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四霜和孟子达也一左一右向土城中攻去。
皇甫仇本是天下少见的聪明人,刚才败于季晚晴剑下,一半功劳倒是出虚道长的逍遥游箫曲。他初闻不明就理,阵脚大乱,此时复来,已先在阵外想明了其中关键,皇甫仇想通其中紧要的几处,其它地方都迎刃而解了。
出虚道长的箫曲虽佳,季晚晴毕竟也是学了不久,这步法全凭心领神会。季晚晴的经验不如皇甫仇,二人再斗时,出虚道长的箫曲也无法单助季晚晴一人。
皇甫仇的手中扣好暗器,见季晚晴挥剑向右,左侧身子有一丝空隙,小箭立刻发出,一上一下,攻他胸腹两处,两枚小箭,恍若幻出太阳月亮的sè彩。
季晚晴的目光何等敏锐,他的夜眼在yīn暗的死城中,比皇甫仇却是多占了一分便宜。他眼见皇甫仇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胸腹两处,左边肩膀一动,便知皇甫仇要发暗器。此时他若要闪避,自然再容易不过的了,可是出虚道长、辛十一娘他们在后,恐怕他们会吃亏,所以也不闪身,随手将小剑斩落,顺势向上一挑,剑尖举火燎天,刺向皇甫仇咽喉。
皇甫仇暗器打出,因为距离极近,以为万无一失,不料季晚晴早有准备,还能反击,剑尖挑到自己面门才知不妙,虽然凭着自己的卓绝武功逃过一劫,却也是一身冷汗。
季晚晴如影随形,正yù跟上补一剑,左右各有一道刀光一阵拳风扑面击至,却是孟子达的拳和武四霜的风雷刀向他各出了一招。孟子达的如意消魂掌大有进境,武四霜的风雷刀更是江湖三大刀法之一。季晚晴不能小看,沉着应战,左一剑“花开花落”右一剑“无影无踪”,将孟子达和武四霜的攻势扼制在外。
武四霜的风雷刀和孟子达的如意消魂掌若是单打独斗,自然不如季晚晴,但是合在一起,季晚晴一时也分不出手去对付他们俩人以外的事情。
武四霜见有机可趁,疾挽一个刀花,左掌无声无息地拍出。
孟子达的如意消魂掌一招声东击西也同时使出,二人含怒而发,均有雷霆万均之势。
季晚晴突然一矮身,在石阵中一隐身,早不见了他的人影。那石城中的岩石看上去十分普通,但是每一块都恰到好处,季晚晴俏一错步,阵法立变。孟子达和武四霜明明刚才还见季晚晴在身边,转眼之间不知他的去向,不由地心中一惊,以为有神助。
二人惊魂未定,季晚晴已身藏身之处,向二人分刺一剑。
孟子达和武四霜大惊,武四霜手中的风雷刀差点被季晚晴夺下,孟子达手背一凉,也险险中剑,总算他变招得快,只损失了几个指甲,未伤皮肉。
二人匆匆退出阵,与皇甫仇商议许久,但是三人都怕季晚晴的神功,不愿上前。皇甫仇是这次行动的指挥,但是他却不能节制武四霜和孟子达。武四霜是金国附马,孟子达又是大理国的人,皇甫仇都不能下命令,这两人若是不高兴起来,甩手一走,皇甫仇上哪儿找这么两个高手相助?
三人都希望别人先去缠住季晚晴,自己对付弱者,三人一样的心思,谁也不肯入阵。那贾全修和杜宜良二人却不顾死活,向阵中冲来。他们三人守红莲会总舵,被季晚晴和出虚道长点了穴道,又是一通戏弄,虽说三人都是善于自己找台阶下来的人,但是此时自己这方人多势众,正是拣便宜的时候,这样的机会他们怎么会放过?贾全修和杜宜良正面攻击,纪匡才则从侧面摸入阵中。
出虚道长见到这三人,哈哈大笑道:“跳梁小丑,今天又到这里耍宝来了?”
纪匡才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其实自己一举一动早在出虚道长眼中,好在他也不知什么是脸红,从石阵中站起身来,施施然道:“原来是你这老牛鼻子,上次我们三兄弟大仁大义,放了你的xìng命,今rì你还不快快扔剑投降?”
季晚晴、辛玉仪和辛十一娘都知道这三人的脾气,不拿他的话当一回事。但是出虚道长却把老脸气得通红,喝道:“你们说什么?来,来,来,我们比上一比。”
季晚晴道:“道长,你又何必同这三个假仁假义的混蛋计较?他们最大的本事是虚情假义、卖友求荣、落荒而逃之事。”
杜宜良、贾全修和纪匡才三人都非常不满地从鼻子里出了一声道:“黄口小儿,胡说八道。”“你小子大难不死,未必有后福。”“今天就要超渡于你。”
可是说归说,却没有一个人敢先上。杜宜良道:“本来我们是想宰了你的,可是公子在这里,他想亲手杀你,我们若是抢了他的生意,恐怕不太好。”
贾全修立刻接口道:“不错,确是这样,我们怎么能同公子争呢?”
三人边说边向后退,他们向来喜欢混水摸鱼,这时水不混,自然也不能顺利地摸到鱼,三人生怕生火烧身,忙不叠地向后寻求安全地点。
季晚晴也不同他们计较,向孟子达道:“孟子达,大宋侍你不薄,大宋待大理国也不薄,为何要勾结金狗侵我边境,杀我武林人,良心安在?”
孟子达气为之一窒,但随即道:“你三番两次,坏我大事,既阻我与红莲会联姻,复又阻我成为天云帮帮主。我身负重任,要为大理国的千万子民着想,在大宋找不到合适的强援,自然要投靠金国。今天你又来讲什么良心、道义?难道这些比我大理国的人民,比我大理国的国家安危更重要么?”
出虚道长冷冷道:“唇寒齿亡这个典故以公子之博学,想必是听到过的,用不着老道罗嗦,而这句话的意思,公子想必也明白。公子……”
季晚晴道:“同他说这个没有用处,孟子达相信的是有nǎi便是娘。”
孟子达道:“其实季晚晴,若要我不同你们为难倒也可以,但有一个条件。”
季晚晴嘲弄道:“噢,你居然肯放弃金国这么大的一个强援?”
孟子达道:“只要你将辛玉仪和天云帮帮主之位让给我。”
季晚晴大笑道:“这青天白rì的,怎么有人会开始做梦了。”
孟子达道:“好一个仁义大侠客,一旦要你自己的利益受损,你就不肯了吧?你不是假仁义又是什么?”
季晚晴一愣,心道:难道我真是因为自私的缘故不肯把玉仪和天云帮的帮主之位出让的么。要是国家大义所在,那我让是不让?
出虚道长眼角瞥到季晚晴神sè不太好,知道季晚晴的心地善良,孟子达这句话怕是要想半天才想得明白,在他耳边大喝道:“但求问心无愧。”
………【第二十九章 失踪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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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晚晴一懔,心道:“对了,我何愧之有?即使为了国家,这帮主之位有没有倒是无妨,玉仪却是不能让的。”
出虚道长道:“孟子达,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大理国的安危,我看你是别有用心。”
孟子达脸sè大变,道:“你胡说。”
季晚晴怪道:“道长,他有什么用心?”
出虚道长刚刚要张嘴,孟子达呼呼两掌,将出虚道长的嘴封住。出虚道长随手挥出两剑,续道:“你不要心虚,不过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金国狼子野心,睡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眠?他们打下大宋,下一个目标就是大理。你以为他们答应打下大理后,还会有你的立足之地么,恐怕到时候连个孟家庄也容不下了。”
孟子达冷笑一声,不言语,看上去胸有成竹的样子。
出虚道长道:“想必是这个不肯露真面目的半人半鬼的东西给了你什么好处了。不过他连自己的面目也不敢露出来,又有什么信誉可言?”
孟子达也被他说得没有信心起来,向皇甫仇看去。
皇甫仇不耐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关键时刻,岂可妇人之心,当断不断,一念之仁?你若听他,没有一线希望,听我,则有一线希望,你自己想想。”
孟子达咬咬牙,道:“是,确实如此。不过借兵三十万,却是一个也不能少的。”说这话时,眼睛却是看着武四霜。武四霜猛点头不已。孟子达呼呼两掌,猱身复上。杜宜良、纪匡才和贾全修三人也是脸露喜sè,围住季晚晴和出虚道长二人。
季晚晴和出虚道长对视了一眼,心知对方无意中漏出的天机是金国打下大宋后,武四霜和皇甫仇答应借兵与孟子达,孟子达竟然已有反叛大理之意了。
季晚晴不屑地道:“难怪孟子达的手下都是两面三刀的人,原来上梁不正下梁歪。”
出虚道长道:“贤侄,下手不可再容情。”
季晚晴心道:“须得再用rì月箭才能胜得了他们了。道长说得不错,今天不可再拖。”
出虚道长手挥一柄拂尘,脚踩逍遥太极剑的步子。他的拂尘本是柔软之物,但经他深厚的内力灌注其中却成了一件十分坚硬的兵器。出虚道长出家前杀劫太重,出家后立誓不杀一人,故而弃剑不用,改用拂尘。只是今rì,虽是柔软的拂尘,也要大开杀戒了。
季晚晴和出虚道长心意相通,早自两侧脱出了孟子达他们四人的圈子。这里功夫最好的是皇甫仇和武四霜,金国武士的头领也是他们二人。打蛇打七寸,二人只要将皇甫仇和武四霜打杀或击退一个,敌人不打自退。
武四霜的风雷刀是宝刀,所以见出虚道长的拂尘一招无孔不入,向自己面门刺来,横刀一削,要将拂尘的细丝削断,给出虚道长一个下不了台。不想出虚道长灌注了内力的拂尘丝却是十分硬,宝刀当啷有声,武四霜倒抽一口冷气,生怕自己的宝刀反倒受了损,十分心疼,仔细一看,好在没有磕破,这才放下心来。
出虚道长笑道:“堂堂男人,为一把小破刀伤神,太娘娘气了。”
武四霜生得俊美,所以才会以才貌双全赢得公主芳心。但他最怕的也是别人笑他没有男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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