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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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魔-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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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香鬓影,咫身相伴,令狐玉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一脉纯情,木石人也不能无动于中,但,这美丽的躯壳里,包藏的却是一个可怕的灵魂。这意念,冲淡了令狐玉的遐思,使他更能自恃。
出了石突出处,艳丽的旭日耀目生花,令狐玉有一种重见天日之感。
一行人继续走,直到了山边,令狐玉止步道:“姑娘可以留步了。”
白桦似乎一往情深,面其中一对黑眼睛凝视着令狐玉,不胜依依地道:“我等你,也许我会来找你。”
令狐玉口里谢谢,暗地心惊:看来,一旦被她缠上,要想摆脱可真不容易。
离开“骷骨门”之后,令狐玉晓昼兼行,七日之后便赶到了成都。
他使用“黑白子”秘籍上的易容之术,将自己代装成一个老年乞丐。
到达成都的次日,他就已经偷偷地潜入了从前的都江县,现在的“广陵城”中了。
“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
都江县变了,令狐玉再也认不出都江县,它已经被整肃得井井有条,成了一个阴谋家的临时都城。不过,令狐玉也变了。都江县也认不出令狐玉了——他已经再次易容为一个富态的中年商人。
第二天,他上街去添购了一套行头,从上到下,一色的青。他认为,自己的当务之急,是把“铁血剑士”的形象确立起来。
于是,他再次易容成一个十六、七岁的青衣少年。饱餐之后,徐步入城,全身换新,更显得英气逼人。
他把剑包裹起来,拿在手中,这样更不碍眼,以免干犯了“广陵城”不许带兵刃的禁例。
当然,要真不碍眼。他压根儿就不该将长剑带出来。他不得不将剑带在身边,因为一来,他觉得“住在狼窝边,小心不为过”;二来,他就是要让它碍眼:这是一把稀世利剑,他要让它在首先在广陵城经受血的洗礼,他要用它把自己“铁血剑士”的名头杀出来!
“好剑配猛士,红粉赠佳人!”青衣侠士令狐玉安步当车,在广陵城大街上鹅行鸭步,一派斯文模样。
不久,来在“川西客栈”门前,这是城中最大的客栈,稍有身份的人一般都在这里投宿。
刚进店门,一个中年店伙就已从店中迎了出来,哈腰道:“公子要投店?”
令狐玉点点头,“住店的事一会儿再说,有什么可吃的东西没有?”令狐玉问店家。
店家把他引到客店开设的酒店中,拣一张干净桌子将今狐玉安顿下来。
令狐玉点了酒菜,想起自己已经走了几条街,还没有见到过一个武士打扮的人。“这哪里象一个盘踞着毒蛇猛兽的罪恶渊薮?反倒象一个歌舞升平的世外桃园。”令狐玉有些感慨。
也不知传说中那猛恶的广陵王卫队是什么模样?
正在此时,令狐玉听得茶客之中有人大声嚷道:“发生了什么事,竟劳王府卫士长亲自出马?”
令狐玉不由一喜,心想:“好哇,正在想关公,便来了一个红脸的”急忙转头望去,不由怔住了:只见八名武士业已到了广场中央。殿后的,是一个魁梧的中年人,一脸凶相,一看就是个武功卓绝的角色。
令狐玉侧首向旁边一位酒客问道:“请问,谁是王府卫士长?”
“喏,最前面的大个子就是。”
一行“王府卫士”来到茶棚之外,散了开去,那大个子卫队长发话道:“带武器的明友请出来。”
令狐玉心中一震,自己的剑包在一个普通包裹之中,对方何以这么快使跟踪而来?对方的招子可真够亮的。既已寻上门,看来只有想法对付了,心念之间,正待站起身来,却见所有茶客的目光全向后看——原来自己并不是主角,令狐玉顺着众人目光望去,却见一个佩剑的白衣少年,闻声从酒店缓步而出。
令狐玉眼睛一亮:这少年英俊潇洒,貌若潘安重生。
那些恶形恶状的卫士们吆喝的,原来是这个貌若潘安的白衣少年。
“潘安”从令狐玉座旁经过,竟扭过头来对他微微一笑。
令狐玉被笑得呼吸一窒,这笑容似曾相识,但他记忆中却从未遇到过这样的美的少年,如果见过,似这般人物,必定是一见难忘的。
白衣少年的雍容气度,更使令狐玉心折。的确,在这等人物之前,会使人有一种自惭形秽之感。
他为什么对自己笑呢?令狐玉弄不懂。
所有的茶客,均啧啧之声不绝。看来,并不止令狐玉才有惊鸿一瞥的感觉。
白衣少年出了茶棚,面对那卫队长温文而雅地作了一揖,道:“阁下是叫在下吗?”
“不错。”
茶客们正闷得发慌,见有了戏文,全都拥向棚子这边,其他的闲人,也朝这边挤来,顿日才砌成了半圈人墙。
白衣少年若无其事地道:“请教阁下如何称呼?”
“朋友何必明知故问,本人广陵王府卫队长‘云里金刚’宋宗。”
“啊,原来是宋头领,失敬了,不知有何见教?”
“朋友破坏了本城规矩。”
“愿闻?”
“携带兵刃不听制止,恃技伤人。”
“这规矩是谁立的?”
“天下第一高手广陵王。”
“哦,但这里是都江县,并非广陵城。”
宋宗勃然色变,哈哼了一声道:“中原武林同道均视此城为武林圣地,不见于戈,不闻血腥,朋友破坏这规矩,不啻与天下同道为敌。”
白衣少年朗声一笑道:“这帽子很大,不过,你们‘广陵城’的人可以放火,就不容在下点灯么?”
令狐玉也跟着挤出棚外,心中对这白衣少年顿生好感。
“云里金刚”宋宗被这少年一顶撞,面上可挂不住了,怒声道:“朋友看来是有心向广陵城挑衅?”
白衣少年丝毫不以为意地道:“宋头领,这活可是你自己说的。”
“不错。”
“那在下不负任何责任。”
八名王府卫士,个个怒目横眉,一副跃跃欲试之态。宋宗气得面上发黄,厉声道:“朋友还没报名号?”
“是阁下没问。”
“现在也不迟。”
“在下‘白衣剑士。’”
令狐玉听了一惊。
“朋友既是一位人物,何以不遵江湖规矩?”
“噫,奇了,在下什么地方不遵江湖规矩?”
“在城中带刀伤人。”
“这并非江湖规矩,是贵处私立的规矩。”
宋宗的面色成了青色,栗声道:“白衣剑士,你要想破坏这武林同道公认的规矩是办不到的。”
“在下一向我行我素,该遵守的自会遵守。”
“话到此为止,本人看朋友非泛泛之辈,请随本人至王府一行。”
“白衣剑士”话音一冷,“对不起,在下无意拜访贵府,同时也没这闲心。”
“你不敢去?”
“非不敢也,不愿也。”
“那只有一条路。”
“什么路?”
“你立刻离城。”
“哈哈,这才怪呢,在下的行止自己做主,何须阁下安排。”
宋宗面上的肌肉连连抽动,似已怒极,但又似有所忌弹,一时之间,倒窒住了,久久,才阴阴道:“你可别后悔?”
“在下向来不知后悔为何物。”
“很好,咱们回头见。”宋宗说完,挥了挥手,率八名武士离去。
所有的围观者,七嘴八舌,议论纷纭,全把惊讶钦羡的目光投向“白衣剑士”,在“广陵城”中,这种事倒是罕有的。
“白衣剑士”淡淡一笑,转身走回茶棚,茶客们也纷纷归座。
在他行经令狐玉面前时,脚步一窒,以一种异样的目光看了令狐玉一眼,然后又是一笑,始才回到他自己的座位。
令狐玉的心下一动,目送白衣剑士入座。他的座位紧靠最里边的角落,茶客众多,这就是为什么令狐玉刚进来时没有发现他。
“白衣剑士”坐下后,目光又朝这边扫来,正与令狐玉的目光相触。
令狐玉俊面一热,赶紧侧转头,装着啜茶。
对方叫“白衣剑士”,可巧自己的外号叫“铁血剑士”,他敢佩剑,难道自己不敢。于是,他解开了长轴,若无其事地把长剑系在腰间。这动作,又引起了邻座茶客的惊愕。
“白衣剑士”坐得很远,中间有茶座阻挡视线,似乎没注意到令狐玉这奇怪的动作,而令狐玉也不愿轻率回头去傻看一个素昧生平的人。
正在出神之际,只听茶座中一阵喧嚷:“来了,来了。”
“这会儿准有戏可看。”
“嘿,四大教头。”
令狐玉抬头望去,只见棚外广场中一字式站定了四名老者。身后的十几名武士散立四周,赶散了闲人,空出一片大场子。
王府卫士长宋宗搬来了救兵,胆气顿豪,走过来在棚口站定,洪声道:“‘白衣剑士’,请出来答话。”
白衣少年重重哼了一声,站起身来,说了声:“讨厌。”剑眉紧锁,缓缓走出棚外,冲着宋宗道:“阁下搬了帮手来了?”
宋宗脸一红,冷声道:“本人但知执法,不问其他。”
“阁下准备怎么办?”
“如你愿交出兵刀,当可从宽发落。”
“如果不愿呢?”
“那就只好得罪了。”
“在下很愿领教大侠的剑术。”
宋宗退到空出的场地中央,冷冷地道:“‘白衣剑士’,请了。”
白衣少年缓缓移步入场,与宋宗隔八尺相对,轻轻拔出长剑,道:“请。”
宋宗也掣剑在手,作出起手之势,道:“‘白衣剑士’,一念之差,将贻终生之恨。”
白衣少年淡淡地道:“‘纵有千年铁门槛,终须一个上馒头。’生死各由天命,没什么恨不恨的。”
“很好。”双方凝神对峙,夕阳映着剑身,泛起了刺目寒芒。场面顿时无比的紧张。
“白衣剑士”气定神闲,如渊停,如岳峙,充分表现出一个高级剑手的涵养。宋宗也不差,气势无懈可击,但不若“白衣剑士”的深沉。
“呀。”栗喝声中,剑光一闪而没,双手出手之快,令人咋舌,宋宗已退离原地四五步之多。
他败了,除了极少数几个高手,无人看出他是如何落败的。
“四大教头”一言不发,齐齐执剑,分四面把“白衣剑士”围住。宋宗自动退出圈子之外,脸色难看极了。
“白衣剑士”眉目之间露出了栗人杀气,沉声道:“群攻么?”
“四大教头”中间站出来一位老者,沉声道:“老夫等乃是执法。”
“白衣剑士”从鼻孔里冷哼出声,“执广陵城的私法?”
“此法为武林同道所公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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