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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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魔-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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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他是来与我亲热还是来取我性命?怕都怕不赢,哪里还想得这许多?男女间事,你亲我爱,虽是到头来免不了交合一事,却也要事先温温存存,卿卿我我,小红低吟我吹箫,烘托得火候到了,方才你情我愿,做得那事。谁象那头陀,发情牙狗般猛可地扑上来,二话不说就要脱裤子干那事,换了任谁一个女人,即使是烟花女子,怕也答应不得。况且,咱妹姐二人虽是口无遮拦,无话不谈,彼步并无防范之心,却也不能连这事也当着你面前干,那岂不羞死人?”
主仆二人大笑一阵,虽是将此话题撇开不提,那金贵儿心中,却也就扎根了这一番念头,好比将一包炸药埋在那里,只等有人来点燃引信了。
却说赤发头陀那边,也是活该有事。看看半年光阴倏忽而过,那头陀已将秘籍上所载诸般武功修行停当,尤其那独门轻功,更是修练得驾轻就熟,而神庙中诸人,慑于他那绝恶身手和魔鼓的威力,早已对他服服贴贴,俯手称臣。正可谓万事皆备,只欠东风,可以渐渐将平日计划付诸实行了。
这些日子,自从那赤发头陀练了那神奇内功以后,只觉得一天天手脚灵便,元气充盈,精血炽盛。这头陀本是个好淫之徒,此时更加无端地心痒难熬,而这博格达山神庙的旧香客们,见这庙中换了相貌凶恶的头陀庙主,不见了那面目慈祥,心平气和的济临长老,狗恶酒酸,香客也就不大肯来,以致神庙香火渐稀,前来朝圣的客人日见其少,女香客更是绝了迹。
如此一来,这头陀在虽在庙中称王称霸,却也有就有了泠冷清清的感慨。苦于身强力壮之累,比旁人更需要女人。
碍了庙礼庙规的束缚,又不敢公开让人去附近弄些卖笑女人来浇他官能之饥渴,因是之故,每每想起那一日所见所历,金贵儿如花一般的容貌和雪白也似的酥胸,这头陀竟是日甚一日的渴望得利害。
这一日,赤发头陀终于按捺不住,派了两三个心眼儿灵活的手下去云州府四处打听了,方得知这金贵儿乃云州府张千户之妻,并丈夫常年不归,这妇人空房独守等种种细节。
有了这些情报,头陀哪里还按捺得住那日甚一日的淫心?这一日早起,头陀将那庙中事务安排停当,捡一身干净衣服换了,将那魔鼓用包袱包好,背在背上,跨一口行者常用的黑色戒刀,于正午时分出庙下山,悄悄往云州方向而去。
这赤发头陀此番下山,已非往昔可比。一出山门,即运起那秘籍上学来的神功,中午起程,两三百里之途,日暮之时就已到得云州城外。
进得城门洞,这头陀看看时候尚早,就在街上东走西望,一路观赏云州府风光。经过一酒楼之时,见那望旗上写有“留君住”三字,龙飞凤舞,端的有留人之意。这头陀鼻子里嗅得一阵阵酒香菜香,方感到腹中饥饿,遂掀开门帘走将进去。
进得店门,却见这酒楼乃一楼一底的宋时建筑,陈设雅致,一应摆设古色古香,底楼大间摆着十数张大圆桌,当门一个大柜台,一坛坛阵列着各式老酒,虽是红纸封了坛口,却仍能闻到一缕缕醉人醇香。
再看大堂内半数桌子上皆已坐满客人,在那里觥筹交错,喝得吆五吆六的。再看那些跑堂伙计,个个穿得精致干净,业务娴熟。
见了头陀进来,那酒保一晃就笑嘻嘻迎将上来道:“官人请进,不知官人要坐楼下还是楼上雅间?”
头陀说:“洒家初来此地,却是人生地不熟,休问好歹,你只管领洒家捡好的地方坐下,捡好吃好喝的端上来,洒家自有银钱赏你。”
俗话说“有钱的王八大三辈”,那酒保听了头陀之言,也不怪头陀粗鲁,手勤脚快,将头陀迎至楼上雅间,捡一道山水屏风的小桌之前坐下,好酒好菜一转眼就端了上来。
这头陀看了那些菜式样古怪,却是生平未曾见识,嘀咕了一句:“却是些什么鸟东西?”
那小二是个哓嘴之人,见这头陀山猪不识细糠,就来卖弄道:“师父细看了,”他指着四碟小菜:“这可不是一般的笋片炸条鱼,凉拌黄瓜,酱醋草和小鸡蛋,此乃是摸仿的江南名菜‘四环碟’。这碟笋片炸条鲤叫‘八仙过海’,八条鱼是用八种不同的炸法,八种不同的佐料作成,垫底的八块笋片也是各有风味。”
小二用手指在桌上指指点点,“这碟却叫‘八屋藏珍’,是八条大小一样的黄瓜中,灌着猪肉、羊肉、牛肉、鸡肉,蛇肉、免肉、鸭肉、鹅肉等八种不同的瘦肉。这碟麻油酱醋醉草叫做‘八轿联姻’,八只大小一样的背朝天的草是就像八只迎亲的彩轿,扎在一起转成一个圆圈就是联姻……”
“好了好了,洒家肚子饿出鸟来,你这厮却在这里聒噪,还不给老爷夹着屁眼滚下去,洒家有事却自唤你。”头陀哪里有耐烦心听这小二罗唣,恶声恶气叱了一声。
那店小二见好心没好报,果然夹着屁眼一溜烟下楼,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那头陀见这小二走了,方将那一坛云州老窖打开,也不耐烦倒入碗中,竟双手捧了坛子,嘴对了坛口“咕咚咕咚”,往下灌,一边用手将那大块鸡腿牛肉之类撕开,大块大块填入口中下酒,那几碟小吃,嫌其小得可恨,一巴掌推开,却不耐烦品尝。
待得吃喝得八分够了,才开始放慢了速度,一边一小口一小口咂酒,一边从酒楼窗口看那云州街景,想着那金贵儿白雪也似身子,不觉就时光飞快,不曾感到无聊。
看看酒足饭饱,头陀一边将手指伸进嘴中,剔着那牙缝里的肉渣,一边高声唤过小二来,探手入怀,把出五两白花花纹银,递与小二道:“洒家未曾带得散碎银子,这锭银子你把去将酒饭钱结了,余下归你。干完之后上来,洒家自有话问你。”
那小二方才见这头陀出言粗鲁,犹自直叫得晦气,待到见了这五两白花花银子,方始唤回那职业的笑脸,却不知这头陀未曾有过精巧享乐的经验,并不懂酒菜的价钱和赏钱的分寸,一出手就阔得惊人,喜得这小二满脸打皱道:“相公自付了酒钱,却又施舍这偌多?”一边推辞,一边却又将那银子飞快揣入怀中,千恩万谢了,掉头去得楼下柜台前结了帐。转身又端得一杯香茶上来,垂手侍立于头陀身旁,安静等他发话。
头陀让那小二等了半晌,方发话问小二道:“小二可知此间有个张千户张大官人,那官人的府第却在何处?”
小二道:“官人原来却是要问这个?云州人氏谁不知这张大官人?这张大官人刀马娴熟,腰缠万贯,讨了个千娇百媚的娘子唤做金贵儿的。即便是三岁小儿,也道得出千户府第所在,也不知官人却要打听这张千户怎的?”
头陀道:“洒家远道而来,却是与张大官人有些亲戚关系,要去投奔他寻些事做。洒家看这云州街道曲曲折折,七弯八拐不好辨认,不知小二可否领我去走一趟?至于赏钱,却是少不了你的。”
那小二连声道:“官人但请咐吩,才已得了官人如此多赏钱,却还提这个则甚?小的这就领官人去。”一连声应允了,下楼去交待了几句,转来领着头陀出店门而去。
这小二领着头陀在街上东弯西拐,喋喋不休向头陀聒躁些云州风光之类,不觉就过了几条街,来到一华丽府第前,小二指着大门道:“此间却不正是张千户张大人官邸?小二就此告辞,请官人自去。”
头陀看明白了门上横扁,又摸出一两银子赏了小二,小二再次谢了,转身自去。
头陀目送得小二身影在大街拐角之处消失了,方转头把这千户官邸周围情况细细审察一番。绕着院子围墙走了一回,寻思一阵,打定了主意。复转身离开千户府,去附近找家茶房坐了。
头陀唤过茶博士,要了一杯香茶,几样精致点心,慢慢呷着茶消磨时间,无聊了就使劲回想那金贵儿香喷身子。上次对金贵儿那一番强盗式偷袭虽是只有点瞬间印象,那印象却是象刀子一般刻在他感官上,今他几欲发狂。此愿不遂,他赤发头陀是死也不肯甘心的。
这头陀胡思乱想一阵,时间不觉就过得飞快。看看接近夜深人静了,头陀叫过来茶博士,算过了茶水点心钱,转身离开茶房,寻路回到千户府第前。看看四下无人,这头陀提起一口真气,运起轻功,纵身跳过围墙,一转眼就进了院墙。
那头陀进得院墙,却见眼前是一曲回廊,回廊外曲曲折折,跨过一片荷花池,池中有一假山,十余块大青石板,东一块西一块,铺在通往假山的路上。一座偌大府第,房外有房,院外有院,也不知要耗费多少银子,才弄得出如此排场。
那头陀本是苦寒出生,老娘在窑子里讨生活,头陀长到偌大,连个亲爹也不知是谁。后来跟了师父习武,及此后在寺庙中当头陀,一直过的清苦生活,却是何曾见过这等排场?正是一见之下,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一把火将这地方烧个精光。胡思乱想半天,方才将四处打量一番,见院内还有几间房间亮着灯光,正不知哪一间是金贵儿住的,却听得“吱嘎”一道开门之声,却见有人走出屋来。
头陀急忙一闪身,躲到假山之后,从石缝中一看,辨出那人却是曾有一面之识的使女平儿。
头陀只听得那平儿唤来一仆人,说是老爷夫人要安歇了,叫这丫环进去将洗脚水端出来,关好院门,早早休息,明日府中还要大宴宾客。吩咐完毕,只听得一声呵欠,那平儿已推开一间房门进去,不见再有声响。
头陀由是方知自己运气不好,那平日极少在家的金贵儿老公,今天却不知怎地竟也在家。那头陀欲火已经点燃,哪里还退得回去?已执意要一条黑道走将到底,谁叫这老公今日要跑回来撞到他头陀枪口上?主意已决,这头陀立即行动。黑暗中待得那丫头出来,这赤发头陀从假山后闪身出来,跟在那侍女身后,见她进了一间亮着灯的房间,片刻之后端着一盆洗脚水走出来,那房间随即关上,里面也就熄了灯。
这下头陀认准了金贵儿的房间,之后复去假山之后躲藏起来。直等到二更时分,这色胆包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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