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边的房元礼看到苏宛的打扮,面上虽然未曾有过变化,但是微微缩小的双眼却未曾逃过苏宛的眼睛。苏宛低头微笑,“苏宛见过房大人。”
房元礼只是双眼微微一缩,随即便恢复了正常,笑着说道:“苏小姐请起。”方才在恍惚之间,房元礼又从她的身上看到了当年那人的影子。自己当年初见那人的时候,那人也是梳着凌云髻,那高高堆起的发髻之中也是插着一根玉簪,两根金簪。
若不是手下之人已经查明苏宛与那人毫无关系的话,自己定然会以为面前之人就是当年之人。即便心中明知两人毫无关系,但是房元礼却时不时的就会把苏宛当成当年的那人。
苏宛对房元礼行过礼之后,坐在大夫人身边。一边的苏怀远看着低头不语的苏宛,笑言道:“宛儿,你之前不是说要寻一个似房大人这般的俊杰吗?怎么房大人当面,你反倒不说话了?”
苏宛未曾抬头,看着自己的鞋尖说道:“房大人乃是当朝宰相,来府上拜访父亲,定然是有极为重要的事情商量。宛儿不知何事,不敢插嘴妄言。”
坐在主位之上的苏怀远看到苏宛今日如此乖巧,心中放心下来。若是当着房元礼之面,苏宛再次冷言拒绝,只怕惹怒了房元礼,自己日后在朝中的日子也不好过。
现在看到苏宛如此乖巧懂事,不由笑道:“无妨,今日房大人前来,并非与我商议朝中大事。而是特意前来寻你。”
旁边的房元礼点头,“正是。自从那日金钗宴上听过小姐一曲之后,房某耳边便时常萦绕小姐琴声。故此,冒昧前来拜访,还请小姐见谅。”
苏宛嘴角浮出笑意。她心中很是清楚,房元礼根本不是为了当日自己所弹琴声而来。而是为了解开他心中那个心结而来。这一切早在苏宛的意料之中,只不过没想到他来的如此之快。
不过也好,既然你今日来了,便收下自己精心为你准备的这份大礼。
第33章 花园大礼
坐在椅子上的苏宛完美的展现出了一个大家闺秀的风范。绒绒的狐裘上是苏宛白皙的脸庞,浅红色的嘴唇边上浮现一丝微笑,不深不浅,恰到好处的将自己内心的喜悦表达出来。
随后苏宛臻首微低,口中极小声的说道:“房大人言重了。苏宛琴技不过尔尔,哪里值得房大人如此盛赞?”
对面的房元礼看着苏宛的一颦一笑心中暗自赞叹,这样懂礼数,知进退的女子当真罕见。便是自己身为宰相,见过的人多不胜数,能与面前之人相比的也是屈指可数。
想到此处,房元礼摇摇头,“苏小姐太过自谦。以房某眼光来看,小姐琴艺放眼整个京城亦在三甲之列。若非如此,房某怎会听过小姐一曲之后,便念念不忘?”
听到房元礼的话,苏宛脸上飞起一片红霞,似乎不习惯被别人这样当面盛赞。过了一会之后,方才讷讷说道:“既然大人如此喜欢听苏宛弹琴,不如移步后花园,小女子再借天时为大人弹奏一曲阳春白雪,如何?”
这阳春白雪乃是与广陵散齐名的古琴曲,奏的乃是冬去春回,万物复苏的初春景象,正与现在的季节相合。
而在苏宛心中,为房元礼奏此曲更有另外一层深意,当日汝阳王、房元礼兵困孤城,自己举火*;现在自己回来,自当重开天地,将这些乱臣贼子,用滚汤泼雪的方式扫除干净!
房元礼自然不知道苏宛心中还有这种想法,若是让他知道自己面前坐着的苏宛,就是当年那风华绝代、聪慧绝伦的长公主,只怕他会被当场吓晕过去。
听到苏宛的话,房元礼转头看向苏怀远,“不知侯爷可愿让在下到后花园中,再次聆听苏小姐绝妙琴艺?”
当朝宰相说话,苏怀远自然不敢不从。他笑着说道:“宰相大人有此雅致,苏某自然不敢扫兴。”说着他冲一边的大夫人说道:“吩咐厨下,炒上几个精美小炒,烫上一壶好酒,送到后花园中。本侯要与房大人饮酒赏乐。”
大夫人微笑点头,跟房元礼告罪之后便离开了。苏怀远起身对房元礼说道:“宰相大人,请!”房元礼也起身,两人当先走出了房门,苏宛跟在两人身后。
不多时,三人便来到了后花园中。此时虽然仍属初春,天气却渐渐回暖。园中的各色鲜花也依次开放,与小桥、流水、假山相映成趣,不复前段日子孤寂之感。
凉亭被大夫人指挥下人用厚厚的幔帐围了起来,亭中点上了凝云香,一张桌子摆在亭子后方,上面的几碟小菜冒着热气,一壶醇酒用热水温着。在对面,是一把精致的古琴。
房元礼与苏怀远坐了上首,苏宛走到古琴旁边,试过音之后,冲着房元礼微微一笑,双指波动琴弦,美妙的琴音便从苏宛的指尖流出。
很快,一曲终了。房元礼端起酒杯赞叹,“今题能再次听到苏小姐如此精妙的琴艺,当真是三生有幸。房某敬苏小姐一杯。”
苏宛从琴后站了起来回礼,“不敢。苏宛这般琴艺,能不献丑已是侥幸,能得大人一句称赞便算不错,如何还能让大人敬酒。”
看着房元礼面色有些微红,苏宛知道,他现在已经有了三分醉意。自己这番欲拒还迎的话语,定然会让其对自己更添好感。
果不其然,听到苏宛的话之后,房元礼端着酒杯说道:“苏小姐,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若能天天听到苏小姐弹琴,那当真是人间第一美事。”
坐在旁边的苏怀远听到房元礼的话,双眼一亮。反倒是坐在苏怀远身边的大夫人听到房元礼的话之后,双眉微微皱了一下,随后便又恢复正常。
听到房元礼这几近露骨的话,苏宛面上笑意未改,从古琴之后来到酒桌之前,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之后,举起酒杯冲着房元礼说道:“能得大人称赞,苏宛不胜荣幸。”
说着自己便喝干了杯中美酒,房元礼也微笑着陪了一杯。
落座之后,苏宛看着房元礼说道:“小女子久闻大人才名,刚才又听得房大人出口成章。今日院中有娇花,桌上有佳肴,杯中有醇酒,不如请大人赋诗一首,以纪今日景色。”
以苏宛对房元礼的了解,现在提出这个要求房元礼定然不会拒绝。只要房元礼答应自己提出的这个要求,那么,今天的这份大礼,房元礼收定了!
果不其然,已经有了几分熏然之意的房元礼欣然答应了苏宛的请求,“既然苏小姐开口,今日又有这般景色,自然应该赋诗一首!”
说着房元礼便将手中酒杯放下,看着园中的景致沉思起来。仅仅过了片刻,房元礼脸上便露出笑容来,苏宛知道,他这是已经有了腹稿。
不出苏宛所料,只见房元礼缓缓吟出一首小诗,诗文清丽隽秀,文采斐然。不愧是当年景帝钦点的状元!
诗词诵完,苏怀远当即拍腿叫好,“果然好诗!房大人不愧是我朝第一才子,如此文采,便是那些饱读诗书的大儒也比不上!有此佳作,当浮一大白!”
说着苏怀远给房元礼斟了一杯酒,两人举杯相碰,一饮而尽。
苏宛听到房元礼所作诗词,心中暗想,这些年房元礼作诗的功夫倒是未有多大长进。看来,锦衣玉食的生活与繁杂琐碎的政务将其诗文水平死死的拖在了原地。
既然房元礼的水平与自己所计不差,那接下来,自己便要将这份大礼送出了。苏宛端起酒杯,盈盈笑着敬房元礼,“房大人果然大才,这样的好诗也只有房大人才能做得出来。苏宛敬大人一杯。”
看着房元礼喝完之后,苏宛将手中酒杯放下,脸上笑容更盛,“方才大人作诗之时,苏宛也作了一首。不如吟诵出来给大人听听如何?”
坐在上首的苏怀远看到苏宛脸上的笑容,心中咯噔一下。前几日,苏宛准备损那些王公贵子之前,脸上全部都是这样的笑容!
苏怀远暗道不好,正准备喝止苏宛,却听见房元礼在一边笑着说道:“好。房某只听过小姐弹琴,还未曾见过小姐大作。今日有福耳闻,不胜荣幸。”
听到房元礼的话,苏怀远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宛儿,你莫要胡闹。你的诗词水平根本就上不得台面,又岂能在房大人面前班门弄斧?”
坐在下首的苏宛自然听出了苏怀远话中之意,他的话看起来是在为自己遮羞,其实重点却在莫要胡闹四个字上,变相警告自己,作诗可以,若是让房元礼下不来台,那可不行!
虽然苏宛听懂了苏怀远的意思,但是她却不想照着苏怀远的话去做。若是当真那样的话,自己这份大礼岂不是白准备了?今天,自己就是要让房元礼下不来台!
所以苏宛点头,“宛儿知道。只是今日难得见到房大人,若不趁此机会向房大人讨教一番,只怕日后就没有机会了。”
一边的房元礼皱眉看着苏怀远,笑道:“侯爷,无妨的。只不过是文人之间互相切磋而已。不必太过在意。”说着转头看着苏宛,“苏小姐,请。”
看着面前笑意盎然的房元礼,苏宛心中冷笑,但愿你一会还能笑得出来!想着,苏宛对房元礼缓缓吟出一首小诗,诗文不仅用词华丽,而且立意高远,远胜房元礼方才之作。
房元礼愣了一会,方才回过神来,拍掌强笑道:“好诗,好诗!未曾想到,苏小姐不仅琴弹得这么好,而且在诗词之道上还有如此深厚的造诣。房某佩服!”
苏宛轻轻抬头,头上两根金钗微微晃动,凤目流转之间,恰似流波的目光温柔的看向了房元礼,“房大人,不知苏宛的诗比房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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