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秦小云在他的脸颊深情一吻,“你是我的英雄!”
于冠松凝眸直望秦小云的秀目,道:“你没有不开心吗?”
秦小云盈盈笑道:“晓得吗?你此刻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比以前高大许多啦!”
于冠松长吁了一口气,微笑道:“我阿爹、姆妈讲过好几次了,让我领你回家见他们,你去吗?”
秦小云碎玉一般的牙齿咬着红润的下唇,调皮地摇了摇脑袋,道:“去喽!我后日休息……”
“呜哦!”于冠松兴奋地怪叫一声,伸臂环在她的腰间,俯下头去,两片灼热的嘴唇相接,深情的长吻,美妙的眩晕……
轿车行进途中,于冠松好奇地问道:“对了,你昨天晚间怎么会在那里的?”
秦小云秀眉一蹙,娇笑道:“开车啦!我现在不想告诉你。”
于冠松轻哼一声,略一思索已明就里,横了她一眼。
秦小云若无其事地微笑着,岔开话题道:“你给我讲一讲故事的结尾,好不好嘛?那个女子也是你们的人吗?”
“我们的汽车直接驶到了淞沪警备司令部,杜先生和司令部上下关系都很好,事先已经同他们讲好了。我的两个朋友穿上了宪兵的军服,由宪兵们一路护送到了南京。那个女子是杜先生安排在“蓝宝”院的,杜先生给了她一笔钱,派人从水路送她离开了上海。”
“那么胖子翻译呢?”
于冠松“呵呵”一笑,道:“看在他这一次立功的份上,暂且饶他一命。顾先生对他讲了,如果他向东洋人告密的话,那么便不止是我们要杀他了,东洋人也要杀他的,因为是他和我们合谋杀了吉田!”
“可惜大家都不晓得这件事体是你们做的,英雄无名哦!”秦小云调皮地伸了伸舌头。
“我只要作你的英雄便足够了!”于冠松微微一笑,又肃然道:“但愿此举可以告慰陈姑娘的在天之灵……”
第16章 流浪人间
正在中山医院512病房养伤的阿杰仔细地阅读着当日《新闻报》的头版新闻:12月12日晚23时30分许,亚尔培路“蓝宝”院发生一起凶案,死者正是仙乐斯舞厅事件的肇事凶手、日军少佐吉田。据现场目击者介绍:是日晚间,吉田在“蓝宝”院底楼酒吧与2名东洋浪人为争抢一名女子而发生争斗,1名东洋浪人抽刀割断了吉田的颈动脉与腿动脉,吉田当场死亡,2名东洋浪人与被争抢的女子乘乱逃逸。现场目睹凶案发生经过的除我国民众外,还有英、法、德、日等国人士……
阿杰沮丧地将《新闻报》扔在一旁。
其时,许多上海市民与阿杰有同样的心理,吉田被杀固然是一件好事情,但并不如何大快人心,毕竟他是死在东洋浪人却不是我中华志士的刀下。当然也有不少想像力较为丰富的人认定那2名东洋浪人乃是我中华志士所装扮的,理由是那2名东洋浪人仿佛来自外星球,不知来路、不知去向,他们突然出现在上海滩仿佛就是为了与吉田发生争斗,并且在瞬间便以无比精准的刀法割断了吉田的颈动脉和大腿动脉,不仅形同专业杀手而且好像很是担心杀不死吉田。不过他们却没有任何依据能够对以上观点予以佐证,加之滋事体大,故而也只能将疑虑埋在心里了……
30年代的上海滩妓…院遍布,狎风盛行,因为争风吃醋而发生争斗的事件层出不穷,上海滩大亨黄金荣与浙江督军卢永祥的公子卢筱嘉为争夺名伶露兰春之事便曾经闹得沸沸扬扬,上海民众对此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不久之后上海滩风云突变,吉田之死不久便被人们淡忘了。
阿杰目光呆滞地望着病房的天花板。陈雪华逝去之后,他唯一的渴望便是杀了吉田。现在吉田死了,那么接下来做什么呢?
阿杰回首前尘、遥思未来,心中一片茫然。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只记得小时候一直流浪在青岛的街头。直到他15岁的那一年,一位留洋归国的孤寡老人收留了他,老人教他读书识字,教他演奏萨克斯,教他驾驶汽车……和老人在一起的那几年是他生命里最温馨的时光。1928年日本出兵山东,老人在炮火中丧生了。他流浪到了上海滩,在仙乐斯舞厅结识了陈雪华。也许是因为陈雪华的美丽、善良,也许是因为他们同龄而且身世相近,他对陈雪华无话不谈……不知不觉中,陈雪华已成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可是他却不敢对她表白,他很清楚自己其貌不扬又两袖空空,而陈雪华交往的不是富商巨贾便是权贵子弟。他只希望每天可以尽可能的多一些时间看到陈雪华,可以和她多讲几句话……现在陈雪华不在了,他生命的意义在哪里呢?阿杰找不到答案。
这天夜里,阿杰悄然离开了中山医院,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正如没有人知道他来自哪里。
阿杰茫然地徘徊在上海的街头。
马路旁传来烟花女子嗲声嗲气的招呼声,裹在旗袍里丰满的身躯和*妖冶的眼神,撩拨起阿杰原始的欲望。
上海滩从来就是成功者享受的乐园,也是失意者堕落的温床。
21岁的阿杰跟在一个28岁、名叫阿兰的女人身后,走进了烟花间……
第17章 负荆请罪
霞飞路,“特卡琴科”咖啡厅。
浅笑盈盈的秦小云沐浴在冬日懒懒的阳光里……
于冠松微笑道:“距我们家的晚餐时间还有2个小时了,你迫不及待了?”
“啊呸呀!人家紧张嘛,所以让你提早来接我啦。”秦小云不满地嘟起了小嘴。
“呵呵,傻姑娘!我父母亲肯定会喜欢你的,不用紧张哦!”于冠松轻语安慰道。
“不相信!”秦小云摇了摇头,“对我讲讲你的父母亲,好吗?”
“我父亲的性格比较温和。我母亲呢……”提起母亲,于冠松温馨地笑了,续道:“外祖父是满清官宦,甲午战争中北洋水师灰飞烟灭,外祖父悲愤成疾,不久之后便去世了,门庭渐渐败落……母亲历经了许多坎坷,可是无论谁看见她时,她都是温柔地微笑着的,母亲的坚韧是隐藏在骨子里的。”
“他们晓得你的秘密身份吗?”秦小云对他谍报人员的身份充满了新奇感。
“我母亲晓得的!这份工作开销很大的,我没有多少钱,只能向母亲求援,时间久了便瞒不住她了。” 于冠松一付无可奈何的表情。
“为什么会开销很大呢?”秦小云不解地问道。
于冠松望了望四周,眼见诺大的咖啡厅只有远处坐着寥寥数人,于是低声说道:“我需要认识许多的人,那便需要不少的应酬费用,上峰给的经费根本不够用的。还有,情报怎么来呢?如果不是自己去盗、去夺,那便只有花钱去收买有用的人……目前东洋领事馆、东洋国内都有我的眼线。”他骄傲地笑了笑,又道:“于国良老先生家财万贯,他也用不完,我取来为国为民做一些有用的事体,也是为于家积德了,不然于家今天晚上怎么会有如此美丽的儿媳妇要上门见公婆呢?”
“没正经!”秦小云啐道,“那按照你的讲法,你不会有太多危险的喽?”这是她最为关心的事情。
“目前对我而言是这样的。”于冠松颌首微笑。
“难怪你母亲放心……假如东洋人进攻上海了呢?我是说假如。”秦小云不放心地问道。
于冠松长吁了一口气,道:“小云!虽然我们不是军队的侦察部门,有许多的事体可以不参与。但我首先是一个中国人,其次是一个军人,最后才是一个情报人员。”
秦小云默默地呷着清咖啡。
“你不开心了吗?”于冠松神情复杂地望着她。
秦小云璨然一笑,道:“没有啦!我是在想你方才讲的话,我又在想倘若我是陈姑娘会怎样做呢?我肯定会同她一样的!可是……你也要给我报仇的哦!”
于冠松哈哈大笑,道:“我好爱你啊!你有没有带着嫁妆?今天便过门了吧?!”
秦小云下颚一扬,道:“不要!我才不要嫁给你呢……”
晚宴结束后,于冠松送秦小云回到家中再返回于公馆已近晚上12时了。他回到自己的卧房不久,于太太和端着一个托盘的侍女小菊敲门而入。
小菊放下托盘,道:“二少爷你一定饿了吧?秦小姐可真是腼腆,晚餐时几乎没有动过筷子,太太见你同她甘苦与共、也没有吃什么饭菜,便吩咐我给你准备了点心。”说完,抿嘴咯咯娇笑。
“臭丫头!”于冠松笑喝道。
于太太微笑道:“方才你送秦家姑娘回去的时候,厨师老王和大虎来向我负荆请罪,说是饭菜烧得不合秦小姐的胃口……”
于冠松笑得前仰后合。小菊伏在书桌上、浑身颤抖不已……
小菊笑毕先行告退了。于太太笑吟吟地望着儿子,道:“姆妈和你阿爹都很喜欢秦家姑娘。你们有没有商议过婚事啊?”
于冠松笑嘻嘻地说道:“姆妈!您也太心急了吧?人家今天刚上门诶。再说,国难之时……”
于太太道:“你的岁数也不小了!我们也不大操大办,自己家里人在一道喝一杯喜酒总是可以的。”
于冠松楼住母亲的肩膀,道:“我们今天晚上商议过了,先订婚,等时局稳定一些了再办婚事。”。
“那好啊!订婚的事体让姆妈来安排吧,你不要多操心了。”于太太喜上眉梢,顿了一顿,又道:“你目前工作怎样?”
于冠松明白母亲的意思,道:“姆妈!您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于太太轻叹一声,问道:“冠松!最近是否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呢?上海会有战事吗?”
于冠松摇了摇头,道:“目前形势还不明朗。您怎么会这样问的呢?”
“我见你大哥最近一段时间总是跟着陆小山在摆弄军械,他卧房的书桌上也都是兵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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