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收拾得还能看得过眼,勉强能接待客人的屋子,风铃也就抛弃了再收拾一遍的念头,转身进了厨房,开始了为晚餐的忙碌。
没有叉烧包在一旁捣乱,晚餐的准备明显比往日快了不止一倍,不一会,米饭的香气从厨房的门缝里渗透出来。
龙雅挽起裤腿,撸起袖子站在洗手间,他手上拿着一个大拖把,金毛叉烧包嘴里衔着一张抹布,浑身湿淋淋地站在龙雅面前,仰起脑袋,圆溜溜的大眼盯着龙雅,让它引以为傲的毛发此时正耷拉着,完全没有往日精神抖擞的模样。
“去把你撒了尿的地方擦干净。”龙雅抬手一指,发号施令。
叉烧包冲着龙雅谄媚地摇了摇尾巴,转过身,乖乖地跑进客厅,干活去了。
龙雅又撸了撸袖子,提着洗干净的拖把也进了客厅,弯着腰,有模有样地拖起地来,一人一狗在客厅里做着大扫除,隔壁传来了阵阵饭香,叉烧包口中的抹布掉在了地上,它一溜烟地冲到阳台,扒在防盗网上,看着自己的窝,尾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干完活才有饭吃。”龙雅直起身子,看着那只把哈喇子滴在了刚整理干净的阳台上的金毛狗,呵斥道,肚子传来一声腹鸣,他咽了咽口水,中午泡的那碗方便面早就在出门的那一刻消耗干净。
叉烧包跳了下来,冲着肚子也唱着空城计的龙雅翻了个白眼,衔起地上的抹布,继续埋头蹭着沙发脚,那里有它初进门的时候送给越前龙雅的见面礼,显然礼物的口味稍稍重了点,这屋子的主人不是很喜欢。
清脆的门铃声响起,正在厨房里做着最后清洁工作的风铃解下系在腰间的围裙,她抬起有些湿的手捋了捋鬓间的发丝,随即打开厨房门走了出去,客厅的时钟指向了六点三十。
走到玄关便听到门外“哼哧哼哧……”的动静,风铃抿嘴笑了笑,随即打开大门,一道金色的身影扑了上来,风铃来不及躲闪,闭上眼睛准备迎接这重大的一击,却没有意料中的重量,风铃微微一愣,睁开双眸,站在叉烧包身后的越前龙雅正紧紧地拽着叉烧包脖子上的牵引绳,看到风铃脸上诧异的神色,好看的嘴角微微一扬,说道:“你就不懂得躲么?”
“每次都来不及。”风铃伸手拍了拍被勒得后腿站立,不住地张大嘴巴吐着舌头表示自己很难受需要解救的叉烧包,示意龙雅松开绳索。
龙雅手一松,叉烧包“咻”地一下窜了进去。
“这狗就是你宠的。”龙雅闪身进了屋子,看着拖着牵引绳满屋子乱窜的叉烧包,不由得想起这狗精在自己家里做的那些事,下意识地抱怨道。
“我的宠物,我不宠着,谁宠?”风铃伸手拉上防盗门,恍惚间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在楼道的角落闪过,她有些怔住,推开门,快步走到角落,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怎么了?”身后传来龙雅的声音。
风铃又探头看了一眼,转身看着双手抄进兜里站在自己身后的墨绿发男子,抿了抿嘴,说道:“刚刚好像看见了一个人,但是出来就没找到人了。”
“眼花了吧。”龙雅扬了扬嘴角,看着没有了光亮的地方,唇边笑意渐浓。
“希望吧。”风铃转身回屋。
待风铃进了屋子,龙雅向前迈了一步,正面对着那片黑暗,清凉的声线响起:“不管你是谁,基于什么样的目的,我不想明天以后看到任何有关于那个姑娘的新闻、相片出现在电视、报纸和电脑上。”
黑暗中没有一丝回应。
龙雅耸了耸肩膀,转身离开。
风铃将厨房里的美味佳肴悉数摆上了饭桌,除去了脖颈上的项圈和牵引绳的叉烧包前腿扒在凳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桌上的菜肴,哈喇子不住地滴落,没一会,凳子上的凹陷处便有了一小滩水渍。
“这狗真是被你宠出了各种毛病。”龙雅走到餐桌前,弓起手指一个弹指落在了叉烧包的脑门上,叉烧包舔了舔嘴唇,乖乖地跳了下来,走到龙雅脚边,谄媚地用大脑袋蹭了蹭他的小腿肚。
“它知道它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很有分寸的,所以宠它一点也没什么关系。”风铃端着最后一个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越前君,只是家常便饭,请不要在意。”
“家常饭,挺不错。”龙雅看了脚边的叉烧包一眼,一人一狗不约而同地走进洗手间。
风铃一脸诧异地看着乖乖地跟在龙雅身后进了洗手间的叉烧包,什么时候这狗精也听起了除她以外的别人的话了,就连手冢和越前的命令,这只狗都胆大妄为地蔑视过。
“怎么了?”清亮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风铃愣了愣,回过神来,看着不知道何时从洗手间里出来的墨绿发青年,没有了墨镜的阻挡,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带着几分难以抵挡的诱惑,她脸颊微微发热,垂下眼帘盯着脚尖,想了想,开口说道:“我是在想你和叉烧包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它会这么听你的话?”
“这个……是男人之间的秘密。”龙雅冲着叉烧包扬了扬眉头,一人一狗朝餐桌走去。
男人?风铃嘴角狠狠一抽,看了看龙雅,又看了看叉烧包,这男人和这雄性犬科动物走在一起倒也有几分和谐。
“来,吃饭了。”龙雅拿起手边的筷子,最先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慢慢地咀嚼着,看得脚边的叉烧包不住地舔舐着嘴巴。
“嗯。”风铃笑了笑,走到龙雅对面,坐了下来,叉烧包见状,连忙从龙雅脚边凑到了风铃脚下,嘴里的哈喇子分泌的更加迅速。
“嗷唔……”叉烧包不满地叫了一声。
“你的晚餐在那边。”风铃抬手指了指角落的那个狗盆,说道。
“呜呜……”叉烧包冲着风铃翻了一个白眼,甩了甩大尾巴,一扭头,一转身,朝角落走去。饭东大人,这小子就是一个白眼狼,有色心也有色胆,你居然脱离我的保护范围,你一定会后悔的,后悔!
一片好心被饭东大人当成了驴肝肺的叉烧包很恨地张开大嘴咬了一口那盆满满当当的晚餐,试图发泄心中的怒火,却被饭菜噎得它嗷嗷直叫。
作者有话要说: 叉烧包是一只幸福的狗
☆、8。睡衣事件
一顿丰盛的晚餐后,龙雅没有过多停留,风铃也没有挽留,虽然他们认识,但也仅限于认识。吃饱喝足的叉烧包打了一个饱嗝,与饭东大人一道将这位客人送到了门口,还冲着他咧嘴一笑,露出好几颗尖溜溜的白牙以示作别。
风铃哭笑不得地拍了拍叉烧包的脑袋,关上门。
月落日升,新的一天来临。
风铃如往常一样推开了压在她胸口的那颗狗头,依旧闭着眼睛,那场带着些许颜色的梦仍在大脑深处游荡,梦中的女主人公是自己无疑,但是为何,男主角却是他?风铃微微蹙起眉头,抬手揉了揉眉心,试图缓解那场梦镜带来的不适感,但梦却在她的揉搓下越来越清晰。
额滴亲娘啊!这是要作死的节奏么!
一股温热感从脸颊上传来,还带着刺拉拉的触觉,风铃抬手推了推,嘟囔道:“叉烧包,把你那张狗脸从我脸上移开,你的口水很恶心!”
“呜呜……”被嫌弃的叉烧包十分委屈地呜咽一声。
“委屈你个头。”风铃睁开双眸转头看着趴在身边的金毛,伸手戳了戳它的额头,笑骂道,“你知不知道每天为了洗掉你在我脸上留下的那个臭烘烘的口水味,得花两倍的洗面奶分量。败家狗!越前君说我把你宠坏了,看来还真的是。”
一听到“越前君”这三个字,叉烧包顿时产生了危机感,它猛地站起来,跳下床,“哒哒哒……”地跑出卧室,不一会,从阳台上传来了叉烧包的低吼,每一声里都隐藏着丝丝怒意。
风铃跳下床,打开卧室与阳台之间的落地窗,赤足走到阳台,手掩着红唇打了个哈欠,说道:“叉烧包,一大早的叫这么大声,会打扰到邻居,也会让我很困扰的。”
“哟,早上好。”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
风铃的手停在了唇上,她目瞪口呆地看着站在对面阳台的墨绿发男子,那双琥珀色的眼眸落在自己身上,并闪过一丝错愕,风铃打了个寒颤,低头看着胸前的一大片雪白,睡裙的带子有滑落的倾向,丝质的睡裙将身体的凹凸展露无疑,她惊呼一声,连忙用手掩住胸口,抬头瞪了男子一眼,面红耳赤地蹿进了卧室,身后是一声轻笑,随后又是一声低吼,愤怒之意似乎比方才的还要强烈。
风铃“唰”的一声拉上厚重的窗帘,赤足站在地上,地砖的凉意透过脚心却没有使她脸上的温度有半分的降低,过了一会,只听“哒哒哒……”的声音,叉烧包跑进了卧室,恨铁不成钢地冲着风铃翻了一个白眼,找个角落趴下,大脑中盘算着怎么找那个男人找回自家主人的场子。
站在浴室的大镜子前,看着镜中依旧面带红晕的女孩,风铃拧开水龙头,接了几捧水泼在脸上,温度慢慢地降下,红晕也渐渐消褪,她拍了拍脸颊,开始了洗漱。
从浴室出来,黄色的床头灯依旧散发着柔和的光芒,风铃深吸一口气,走到落地窗边,扯着窗帘的一角探头看了看,对面的阳台空无一人,她吁了一口气,重新拉开窗帘,淡金色的阳光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床头灯的光芒瞬间弱了许多。
“嘿……”还是那道清亮的声音。
风铃连忙抓住窗帘挡在胸前,探头出去,只见那人站在阳台边,见她出来,冲她一笑。
“越前君,有什么事?”风铃抓着窗帘问道。
“你站在那里我怎么说?”越前龙雅眉头一挑,说道。
风铃转念一想,也是,随手从矮凳上抓了一件衬衣穿上,扣好扣子走上阳台,听到动静的叉烧包也跟在她身旁,在踏上阳台的那一刻,风铃清晰地感觉到这条狗精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杀气。
龙雅见风铃的打扮,嘴角微微扬起,问道:“今天你去看手冢的比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