好险峻的去处,若是那神捕白啸天在此处设一拨伏兵,我等却不是要束手就擒?”
这驼子也活脱是个乌鸦嘴,只听他一言未毕,那山腰之处传来一声长啸,啸声中,清冷的月辉下,几条人影身形如电,迅速绝伦地直朝峰顶上射来。
来人好快的身法,啸声起时,人影尚在峰下距离三百多丈地方,啸声落时,竟已登上了峰头。
四人但见来人一身黑衣,眼睛精芒四射,如冷电霜刃般慑人生寒,一看就是绝流高手。
与此同时,西北方向,四人身后,也陡地掠起几条人影,自四人头顶飞越而出,飘落在四人身前,冷然凝立,赫然也是黑衣刀客。
第一个黑衣人一声不吭,倏地单手一挥,轻飘飘拍出一掌,直击最前面“佛门四凶”的老大前胸。
老大立即出掌相迎,“砰。”一掌硬接,震响声中,黑衣人身形未动,这老大却被震得胸口血气翻腾,踉跄连退了七步。
眼见老大一击受挫,驼背魔头动手了。这魔头功力在四人中最高,也不喜使兵刃,与人动手时只是一双手掌,掌劲浑厚,右手微抬,点出三缕指风,隔空朝第一个黑衣人后背穴上点去。
驼背魔头三指点出,双目暴瞪,目光比电芒还要强烈射人,眼球色转赤红,额上青筋暴起。那神情,简直是要择人而噬。黑衣人目睹此状,心中不禁大生凛骇,双眉暗皱。
就在此际,另一个黑衣人用一股极细而非常清晰的声音对他传音入密:“用你的‘飞云掌’法,闪电快攻,一气呵成,连拍十掌,不要给他喘息的机会,好了,可以出手了,快。”
传音声落,果然陡地一声喝道:“接掌。”声落掌发。
身形倏地前跨三尺,双掌挥舞如电闪般拍出。掌风呼啸,劲气如涛。
那边驼背魔头早已提聚一身内功真力,凝神蓄势以待,见黑衣人掌力发来,也即一声大喝。双掌疾挥,真力山涌,硬接硬迎。
砰。砰。砰。声如暴雷连响,狂飙猛卷,劲力激射中,二人已不折不扣的硬拚了十掌,身形各自飘退。
驼背魔头目光凝注着黑衣人的脸呆住了,此人不但和他硬拚硬接了十掌,而且毫无一丝受伤的迹象。看他脸色虽然略现苍白,呼吸略现粗浊,但那寒电般灼灼坚定的眼神,似乎仍有再拚三五掌之能。
此时,只听得又是一声大喝,四人面前又出现两个黑衣黑衣人,随后又是两人,一时间竟是络绎不绝,一眨眼面前已站了一圈,少说也有三五十人。四个魔头见状大惊,也不知这山顶了埋伏着多少这种黑衣怪物,今日却是遇上了劲敌。
此时,只听得这刚到的两个黑衣人大喝一声:“你等四魔头作恶多端,今日须得纳命来了!”
声音未落,两个黑衣人一青一白双剑一挥,身随剑走,踏洪门,走中宫,欺身上步,寒光耀眼,左剑疾点驼背魔头无名颚下喉结穴,右剑削腕,扎腰肋。
另外那些黑衣人则分别缠住了那剩下的三个魔头。
先说这围攻驼背魔头的一方。那攻向驼背魔头的两个黑衣人踏洪门,走中宫,乃是剑客欺人的招式,这两个黑衣人显然没把这驼背魔头放在眼里。
这驼鸡活阎罗一声冷喝道:“两个小子,恁地托大!”
身形不移不晃,左手食中二指一招“白云出岫”,寒光暴闪,带起一片呼呼劲风封住对方的双剑,中指指尖猛然斜点前面黑衣人期门穴。
两个黑衣人心头猛地一震,闪身避期门,挫腕撤剑,连连后退。
须知驼背此招名为“旋风八式”,虽然总共只有八招,但却是妙绝天下武林奇学,不但威力无俦,而且每一招式间,均皆暗蕴着无穷尽的变化,莫测高深的玄奥,招招相连,式式不断,真有神鬼难测之机。这驼背凭着这套旋风八式,纵横天下,未曾碰到过一个敌手,就连能够接得下他五招的人,也未遇上一个。
两个黑衣黑衣人纵是功力深湛,剑术造诣颇高,但怎是博大精深,奥妙绝伦的“旋风八式”之敌?刚走了三招,陡闻“当”的一声暴响,寒光一闪,一黑衣人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