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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楼和展燕然匆忙赶至悦离、慕容令身后的队伍中挺身而立。
正对着营中所有队列的是一张木桌,桌子很长,桌后却只坐了两个人……慕容垂和慕容评。桌子和队伍之间留出了一大片空地,空地左边立着武器架,上面摆满了各色兵刃。
慕容评左顾右盼。慕容垂却面无表情,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扫慕容评身后站着的人。这人他认识,只是不明白一向呆在皇上身边的高手怎么会随着王叔前来视查神机营。
慕容评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看向慕容垂道:“垂将军,不知营中人员可曾到齐?”
慕容垂目光扫向各教头,大家齐声高喝:“到!”
他点了点头也随即站起,大声道:“今日,上庸王代表皇上前来视查神机营。”
慕容评笑着摇头道:“将军言重了,代表皇上实不敢当。只是,皇上知道你不会负他所望,对这营定然下足了功夫,是以,此地必是人才济济,他甚是关注,我不才自动请命前来,是想看看将军把他们训练得如何。”他说完,转身来到独孤月身边,耳语了一阵,然后示意他走上一片空场。
待这锦衣阔刀的护驾高手兀自站定,他又高声道:“这位是皇上身边的带刀护卫,想必将军也不陌生。我特意借了他来考量一下你营中高手的武力水准。”
慕容垂沉吟片刻,心下便知慕容俊的用意:派人视查是假,前来踢营是真。他与皇上之间宿怨已久,处处受制,不用费心想也知道二哥派慕容评带上这带刀护卫前来,不过是要当众杀杀神机营的威风,小出一口怨气罢了。
他正色道:“皇上身边高手如云,我这小小的神机营中又怎能有人比得上,独孤护卫实在是太大才小用了。”
慕容评坐下,缓缓道:“将军不要谦虚,还是叫出营中最强之人同独孤护卫切磋切磋吧。”
慕容垂绕过长桌,却并没有走向营中最强的“种子队”,而是随机选了一队,用手指着队中一人道:“你来。”
被选中之人虽然颇感意外,却也毫不含糊,走出队列,来到武器架前选了一把长枪,随后步入空场中,来到独孤月对面,抱拳道:“在下齐勒平,多有得罪。”
独孤月面无表情点了点头,两人便杀将一处。
慕容垂慢慢走回座位,默默坐下,目光并未留在场中交战的二人身上,却只看向一脸不解的悦离等一班教头。他仿佛对二人交战的胜负丝毫也不关心。
空场之上尘土飞扬,刀光雪亮,红缨闪动。独孤月明显未尽全力,只如猫儿戏鼠一般与齐勒平游斗。
慕容令面罩寒霜,想起了两年前神机营中的“夺令旗”事件,他悉心调查却一无所获,始终也没能查出那个假冒“秋绮縼”的绝顶高手是谁,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实在疑惑不解之下,他将事情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禀告慕容垂,希望他能指点一二。一开始慕容垂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他罢手不必再查,另外提醒他要小心防范有人暗算加害。在他一再追问下,慕容垂才长叹一声,道:“那个假冒的高手明显是冲着你去的。这种事情只有一个人能做的出来。。。。。。只是,他真的有这么恨我?”他似乎是在问自己,又似乎只是发泄情绪。
慕容令聪慧过人,当即便知是当今燕国皇上使的卑劣手段。面对那个人,自已的父亲从来都是能避则避,退让到了极限,只是他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人那么恨自己的父亲,甚至于想要暗里害死他的儿子。
所以,他此刻虽然心存屈愤,却也明白慕容垂的用意:皇上分明是派人来出口恶气,这等无关大计的事情,让他一着、能忍则忍才是善为人臣,所以,父亲没有派出营中高手,实是因为一开始就已决定认输。
慕容垂这样的人当然明白折了面子事小,再开罪这小肚鸡肠的皇上事大。
片刻后,独孤月不再游斗,而是欺身抢入迫近齐勒平一尺以内,令对方长枪毫无用武之地。只见他刀刃翻转,刀背用力拍向齐勒平握枪的双手手腕,后者手上一阵剧痛,长枪瞬间脱手。
这时本该胜负已分,齐勒平自然不再防备,胸前门户大开。见此情形,独孤月却不罢手,身形一转,继续抢入对手怀中,刀尖冲下,刀柄向上,自下而上,一击出手,那刀柄就重重地砸在齐勒平的下巴上。
齐勒平惊呼一声,满口鲜血带着折断的牙齿喷将出来。
独孤月这才猛然退出丈外,收刀挺立,淡淡道:“得罪了。”
齐勒平一脸狼狈,满面羞愤,因为技不如人也不便发作,只拱了拱手便自退下。
慕容评“哎呀”了一声,又叹了口气,皱眉冲着场中的独孤月大声道:“独孤护卫,你胜了便罢,何苦打断别人牙齿,让人折齿而垂!”
此话一出,明显是故意去犯慕容垂的忌讳,嘲笑于他。那坠马折齿、被迫改名一事本是他一生中的奇耻大辱。在这一刻,只要稍有些血性的人,纵是涵养再好也不可能不为之所动。
慕容垂平日里不动声色的脸上显现出了怒容,望向慕容评,道:“你。。。。。。”
慕容评又叹了口气,道:“垂将军,你神机营中的顶尖高手居然是这种水准,其他人还能看吗?真是令人失望。给你花费了这许多的人力、物力,却训练不出个象样的人才来,唉。到底是皇上高看了将军的才能,还是将军本能力过人,却根本不把皇上的意思放在心里,对这神机营只是敷衍了事?无论是哪一样,都非我大燕之福啊。”说完,站起身准备招呼独孤月一起离开。
慕容垂闷哼一声,点点头道:“我营中年纪最小的队员却偏好胜心最重,他也想向独孤护卫求教一下。”言毕,他也站起身来,手一挥,道:
“凤凰!出列!”
慕容评听到这营中也有人敢叫“凤凰”不由怔了怔。
正从营外走进来之人听到这名字,心中也不由怔了怔。
这人个子奇高,腿也很长,英俊的面庞上一双眯着的眼睛看上去好象一直带着笑意,那长长的笑纹便是岁月给他留下的痕迹,仿佛已经成了眼线的一部分,让人觉得若是那双眼睛睁开了一定大得惊人。
他步伐稳健缓慢,有自己的节奏,却又好象只几步就从营门口踏进了校场,这人的一举一动给人的感觉就象是明媚灿烂的阳光,他走进校场时仿佛也带进了一片温暖。
慕容评和慕容垂齐声吃惊道:“大司马?”
慕容恪此时已经走到两人面前,平静道:“听说王叔来神机营视查,我也跟来瞧瞧。”
他早上听闻上庸王带着独孤月来神机营,就明白一定是慕容俊又让人来找慕容垂的麻烦,于是便跟了过来。
慕容恪看了看慕容评道:“王叔要走了,难到我来迟了?”说是“看”却难免有些牵强,因为他一直眯着的眼睛能够看到别人,别人却只能看到一条长长的眼线。
慕容评尴尬地笑了笑,道:“那倒没有,刚才打翻了一个,下面的正要开始。”
慕容垂差人加了座位,然后伸手请慕容恪坐至中间自已的位置上,等他落坐后,三人一并坐下,不再多话,目光转向场中。
容楼早已持剑挺立,冷静地驻立在独孤月面前,似乎对场外之事莫不关心。独孤月也在注视着面前这黑衣青年,只觉这人目光深邃,却又寒光暗敛,从站定之时起,身形便再无一丝破绽,一时也不敢造次。
静寂无声,两人互相对峙,整个气氛极为肃杀沉重,压得每一个旁观者有些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就在容楼眨了眨眼的功夫,孤独月的刀宛如繁弦急鼓,排空而至。不多时,刀剑便缠将一处,刀光剑影裹住两条人影兔起鹘落的闪动。
这一场激烈无比的比斗,两人都以快见长,俱是以快攻快,双方都施展出全身功夫,谁也不能稍缓一下。因此斗到后来变成见招破招,同时随手反击,无不凶险凌厉之极,只瞧得四周之人呼吸急促,有一部份人甚至不由自主地响亮喘息起来。
斗了一百多回合后,两人刀剑齐出,“当”的大响一声,各自震退一步,整个节奏又顿时缓了下来,可是形势显然比早先还加倍的凶险,随时随地都将出现血溅横飞的景象。
独孤月心中有数,晓得此番鏖战是遇上了强敌。他能给皇上做保镖,武功自然可列入燕国的高手级别。可是,眼下这名不见经传的营中少年居然内力有增无减,功力之强竟出人意料之外,而且两人比斗过程中,对手一见他的招式稍有机会,便会伺机利用,智谋和反应也属一流,自已最初的确是小看了神机营。
慕容评令他打碎对手的牙齿,第一战他轻松得手,这一战他却毫无胜算。独孤月平生还是第一次碰上如此武功高强的对手,亦是首度遇见在武功招数上如此多智之人。
在容楼心中,却并不以为自己已稳操胜券,因为敌手武功高强,气脉悠长亦出乎他意料之外,刚才见他戏耍齐勒平,虽知他绝非凡手,却也看不清他真正的实力。因此,到了这时,他反而变得没有把握,不知道会在哪一招一式中被对方一刀斩翻,不过日下已成骑虎之势,欲罢不能。
他们几乎每一招拼斗内力,其中又加上机智应变,四下之人均觉眼花缭乱,全然捉摸不出他们每一招每一式的奥妙变化。
桌后观战的三人俱凝神定气,不过慕容评的脸色尤为沉重。
蓦的“呛”一声响,人影倏分,容楼仗剑而立,稳如山岳,独孤月在六尺之外,身体摇摇摆摆,面目因疼痛而扭曲,额上冷汗淋淋。他的阔刀已经坠地,右膀被一剑贯穿了个窟窿,鲜血浸湿了整条衣袖,这用刀的手臂似是已然废了。
容楼见他失血,赶上两步,想要援手,却被他怨毒的目光制止了。孤独月并不慌乱,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